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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若神韻詩--觀色悟空▪P5

  ..續本文上一頁  開善寺在南京鍾山獨龍阜(今明孝陵處)。它始建于劉宋元嘉年間,由名僧縣摩密多主持建築。梁武帝天監十叁年又在此重建開善寺,並建寶公塔,唐代改稱寶公院,北宋改稱太平興國寺,明初改名蔣山寺,其遺址尚存于今日的靈谷寺中。陰铿是由梁入陳的詩人,梁代爲湘東王法曹行參軍,入陳後任始興王錄事參軍。累遷晉陵太守、員外善騎常侍。此詩爲入陳時所作,表達了詩人的吊古之情,歸隱山林的願望,洞澈諸色性空的佛智。鍾山在南朝,已是佛教聖地,梵刹成林,殿宇如雲,浮屠聳立,釋子成行,鍾磬之聲,不絕于耳。松柏參天,飛瀑雲瀉,山花爛漫,莺歌燕舞,春光明媚,遊人至此,有如進入佛國極樂世界,令人塵緣頓消。此詩頭兩句,以“鹫嶺”與“王城”對舉,並加一“通”字,便縮短和消除了人間與佛國的距離,融世間與出世間爲一體,既描繪了開山寺的春光,又指出佛國不遠,即在塵世之中,暗寓色空相即不離之意。叁、四兩聯言登山的情意不盡,閑遊的樂趣無窮。上承首聯,下啓現實和想象的情趣。在下文中,又引出莺、花、雲、晖等景物的描寫。春風吹拂,樹枝搖曳,伸進門窗;黃莺棲枝,如蕩秋千,隨之入窗;五彩花瓣,隨風一吹,紛紛落山,好似追逐春風。寺內雕梁畫棟,悠然飄繞著天外歸來的白雲;窗外林塹,映照著天邊落月的余晖。真是寫不完,道不盡的春光情趣,結尾四句,抒發了詩人遊開善寺的感慨。詩中所言的“古石”,是指開善寺東嶺那塊下臨峭壁的“定心石”;“枯樹”,是指梁朝名僧寶志和尚降生在一個高大古木的鷹巢裏,後被朱氏收養,七歲時在鍾山出家。深爲梁武帝器重這一典故。詩人觸景生情。睹物思人,因而自歎自問,這古老的定心石是何年開始臥于此處呢?莫非是造化專爲遊人著想,爲人設置的麼?那寶志和尚早已圓寂,而誕生他的柏樹至今猶存,又不知經曆了多少歲月、春秋?也許枯樹有靈,還在悼念它所孕育的寶志高僧呢。讓寶志的韻迹留芳草叢。全詩聲韻諧美,風格清新秀麗,情感真摯而動人。詩中“古石何年臥,枯樹幾春空?”二句,含有萬物無常,空去空來,由空生色,由色入空的佛理,寓意深刻,令人細玩不厭。

   南朝的帝王崇佛者甚多,他們也以詩文表達自己的情趣和對佛理的領悟。陳朝的末代皇帝陳叔寶所作的《同江仆射同遊攝山棲霞寺》詩,就是帝王以詩泳佛的代表作。全詩如下: 

  

  時宰磻溪心,非關押竹林。鹫嶽青松繞,雞峰白日沈。

    天迥浮雲細,山空明月深。摧殘枯樹影,零落古藤陰。

    霜村夜鳥去,風路寒猿吟。自悲堪出俗,讵是欲抽替。 

  

   陳後主不具帝王之才,但卻是天資甚高的一代文人。他以《玉樹後庭花》一詞名世,但很少有人研討他的佛詩。這首詩,是陳後主和江總在秋日遊金陵棲霞寺時所作。陳後主此詩,開頭兩句,就是從江總寫起。詩中“時宰”,指當時的執政者江總。因江總爲尚書仆射,居宰輔地位,故稱“時宰”。“

