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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祖壇經講話 第七 機緣品 問題講解▪P6

  ..續本文上一頁如你說無,是誰當分別呢?

  永嘉禅師說:“分別亦非意。”所謂“兩頭共截斷,一劍倚天寒”,也就是有無都要去除。

  六祖大師此時無比贊賞的說道:“善哉!少留一宿。”于是永嘉禅師就這樣住了一晚,第二天下山。後來大弘佛法,人稱“一宿覺”。

  禅宗的修持,有時候由淺而深,有的時候是當下承擔。像永嘉大師,把自己覺悟的法門,編成一首《永嘉大師證道歌》,盛行于世。歌曰:“君不見,絕學無爲閑道人,不除妄想不求真,無明實性即佛性,幻化空身即法身,法身覺了無一物,本源自性天真佛。”絕學無爲的閑道人,他們不必去除妄想,也不要求真。這個時候,他不離生活,也不去成佛。實際上,他的生活裏面都是佛法。你不要離開無明,無明實性就是佛性,正如肮髒的汙泥裏可以生長出清淨的蓮花一樣。只要你能證悟法身實相,就能見到自己的真如佛性。

  有一首詩說:“不爲奇來雞咬狗,拿起狗來打石頭,從來不說顛倒法,陰溝踏在腳裏頭。”在禅宗,禅師們的對話,有時候這樣說,那樣說,橫說豎說,但都不是顛倒法。“不爲奇來雞咬狗,拿起狗來打石頭”,本來是狗咬雞,現在是雞咬狗;本來是拿石頭打狗,現在是拿起狗來打石頭,但這都不是顛倒法,主要的,禅師們要把你我的對待法去除。禅是一個絕對的境界,領悟到了絕對的境界,就是大徹大悟了。

  其次,智隍禅師是怎樣歸投到六祖大師門下的呢?最初,玄策大師遇到智隍禅師時就問他:“你現在每天做甚麼呢?”

  智隍禅師回答:“我每天打坐、參禅、入定。”

  玄策大師說:“既然你說入定,是有心呢?還是無心呢?如果說有心的話,一切含靈之類,他們也有心,他們也應該得定;假如說無心的話,那一切的樹木花草之流,它們沒有心,它們也能得定羅!”

  智隍禅師回答:“我在入定的時候,並不見有“有心、無心”。”

  玄策禅師繼續再問:“既然是不見有“有無”之心,那麼就是常定了。既然是常定,那還有甚麼出定、入定呢?”意思是說,既然有出定、入定,那就不是大定,就不是最高的禅定的境界了。

  智隍禅師經他這一說,無話可答,沈默了一會兒以後,終于問道:“請問你的老師是誰?”

  玄策禅師回答:“我是曹溪六祖大師的門人。”

  智隍禅師就問:“六祖以何爲禅定?”

  玄策回答說:“我的老師說:“妙湛圓寂,體用如如。五陰本空,六塵非有,不出不入,不定不亂。禅性無住,離住禅寂;禅性無生,離生禅想。心如虛空,亦無虛空之量。””

  這一段話的意思是說,我們每一個人都有一個很微妙的、湛然不動的、很圓滿寂靜的真心。真心的本體是如如,真心的妙用也是如如,如如就是不動。我們的身體是由色、受、想、行、識等五蘊和合而成,所以“五蘊本空”,六塵也不是真實的有,一句話說出來,隨風飄蕩,過去也就沒有了,所以聲音是無常的,但是我們的心行一念真心的話,則是“不出不入,不定不亂”。也就是說,我們的禅心無住,無住就是不執著的意思,不執著在禅定裏面,所謂“無住而無所不住,無生而無所不生”。我們的禅心如虛空,雖像虛空,又不像虛空一樣地隨著空間而有方圓長短的變化,所以真心是任運而生,是無處不在,是妙用無窮而無住無礙的。

  玄策禅師這麼一講,意思已經說明,禅定都是一樣的,法性如如,禅心如如,只是沒有好的老師來開導我們。智隍禅師聽了這個話以後,心生一念,便到曹溪參訪六祖惠能大師,見到六祖的時候,六祖就問智隍禅師:“你從甚麼地方來?”

  智隍禅師照實回答:“我當初是在黃梅弘忍的門下初學,後來又到處遊學,尋師訪道。現在遇到玄策禅師,介紹我來向你問道,我心中對于禅定是有是無,還不能明白;是動是靜,也還不能了然,請六祖大師慈悲開導!

  六祖大師回答說:“誠如所言。汝但心如虛空,不著空見;應用無礙,動靜無心;凡聖情忘,能所俱泯;性相如如,無不定時也。”意思是說,你想要跟我學禅的話,你的心必須廣大如虛空,但是也不可以有“空”的這種想法。你可以偉大,但不可以自我傲慢。你弘法、度衆、修持,要能應用無礙。動的境界也好,靜的境界也好,你要無心,不要分別。對于能覺悟的人,所覺悟的道,都要“能所雙亡”。你參禅學道的時候,任何一個時刻都是一如的,並非入定了才叫做定,出定了就不是定,出入都是定。

  智隍禅師言下大悟,于是盡舍叁十年來所學、所知,正是“舍去一步,才能跨前一步”。所謂“欲得人不死,須得死個人”。在禅宗,我們想要求到不生不死的慧命,必須要把知見、執著統統放下。所以,參禅學道的人,不要被知見所障礙,例如智隍禅師,他能放下叁十年所學,所以在六祖大師座下才能一言得道。

  九.

  神會禅師在六祖大師處得法的因緣如何?對于六祖大師有甚麼貢獻?  

