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的禅修
之前,我們提過佛教和印度教使用類似的名稱,但是所指不同。佛教徒論及“毗缽舍那(梵文vipasyana)”或“觀”的禅修(insight meditation),印度教也使用這個名詞,因爲佛教及印度教都起源于印度,而且一度都使用梵文。縱然這兩者使用同樣的名詞,但佛教傳統中的“觀”和印度教傳統中的“觀”並不相同,事實上,佛教不同的宗派,對“觀”也有不同的定義。
在佛教的小乘傳統中,禅修分爲兩個主要的階段:“止”和“觀”。但是,這和金剛乘傳統對“止”和“觀”的區分有所不同;小乘傳統的“止”和金剛乘傳統的“止”也不同。爲了比較准確地定義這些名詞,“止”在被翻譯爲藏文時變成“息內(shi nye )——“息”的意思是“平靜”,“內”的意思是“安定”,所以,“息內”中的“息”表示行者將心安住于不被許多念頭所困擾的一種狀態。和念頭有關的一切問題去除之後,那種自然的平靜便會在心中升起。當平靜升起或念頭平息之後,心自然會很安定。所以,“息內”中的“息”表示行者將心安住于不被許多念頭所困擾的一種狀態。和念頭有關的一切問題去除之後,那種自然的平靜便會在心中升起。當平靜升起或念頭平息之後,心自然會很安定。所以,“息內”禅修可按字義翻譯爲“使心定靜的禅修”。“觀”在翻譯爲藏文時變成“拉”(格)恸(lhag tong)”;“恸”的意思是“見”,表示具有內證力。從經典的觀點來看,這表示行者證知法性或遍在本質。就金剛乘的觀點而言,“恸”的翻譯著眼于“見到心的究竟本質”或“見到心的真如本性”,這種內證的“見”力就是“恸”。“拉(格)”的意思是“優越”或“卓越”,因爲有了內證之見力之後,就再也沒有“這是像這樣或那樣?”、“它的本性是這樣或那樣?”這類的迷惑了,行者能夠毫無懷疑地直接見到真相。所以“拉(格)”可以直譯爲“無上之見(superlative seeing)”。
在經乘及密乘的修持方法當中,修行者都試圖證得“觀見”事物究竟本質的能力。在經乘的修持方法當中,行者試圖觀見現象的本質或遍在的本質;在密乘的修持方法當中,行者試圖觀見心的究竟本質。這兩種修持方法的性質是一樣的,行者都試圖洞悉現象的究竟核心,了知俱生的究竟本質。如果行者發現了現象的本質,那麼,他也發現了心的本質。所以,就性質而言,“止”和“觀”是一樣的,禅修的最終目的及意義也是一樣的。
“止”和“觀”的差別在于它們達到目標的方法不同。在經乘當中,行者刻意探究各種不同的現象,並試圖藉由禅修而洞悉一切現象的本質。在密乘當中,行者知道要逐一了解一切外在現象及心的內在現象,是一種非常困難及冗長的工作,所以,不如徹底探究一種現象——心的偏在本質,則其他一切事物的本質就會因而顯露出來。因此,觀修自心並發現自心的究竟本質,是一個比較方便的方法。發現心的本質之後,外界其他一切現象的究竟本質便會自動顯現。所以,這一種比較迅速及方便的方法。罔波巴大師說:
這個見解是心本身的見解:
如果行者四處搜索及詢問:“心在何處?”
他將永遠無法發現它。
罔波巴以傳統故事中一位叫做吉格(Jig)的男子來比喻這種情形。吉格的體格非常強壯,但是不太聰明。他和一般人不同,因爲他的額頭上有一顆寶石,而且他額頭的皮膚非常松弛。有一天,他很疲倦,他額頭上原本松弛的皮膚塌落下來,蓋住了這顆寶石。疲憊之余,再加上沒有什麼智力,他心想:“啊,寶石不見了!”因而變得非常憂慮,開始到處尋找他的寶石,但是怎麼樣都找不到。因此,他非常地懊惱及傷心,雖然寶石一直都在他額頭上。心性的情形也是一樣:如果我們想找到自心本性,那麼,我們就要由心著手。心的本性在于心,如果我們在心外的一切地方尋找,並試圖由修心之外的方法平尋找心的本質,那麼,我們將很難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