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五節 本超因果(無異熟、無受報輪回)、輪涅無二
第五節 本超因果(無異熟、無受報輪回)、輪涅無二
一、龍欽饒降巴尊者著作與引用的典籍對大圓滿法本超因果(無異熟)、輪涅無二的見解(請參考附錄一)
(一)本超因果(無異熟)
1. 《普作續》雲：
大圓滿者本超因果故，尋求而修無修、修不成。導師雖說因果之教理，是依世間有相法安立，若要因中尋求才有果。心中本來無因亦無果，菩提心中本自無有生，乃以世夫之法而取喻，生即有滅故增益爲有，因其未悟自生離因果，若以世間有相法推測，沒有因則沒有果生起，此爲因果乘門自許理。[1]
2. 自然智本超因果無十自性
如其境心自然覺性智，唯名超出言诠離戲論，如空無能作者空之境，無勤無作超勝劣善惡，超出因果亦無十自性(注：正見、叁昧耶、灌頂、曼荼羅、地、道、事業、智、果、法性。通達此十無有，即是大圓滿之見)[2]，平等無邊遠離言诠界，法與非法本空未曾有，超思無有言說之本性，肯定此爲離思大圓滿。猶如境心本無，顯現覺性之體如彼虛空，法盡離念，超絕心慧，無善無惡無因無果，超出十自性境，無言無思之平等，故肯定爲無礙平等。[3]
3. 自然智本超因果不依止劣乘
瑜伽行者了悟法性空寂和平等覺受得深信不疑，因果之迷亂自息，遂不依止劣乘，不說因果之數量分別，斷除諸見之外殼逆流，這一切皆是對自然智有了明悟這一份之所産生，而下八乘則不能如此，因它們遇到劣乘之故。[4]
(二)輪涅無二
《實相寶藏論詳釋》提到：了悟叁世平等性之瑜伽而說者，即前書(《六界續》)雲：“若有士夫于過去不執，未來之以前亦不去迎取，即此當下自心原地放下，是名一切心識無有前後，和合爲一，收攝爲一，是一自體，于叁世平等性中以覺性之瑜伽，以憶念自盡(消亡)之方便，使輪回涅槃融合成爲無二。過去之憶念之相已斷其界，未來之憶念則製其源頭，現在之憶念使其自然消釋，是名爲叁世平等性中覺性之瑜伽也。[5]
二、北傳佛經相關內容(請參考附錄一)
在北傳佛經大乘佛法中，無異熟、本超因果、輪涅無二是重要修行解脫見地，舉例如下：
(一)本超因果(無異熟)
1. 無所造業，無異熟果差別可得，然諸有情于一切法自相空理不能盡知，由此因緣造作諸業。[6]
2. 舍利子，于勝義中，無業無異熟，無生無滅，無染無淨故。[7]無業煩惱故亦無異熟果，既無異熟果如何得有我及有情，流轉諸趣現于叁界種種差別。[8]
3. 文殊師利言，如我所見，實無有法業報熟者，所以者何，一切諸法無業無報，無業報熟故。[9]
(二)輪涅無二
1. 爾時佛告妙幢菩薩及諸大衆，汝等當知，雲般涅槃有舍利者。是密意說，如是之義當一心聽，善男子，菩薩摩诃薩如是應知，有其十法，能解如來應正等覺真實理趣，說有究竟大般涅槃，雲何爲十，一者，諸佛如來究竟斷盡諸煩惱障所知障故，名爲涅槃，二者，諸佛如來善能解了有情無性及法無性故，名爲涅槃，叁者，能轉身依及法依故，名爲涅槃，四者，于諸有情任運休息化因緣故，名爲涅槃，五者證得真實無差別相平等法身故，名爲涅槃，六者，了知生死及以涅槃無二性故，名爲涅槃，七者，于一切法，了其根本，證清淨故，名爲涅槃，八者，于一切法無生無滅善修行故，名爲涅槃，九者，真如法界實際平等，得正智故，名爲涅槃，十者，于諸法性及涅槃性，得無差別故，名爲涅槃，是謂十法說有涅槃。[10]
2. 涅槃與世間，無有少分別，世間與涅槃，亦無少分別。[11]
叁、總結討論
(一)本超因果(無異熟)
