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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謂宗教(井上大智)

  何謂宗教

  [日]井上大智 

   說到宗教,已建立了數百之多的宗旨宗派。……這裏,我想從釋尊直系的大自然這方面談談自己的看法。

   用時髦的、通俗易懂的話來解釋宗教這個詞,就是“真理”。作爲對真理的探求,堪稱世界觀性的,這是因爲它已成爲全世界文化的中心。

   說到真理,總有點幽玄的感覺,就像這兩個字表示的那樣,就是真實的道理;再把這個真實的道理說得通俗一點,就是誠。不管什麼東西,在這東西中,自然會具備一個中心。人類的中心就是真,就是大家經常使用的真心二字。

   世間所有的東西全都有真理,同時也不能脫離實際。我們人類都是這樣。自己盡管什麼都不懂,卻一步也不能離開這寶貴的真理。由于不知道應公開這寶貴的真理,就好比有才能不能施展那種情形一樣。

   可是,時代之波經曆了幾萬年,一波又一波地接連不斷地描畫出波紋,直到今天,今天這波紋又經曆幾千萬年,永無止境地、接連不斷地變遷下去。

   但這波紋卻不能離開海水。

   在時代之波生存的人們,也是既有出生于大風浪的動亂時代,也有出生于微波的和平時代。這是各個時代的狀況,不管發生在什麼時代,也只有回到波的形態,海水是不會變化。……

   這個寶貴的真理,在釋尊以前就已存在,但卻不知它的存在,也沒有發現這真理的人。

   釋尊是古印度迦毗羅衛城的王子,但他在生老病死的必然的規律面前,苦惱至極:爲什麼人會出生?出生以後又會上年紀而衰老呢?

   爲什麼人會生病呢?爲什麼會死呢?

   他面對這四大疑難問題。……

   釋尊以王子的身份,享受著應有盡有的榮華富貴,王妃中擁有國內第一美人娅斯塔那娅。由于有這四個疑問,想到不久自己也會如此,因此日夜悶悶不樂,十分苦惱。……

   一天晚上他悄悄跑出去,進入喜馬拉雅山脈中,這時他才十九歲。

   後來在尼連禅河畔,一人靜靜地坐禅。……所謂形形色色的魔出現,不過是形容釋尊自身的心的煩惱描寫罷了。

   可是,因爲任何時候、任何地方都有真理,我們自己的心就如同真理,變得非常寂靜。一旦心變得清靜,自然就成爲沒有世俗邪念的心,自然真理不得不投入真理,這樣也就産生了真理。正好釋尊也征服了所有的心魔,夜深人靜的半夜,心身都能變得非常靜寂。

   偶爾擡頭一瞥滿天星星的一瞬間,就與星星融爲一體。這樣,以前的疲勞、苦難,有關生老病死的四大疑難也就在這裏很輕松地解決了。

   這就是佛教的起源。

   釋尊比較了星星與自己的差別以後,觀察了一切事物,這使他感到十分吃驚。世上一切物沒有任何差別。從這種無差別方面看,都是自己的東西。把渺小的自己看得很高,這就是製造差別的迷執。

   所有的一切不都是宇宙的麼,一旦明白這是多麼奇怪的事,就足以打動一個人的心,這樣在七天時間中,就能心情平靜地沈思。……

   發現了星星與自己沒有差別,用無差別的眼光去看待一切,就懂得大家雖是對手,但又是無差別的世界。

   您會認爲如果不洞察這沒有差別的世界,也許會看不見,或者不能理解,從此便開始了根據緣份的說法。

   這樣的四十九年間,釋尊開始周遊諸國說法。釋尊的說法成爲八萬四千法門,成爲至今仍流傳世間的經典。

   釋尊終于進入最後的說法,以前對此有各種解釋,這不過就是可數的一年時間,或認爲釋尊一個字也沒說。不,釋尊已不能說。因此,大家便根據自己的理解來坐禅,希望體會到禅的真正意義。……

   世界已經進入科學時代、宇宙時代。

   不久地球內部的問題,將會變得微不足道。也許以後將要開始和宇宙中的月亮、星球交流,社會的進步將達到那種程度。

   人類這樣的小氣,這已是不足取的。

   此外,在有生必有滅的必然的真理面前,幾億萬年之後,地球毀滅的時光也必將來臨。

   無論是太陽、星星,還是月亮,都不能逃脫必然的真理。這是眺望大宇宙時的話。此外,一個個小蟲,盡管必須用顯微鏡才能看見,都不能逃脫這生死的因緣。

   時間方面也是這樣。雖然一瞬間的不斷重複,但生命之流不會停止。用水泡來比喻這生死因緣,就很容易理解了。水面上的水泡嘭地産生,這就是“生”;水泡 嘭地消逝,這就是“死”。這實在是顯而易見的道理。

   釋尊認爲宇宙只不過是人們心中製造出來的,這樣一來,在我們這些個體生命以外,就沒有實在的東西。不言而喻,生命的本質是通過宇宙來表現生命的。因此,相信釋尊的話,可以肯定在一個個的生命以外,就沒有能夠窮究的任何東西;如果能窮究人的心,生死問題及一切事情就可以迎刃而解了。所以可以說,宗教就是生命,或者就是生活。

   因此,根據釋尊實踐得出的方法,一旦能夠自覺,不要說宗教本旨的偉大,甚至宇宙的龐大,能很清楚地了解。這就是因爲在生活的一點上,蘊含著一切萬物的力量,這難道不是有趣的麼?

