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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雲老和尚及其禅法——讀《虛雲老和尚年譜、法彙》▪P2

  ..續本文上一頁見的。

  人因法立,法因人興,人法不二,老和尚曆來注重實效和踐履,故牢牢針對叢林和叢林裏僧人,展開他的教化活動。當時教內思想紛呈,禅淨教密界域不清,學法者惑于取舍,多有诤訟,實不利于佛教的生存與發展。虛雲老和尚以其卓絕的見地和崇高的威望,在法上正本清源,有不少的契機開示,如:法門雖多,總不出宗、教、律、淨。宗是禅宗,教是講經,律是持戒,淨是念佛,這四法最當機。禅宗雖是直下明心見性,動靜一如,頭頭是道,就禅來說,差別也多,還有邪正大小種種不一。講經也一樣,要到大開圓解,一念叁千,性相融通,事理無礙。念佛亦要念到一心不亂,當下親證唯心淨土,自性彌陀。入薩婆若誨,一切法門,都離不開了持戒……,所以宗教淨叁家,及一切法門,都以戒爲先。但戒定慧叁法不能偏廢,要叁法圓融,才得無礙……種種法門,皆不出一心,所以一法通則萬法通,頭頭物物盡圓融;一法不通則一切不通,頭頭物物黑洞洞。一心不生,萬法俱悉。如能如是降伏其心,則參禅也好,念佛也好,講經也好,世出世間,頭頭是道。

  在這段開示中,虛雲老和尚用禅宗的方法一以貫之,將教、淨、律叁家都囊括在其中。佛法是不二法門,萬法乃一心之作用,無論禅、教、淨、律,也還有密,若不能回歸一心,總屬路途之事相。虛雲老和尚還進一步說:佛世製戒,爲除習氣。法流東土,因時製宜。百丈創清規,用以輔助戒律而設。……世道不古,借清規舞弊,所以有人起來反對,另創新規矩。究竟是規矩不好,還是人不好呢

  若是人不好,有再好的規矩也無用。若人好,何用更立什麼新規矩。可見規矩本無好醜,只是人有好醜罷了。禅和子參禅,禅是淨慮,要在靜中思慮好歹,擇善而從。一切在我,我若好,法法皆善。我若不好,什麼法都會成弊。在這裏,虛雲老和尚是抓住了清代以來叢林弊病的根源——僧人的素質,並因病施藥,故在數十年的傳法活動中抓住戒、禅二個重點。有戒佛教才能立于不敗之地,而受世間敬仰;有禅才能開啓智慧,動用無礙。上兩則法語,清楚地表明了虛雲老和尚的見地和契機方便。戒律不在本文的範圍內,且看老和尚對禅宗的有關提持:

  宗門這一法,是正法眼藏,是如來心法,是了生脫死的根本。如講經等法門,雖然是起人信解,但大都是枝葉上的文章,不容易大開圓解的。若要想以講經的法子來了生脫死者,還須要經過行證。(這)是很難的,故從來聽到講經等其他法門中顯現神通與立地證悟者,比宗門下少。—以佛教內的評判看,淨土宗重點在信,但不離行;唯識宗重點在解,所說信、行、證亦不離解;天臺、華嚴二宗講行解相應,止觀雙運,定慧等持,但也因人而異,重點仍在于解而兼顧于行;唯有禅宗信、行、證一體,更偏重于證。故唐以來修行得力者,多出于禅門。但信解行證俱在當人,唯在一心,虛雲老和尚于此亦有所提持:凡講行持,離不了信解行證四字,經雲:“信爲道源功德母。”信者,信心也,《華嚴經》上菩薩位次,由初信到十信,信個什麼呢

  信如來妙法,一言半句,都是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的語言……解者,舉止動念,二谛圓融,自己會變化說法,盡自己心中流出,放大光明,照見一切,這就是解。雖然明白了,不行也不成功……行有內行外行,要內外相應,內斷我法二執,外行萬善細行。證者,實證真常。有信有解,沒有行就不能證……雖然注了什麼經,而行持反不如一個俗人,說食不飽。虛雲老和尚在這裏所講的信解行證,雖出自于自己在禅宗上的體驗和見地,但付諸佛教其他宗派的修行上,同樣無二無別。這是因爲只有實修實證之人,才能去掉有相的執著而明白無相的殊勝。若能無相,即人不二法門,哪裏還有禅淨教戒密的分別呢!不僅于教內如此,于世法與佛法,虛雲老和尚也能循循善誘,指示出“不二”,令聞者因信而人,如:講到佛法兩字,實與世間一切善法等無差別。豪傑之士,由于學問、修養的成就,識見超常,先知先覺。出其所學安定世間。諸佛祖師,由于曆劫修行的成就,正知正覺,發大慈悲,普度叁界。世出世間聖賢,因行果位,一道齊平。善知識,佛法就是人人本分之法,總要步步立穩腳根,遠離妄想執著,便是無上菩提。古德所謂“平常心是道”,只如孔子之道不外中庸。約理邊說,不偏是謂中,不易之謂庸。約事邊說,中者中道,凡事無過無不及;庸者庸常,遠離怪力亂神。循分做人,別無奇特。佛教也是一樣,吾人須是從平實處見得親切,從平實處行得親切,才有少分相應,才不至徒托空言。于此,虛雲老和尚婆口苦心,對往來請益的僧俗反複啓迪,以期收正心、果行、育德之效。雖未用“人間佛教”之名,而行“人間佛教”之實。虛雲老和尚的教化是成功的,爲僧百年,他的身體力行更擴大了成功的局面,投其門下,聞法歸依者竟有數十百萬之衆。再聯系到雞足、雲棲、鼓山、南華、雲門、雲居這幾大由他複興的叢林,近現代佛門法席之盛,無過其右者了。如今南華、雲門、雲居、柏林諸寺之盛,亦是虛雲老和尚德化的必然。

