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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和尚 虛雲長老傳奇 第七章:修習苦行▪P3

  ..續本文上一頁早晨,德清來到陷阱邊,豹子見有人來,便掙紮著站起張牙舞爪地沖著德清嗥叫。

  德清用手裏的木棍指著豹子道:“畜牲,造業太多,必有惡報!你前生是個惡人,今生才投胎做畜牲,還不知悔改,落得這個下場,你是罪有應得!”說罷,揚長而去,無端地有快感在全身流。走了沒多遠,耳邊傳來豹子的哀鳴,德清在心裏道:這畜生還有知覺呢,沒准家裏還有嗷嗷待哺的孩子。

  德清動了恻忄隱 之心,從附近折取了樹枝不斷地往陷阱裏丟……

  豹子顯然已經餓得失去了往日的威風,直到樹枝快要把陷阱填滿,它才有氣無力地掙紮著向上爬……德清怕它傷著自已,趕緊爬到樹上。

  豹子終于爬上來了,它拖著長長的尾巴有氣無力地離開,到了山坡,它回過頭望了一眼德清,然後消失在一片樹林裏。

  見此情景,德清在心裏想:它是不是已經悔悟了呢?

  也許正應了佛祖所言,一切的衆生皆可成佛,這以後,那頭豹子再也沒有出現,德清也得以安心修行了。這一年時間他過得如何?有詩爲證——

   一月複一月,光陰似消雪。無常有限分,法性無生滅。

   漆桶忽爾破,天龍生歡悅。鶴巢鵬不居,鹪鹩住蚊睫。

  

   一日複一日,切莫較得失。取舍忘分別,一切總非實。

   處處要圓融,時時宜樸實。一氣走到家,端坐空王室。

  

   一時複一時,步步向前移。相逢各一笑,誰與爾拖屍。

   兀兀常不倦,時時念在茲。少壯當努力,莫待老衰時。

  話說天下沒有不散的延席,德清同樣也無法逃脫掉這種宿命。不知不覺中德清在山上過了一載,這一年的冬天與以往不同,天格外寒冷,一場大雪來襲,德清第二天從山洞出來,赫然看到林子裏有凍死的兩只小猴,其中就有年前失去媽媽的小灰猴……

  他在心裏想:這麼冷的天氣,猴子爲什麼不去找一個山洞躲藏起來呢?想到這個問題,德清似乎明白了什麼,他趕緊跑回山洞——他的猜想沒有錯,洞內有不少猴毛,這個山洞正是猴群的家,年前卻被他這個不速之客占領了……德清萬萬沒有想到,他的來到會讓一群猴子失去了家,並因此而受到野獸的侵襲……他越想心裏越不安,如此說來,那些葬身豹囗的猴子都是他一手造成的。難怪剛來到這裏的那幾天,洞門囗不時有影子晃蕩,當時還不明白,原來那是猴子回自已洞外打探啊!

   傍晚了,猴群從遠山歸來了,因爲寒冷,那些小猴都躲在媽媽的懷裏,那兩只凍死的小猴是因爲沒有溫暖的懷抱慘遭厄運的吧?德清站在洞口注意到了,這一群猴子的數量正在明顯減少,有幾只大猴站在高處用充滿敵意的眼神看著他……德清心裏更難受了,也不管那些猴能不能聽得懂,動情地沖它們喊話:“我是罪人,我侵占了你們的家……我有罪……”

  猴子們似乎聽懂了人語,這麼長的時間過去了,它們已經接受了這個現實——家不是它們的,猛獸吃它們,風雪襲擊它們,那是因爲它們的命運不好,與侵占它家園的人無關……德清繼而又明白,中華民族的老百姓也都是這樣的,土地和家園本來就是他們的,後來被那些名叫“帝王將相”的人搶走了,久而久之他們也接受了這個現實……然而中國的老百姓最大的悲哀在于,這些名叫“帝王將相”的人比山上的野獸更野獸,他們不光搶走人家的土地,還對這些可憐的被害者慎重地宣布——你們也是我的!

   “一切的衆生皆有魔性”,這世界上最凶惡最狠毒的魔鬼就是統治階級啊!

   “家是你們的,我明天就歸還給你們——”

   猴子支愣著耳朵,他們也許聽懂了也許沒有聽懂,但這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德清領悟到了人世間的一個真理——連自已這樣一個向佛修行者都可以成爲“既行利益階級”,又何況世間的俗人?

   明天,德清就要離開這裏,這讓他更進一步地領悟到——世上有“既得利益階級”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這一個集團人性的魔化,如果他們的私欲無限期地澎脹,不給天下衆生一條活路,改朝換代也就爲期不遠了!

   次日清晨,德清趕在猴群尚離林之前就走出了山洞。一路上他大聲地喊叫:“回去吧,家還給你們了!”

   山谷也在回響——

   “回去吧,家還給你們了——”

  世上的既得利益者,你們聽到了嗎?不屬于你們的早點放手吧,否則會出大亂子!

