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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中論』「觀時品」說:「因物故有時,離物何有時」?故時間不過依諸法活動因果流變所幻現的形態;有法的因果流行,即有時間的現象。時間的特性,即是幻似前後相。一切法不出因果,法之所以有,必有其因;由因生起的,勢必又影響于未來。故任何一法,都有承前啓後,包含過去引發未來的性質。也就是說,即一一法的因果流行,必然的現爲前後延續的時間相。若離開存在的法,而想象常住真實的時間相,那是由于想象而實不可得的。
又,時間的特性是有變動相的,因爲諸行──一切法都在息息流變的運行著,即在此息息流變的活動中,現出時間的特征。
不離存在的運動而有時間相,所以依于法的體、用無限差別,時間相也不是一體的。這都是人類爲了計算而假設的。人類假設的時間,可以隨時隨處因風俗習慣而不同,如現在說一天二十四小時,中國古時只說十二時,印度則說一天有六時。而自然的時間,即隨所依存在的運動而安立,在共同的所依(如地球繞日)前,即有一種共同性。
依存在的變動而有時間相,依自心而推論存在變動的極點而說爲剎那,但並非有其小無內的剎那量。惟有自性論者,才會想象依剎那剎那的累積而成延續的時間。
時間依存在的運動而顯現,所以此以爲極長,彼不妨以爲極短。所以佛法中說:一念與無量劫,相攝相入。
時間,因所依一切法的動變而幻現,所以說爲各別的時間。然而一切是緣起的,緣起法即不能無所依待的;所以雖概括的說一切一切,而到底沒有其大無外的大全,也即不能建立絕對的標准時間。唯有自性論者,還在幻想著!
佛法中,現在實有者說:過去、未來是依現在而安立的。他們是以當下的剎那現在爲實有的,依現在的因果諸行,對古名今,對今名古,對現在說過去未來。離了現在,即無所謂過去未來。
叁世實有論者──薩婆多部,把叁世分得清清楚楚,過去是存在的,不是現在未來;現在不是過去未來,未來也是存在的,不是過去現在。
唯識家也是現在實有者,所以只知觀待現在而說過去未來,而不知觀待過去未來而說現在。
『中論』「觀去來品」說:「離已去未去,去時亦無去」。去時,即正去的現在,離了已去與未去,是不可得的,此即顯示中觀與唯識的不同。
中觀者說:過未是觀待現在而有的;同時,現在是觀待過未而有的。今試問常人:何者爲現在?恐很難得到解答。如說「現在」是上午九點鍾;或說現在是求學時代,這現在即可包括一二十年;若說「現在」是二十世紀,這「現在」可包括更多的年代了!故若沒有過去未來,也就沒有現在,所以時間不是現在實有而過未假有。離了現在,過去未來也就不可說,所以時間也不是叁世實有的。
我們覺有時間的前後延續相,以當下的現在而見有前後,即此前後相而說爲現在。由于諸法的息息流變,使人發見時間的叁世觀。在此,更顯出緣起的深妙。凡世間的(存在)一切,都是幻現爲前後相的;但同時,也可說世間一切,都是沒有前後相的。
因爲,如以前後的延續相爲真實有自性,那麼前即應更有前的,前前複前前,永遠找不出一個元始的極限來!
時間必然現爲前後相的,今既爲原始而更沒有前相,那就不成爲時間,也必不成其爲存在了。有前即是無前;照樣的,有後,結果是無後。因此,佛說衆生流轉生死以來,「本際不可得」。
本際,即是原始的時間邊限,這邊限是不可得的。若說有此本際,即等于取消了時間。一般宗敎、哲學者,在此即感到困難,于是推想爲上帝創造萬物,以爲有上帝爲一切法的生起因,困難就沒有了。但推求到上帝,上帝就成了無始無終的!說上帝創造一切,而上帝則不由他造。
又如近代的學者,說一切進化而來。如照著由前前進化而來,而推溯到原始物質從何而來,即不能答複。
要知一切法似現爲時間的延續相,而實自性不可得,僅能從相依相待的世俗觀去了解它。心與境是相應的──而且是自識他識展轉相資的,如函小蓋也小,函大蓋也大:認識到那裏,那裏即是一切;觀察前後到那裏,那裏即是始終。
緣起法依名言而成立,但並不由此而落入唯心,下面還要說。不應爲自性見拘礙,非求出時間的始終不可。無論是執著有始,或推求不到原始而執著無始,都是邪見。佛法,只是即現實而如實知之而已!
凡是緣起的存在,必有時間相,有時間相才是緣起的存在。時間是緣起的,是如幻的,是世俗不無的;但若作爲實有性而追求時間的究極始終,那就完全錯了。
存在法是如幻的,唯其幻現實在相,所以每被人們設想它的內在真實自性即本體。但時間的幻相不同,時間是向兩端展開的,也即是前後延續的。雖然,在前的也有被看爲在後的,在後的也有被看爲在前的,常是錯亂的;但在個人的認…
《雜阿含經選集 四十八、十四無記 最後的省思(無言之密)》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