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識研究
周叔迦
第二十章 叁學
菩薩的行法總括起來不過六度：不度再總攝起來不過叁學。叁學就是「戒學」、「定學」、「慧學」。
㈠菩薩的「戒學」有四種差別：
⑴「品類差別」：就是前邊說的叁種戒：
①「攝律儀戒」
②「攝善法戒」
③「饒益衆生戒」
⑵「共不共學處差別」：就是大小乘戒共不共的差別。
①大小乘所共：便是斷一切殺盜淫等性罪。
②大小乘所不共：就是大乘中身口意叁業，隨有一犯，便是犯戒；小乘中只有身戒口戒而無心戒。
⑶「廣大差別」：就是菩薩戒的品類廣大、福德廣大、利益衆生廣大、成就無上菩提廣大等四種廣大。
⑷「甚深差別」：就是菩薩能方便善巧，雖行惡事而實利衆生，不成犯戒。
㈡菩薩的「定學」有六種差別：
⑴「緣境差別」：就是菩薩所修的禅定是緣大乘教法的。
⑵「品類差別」：就是菩薩禅定有無量種類。
⑶「對治差別」：就是菩薩禅定是由無分別智緣真如，能除阿賴耶
識中的一切障。
⑷「功能差別」：就是菩薩能隨意受生，不失禅定。
⑸「引發差別」：就是菩薩禅定能引發一切無礙的神通。
⑹「事業差別」：就是能由定力成就種種自在事業，又能成就十種
難行。
十種難行是：
①「自誓難行」：就是能誓證無上菩提。
②「不退難行」：就是不畏生死衆苦。
③「不背難行」：就是一切有情雖行種種邪惡，還是救濟不舍棄。
④「現前難行」：就是對有怨的衆生也作一切有利益事。
⑤「不染難行」：就是生在世間不爲世法所染。
⑥「勝解難行」：就是對于無盡的大乘教法，能極深的信解。
⑦「通達難行」：就是通達生空、法空。
⑧「隨覺難行」：就是對于佛所說的一切密語，或是不了義經能甚深的了解。
⑨「不離不染難行」：就是不離生死而不爲生死所染汙。
⑩「加行難行」：就是能修學諸佛解脫一切障礙，不作功用而能永久利益一切衆生。
㈢「慧學」：就是無分別智。這無分別智有十六種特殊情狀：
⑴無分別智的「自性」是本來無法表示的，一經表示便成分別了；只可就離五種相上間接表示無分別智的自性。
①無分別智不是無作意，因爲睡眠、醉，不是無分別智。
②無分別智不是無尋、無伺，因爲二禅以上不是無分別智。
③無分別智不是想、受滅，因爲無想天不是無分別智。
④無分別智不是色，因爲一切四大種所成的色不是無分別智。
⑤無分別智不是對于真義有所計度，認爲是真實；因爲假若如此認 識，還是分別。
⑵無分別智「所依」藉的不是心也不是非心；因爲心是主分別的，非心叉下能成智。
⑶無分別智的「因緣」是由于語言聽聞的熏習和合理的作意。
⑷無分別智的「對境」是那不可言說一切無我的真如。
⑸無分別智的「行相」就是無相，因爲一切相是由分別起的。
⑹無分別智所「任持」的就是諸菩薩由無分別後得智所起的一切行 業。
⑺無分別智的「助伴」就是前五波羅蜜；施戒忍進四波羅蜜是無分別智的資糧，禅波羅蜜是無分別智的依止。
⑻無分別智所感的「異熟果」就是生在諸佛變化身、受用身兩種法會中。
⑼無分別智的「等流果」就是轉運的增勝。
⑽無分別智的「位次」是從初地得無分別智，能見一切地無分別理；次第到十地才完全成辦。
⑾無分別智的「究竟」便是佛的法身、受用身、變化身。
⑿無分別智的「勝利」就是如同虛空，一切過惡所不能染汙。無分別加行智因爲信解無分別的道理，所以能對治種種惡趣而不爲惡趣所染。無分別根本智如同虛空能解脫一切障，所以無染。無分別後得智如同虛空，常在世間而不爲世法所染。
⒀無分別智的「差別」就是叁智。那無分別加行智如同啞巴或是白癡所有企望，無分別根本智如同啞巴或是白癡正領納環境，無分別後得智如同不啞或是聰明人領納環境。又加行智如同前五識求受，根本智如同前五識正受，後得智如意識正受。又加行智如同不明白此書而求解，根本智如同正研究此書，後得智如同已研究熟習完全通達。又根本智如人閉目空無所見，後得智如人開目見一切色像。
⒁無分別智何以能「無功用」而成就事業。在印度用牟尼珠和天樂來譬喻。我今引孔子兩句話來譬喻，便是：「天何言哉!四時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無功用的行事便是如此。
⒂無分別智何以「甚深」呢
這無分別智所緣的既不是依他起性的分別事，卻又不是別有境界。他所緣就是遣分別事的法性。這無分別智不是智而又是智；是智它卻無分別，不是智卻又由加行無分別智産生。這無分別與所取境是平等無差別的。一切法本來是無分別，所分別既沒有，則能分別也沒有。如此說來這無分別智也沒有。所以這智實在甚深。
⒃叁智的種類。
⑴無分別加行智有叁種加行：
①「因緣生」：便是由佛性種子的力量而生。
②「引發生」：便是由前生修習的力量而生。
③「數習生」：便是由現在勤修的力量而生。
⑵無分別根本智有叁種無分別：
①「喜足無分別」：便是知足、了知這無分別是究竟的。
②「無顛倒無分別」：便是通達真如。
③「無戲論無分別」：便是知一切法不可言說。
⑶無分別後得智有五種思擇：
①「通達思擇」：便是已能覺察，通達無分別性。
②「隨念思擇」：便是憶念我已通達無分別性。
③「安立思擇」：便是能爲他說此通達的事。
④「和合思擇」：便是觀一切法都是一相。
⑤「如意思擇」：便是隨所思念成一切如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