   佛教重視傳燈,任何偉大的宗師,其法脈的流傳,端賴後世弟子燈燈相傳,發揚光大。關于六祖惠能大師宗風的樹立,以及對後代産生的影響力,他的弟子神會禅師是一個非常有貢獻的人。胡適博士曾經考證說,神會禅師應該列爲禅宗第七祖師,他認爲六祖的傳人不是別人,正是神會禅師!不管胡適博士的立論是對與不對,不過,由此可以知道,神會禅師對于六祖的貢獻,是如何之大了。甚至,惠能大師之所以成爲禅宗六祖,也是經由神會禅師爲禅宗定下的宗譜。

  禅宗傳到第六祖,分爲南頓北漸。北方的神秀大師在當時已經深爲朝廷所重,當代的大臣、士大夫們,以及十方學子均對他尊崇有加;而六祖惠能,他只是在偏于一方的廣東弘法。六祖惠能大師圓寂以後,神會禅師以佛陀在靈山會上,把涅槃妙心傳給迦葉尊者,所以定迦葉尊者爲初祖,一直到達摩祖師爲二十八祖。因此這二十八祖的次第,就是由神會禅師確定下來的。及至達摩祖師東渡中國,傳慧可、僧璨、道信、弘忍,再傳到六祖惠能,這東土六祖,也是神會禅師所確定,從此禅宗的正統,六祖爲惠能大師,而不是北宗的神秀。

  神會禅師曾在滑臺大雲寺開無遮大會,莊嚴道場,十方大德雲集,目的就是爲了替天下的學道者定宗旨、辨是非,也就是要確定惠能大師是禅宗的嫡傳。

  甚至于他爲了一再宣揚南宗,因而得罪了神秀大師的門下,其中有個玉石如意,多次密告神會禅師聚衆造反。當時也有很多同學們力勸神會禅師不必如此計較、認真,但是神會禅師爲了正法,可以說犧牲生命也在所不惜。在他四十八歲的時候,曾經遭唐玄宗貶到江西,在江西住了許多年,直到肅宗時,因爲安祿山造反,國家府庫缺錢,神會禅出售度牒,幫助政府籌募軍需,肅宗感動于他的愛國,肯定他的地位。後來國家敕建一座荷澤寺,供神會禅師居住,當時他已經八十七歲了。因爲他對國家的貢獻,唐朝政府後來定南宗爲正統,北宗神秀那一支脈,也就慢慢的衰微。因此,神會大師對于六祖,對于南宗法門的貢獻,由此可以想知。

  其實,神會禅師年輕的時候,曾經從神秀大師參學,因神秀大師的介紹,而到南方參禮六祖。此外,由神秀大師介紹到南方跟隨六祖惠能大師學道的青年學者,爲數不少。由此可見,雖然門徒們有南北之爭,但是神秀大師不失爲一個很有度量,很有風度的高僧。

  當時,神會禅師初次參訪六祖的時候,六祖一見到他,就問:“善知識!遠來艱辛,你還將得本來否?”意思是說,你從北宗神秀大師的門下,來到我這裏,當然經曆一番艱難辛苦,你有悟到你的本來面目嗎?

  神會禅師說:“以無住爲本,見就是主。”

  惠能大師覺得這一個年輕人說話,只是口頭上的議論,便用拄杖打了他叁下。過去中國傳統有一句俗諺話:“棒打出孝子,慣養忤逆兒。”後來神會禅師一直忠于南宗惠能大師,可能這叁棒是很重要的因素。甚至後來禅宗棒喝的法門,與六祖大師棒打神會禅師,也不無關系。

  被打了叁下的神會禅師隨後問了六祖惠能一個問題,他說:“和尚!你坐禅,還見不見呢?”意思是說,你見到本來面目了嗎?還是沒有見到來面目呢?

  六祖大師反問:“我打你,你是痛呢?是不痛呢?”

  神會禅師回答:“亦痛亦不痛。”

  六祖聽他如此一說,也就回答:“你問我見與不見?我告訴你,亦見亦不見。”

  神會禅師進而問道:“如何是亦見亦不見呢?”

  六祖說:“吾之所見,常見自心過愆,不見他人是非好惡,是以亦見亦不見。你說亦痛亦不痛,這是爲甚麼呢?如果你說不痛,則與木石沒有兩樣;如果說痛,則與凡夫起瞋恨心不是一樣嗎?你問見與不見是二邊,你痛不痛是生滅法。你現在沒有見到自性,又何能妄論這許多見與不見呢?又怎敢如此耍弄別人呢?”

  神會禅師聽了,趕快禮拜忏悔。六祖大師于是更進一步開示說:“汝心若迷,不見自性,則問善知識覓路;汝若心悟,即自見性,依法修行。汝自迷不見自心,卻來問吾見與不見。吾見自知,豈代汝迷?汝若自見,亦不代吾迷。何不自知自見,乃問吾見與不見?”

  神會聽了以後,即刻恭敬頂禮百余拜,求老師准他忏悔,並且承受法乳。後來,神會禅師爲了感謝恩德,便留下服勤作侍者,一直不離六祖左右。六祖大師和神會禅師師徒之間,他們的思想相通,心心相印,自不待言,而六祖對神會禅師的教導,更是“老婆心切”。

  有一次,六祖集合大衆,宣布說:“吾有一物,無頭無尾,無名無字,無背無面,諸人還識得否?”

  神會禅師在大衆中,即刻站起來,回答說:“這個我知道,是諸佛的本源,是神會的佛性。”

  六祖惠能大師聽了以後,很不高興的呵斥他說:“跟你說過,無名無字,你偏要喚做本源,偏要喚做佛性,你就是將來有出息,也是個知解宗徒,也只是個知識份子!”

  本源、佛性不是嘴上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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