  叁、虛雲老和尚對禅法的提持

  虛雲老和尚平生行持的得力處和教化的著力點主要是禅宗,故數十年來對禅宗的提持不遺余力。自從住持寺廟以來,虛雲老和尚幾乎年年都舉辦禅七,從初七到結七都親往開示,毫不懈怠。平時說法或被外邊迎請說法,亦不離禅修二字,這些在其《年譜、法彙》中都清晰可見。如其在答陶冶公十二問,簡捷有力地對禅宗及其方法作了提持和表率:

  問:“經雲理可頓悟,若人信得自心之理,可稱悟否

  抑屬知解,不名爲悟

  ”

  答:“頓悟斷惑親見,名正見。由聞入信,惑業未脫,名知解。”

  問:“所謂實悟,果別有一番境界,刹那真性流露耶

  ”

  答:“喻比二人,一人親到缙雲山,一目了然;一人未到,依圖表說,疑惑不無。”

  問:“小疑小悟,大疑大悟,其界說如何

  亦同叁關否

  ”

  答:“由習有厚薄,權有關辨之說。若本見自性,但有言說,都無實義。”

  問:“祖雲:“若人一念頓了自己,是名爲心。”作何解說

  ”

  答:“果真明白心,如伶人登臺,一任悲喜;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問:“參話頭,看起看落,執著爲當,真參實學下手功夫如何

  ”

  答:“若真用功人,法法皆圓。若初心人,返觀能參看者是誰。”

  問:“欲塞意根,除著看話頭,尚有其他方便否

  ”

  答:“放下一著。”

  問:“吾人日常見色聞聲,是真性起用否

  抑系識用事耶

  ”

  答:“是則總是,非則總非。”

  問:“欲在一念未生前著力,有何方便

  ”

  答:“早生了他。” 。

  問:“宗雲何離心意識參

  意識當離,心性亦應離乎

  離之雲者,殆即無住心之謂欤

  ”

  答:“是離離者。”,

  問:“欲做反聞聞自性工夫,但耳不能如眼之可以閉而不見,有何方便

  ”

  答:“心不逐境,境不礙人,返是何物

  ”

  問:“獨頭意識從何而來,起時如何對治

  ”

  答:“來亦是幻,對治什麼。”

  問:“若人信得及即心即佛,平時但作保任工夫,不令走作攀緣,不參話頭可乎

  ””

  答:“知即休去,參與不參,妄想作麼!”

  這一番問答,面對的是“豪富”、“博學”的居士陶冶公,故有相當的代表性。禅宗自唐宋以來,有相當多的士人出入佛禅,知見涵養不可小觑,若非明眼老禅,決難接引。虛雲老和尚對其“十二問”,一一用“殺活縱奪”的禅宗本分手段加以接引,從中透出其禅法的鋒刃。陶冶公也因之服膺,並歸依虛雲老和尚座下。明清以來,中國傳統知識分子多人程朱理學,走八股人仕之途,人佛門者遠較唐宋時少,故僧人的文化素養大不如唐宋之時,加之機鋒棒喝一套行久成弊,唯參話頭一法,將臨濟宗“逼拶”之法與曹洞宗“默照”之法融爲一體,爲各大叢林所襲用,至近代亦是禅僧們主要的用功方法,如虛雲老和尚在一次禅七上所說:此乃教外別傳,不立文字,直下承當之無上法門,後人籠統,目之爲禅……在唐宋之時,禅風遍天下,何等昌盛。現在衰微已極,唯有金山、高曼、寶光等處撐持門面而已,所以現在宗門下的人材甚少,就是打七,大都名不符實……現在你我根器劣弱,諸大祖師不得不假方便,教參一句話頭。什麼是話頭

  又怎樣去參呢

  虛雲老和尚結合自己的參禅體驗和見地,有如下之說:話頭者,(如)念佛是誰就是一句話,這句話在未說的時候叫話頭,既說出來就成話尾了。我們參話頭,就是參這個“誰”字,未起時究竟是怎樣的……看這話到底由那裏而來,是甚麼樣子,微微細細的去反照,去審察……心裏平平靜靜,不要東顧西盼,一心照顧話頭……隨其自然,但把六根門頭收攝起來,萬念放下。參話頭的道理和基本的用功原則和方法,虛雲老和尚都介紹清楚了,用現代的語言來看,就是要看明白精神的本原是什麼,而不是精神所産生的那些內容。“話”——語言及語言所表達的和精神所派生的一切內容,“話頭”即是能産生語言和精神內容的精神本身。參話頭,就是禅宗所說的“明心見性”或“見自己本來面目”。唐五代禅宗祖師們所用的棒、喝、機鋒,無論是截斷衆流或是涵蓋乾坤,也無論是殺、活、縱、奪,其目的是一致的,就是要讓參禅者“明心見性”,見到自己的“本來面目”。所以參話頭與機鋒棒喝是一脈相承的。但機鋒棒喝面對的往往是禅宗所說的“上根利器”,而參話頭面對的則多爲一般的僧衆或信士。故參話頭的適應面也較機鋒棒喝廣闊得多,當然成爲明清以來禅師們教化的首選方法。當年海清法師在終南山閉關時,曾致書問疑,虛雲老和尚回書作答,于參話頭之禅法又有所陳述:至于禅宗一法,捷出一切,故稱教外別傳,不落言诠功勳,只在當下識得自心,並無奇特巧妙。今之學者,每多偷心,博覽古今言教于馳騁不舍,蘊集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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