   磻溪心”指太公呂望入仕周文王的感遇之心。“狎甲件林”,借用竹林七賢的典故,贊美江總志行的高潔。此兩句詩用典是稱贊江總輔佐自己,有呂尚相文王的赤膽忠心。此次君臣同遊,便不是江總一人作“竹林”之遊了。“鹫嶽青松繞,雞峰白日沈”,是指夕陽西下之時,攝山這座佛地靈山顯得格外幽美,蒼翠的青松環繞群峰,太陽在中峰雞峰上空漸漸西沈,這真是一幅絕美的夕陽西照的圖畫。此刻,“天迥浮雲細,山空明月深”,高遠的蒼宮中,雲細如縷,一輪明月冉冉上升,清光悠悠,峰巒寂靜,山谷空曠,更顯幽深。回看月下樹影,枯樹殘枝,葉落凋零,秋風蕭瑟,淒涼襲人,這以上六句,描寫遊山所見的美景:松繞鹫嶽,日沈雞峰,天遠雲細,山空月深,幽寂深邃,空曠高遠,是別具風情的清幽美。接下去的“霜村夜鳥生,風路寒猿吟”,是指作者同江總乘月夜時,在途中所見之景色。在寒霜遍地的山村,夜鳥驚起,撲翅遠飛,山路涼風,陣陣撲人,送來寒猿夜吟聲。這是多麼清遠、高曠的靜景啊!流露出作者超然出世的情感。詩末兩句,贊揚江總有超塵出俗之質,堪爲山中高士。但並非要“抽簪”辭官,離朝而入山林。而是頓悟色空相即之理,身在魏阙,心在山水,人在塵世,慧眼觀空,便是真正的隱士。這是佛、道兼修的人格寫照。 

   隋唐時期,佛教在中土達到鼎盛的階段,帝王大多崇信佛教,就連自稱是道教始祖李耳之後的唐太宗也對佛教深欽仰之情,並寫了贊頌般若大學者鸠摩羅什的詩作《贊羅什法師》,全詩如下,

  

  秦朝朗觀聖人星,遠表吾師德至靈。

    十萬流沙來振錫,叁千弟子共翻經。

    文成金玉知無朽,口吐芬蘭尚有馨。

    堪歎逍遙園裏事,空余明月草青青。

  

   詩中的“秦朝”,指十六國時期的前秦。“聖人星”。指鸠摩羅什,據《晉書·鳴摩羅什傳》載:前秦符堅建元十叁年(公元377年)正月,太史奏有星現于外國分野,當有大德智人入輔中國,符堅久聞鸠摩羅什大名,不禁頓時恍然大悟說:“朕聞西域有鸠摩羅什,將非此耶?”遂派部將呂光率兵西攻龜茲,迎鸠摩羅什來長安。詩的前兩句,高度推祟鸠摩羅什爲般若宗師,早在前秦就受到朝野人士的景仰、崇敬,他的佛學造詣,堪爲遠方中土衆生的大師。“十萬流沙來振錫,叁幹弟子共翻經”,指羅什從西域來長安,途中越過遼闊無限的沙漠地帶,曆盡艱辛,手持錫杖,傳法關中。並在姚興的支持下,聚集叁幹弟子在長安譯出佛經七十四部叁百八十四卷,其中大乘般若經典占了相當大的比重。接下來兩句,指鸠摩羅什所譯佛經有如金玉般的珍貴,他手執胡本,口宣華語,聲名遠播,百世流芳。最後兩句,感歎羅什在逍遙園譯經期間,被迫受納十名宮女之事,但這並不影響他的功德大業,盡管羅什早巳涅槃,逍遙園空無一人,冷月殘照,青草叢生,但他在佛學發展史上的貢獻,卻永世長存,受到後人的懷念。此詩是贊美羅什的大德,沒有正面闡述般若思想,但表明唐太宗對般若空宗也是贊賞的。詩末兩句,雖是感歎之詞,但由衷地抒發了唐太宗對般若義理的贊賞之情。因爲逍遙園譯經,是“空”理大行的盛會,但時過境遷,萬象無存。這引起了唐太宗的萬千感慨。

   唐代佛法興盛,很多高僧也運用詩歌弘揚佛理。在唐代的佛詩中,禅詩所占的比重很大,但其中也不乏般若詩味。寒山便是唐代一位著名的詩僧,他大約生活在七世紀末至八世紀初,曾住浙江天臺上山寒岩,故號“寒山子”。他的詩,語言通俗,多作佛門醒世之語,後人收集他的詩歌叁百多首,編成《寒山子詩集》。其中有些詩,頗有般若神韻。例舉如下:

  

  其一 碧澗泉水清 

    碧澗泉水清,寒山月華白。

    默知神自明,觀空境逾寂。

  

   詩中的“默知”,指禅定;“觀空”,指般若慧智。寒山子的這首詩,以碧澗、泉水之清激喻禅定,以寒山、月華之潔白,喻以般若慧智觀色悟空,強調由定發慧,由慧入定的“空慧具足”的修持功夫,使般若慧智與禅法結合起來,做到定慧雙修,功德圓滿。

  

《般若神韻詩--觀色悟空》全文閱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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