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汪隨登第。
[按]達旦之義,再見汪君。古往今來,幾人仿佛?
張文啓(《不可不可錄》)
明末福建張文啓,與周某避寇山中。有少女先在,見二人,倉皇欲避。張曰:“去必遇寇,吾等皆誠實人,決不相犯。”中夜,周欲私之,張力阻得免。及旦,張惡周在,同之出山,知寇已退,速訪其家迎之。張後爲黃姓者婿,奁具甚厚,觀之,即其女也,生二子,皆登第。
[按]周生業報,固自在後,惜乎未之知耳。
池州舟子(池州人述)
康熙癸卯,池州大水。有人駕舟救一少女,將汙之,女仍入水,遇樹得生。逾年女嫁他村,合卺之明日,女見其舅,即前逼己之人。大恨,泣告送嫁者,遂自缢死。
[按]後女家與之構訟,其事始聞于人。
勸醫士(共二則皆法)
淫欲關頭,他人破之難,醫家破之易。何則?人想病時,欲心自淡,今則所見無非病人,其易一也;人惟不知衛生,所以斫喪,今則精于調攝,其易二也;男女之體,本是革囊,滿盛惡露,只因薄皮所覆,瞞盡天下英雄,今既識得病源,不啻洞見肺腑,其易叁也。勉之哉。
聶從志(《文昌寶訓》)
宋嘉祐間,黃靖國爲儀州判官,被攝至冥,主者曰:“汝官儀州,曾知一美事乎?”取簿示之,乃醫者聶從志,于某年月日,在華亭楊宅行醫,拒奔婦李氏。上帝敕其延壽叁紀,叁世登科。其後一一皆驗。
[按]禁止邪淫,鬼神便稱美事,則反此者可知矣!
陳醫師(《感應篇廣疏》)
余幹陳某,嘗醫活一貧士,士感之。一日暮宿其家,值士他往,妻欲出陪,陳止之。婦曰:“姑意也。”陳曰:“不可。”婦低回良久。陳連曰:“不可不可。”後幾不自持,遂取筆書曰:“不可二字甚難。”天明辭去。後陳之子應試,試官欲棄其文,忽聞連呼“不可”。細閱之,決意欲去。遂大聲曰:“不可二字甚難。”不得已,強錄之。及谒見,乃知其故。
[按]其子幾不中式,皆從乃父幾不自持來。
勸商農工賈(共六則皆戒 附豪仆)
商農工賈,當自念曰:“吾等或靠經營,或靠手藝,披星戴月,冒暑沖寒,不過欲少積锱铢耳。人有妻女,我亦有妻女;人有姊妹,我亦有姊妹。他人若起惡念,我必切齒銜仇;我若稍有邪心,彼亦摩牙抱恨。現見某某爲奸淫事,疾病死亡,官非破敗,甚至鬻女賣男,棄家蕩産,只爲一念之差,以致如此。吾今早自覺悟,便當斷此邪心。見女之老者,當作母想;長者當作姊想,少者當作妹想,幼者當作女想。不談閨阃(*指內室)之事,不看淫邪之書。兼之步步積陰功,時時行方便,則福壽自然日增,子孫自然榮茂。世間便宜,孰過于此。”
木商某(《戒淫彙說》)
嘉靖末,宜興節婦陳氏,有姿色。一木商見之,百端誘餌,知不可犯,乃夜擲木其家,聞官以盜,又賄胥吏窘辱(*胥吏:官府中辦理文書之類的小吏),以冀其從。婦日夜禱玄壇,一日夢神曰:“已命黑虎矣。”未幾,木客入山,有黑虎躍出,越數人而食之。
[按]此等惡人,投畀豺虎,固不足惜。獨惜其白發高堂,紅顔少婦在千鄉萬裏外,哭望天涯,骸榇(*棺材)俱無著耳。客居之士,所當痛心而镂骨矣。
王勤政(《感應篇圖說》)