   可是一旦仔細感受今日的世相,總使人覺得一切以物質爲本位,好像連人都墮落成了物質。人若失去了人情味,就與畜生沒有區別了;人們常說人面獸心,確實是對此的深切感受。無論是母子之情還是師生之情,似乎都容易被物質左右。

   認真考慮金錢也難買的人性,就十分珍惜人的情趣生活。如不是這樣,就會失去人的情趣,就總覺得人生沒有趣味,人變成了機器,就好像成了機器人的世界。

   無論如何我們也要像釋尊實踐的那樣,要親自實踐一次坐禅,爲探究此真理而必須有情趣的交流。可是大家怎樣去洞悉這個真理呢?這就是由人們的願心決定,由于將此願心融入了生活之中,因此只要有願心,就沒有別的難辦的要求了。

   “大人躲進城市,小人隱遁山中。”這是古人的話,這難道不是很值得玩味的話麼。……

   作爲人,就能夠體悟到自然姿態的本質,希望將一切物作爲自己的東西,想成爲世界級的偉人。因爲這遠大的抱負産生于日常生活的一點,那實在是很愉快的。

   但這一點究竟指什麼呢?

   這就是日常所見、所聞、吃飯、大小便這些瑣事。這些自然平凡的一點,就是心的體現,除此之外,沒有著眼點。希望大家能認真考慮自己日常生活的狀態。

   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一會兒睡覺,一會兒起床,洗臉,吃飯,上學,或到公司,一個接一個地活動著,難以停息。這種不停息的活動,是什麼原因呢?難道不只是心的活動麼?

   如此看來,以心的活動爲中心,除了活動本身以外,別無他法。

   竹是通過竹去了解竹性,松是通過松去了解松性,人是通過人去了解人性,抽掉事物,就絕對不能了解那個事物。如此看來,空或者無就是結果,這只是從趣味方面去說。從一開始就說空、無,有玷汙宗教之虞。

   爲了解各種事物的性,必須做到與該事物融爲一體,這是至關重要的。這個融爲一體就是沒有隔閡。例如,先生要同學生的心融爲一體才沒有隔閡,學生要同先生的心連成一片,就不會有隔閡,就是這樣。在工作崗位上,就應全身心地投入工作,作到職業與自己毫無隔閡。這就叫融爲一體。

   這就是以全身心、以誠意去過宗教生活,還必須做到自然狀態。這是通過我們人類,能覺悟大自然之道的真道,這的確是難能可貴的。

   行善則無比快樂,這裏沒有道理可講;作惡則痛苦,也無道理可講。面對這個自然,有人因自責而痛苦,不是有這種體驗的人麼?比如就連無知的幼兒,如被掐了,因爲疼痛,不是也會哭泣麼?如果那樣,因爲高興,不是也會笑麼?盡管不教給自然的善惡,也能准確知道。這不是天賜的又是什麼呢?

   有的人自私自利,就有可能走向偏袒自己的方向。有的人舍棄自私自利的自我偏袒,走未來的希望之道,走向人生應該貢獻的方向。這已成爲做人的分歧點。

   “真實就是自然之道,行自然之道也就是人道”。我衷心祝願,希望大家好好體驗,成爲世界性的模範人物。

   “耳聽心想的修煉,總有一天能得到真理,那該多高興!”

   開始就認真聽,然後認真地思考,“好吧,我也是人,就這樣做吧。”一旦有此決心,就開始修行。這決心給人以做人的氣度。

   “只管靜靜地打坐”,這是最愉快的修行;但開始坐禅的時候,怎麼也不能入靜。因爲人是感情的機器,就是說有感情的打擾和妨礙,像釋尊與所有的魔搏鬥那樣,最初誰也不會有感情産生。但如果像釋尊那樣付出努力,感情肯定不會産生。不付出努力而希望禅定,那是毫無道理的。

   可是,怎麼也戰勝不了感情的時候,就要弄明白感情“從何而來”?就要向著感情之源而切入。如此以來,不知不覺感情就消逝了,但又産生了。每次都“這是什麼!這是什麼!”反複地與感情搏鬥。這樣不斷地搏鬥下去,感情自然就被控製住了。這是十分有趣的現象。

   在長時間的一心不亂過程中,自然就會産生一種坐禅的親切感。這樣一來,禅悟就把握了;一心不亂地致力于參禅打坐,自然就可以洞悉真理。達此境界的努力也取決于每個人的天性,總之必須付出極大的努力。

   不懂這種修煉方法的人要盡量自然地調攝自己的呼吸,這就是“單純的呼吸”。吸氣時就只是吸氣,吐氣時就只是吐氣,要一心不亂地調攝呼吸,要忘我地練習。只有這樣,呼吸就會自然而然地教會我們呼吸。

  摘自《正法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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