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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光法師與弘一法師和太虛大師之緣(昌蓮)

  印光法師與弘一法師和太虛大師之緣

  昌蓮

  一、印光法師與弘一法師的師生因緣

  弘一法師以詩詞家、畫家、書法家、音樂家、話劇家而出家,淡泊名利,雲遊四方,盡畢生精力研究、整理、重興南山律宗。以華嚴爲境界,以律宗爲行持,以淨土爲歸宿。可他出家後,在當時之善知識中唯擇印光大師爲師,以大師之言行爲自己之言行,拳拳服膺。

  印光大師曾發願,一不做寺院住持,二不收徒,叁不募化。弘一法師爲了能側入大師門牆,曾多次上書請求,均遭到大師的婉言拒絕。後來,弘師于佛前燃臂香祈禱,終以誠心打動大師,才得以入門親近之。可大師並未給弘師另擇法名,亦五師徒之名分,只盡師徒之義務,以蓮友之道誼保持書信往來。

  關于拜師之事,弘師在《複王心湛居士書》中雲:

  “朽人于當代善知識中最服膺者惟光法師。前年,嘗致書陳情,願側弟子之列,法師未許。去歲阿彌陀佛誕,于佛前燃臂香,乞叁寶慈力加被,複上書陳情,師又遜謝。逮及歲晚,乃再竭誠哀懇,方承慈悲攝受。歡喜慶幸,得未曾有矣。”

  法師之本,吾人甯可測度!且約迹論,永嘉周孟由嘗雲:

  “法雨老人:禀善導專修之旨,闡永明料簡之微,中正似蓮池,善巧如雲谷,憲章靈峰(明藕益大師),步武資福(清徹悟禅師),宏揚淨土,密護諸宗,明昌佛法,潛挽世風,折攝皆具慈悲,語默無非教化。叁百年來,一人而已,誠不刊之定論也。”孟由又屬朽人“當來探詢法師生平事迹,撰述傳文,

  以示後世”,亦已承諾。他年參禮普陀時,必期成就此願也。

  率以裁複,未能悉宣。

  一九二叁年二月,溫州。”

  弘一法師在得到印光大師的允許後,則于一九二四年,從溫州啓程,前抵普陀山谒見印光大師。當時,大師在法雨寺藏經樓上住,前後共住七日,還爲法雨常住揮筆寫下了“法雨缤紛”之匾。弘師每日自晨至昏,一直守候在大師房間,其大師之一言一行,皆蘊之于八識田中。直到大師圓寂後,弘師在泉州檀林福林寺念佛期中講述大師之盛德,題爲《略述印光大師之盛德》。其文如下:

  “大師爲近代之高僧,衆所欽仰。其一生之盛德,非短時間所能敘述。今先略述大師之生平,次略舉盛德四端,僅能幹大師種種盛德中,粗陳其少分而已。

  一、略述大師之生平

  大師爲陝西人。幼讀儒書,二十一歲出家,叁十叁歲居普陀山,曆二十年,人鮮知者。至一九一一年,師五十二歲時,始有人以師文隱名登入上海佛學叢報者。一九一七年,師五十七歲,乃有人刊其信稿一小冊。至一九一八年,師五十八歲,即余出家之年,是年春,乃刊文鈔刊一冊,世遂稍有知師名者。以後續刊文鈔二冊,又增爲四冊,于是知名者漸衆。有通信問法者,有親至普陀參禮者。一九叁〇年,師七十歲,移居蘇州報國寺。此後十年,爲弘法最盛之時期。一九叁七年,

  戰事起,

  乃移靈岩山,遂興念佛之大道場。一九四O年十一月初四日生西。生平不求名譽,他人有作文贊揚師德者,辄痛斥之。不貪蓄財物,他人供養錢財者至多。師以印佛書流通,或救濟災難等。一生不畜剃度弟子,而全國僧衆多欽服其教化。一生不任寺中住持監院等職,而全國寺院多蒙其護法,各處寺房或寺産,有受人占奪者,師必爲盡力設法以保全之。故綜觀師之一生而言,在師自己決不求名利恭敬,而于實際上能令一切衆生皆受莫大之利益。.

  二、略舉盛德之四端

  大師盛德至多,今且舉常人之力所能隨學者四端,略說述之。因師之種種盛德,多非吾人所可及,今所舉之四端,皆是至簡至易,無論何人,皆可依此而學也。

  甲、習勞

  大師一生,最喜自作勞動之事。余于一九二四年曾到普陀山,其時師年六十四歲,余見師一人獨居,事事躬自操作,別無侍者等爲之幫助。直至去年,師年八十歲,每日仍自己掃地,拭幾,擦油燈,洗衣服。師既如此習勞,爲常人的模範,故見人有懶惰懈怠者,多誡勸之。

  乙、惜福

  大師一生,幹惜福一事最爲注意。衣食住等,皆極簡單粗劣,力斥精美。一九二四年,余至普陀山,居七日,每日自晨至夕,

  皆在師房內觀察師一切行爲。師每日晨食僅粥一大碗,無菜。

  師自雲:“初至普陀時,晨食有堿菜,因北方人吃不慣,故改爲僅食白粥,已叁十余年矣。”食畢,以舌舐碗,至極淨爲止。複以開水注入碗中,滌蕩其余汁,

  即以之漱口,旋即咽下,惟恐輕棄殘余之飯粒也。至午食時,飯一碗,大衆菜一碗。師食之,飯菜皆盡。先以舌舐碗,又注入開水滌蕩以漱口,與晨食無異。師自行如是,而勸人亦極嚴厲。見有客人食後,碗內剩飯粒者,必大呵曰:

