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重弘律的求那跋摩——中國佛教史話之二十九

　　方之

　　求那跋摩(366—431)，華言功德铠，印度來華弘律的著名高僧。他出身刹帝利種姓，家族累世爲王。年十四，即與常人不同。梁《高僧傳》卷叁說他：“機見俊達，深有遠度，仁愛泛博，崇德務善”。年十八，有相師說他叁十歲可以當國王；若不樂世榮，出家之後，可獲聖果。他二十歲出家受戒，只用了數年的時間，就“洞明九部①，博曉四含②”，並對律品、禅要，都有研究，因而被譽爲叁藏法師。其後，他渡海到獅子國(今斯裏蘭卡)，不久又轉乘商船到阇婆(今印度尼西亞境內)。宋元嘉元年(424)，宋京(今南京)名僧慧觀等聞其盛名，乃請示宋文帝劉義隆，建議迎請求那跋摩到中國弘法，得到許可。文帝並敕交州刺使派船至阇婆迎接。就在此時，求那跋摩已先乘竺難提的商船離開阇婆擬去一小國，因風向不順，誤飄至廣州。他在南方住了一個時期之後，于宋元嘉八年(431)到達宋京，住祇洹寺，受到文帝的敬重。約于同年九月逝世，終年六十五歲。

　　求那跋摩是一位志向高尚、遠離俗塵的人物。他叁十歲時，其祖國罽賓的王位後繼無人，朝中群臣共議他是“帝室之胤，又才明德重，可請令還俗，以紹國位”(梁《高僧傳》卷叁)。群臣數百一再固請，他堅不接受。他爲了避免糾纏，乃遁入深山，林棲谷飲，過著安貧樂道的簡樸生活。由此可見他的高風亮節，令人敬佩。

　　求那跋摩到建業後，宋文帝接見他時說：“弟子常欲持齋不殺，迫以身殉物，不獲從志。法師既不遠萬裏來化此國，將何以教之

　　”③他見文帝如此謙虛虔誠，便對文帝是否應“持齋不殺”發表了自己的看法。他說：“夫道在心，不在事；法由己，非由人……帝王以四海爲家，萬民爲子，出一嘉言則士女鹹悅，布一善政則人神以和。刑不夭命，役無勞力，則使風雨適時，寒暖應節，百谷滋繁，桑麻郁茂。如此持齋，齋亦大矣；如此不殺，德亦衆矣。甯在缺半日之餐，全一禽之命，然後方爲弘濟耶

　　”④文帝聽了他這一番高論，大爲贊賞，說他的話“真謂開悟明達，可與言天人之際矣。”⑤因而對他供給豐厚。由于文帝推崇他，所有“公王英彥，莫不宗奉“⑥。其後他在京城講《法華》、《十地》諸論，聽講的人極多。

　　求那跋摩在華時間不長，譯經不算太多，且多爲律部典籍。據唐代智升考訂，他的譯經共十部十八卷，書名是：《菩薩善戒經》九卷、《菩薩善戒經》一卷、《菩薩內戒經》一卷、《優婆塞五戒威儀經》一卷、《沙彌威儀》一卷、《四分比丘尼羯磨法》一卷、《優婆塞五戒相經》一卷、《龍樹菩薩爲禅陀迦王說法要偈》一卷、《善信二十二戒》一卷、《經律分異記》一卷等。

　　上述譯經中的頭兩種書名相同,而卷數有別，即九卷和一卷本。據唐智升講此二部，實際是一部書，可能是翻譯的時間有先後，而分別爲兩個本子。他說一卷本即九卷本的首卷，由于在北方分爲二本已久，只好依舊收入在《開元錄》中，從求那跋摩譯經的內容看，他是偏于弘律的。

　　求那跋摩的一生，還顯有許多靈異。他逝世時留下的《遺偈》中，明確說自已已證得斯陀含果。

　　注釋：

　　①九部即所有小乘經典，根據不同的性質分爲九部。

　　②四含即四部《阿含經》。

　　③梁《高僧傳》卷叁。

　　④同上。

　　⑤同上。

　　⑥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