滁陽王勤政,與一婦通,有偕奔之約,而虞其夫追及。未幾,夫爲婦所製而死。王駭,奔江山縣,自謂可脫。饑投食店,業店者供二人食,王問故,曰:“頃有被發人隨汝,非二人乎?”王知爲怨鬼,詣郡自首而伏辜焉。
[按]怨鬼既隨,不能自主。其自首也,怨鬼有以使之也。
麻村二人(《不可不可錄》)
麻村甲乙二人,居止不遠。甲戀一孀婦,其妻懷恨。乙使己妻挑之,遂通焉。積久,乙妻亦恨。一夕甲在孀婦家,渴而趨歸,至門首,忽聞乙與妻語,大怒,還至孀婦家,取斧而往。道經乙門,欲先淫其妻以報焉。乙妻亦怨夫之不歸也,姑從甲意。時乙在甲家,度甲將歸,私欲殺之,持斧立自門首,聞門內男子聲,急叩門,甲持斧躍出,乙持斧砍入,暗中大叫。鄰裏執炬來勸,乙見奸夫即甲也,大驚,問甲曰:“汝何處得斧?”甲曰:“本欲斷奸夫頭,因汙汝妻,姑饒汝命。”乙曰:“吾何曾奸汝妻?”甲指其斧曰:“此非我廚下缺柄斧乎?”乙語塞。衆皆曰:“此天報也。”嘩然而散。
[按]淫人妻女,妻女人淫。與慶封之易內何異!
戈阿己(目擊其審單)
康熙己酉,昆山戈阿己,淫一邱氏婦,時往焉。一日曰:“我殺汝夫,何如?”婦怒,止之。其夕竟操刀往,妻不覺。乘暗揮刃,適邱如廁,誤傷其女,邱聞之官,戈戮于市。
[按]奸人之妻,反惡其夫。只此一念,天網難逃。
南京工某(余成童時親聞)
康熙辛亥冬,南京有工某,僦居昆山。通于賣面之妻,夫覺之,遷避一村。未幾,工亦遷至。一夕夫自外歸,潛聞私語,密自開門,取面刀暗中斫之,正中其腦,連被捆榻下。夫以爲死,叩鄰取火,火至並殺其妻,而奸夫已失所在矣。明日有人報曰“某處荻葦中有死人。血流遍體,但裹一濕棉被,冰結如膠。”視之,即工某也,相距裏許,隔一大河。蓋裹被渡河,冰水入腦而死者。
[按]臨白刃,至痛也;渡冰河,至寒也;暴屍骸,至羞也;別妻子,至慘也。而皆于淫念致之。所以《楞嚴經》雲:“菩薩見欲,如避火坑。”
張甫(萬人目擊)
太倉張甫,素有淫掠之行,良家婦女,亦間遭其汙。後投郡城顯宦家,勢益橫。康熙壬戌秋,被害者羅其惡事,控于軍門。當事鞫得其實,拷掠備至,枷示阊門(*阊門:蘇州城西門),限其絕命而後釋。
[按]余阊門目睹後,適梓人(*指刻板工人)進此板書樣,故並刊之。
勸親狎妓童者(共二則皆戒)
妓女之流毒,甚矣哉。竭人精氣,耗人貨財,離人夫婦,樸者親之而淫蕩,智者戀之而昏迷。迎新送舊,藏垢納汙,此亦天下之至穢者也,而俗士甘之,奇已。至于龍陽(*龍陽:戰國時魏有寵臣,食邑龍陽,號龍陽君,以後稱男色爲龍陽),尤屬多事,幸得爲男矣,無可被汙矣。乃于無可汙之處,而必求其汙之之道,豈非自尋煩惱耶!不知何人作俑,其習至今存也。潔白之士,宜並戒之。
趙劉二子(都中競傳)
宛平民趙林,與劉方遠,飲妓家。妓之舊好王宗義至,劉毆之,立斃。聞于官。劉囑妓誣供趙殺,趙抵死。一日劉方宴客,客忽揪其發,作趙聲罵曰:“爾實殺人。嫁禍于我,我已訴陰司,攝汝輩矣。”未幾,劉與娼俱死。
[按]楊邦乂足不涉茶房酒肆,一日被友誘入妓館,遂至焚衣自責。較之趙劉,優劣何如。
張崇義(友人目擊)
