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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佛教在當代的弘揚▪P2

  ..續本文上一頁群法師: 佛法的弘揚當然是要走向現代化。佛教是契理契機的,契理就是契合佛法的基本原理,契機就是契合衆生的根基及時代的要求。從佛教傳播史上來看,曆代高僧大德爲了使佛法在不同地區和時代得到傳播,總是以當時人們最容易接受的方式來弘揚佛法,這也正是佛法形成不同體系和宗派的重要原因所在。所以,現代化的問題不僅是我們今天才面臨的,在以往的各個時代,曆代祖師都曾面臨過類似的問題。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古代大德們完成了他們那個時代的使命,在今天,佛教現代化的使命就責無旁貸地落到我們這一代佛弟子的身上。

  本刊記者: 現代化不僅是一個理念,還要通過許多具體的操作來進行,法師認爲,應當如何使佛教的現代化落到實處?

  濟群法師: 在佛教步入現代化的進程中,除了立足于契理契機的根本宗旨,還應注重對傳統的繼承和發揚。但是,我們要繼承什麼樣的傳統呢?佛教在發展過程中曾經出現了許多誤區現象,這些也是傳統,但不是優良的傳統。有些人對中國宗派佛教持全盤否定的態度,以爲唯有阿含經典才能真正契合佛法;有些人專弘淨土一宗,斷章取義地強調其中的部分內容,廉價出售淨土法門,甚至只見淨土而不見佛法,這種種知見都是因爲對傳統的片面認識所造成。我們繼承傳統,是要繼承佛教的優良傳統,這就需要對傳統有正確的認識,以此選擇我們所應繼承和繼續發揚的部分,也只有這樣,才有利于佛教的健康發展。

   佛教現代化面臨的首要問題是文獻的整理。五四運動之後,隨著白話文的興起,傳統的閱讀方式有了很大的改變。盡管佛經在翻譯之時選擇了較爲明白曉暢的語言風格,也可以說是當時的白話,但對于今天的人來說,在理解上還是有一定的困難,尤其是曆代高僧的大量論典和注疏,沒有一定的佛學基礎就很難深入,這就需要以現代的學術規範進行整理,如校勘、注釋及白話翻譯。通過這些工作,將更有利于佛教典籍的推廣普及。

   而在弘法過程中,也要契合時代的思潮,如人生佛教的理念就和當代的人本思想非常契合。盡管古今中外的所有問題無非是由人們的貪、嗔、癡煩惱所構成,但在每個時代都有各自不同的表現形式,我們應對社會現狀予以關注,以佛法的智慧去解決現實人生存在的問題。至于在弘法方式上,科技的發展的確帶來了很多便利,我們應充分利用現代科技及媒體的作用,在采用傳統講座和印贈經書弘揚佛法的同時,通過錄音、錄像、電臺、網絡等各種渠道來傳播佛法,使更多的人得到佛法的受益。

  本刊記者: 前面您提到要正確處理“學術與信仰”的問題,同時也談到將對佛教典籍進行學術規範,那麼,究竟應當怎樣來把握兩者之間的關系?

  濟群法師: 學術只是一種工具和方法,既然是工具,那麼,它所能達到的效果就在于我們是如何來運用這一工具。從現有的發展趨勢看,今天所提倡的現代化基本就是全盤西化,而我們所說的學術化也是沿用了西方的治學方式,應當說,它的確有自身的長處,有值得我們借鑒的地方,但是不是就可以一成不變地照搬呢?佛教的現代化工作還是要在繼承傳統的基礎上進行,正如民國年間所討論的中西體用的問題,佛教應以自身的優良傳統爲根本,在這一前提下,使現代化的工具爲我所用。以現代學術規範來研究佛學,對于典籍校勘和文獻整理固然有一定作用,但涉及到佛學思想內容,尤其是修證的層面,學術方法就顯得蒼白無力。如果以學術規範來處理所有的問題,佛教將只剩下屬于文化的這一部分,事實上,文化只是佛法傳播的載體,而沈溺于學術研究甚至會以喪失信仰爲代價。所以,在佛教學術化的過程中,我們要看到學術方法的長處,更要看到它的局限。

  本刊記者: 現代化所帶來的另一個重大改變就是社會的整體商業化,在利潤最大化原則成爲一切的今天,寺院是不是也會受到或多或少的影響?

  濟群法師: 現代化是以科技和經濟的發展爲兩大支柱,從今天的社會現狀來看,這樣一種指導思想所帶來的負面影響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這個問題如果展開說的話就太大了。寺院也是社會的一個組成部分,受到影響和沖擊是必然的。但作爲寺院或出家僧伽來說,根本職能是不能忘記的。寺院是一個道場,也就是出家人修道的場所,寺院和僧寶的使命是住持佛法,弘揚佛法。明白了寺院的基本職能,自然也就能認識到寺院的過分商業化是一種不正常的現象。

  本刊記者: 在宗教政策落實以來,國內各地陸續辦起了幾十所佛學院,也爲教界輸送了一批又一批畢業生,但目前能夠走向社會從事通俗弘法的法師卻極爲有限,這其中的原因究竟是什麼?

