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緣起法的幻相,是不相離而不相即的。外人于此四作自性觀,即必然落于運動的不可能了!
去與住,依中觀義:離去無住,離住無去。即離動沒有靜,離靜也沒有動。住與止,祇是運動的相對傾向與必至的形相,同時成爲運動的前題。緣起法是相反相成,相成而又相反的。
以上約運動的粗顯相來說明,如以生滅破去來而顯示諸「行」的動相,那更甚深難解了!
依緣起法顯示諸行的不住,最根本的即是「剎那生滅」。剎那是形容時間的最短者,剎那是即生即滅的,即生即滅爲「行」──有爲相,即動相。這即說明時相就是最短的,也是運動著的。動,即使極微而至暫的,也是現有時間相的。無有剎那的極量,剎那是即生即滅的時間相;即生即滅是剎那的動相,緣起法是如實如此的,剎那間生而即滅。如依自性見者看來,即不易懂得。總以爲剎那是不能生而又即是滅的;如有生有滅,即不能是剎那的。
但佛說諸行即生即滅,他們不敢反對,于是有所謂體同時而用前後的,有所謂一剎那而有二時的。不知剎那即生即滅乃緣起的幻相,幻相是那樣诳惑人而困惱人的!
即緣起而觀自性,生滅相即不可得,緣起即空;但如幻的緣起,即生即滅的流行,宛然如此!
所以,佛法對宇宙萬象的觀察,是動的,這是有爲的諸行。生是緣起幻現的生,不是有一實在的東西可生,即自性不生;自性不生,則幻相滅,也非有實物可滅。若從實有的生滅看,則落斷常。
經中說幻相的生滅爲不住,喻如流水燈焰,這是約相續而顯內在生滅不住的。又喻如石火電光,這形容其至極迅速。
于此,可有兩個問題來討論:一、諸法剎那生滅,怎麼過去的行業,經百千劫而不失?有人以滅爲無,無了如何還能感果?因此,有人以爲滅後還是有,但有爲什麼名爲滅?諸行才生即滅,究如何能使業不失?
這應該了解:沒有未來可離過去、現在而成立的:生是起有相,滅是還無相;此有與無,不是凡外的實有見、實無見。無是依有而幻現的,是有──存在的矛盾性即相反的幻相;如沒有存在──有,無即談不到,所以說:「若使無有有,雲何當有無」。離有則無無,離生則無滅,滅並非灰斷的全無。不了解此義,執無常有生有滅,即成邪見。
但世俗的一切從因而果報,曆然而有,故無常相──生而即滅,有而還無,僅是世俗的。經中依生滅顯無常相,即依此言其常性不可得以顯示空寂,非有無常的實滅。
滅與無,是緣起幻相的一姿態,非是都無斷滅。滅與無,都不是沒有,如說:現在沒有抗日戰爭,這確是什麼也沒有了。如說:抗日戰爭已過去,沒有了,但曆史曾有此抗日戰爭,此項戰爭的影響仍在。所以即生而即滅,有而還無,與都無斷滅不同。
雖念念生滅,剎那不住如石火電光,過去行業已滅而能不失,予未來以作用。月稱論師說:滅非無法,故業雖滅而仍感生死,不須阿賴耶持種(是否有賴耶,更當別論),即是此義。有而還無,才生即滅,是如幻緣起流行變動的全貌。無與滅,不是沒有,這與自性論者所見,確有不同,但也決非自性的存在于過去。
又此所謂滅,系指無常滅,與性空寂滅不同。無常滅是緣起的,有爲的。如誤會這點,把它看成性空寂滅,這即會說:滅即諸法歸于本體寂滅。又自然要說:生是從寂滅本體起用,那是倒見了!
中觀者以無常滅爲緣起的幻滅,幻滅非都無──無見,則不失一切行業。這樣,從即生即滅的觀點說:諸法是徹底的動,徹底的靜。從生與有而觀之,即是動;從滅與無而觀之,即是靜。即生即滅,即有即無,即極動而極靜,即新新不住而法法不失,此是佛法的諸「行」觀,變動(當體即靜)觀。
望文生義的盲目修證者,有以「見鳥不見飛」爲見道的,這誤解即動而靜的緣起如幻觀,以爲親證法性寂滅了。
依佛法說:見道乃體見法法寂滅無自性,那裏是不見飛(動相)而見鳥。從即般若起方便智,那應了達無自性的──即生即滅的如幻行相,應該即法法不失而見鳥之飛動才對。故見鳥不見飛,不過是從自性妄見中幻起的神秘直覺,稱之爲見到了神,倒是最恰當的!
二、剎那生滅,如何未來能新新生滅,相似相續?如「大地劫住」,「人生百歲」,雖知道他剎那不息的在變,而到底是一期相續了。
這應加以解說:凡是某一事態的存在與消失,無不由于因緣,確乎是「此有故彼有」,「此無故彼無」的。但因緣與果,有親疏的差別,有層次的差別。這是說:一法的存在與生起,是由極其複雜,甚至說以一切法爲<…
《雜阿含經選集 四十八、十四無記 最後的省思(無言之密)》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