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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唯識宗的創立 第二節 窺基與唯識宗的創立▪P7

  ..續本文上一頁“觀”的,屬于此引文前所提示的“略說”部分,須以窺基在其它著述中的歸納補充理解才是。

  關于“唯識行”,窺基說:“知境界已應修正行:一因聞所成。二因思所成。叁因修所成。此叁雖通福慧二種一切功德。然行根本甚深綱要,勝義易入,應時無等。離諸過者,遍觀詳審,唯識爲最。漸悟頓悟小乘大乘,無不依說此深理。故華嚴經說,……《智度論》說:菩薩複作是念:叁界所有,皆心所作。以隨心所念,皆悉得見。以心見佛,以心作佛,心即是佛,心即我身。心不自知,亦不自見。若取心相,悉皆無智。心亦虛妄,皆從無明出。因是心相,即入諸法實相。故唯識觀最爲第一:識者心也。由心集起,彩畫爲主,獨立唯名,攝所余法。唯言爲遮所執我法離心而有,識言爲表因緣法性皆不離心。顯法離心,決定非有,名爲唯識。非謂一切,唯一識心,更無余物。善友惡友諸果諸因,理事真俗,皆不無故。計所執性,唯虛妄識。依他起性唯世俗識,圓成實性唯勝義識。是故諸法皆不離心。”——這一段話是從“中觀”之“觀”諸法實相說到《華嚴經》的“心佛及衆生,此叁無差別”以及“一切從心轉,心造諸如來”等,最後引申出最爲殊勝的“唯識觀”。

  窺基在《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幽贊》卷一敘述“唯識行”時說:“今詳聖教所說唯識,雖無量種,不過五重”,即“遣虛存實”、“舍濫留純”、“攝末歸本”、“隱劣顯勝”、“遣相證性”。——此即一般所說的“五重唯識觀”,此後當論說,此從略。

  關于“修行果相”,窺基說:“有漏修者,能感世間一切妙果。無漏修者,永滅諸障,得大菩提,窮盡未來廣生饒益。此說別得,若互相資,容得一切。”應該注意的是,窺基在此強調說,修行唯識觀所帶的“國”,可從有漏和無漏角度兩層面去說明。

  以上是窺基《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幽贊》對于“唯識境行果”的簡略說明。此書還從“廣修”去說明唯識修行,“此亦有叁:一、所學處。二、修學法。叁、能修學。最初應知所學之處,次應依彼如是而學,然後方成能修學者,故叁皆是菩薩行攝。”總觀此著所說,窺基實際上將大乘菩薩行的幾乎所有內容以瑜伽行派學說作了重新組織。文繁,姑且略之。然其在此內容論說完畢之後總結時又說:“如上所說若所學處,若所學法,若能修學,皆菩薩行。勇猛熾然,依前修學,不見行相,是名爲行。”此後的文字中有叁點內容屬于窺基的創新。

  窺基所撰《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幽贊》貫穿始終的一個介紹方法是,處處以“勝義空者”和“如應者”的對照來解釋此經。前者大概是指中觀學者或中土叁論宗學者對此經的解釋,後者則是窺基自己所持的觀念。在敘述“此所行法雲何名深”時,窺基做了對照:

  勝空者言,妙理玄邈,不可思議,二乘不能曉,凡夫所不測,故名爲深。

  如應者言,真谛智境,超言議道,非喻所喻,微妙難知。備叁無上,具七大性。體業利樂一切殊勝,白法溟海妙寶泉池,非大菩提爲法界主,無由相稱,故所修學皆名爲深,應勤趣證。

  此後又有文說:“或此一切諸菩薩行,真如實相,難可圓證,智慧觀照,難可獲得。诠教文字,難可悟說。萬行眷屬,難可成就。有空境界,難可通達。以慧爲首,余性或資,皆名般若,故並名深。”此中鑲入了窺基所極力主張的“五般若”思想。

  關于“五般若”,《心經幽贊》卷上有一解釋:“般若慧義,古釋有叁:一、實相謂真理。二、觀照謂真慧。叁、文字謂真教。今釋有五,第四眷屬,謂萬行;第五境界,謂諸法。福智俱修,有空齊照,尋诠會旨,究理解生,慧性慧資,皆名般若。能除障習,證法真理,衆德之首,萬行之導。雖獨名慧,攝一切法。”這一思想,雖說不是窺基最先提煉出來的,但是,他在幾部著作中都以此解釋般若,並且以此將自宗的般若思想與叁論學區別開來。

  更值得注意的是,窺基對于修行唯識觀的“時”的解釋。

  “勝空者”說:“若依世俗,信學修證,求照達空。若依勝義,悟法體空,修行般若。事緒究竟,總名爲時。”而“如應者”則認爲:“無上菩提,廣大深遠,非少積因,可能證獲。于前所說十二住中,若日夜等時分算數,一一住中經多俱胝百千大劫,或過是數,方證方滿。若以大劫超過一切算數之量,總經于叁無數大劫方得證滿。經初無數大劫于一行中修一行,故證極喜住。經第二無數大劫于一行中修一切行,證無功用無相住,以意樂淨決定勇猛,後經第叁無數大劫一切行中修一切行,證如來住。此常精進非不爾者,若上勇猛如翹足等。或有能轉衆多中劫或多大劫,決定無轉無數大劫,故知因位決定經叁無數大劫修行圓滿方證菩提,五種彼岸皆能到故。”依據此中所說,“如應者”是以“修五般若叁劫分位”來說明《瑜伽師地論》所說的“十叁住果位”的。對此,窺基總結說:“或隨自心變作,分限事緒,究竟總立時名。若達空時,唯正智證。既修學位,通攝所余,獨覺利根,尚經百劫,況求作佛無多劫因?”由此可見,唯識宗所說的修行成佛,需要累劫方才可以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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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 宋贊甯《宋高僧傳》卷四,《大正藏》第50卷,第726頁中。

