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觀想法,是繼續學習如何處理日常情況。我們想要了解自己爲何在思想上、語言上、行爲上做出那麼多不必要的事,甚至于有害的事。在此學習過程的上一階段,我們得知罪生皆有佛性,故大小並不重要。身體的大小可增可減,形狀也可改變。因此我們開始明白,怎樣可使自己擺脫身體的限製。
我們修“朋友法”的目的,是用與我們所愛之人或非常喜歡之人交換處境,來使自己更深入地了解對方。本實修法旨在對抗瞋心,即使你沒有恨之入骨的敵人,你也能修行此法,因爲敵有多種,敵意的深淺程度也有不同:
(1)基于自己所懷瞋心的敵意:這種敵意的範圍可從輕微到極重,輕微的,如常被某人煩擾或激怒;極重的,則是起大瞋恨,甚至想要殺人。
(2)基于他人所懷瞋心的敵意:這種敵意系指他人看你所做的一切都不順眼。
(3)基于執著的敵意:這種敵意系指你戀著某人的情況。在此情況下,你老是想著那個人,你心裏老是只有那個人。這種形式的戀著,可能有“愛”的外表或名稱,其實卻是令心成奴,結出苦果。
實修
至少用五分鍾“建立情況”——堅起脊梁舒適地坐著,體會自身周遭的虛空和所在之處,以及安住地面之身的感受。注意出息入息——如有必要,則先修呼吸松弛法,然後再開始修行本法。
在此觀修法裏,我們所要專注的是敵人的形象和情緒,而不是他的言行。開始時,你先選出一個屬于上述叁種之一的敵人,不管你對他所懷的敵意有多麼強烈或有多麼弱。
想像那個敵人坐在你的前面。隨著大部分(不是每一次)的入息,你把敵人吸入自身,把敵人所有的情緒、感受、思想、恐懼、內髒等全部吸入。隨著大部分的出息,讓你所有的情緒流入敵人。如是繼續修,直到你的特質與敵人的特質完全交換爲止,但外貌不變。
完全交換之後,開始深思:瞋在哪兒?恨、懼、束縛人的戀著在哪兒?敵對之因在哪兒?自忖:“現在我是敵,敵是我,敵意從何而來?”
修完交換與深思之後,回歸自己身體與情緒,但保持對敵人的了解。接著修松弛法——任由思想與情緒自由流動,讓心放松,觀察來來去去的一切。
此實修法直觸我們問題的核心。修行此法有時會很痛苦,但是你要鼓起勇氣修下去。
每天修此法一次,約需一小時二十分鍾,結尾的十分鍾留做松弛之用。最好只專注幾個人,不要更換得太勤。如是連續修四周。
問:如果我修此法有困難,或此法令我生起難以忍受的恨他人之心或恨自己之心,那麼回頭重修前面的明鏡法有用嗎?
仁波切:可能沒多大用處,不會有用。遇到這種情形,你可以先修本書結尾的無量大悲法,連續修幾天或一周,不要忘了對每一衆生都發悲心,包括對你自己。
問:我雖曉得此實修法是要改變自己的心,不是要改變別人的心,但我還是不免要想:我既然在自己身上下這麼大的工夫,對方理應有所改善。這種看法錯了嗎?
仁波切:基本上,修行此法不是想要改變他人,雖然他人可能會有些改善,但此法的目標和成果應是改善自己。
問:您提到戀愛的處境可被視爲一種敵意,這是不是說,我們一深愛某人,便應盡快舍離,還是有可能從根本上淨化此愛,而令其成爲有益?
仁波切:你若愛而不執,或者執著一起你就能予以克服,愛便會非常的有益。不過,一執著所愛,或執著愛的觀念,愛便受到汙染而易于變壞。由于執著能導致其他不良的傾向,如:期求、占有和嫉妒,所以一有執著,愛即失純。
問:修此法時,我曾有過這種經驗:我覺得我所懷疑的那個真想害我之人把我給接管了。這太可怕了,以致一連幾天我都感到自己不完全。在此情況下,我是否還應修下去?
仁波切:如果你是純以愛心修行此法,而感到有人接管你的生活,那麼我便可把你的這種想法視爲一種極可喜的發展,而非不良的現象。但你若僅是初修者,尚未能如是觀之,則增進對內在佛的了解會有助于你。因此,倘若恐懼又起,你可先力求發展對自身內在之佛性的覺知,然後再修。
問:有時此實修法産生令我極其不安的效果——我覺得心很亂,跟著強烈痛苦的情緒走。在這種情形下,我是硬著頭皮修下去比較好,還是應該停修此法而修松弛法?
仁波切:兩種做法都有其用處。初修時,修此松弛法可能有幫助:但到了某一階段,無論情況多麼困難,也要面對它、克服它。最後則必須突破它、超越它。
問:截至目前爲止,我在實修方面還沒多大困難,但現在這個實修法,讓我根本不想修。處理此一問題的最佳之道是什麼?
仁波切:這就表示此法起作用了!修行此法是爲了學習如何面對情況,如何克服那想要躲避障礙的念頭,這是此法的好處。因此,你必須突破要放棄修行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