   德清走了很遠,想想還是放心不下,又悄悄地折回來躲在暗處觀看——他看到了,有幾只大膽的猴子正小心地接近山洞……其中就有那只他救過的小白猴……

   現在德清可以放心離開了。回首此段經曆,德清似有覺悟,並得一偈——

  

   得守空王法,勿爲魔事侵。

   戒香薰寶座,梵網結珠林。

   妙契西來意,單傳東土心。

   但看沾化處,皆頌海潮音。

  

   下得山來,遠遠的看到一個村鎮。走近時,但見一塊高大的牌樓聳立鎮前,上書“赤水鎮”叁字。見有人來,德清就要上前打聽,不想這鎮上的人見了他遠遠的便躲藏。德清心下想,可能是自己的樣子嚇人,遂到一處水井邊,果見自已的樣子十分可怕,難怪人家都把他當成怪物。

   德清站在鎮子前等了一陣,見來了一老者便上前施禮:“老人家你老好。”

   那老人本能地倒退幾步,不安地問到:“你是人啊還是鬼?”

   德清道:“老人家不用怕,我是人。”

   “你是人爲何是這副模樣?”

   德清道:“我是個出家人,正在修習苦行。”

   老人這才安靜不來:“我聽說過修苦行不剪發不洗澡,一年四季一個人躲在深山老林,聽說是聽說,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見了。”

   德清道:“是啊,我也不想驚擾別人,因想打聽個事才來相煩。”

   “法師想打聽什麼?”

   德清道:“我在這山上修習已一年,尚不知道自已身在何處。牌樓上雖然寫了字稱,後學實在不知道這“赤水鎮”是何方仙鄉。我就要離開這裏了,他日或許還會過來。”

   老人道:“此處乃是德化縣的赤水鎮。”

   德清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德化乃是中國陶瓷之鄉,難怪這鎮上到處都是陶瓷作坊。想必老人也是個出色的陶瓷工匠?”

   “慚愧,玩了幾十年泥巴,算哪門子工匠!大法師往何方去?”

   “不知道,出家人不問去向,一切隨緣。”德清走了幾步又回過頭:“聽老人的回音有點熟,你不是本地人吧?”

   老人搖頭:“不是,家在泉州西鄉。”

   “泉州西鄉?知道朱家莊麼?”

   “有何不知?我是余家莊的,和朱家共田埂山界。”

   德清有了一種他鄉遇故識的驚喜,忍不住問道;“這些年還常回家麼?”

   “以前經常回家,現在老了,這兩年回去得少了——不過今年還去了。”

   “回家掃墓?

   老人點頭:“對,我只清明節回去。”

   “有一個名叫朱庚華的你認識麼?”

   老人搖頭:“沒聽說有這個人。他父親叫什麼?”

   “他父親叫什麼我不知道,只知道他有個哥哥叫朱光華。”

   老人似有所悟道:“哦,你是說朱雲漢的小兒子吧?他不是早就上吊死嗎?”

   “我說的就是他!”

   “可憐啊,這一家人都死了……”

   德清心裏一驚:“他不是還有個哥哥嗎?我說的就是那個朱光華。”

   老人搖頭:“沒有人了……我們那裏的人都知道朱光華沒有人了……”

   “老人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一定要告訴我。”

   老人打量德清;“你是他什麼人?爲什麼要問這些?

   德清于是把和朱庚華同窗的事說了一遍。老人聽後長歎一氣:“原來你們是同窗啊,可惜你是出家人,如果你金榜題名或許能夠替朱雲漢一家人申冤。”

   德清更吃驚了:“庚華家有何冤屈?”

   老人道:“你是外鄉人當然不知。在我們那裏有一個大地主叫余南府,家有上千畝良田,朱雲漢家裏有一丘田正好在他的田中間。余南府想把田連成一片,但無論怎樣朱雲漢就是不幹。爲這事余南府傷透了腦筋,就有意打岔子爲難朱家,兩家的仇也越結越深。朱家勢力弱,爲了報仇就讓兒子讀書求功名。後聽說求功名要花很多錢,朱雲漢打歪主意想要劫余家,後來的事你比我更清楚。朱家小兒子死後,應該沒事了,事情壞就壞在余南府知道了這回事,還告到官府,把朱家的大兒子和侄兒一起送進大牢。朱雲漢氣不過,夫妻二人上吊尋了短見,大兒子也再沒有回來。有人說,是余南府買通人斬草除根了。”

   “這個事容易澄清,叫官府去查辦就能水落石出。”德清自言自語。

   “問題是誰幫他出面請動官府啊?”老人感歎。

   “他不是還有位侄兒嗎?”

   “你說的是朱庚南吧?不去說他。”

   “對了,這個朱庚南好像也和朱光華一起抓了進去的,朱光華的情況他應該清楚。”

   “不屑說——對了,法師也曾是讀書人,想必也認得當官的,大路不平旁人踩,如能幫朱雲漢的兒子申冤也算還了地方上一個公道。”

   德清見老人諱莫如深,也不再追問,對朱光華的失蹤他也很牽挂,當即就答應道:“這個忙我願意幫,泉州的肖大人與晚學有點親戚關系,我今天就修書一封,什麼時候方便你交到他手裏,他一定會認真查辦。”

   老人喜出望外,對德清稱謝不已。德清來到老人家中借筆給父親寫信,細問之下,才知道這位老人叫吳南河,是朱庚華的姑祖父。如果朱光華真是遇害了,這也算是菩薩的有意安排,讓惡人得到他應有的懲罰。

   辦完事已是開飯時間,吳南河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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