  [②] 湯用彤《隋唐佛教史稿》第148頁,中華書局,1982年版。

  [③] 呂澂《慈恩宗》,《中國佛學源流略講》附錄。

  [④] 呂澂《中國佛學源流略講》,第344頁。

  [⑤] 2005年至2006年,考古工作者發掘了太原市童子寺遺址,發掘面積500平方米,發掘清理了前廊北部建築遺址、南部建築遺迹和佛閣內部遺迹。根據報道,有幾點新收獲:其一,前廊北部建築遺址年代略晚,約在唐晚期或者更晚些,其性質可能屬于僧房。其二,南部建築遺迹性質不明,但在前廊東南角發現了臺階,可知由南部進入佛閣前廊的。其叁,從佛閣內牆雕刻的北齊千佛像,可以明確佛閣最早建于北齊。除了大佛外,閣內崖壁也雕刻千佛。其四,發掘表明大佛經曆二次大的重修,這與前廊唐代二次重修是一致的。其五,佛閣毀于火災,據童子寺明碑記載,童子寺宋金毀于兵火,可以推知佛閣毀棄在宋金時期。其六,出土數量較多的佛、菩薩等石刻造像。

  [⑥] 見敦煌S.373號。此卷子共分兩個部分,前面部分抄錄的是後唐莊宗李存勖詩五首。在李存勖的第五首詩“題幽州石經山”後面,緊接著抄錄了五首詩。其中第一首題爲“大唐叁藏題西天舍眼塔”,第二首題爲“題尼蓮河七言”,第叁首題爲“題半偈舍身山”,第四首題爲“題童子寺五言”,第五首題爲“題中嶽山七言”。正因爲第一首有“大唐叁藏”四字,各家著錄之時,均擬題作“唐玄奘詩五首”。陳尚君輯《全唐詩續拾》,將此五首詩迳歸之玄奘名下,但沒有說明理由。盡管從署名和內容來看,不能排除這五首詩是玄奘所作的可能性。但是,由于原詩畢竟沒有寫明玄奘的名諱,而在唐代,名諱前被冠以“大唐叁藏”的法師數以十計,故“大唐叁藏”是否指玄奘,迄今尚無定論。然而,宗舜法師《“大唐叁藏”說》一文考證很嚴謹。依據此文,基本可以確定此卷子所署“大唐叁藏”應指玄奘叁藏。正如宗舜法師指出的,這些證據只能肯定此詩在敦煌文獻中被當作玄奘的詩抄寫,是否真的是玄奘叁藏所寫尚難確定。

  [⑦] 湯用彤《隋唐佛教史稿》,第148—150頁。

  [⑧] 湯用彤《讀〈瑜伽師地倫記〉》,《佛學研究》第5期,1995年出版。

  [⑨] 參見楊白衣《道倫〈瑜伽師地論記〉之研究》,《華岡佛學學報》第7期,1984年9月。此文是中國佛學界較早研究遁倫的論文,有開創之功,但文中的這一結論殊不可解:“依書中所說﹐道倫與琳法師(智俨之師)大約爲同一時代之人,故盛舉神昉﹑圓測﹑元曉﹑璟興等人之注釋﹐因此推定道倫大約是六五○--七叁○年代人。”如本著所考證,智俨之師很可能是靜琳法師。但不管如何,此文所說的“琳法師”都不可能同時滿足既與道倫同時又是智俨之師兩個條件。道倫于705年撰寫《瑜伽師地倫記》,而智俨卒于668年,因而智俨之師與道倫並非同一時代人。

  [⑩] 唐窺基《大乘法苑義林章》卷二《二谛義》,《大正藏》第45卷,第287頁中。

  [11] 唐窺基《成唯識論掌中樞要》卷上本,《大正藏》第43卷,第614頁下。

  [12] 唐窺基《大乘法苑義林章》卷二《二谛義》,《大正藏》第45卷,第287頁下。

  [13] 唐窺基《大乘法苑義林章》卷二《二谛義》,《大正藏》第45卷,第288頁上。以下叁處引文同。

  [14] 唐窺基《大乘法苑義林章》卷二《二谛義》,《大正藏》第45卷,第288頁中。

  [15] 唐窺基《大乘法苑義林章》卷二《二谛義》,《大正藏》第45卷,第287頁下—第288頁上。

  [16] 唐窺基《大乘法苑義林章》卷二《二谛義》,《大正藏》第45卷,第288頁上。以下叁處引文同。

  [17] 唐窺基《大乘法苑義林章》卷二《二谛義》,《大正藏》第45卷,第288頁中。

  [18] 唐窺基《大乘法苑義林章》卷二,《大正藏》第45卷,第293頁下。以下二處引文同

  [19] 唐窺基《大乘法苑義林章》卷二,《大正藏》第45卷,第294頁上。

  [20] 唐窺基《大乘法苑義林章》卷二,《大正藏》第45卷,第293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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