  濟群法師: 目前佛學院的教育,無論是兩年的預科教育,還是四年的本科教育,雖然在課程設置上涉及的面很廣,但其弊端在于,對其中任何一門的學習都是浮光掠影式的。學生通過兩年或四年的學習,往往只是掌握了一些支離破碎的佛學知識,未能對某個宗派或經論有深入的了解。從另一方面來說,佛學院的教學沿用了社會辦學的模式,基本局限于知識的傳授,缺乏對學員弘法能力的培養,既沒有安排弘法布教的相關課程,實際的鍛煉機會就更少。而學生在畢業之後,更難有進一步深造和學習研究的環境,目前國內的叁十多所佛學院中,只有中國佛學院、閩南佛學院、戒幢佛學研究所等少數地方招收研究生,能夠提供的機會很少。沒有紮實的佛學基礎,又如何能走向社會從事弘法利生的事業?再者,從佛教界的大環境來說,弘法的氣候也沒有形成。受社會大環境的影響,教界有不少人也在熱衷于權利與經濟之爭,將發展旅遊和經忏佛事作爲寺院的重點建設,沒有將荷擔如來家務作爲出家人應盡的本份。因此,即使有一些學有所成也有心從事弘法事業的僧才,卻沒有因緣去成就他們。這種種原因,使得能夠走上社會弘法的法師寥寥無幾。

  本刊記者: 法師又是如何走上弘法道路的呢?法師經常說自己是隨緣弘法,但緣也是可以造就的,在您從事弘法的這麼多年以來,除了社會的需要,是不是也包括了主觀的努力?

  濟群法師: 在我自己來說,從出家到上學的那些年,並沒有弘法的願望。上學期間,因爲文化和佛學基礎都比較差,只知道如饑似渴地學習,並沒有什麼其它的想法。畢業後到了廣化寺,教學之余就是讀書,過著非常單純的生活,和社會幾乎是隔絕的,也還沒有産生弘法的念頭。來到廈門之後,有機會接觸一些海外的法師,了解到許多港臺教界的弘法情況,受到了很大啓發。最初的弘法活動是從廈門大學開始的,當時我在廈大曆史系進修研究生課程,因爲這一因緣,就和廈大曆史系聯合舉辦了“佛教文化研討班”,在南普陀圓通講堂爲廈大學生開設佛學講座。在此同時,南普陀寺也開始舉辦面向社會民衆的通俗弘法,記得當時選擇的主題有《正信佛教系列講座》及《人生佛教系列講座》。這些活動都取得了比較好的效果,于是開始有外地高校及佛教團體請我去講經講座,這幾年也經常應邀去海外弘法。

   我自己一直是本著隨緣弘法的態度,有人請的時候就盡量去,沒人請的時候就呆在山上讀書教學。人的一生很短暫,能夠紮紮實實地做好一件事情就不錯了,這就需要給自己一個明確的定位,知道做什麼對自己是最合適的。有了這個定位後,就努力地去做。當然做事還是要有因緣,這包括主觀和客觀兩個方面,主觀就是我們的發心、願望及能力,客觀就是外在的環境。所以,我所說的隨緣並不排斥主觀的努力,當客觀條件具備時,就好好地去做;當客觀條件不具備時,就培養主觀條件,也就是提高自己的素質,只有這樣,在客觀條件成熟之時,才有能力去擔當。我知道自己的興趣在哪裏,出家這些年來,各種機會也很多,但只有弘法才是我真正想要從事的事業。

  本刊記者: 很多人都非常羨慕法師的生活,平時在山中讀書寫作,又有機會在世界各地講經弘法,從您個人來說,內心更傾向于哪一種生活方式?

  濟群法師: 在山裏讀書寫作、享受自然和外出弘法,對我來說都一樣重要,一樣開心。我覺得一個出家人不存在得意和失意的問題,有的只是因緣的成熟與不成熟。在因緣成熟的情況下我很願意爲社會多做些事情,如果做事的因緣不成熟,我也能因此有更多的時間來充實自己,在大自然中過一種清靜的生活,這不僅適合我的性情,同時也是非常重要的。山居的時光,于我對佛學的思考很有幫助,生活在自然的環境中,能使人變得比較淡泊和沈靜,能使自己的心處于比較空靈的狀態。而對世俗生活的適當遠離,就能從一個比較客觀的角度去觀察世界,比較容易認識人生的真相。就我個人而言,在弘法的過程中盡管是比較隨緣的,但對佛教事業始終本著積極的態度。也許因爲有這份願心,各種弘法的因緣就會不斷地出現,所以,我覺得在學佛過程中願力實在是非常重要的。

  本刊記者: 弘法是續佛慧命的事業,因此也有人說,必須有修有證才能講經說法,這是不是有具體的標准?作爲一個多年從事弘法事務的法師,您認爲應具備哪些基本素質才足以擔當起這樣的職責?

  濟群法師: 有修有證的概念本身就非常籠統,究竟什麼樣才算是有修有證?有修有證才能弘法,也包含著另一層含義,那就是在不曾有修證之前是不能弘法的,很多人會因此而退縮。事實上,佛法的修學需要我們以整整一生乃至盡未來際去實踐,這是一個積累的過程。而弘法則是一種能力的培養,從掌握佛法教理到參與弘法,需要有鍛煉的階段。對佛法的掌握,在成佛之前的任何階段都不能說是已經完成,作爲一個從事弘法事務的法師來說,能對一個問題有正確無誤的認識,就有資格來弘揚這個問題;能對一部經論有正確的認識,就能弘揚這部經論,乃至一個宗派、一大藏教都是如此。除了具備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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