康熙辛亥,山西永甯州銀匠張崇義,比(*親近)一頑童武根耳子,寢食與俱。一日張醉,先就枕,根耳子見鋪內有物,竟拉殺張,竊之而逃。時適五鼓,逃出東門,門尚未啓,次早獲之,擬斬立決。
[按]俊童在家,每彰閨醜。張生之變,猶屬意外耳。
勸悔過(共叁則各兼法戒)
邪淫之事,世人犯者甚多,雖一時不見惡報,然冥冥之中,有默消其福者,有陰奪其算者,有削去其科名者,有死于蛇虎、刀兵、官非水旱者,更有自身暫脫而報于子孫,今世未償而酬于來世者。譬如密羅之雀,處處無逃;亦如漏器之魚,漸漸就死。今人舉足動步,皆臨暗廁深坑,恬不知畏。一旦業報到來,手腳忙亂,如落湯螃蟹,嗟何及哉!普勸世人,早自覺知,生大恐怖,發大羞慚,起大勇猛于佛菩薩前,一一忏悔,則罪從心起,還從心滅,積德既久,自可挽回。若欲超出叁界,又當發菩薩誓願,願未來世度盡一切衆生,所有淫業罪報,盡行救拔,使彼蓮花化生,不由胎獄,則不惟惡業消除,抑且獲福無量。故《涅槃經》雲:“譬如毯花(*毯花:棉花),雖有千斤,終不能敵真金一兩。如恒河中投一升鹽,水無堿味。屠刀放下,還同不壞之身;水底回頭,便立菩提之岸。”火急進步,時不待人,若智若愚,皆當自勉。
洪焘(《迪吉錄》)
明洪焘,文忠公次子也。一日如廁,被亡仆拉至陰府,見一貴人中坐,绯衣綠衣者左右侍立,洪以前程爲問,綠衣者出一冊于袖中,其字如蚊,己名下不能盡閱,後注雲:“合參知政事,以某日汙室女某,降秘閣修撰,轉運副使。”洪悚然淚下,綠衣者曰:“但力行善事,猶可挽回。”既蘇,已死叁日。遂勇于爲善。後公以秘撰兩浙漕召,甚恐,竟無恙。以上壽終,官至端明殿學士。
[按]最易犯者莫如媵婢,豈知折福乃爾哉,慎之慎之。
項夢原(《知非集》)
北直項夢原,原名德棻,夢己中辛卯鄉科,以汙兩少婢削去。遂誓戒邪淫,力行善事。刻《金剛經》,歲施之。後夢至一所,見黃紙第八名爲項姓,中一字模糊,下爲“原”字。因易名“夢原”。壬子鄉試中二十九名,己未會試中第二名,心甚疑之。及殿試,二甲第五(*二甲:第二等),方悟合鼎甲之數恰是第八(*鼎甲:科舉考試中進士一甲前叁名的總稱。即第一名狀元,第二名榜眼,第叁名探花。狀元居鼎甲之首,別稱鼎元),而榜紙實黃也,後官至副憲。
[按]戒淫善矣,並流通內典,善之善者也,奚但滅罪哉?
田某(《不可不可錄》)
明季田某,豐姿俊雅,婦人往往奔之。田心知其非而不能戒。讀書于南山寺,見神人白日告之曰:“汝有大福,因花柳多情,削去殆盡,若自今改過,猶不失爲進士禦史。”田急猛省忏悔,其爵果如神言。
[按]《解脫要門》雲:“若忏悔淫業,須觀女根如毒蛇口,其罪自滅。”犯淫戒者不可不知。
勸犯根本重罪者(共叁則皆戒)
《華嚴經》雲:“邪淫之罪,能令衆生墮叁惡道。若生人中,得二種果報:一者妻不貞良;二者得不如意眷屬。”《罪福報應經》雲:“淫人婦女者,死入地獄,男抱銅柱,女臥鐵床。從地獄出,常生下處,墮雞鴨中。”…
《欲海回狂集卷一—法戒錄(周安士)》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