1. 上文中，龍欽饒降巴尊者引用《普作續》提到：“大圓滿者本超因果故，尋求而修無修、修不成。導師雖說因果之教理，是依世間有相法安立，若要因中尋求才有果。心中本來無因亦無果，菩提心中本自無有生”[12]；又說：“無因果之覺性赤裸中，只住無有善惡一明點，無有中邊覺性通徹中，普賢法身密意自然住”[13]，所以，自然智慧住于無因亦無果之中，覺性只住無有善惡一明點，大圓滿法是本超因果，因果教理是依世間有爲法安立的，若心中本來無因也無果，也就沒有因果報應的循環與輪回，這是大圓滿法的根本教導。而且，這也超出十自性境，達無礙平等。[14]
2. 在上文中《大般若波羅蜜多經》提到：“無所造業，無異熟果差別可得，然諸有情于一切法自相空理不能盡知，由此因緣造作諸業。”[15]此外，又提到：“無業煩惱故亦無異熟果，既無異熟果如何得有我及有情，流轉諸趣現于叁界種種差別”[16]及“無業無異熟，無苦無樂，如是觀者名得平等”。[17]《大般若波羅蜜多經》這裏說的非常清楚，沒有業的煩惱、沒有造業就沒有業的成熟果，也就沒有叁界的流轉。因此，大圓滿法所強調的本超因果，無異熟果是完全一致的。上面《大寶積經》經文中“文殊師利言，如我所見，實無有法業報熟者，所以者何，一切諸法無業無報，無業報熟故”[18]也提到相同概念。在《未曾有正法經》中，文殊菩薩對辯積菩薩說：“自業性空是真實義”及“諸法無生亦無業報”[19]因此，在大圓滿法看來，因果報應、因果輪回是假象。不必執著，因果不妨礙修行解脫。至于《大般涅槃經》提到“壞定業得輕報故，不定之業無果報”[20]，是以輕報、無業報解說因果，不像文殊師利菩薩在《大寶積經》、《未曾有正法經》中，如此徹底直言本超因果無業報。從佛教觀點筆者看衆生不修行時，業報依舊會成熟而來，如果能修行，業報會減輕，甚至不見了。因此，空性無業報觀念，並非胡作非爲，而是大乘菩薩道慈悲顯露，隨緣應機救渡衆生。
(二)輪涅無二
1. 上文中，龍欽饒降巴尊者提到：“平等性智諸法同，輪涅無二大圓滿。妙觀察智于所知，如所盡所不雜見”[21]、“于叁世平等性中以覺性之瑜伽，以憶念自盡之方便，使輪回涅槃融合成爲無二”[22]及“光明心性自然智，雖安多名其義一，法性離思菩提心，輪涅無二如虛空”[23]，尊者並引用《聲應成續》：“智慧輪涅雙解脫，自現圓滿之密意｡”[24]意思表達很清楚，因自然智覺悟叁世平等、輪回涅槃平等，因此，輪回涅槃沒有什麼差別，這是甯瑪派大圓滿法的根本見地。
2. 在北傳佛經中《大乘入楞伽經》提到：“生死涅槃二種平等”[25]在《金光明最勝王經》提到：“有其十法，能解如來應正等覺真實理趣，說有究竟大般涅槃，雲何爲十……五者，證得真實無差別相平等法身故，名爲涅槃，六者，了知生死及以涅槃無二性故，名爲涅槃。”[26]在《佛說未曾有正法經》中文殊師利菩薩神變爲化佛說：“若有樂求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者，當知無輪回無涅槃”[27]，此外，《中論》提到：“涅槃與世間，無有少分別，世間與涅槃，亦無少分別。”[28]因此，大乘佛法與大圓滿法對世間與涅槃的關系，看法是一致的，輪涅平等、輪涅不二、輪涅不二如虛空。因此，修行者不畏懼輪回涅槃。而且，大圓滿法修行虹光化身、叁身任運、輪回涅槃都自由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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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龍欽饒降巴.《實相寶藏論詳釋》(劉立千譯).北京：民族出版社，2007年.第150頁.
[2] 同上，第47頁.
[3] 同上，第81～82頁.
[4] 龍欽饒降巴.《實相寶藏論詳釋》(劉立千譯).北京：民族出版社，2007年.第155頁.
[5] 龍欽饒降巴.《實相寶藏論詳釋》(劉立千譯).北京：民族出版社，2007年.第129頁.
[6] 《大般若波羅蜜多經》卷叁百九十五，初分無性自性品第七十四之一，《大正藏》第六冊，第1044頁.
[7] 《大般若波羅蜜多經》卷七十四，初分無生品第二十之一，《大正藏》第五冊，第419頁.
[8] 《大般若波羅蜜多經》卷叁百九十二，初分成熟有情品第七十一之叁，《大正藏》第六冊，第1026頁.
[9] 《大寶積經》卷一百五，善注意天子會第叁十六之四破二乘相品第七之二，神通證說品第九，《大正藏》第11冊，第591頁.
[10] 《金光明最勝王經》卷一，如來壽量品第二，《大正藏》第十六冊，第407頁上.
[11] 《中論》卷四，觀涅槃品第二十五，《大正藏》第叁十冊，第36頁上.
[12] 龍欽饒降巴.《實相寶藏論詳釋》(劉立千譯).北京：民族出版社，2007年.第150頁.
[13] 談錫永.《大中觀論集(下)》.香港：香港密乘佛學會，1998年.第30～31頁.
[14] 龍欽饒降巴.《實相寶藏論詳釋》(劉立千譯).北京：民族出版社，2007年.第81～82頁.
[15] 《大般若波羅蜜多經》卷叁百九十五，初分無性自性品第七十四之一，《大正藏》第六冊，第1044頁.
[16] 《大般若波羅蜜多經》卷叁百九十二，初分成熟有情品第七十一之叁，《大正藏》第六冊，第1026頁.
[17] 《大般若波羅蜜多經》卷五百六十九，第六分法性品第六，《大正藏》第七冊，第936頁下.
[18] 《大寶積經》卷一百五，善注意天子會第叁十六之四破二乘相品第七之二，神通證說品第九，《大正藏》第十一冊，第591頁.
[19] 《佛說未曾有正法經》卷二，《大正藏》第十五冊，第432頁上.
[20] 《大般涅槃經》卷叁十一，獅子吼菩薩品第十一之五，《大正藏》第十二冊，第548頁.
[21] 龍欽饒降巴.《大圓滿心性休息》(索達吉堪布譯)，香港：佛教慈慧服務中心，2001年，第797、825～826頁.
[22] 龍欽饒降巴.《實相寶藏論詳釋》(劉立千譯).北京：民族出版社，2007年.第130頁.
[23] 龍欽饒降巴《大圓滿禅定休息清淨車解》﹒臺北：自由出版社，2003年.第187頁
[24] 龍欽饒降巴.《句義寶藏論廣講》(劉立千譯).北京：民族出版社，2009年.第452頁.
[25] 《大乘入楞伽經》卷一，集一切法品第二，《大正藏》第十六冊，第594頁上.
[26] 《金光明最勝王經》卷一，如來壽量品第二，《大正藏》第十六冊，第407頁上.
[27] 《佛說未曾有正法經》卷二，《大正藏》第十五冊，第432頁上.
[28] 《中論》卷四，觀涅槃品第二十五，《大正藏》第叁十冊，第36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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