  “汝有多麼大的福氣

  竟如此糟蹋!”此事常常有,余屢聞及人言之。又有客人以冷茶潑棄痰桶中者,師亦呵誡之。以上且舉飯食而言。其它惜福之事,亦均類此也。

  丙、注重因果

  大師一生最注重因果,嘗語人雲:

  “因果之法,爲救國救民之急務。必令人人皆知現在有如此因,將來即有如此果,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欲挽救世道人心,必須于此入手。”大師無論見何等人,皆以此理痛切言之。

  丁、專心念佛

  大師雖精通種種佛法,而自行勸人,則專依念佛法門。師之在家弟子,多有曾受高等教育及留學歐美者。而師決不與彼等高談佛法之哲理,唯一一勸其專心念佛。彼弟子輩聞師言者,亦皆一一信受奉行,決不敢輕視念佛法門而妄生疑議。此蓋大師盛德感化有以致之也。

  以上所述,因時間短促,未能詳盡,然即此亦可略見大師盛德之一斑。若欲詳知,有上海出版之印光大師永思集,泉州各寺當有存者,可以借閱。今日所講者止此。”

  當然, 除此之外,

  于民國十六年(1927)歲次丁卯農曆八月二十日,葉聖陶、周予同、李石岑等,宴請弘師于上海功德林素食館。飯後,弘師便約同人前去太平寺拜谒大師。葉作家後來還寫了篇題爲《二法師》的文章,詳細地記錄了當時谒見的情景。一位樸厚如山,一位清澈似水。

  弘師雖則只與印光大師有兩面之交,可印光大師對弘一法師的影響非同凡響。無論是在佛學上的抉疑,還是在修持上的策警,或是在書法等方面的造詣,都受過印光大師的一一指點,弘一法師亦是拳拳服膺。

  在大師《文鈔增廣叁編》中,共收錄了印光大師複弘一法師的五封書信,須者檢閱,此不繁贅。

  二、印光法師與太虛大師會晤並爲其封關

  太虛大師初谒印光大師的時間,大約是在宣統元年,那時太虛大師因在普陀山化雨小學任教半年的緣故,得以與了余和尚、印光大師相識。如太虛大師在《自傳》中曾說:

  “(宣統元年)下半年,普陀山小學因華山他去,薦我自代,我遂充當了化雨小學中半年的佛學教員。教的都是山中的小沙彌,無多興趣,同事的有教國文及普通科學的兩個教員。那半年,在普陀山與了余和尚及印光法師,略有親近的機會。”

  太虛大師曾自述雲“二十歲那年的夏天,在七塔寺聽講,八指詩友易實甫來遊,同席作詩,激賞我的詩意清超。我到廣州那年,易任肇慶兵備道,仲秋偕張通典、盛季瑩、汪莘伯、金明軒等詩人名宦同遊白雲山,遇我雙溪寺,集安期岩,

  留連作詩竟日。我有: “白雲迎客掩,丹桂傍岩開;鑄此靈奇境,應窮造化才” ;及“太虛如太虛,那怕白雲掩”句。”

  因太虛大師的這些詩作發表于報端的緣故,不料在宣統叁年之時,被印光大師看到了,頗爲嘉贊,印光大師並贈太虛詩二偈勖勉之。其詩曰:

  太虛大無邊,何物能相掩; 白雲偶爾棲,當處便雞黯。

  吹以浩蕩鳳,畢竟了無點;庶可見近者,莫由馳駿貶。

  又雲:

  太虛無形段,何處能著染;紅塵蓦坌起,直下亡清湛。

  灑以滂沱雨,徹底盡收斂;方知從本來,原自無增減。

  太虛大師進而和之曰:

  日月回互照,虛空映還掩;有時風浪浪,有時雲黯黯。

  萬象姿妍醜, 當處絕塵埃;雖有春秋筆,亦難施褒貶。

  又曰:

  余霞散成绮,虛空忽渲染;恰恰紅塵漠,恰恰晴天湛。

  悠然出岫雲,無心自舒卷;泰山未曾增,秋毫未嘗減。

  此事,太虛大師亦自述雲:

  “辛亥年夏天,我從粵回滬,在哈同花園住了幾天。烏目山僧宗仰,別號小隱,在園經印頻伽藏。又遇溫州僧白慧亦寓園,頗作詩唱和。至甯波,得詩友馮君木、章巨摩、穆穆齋等。轉赴普陀山度夏,印光法師閱我的詩文,深爲贊許,和我的掩字韻以勖勉,每深談數小時不肯分手。從此,印光法師也與我有了較深的感情。”

  是啊!二師之往來密切,非我等所妄測能知之。後來太虛于民國叁年八月下旬于錫麟院閉關,前後將近叁年,當時也是由了余和尚延請印光大師爲其封關的。太虛亦自述雲:

  “進關那一天,了老請印光法師來封關。”

  在《文鈔叁編》中,有印老複太虛大師一封書信曰:

  “昨聆手教,言欲往甯,若至中秋,或可再來。愚意座下學問文章,

  口碑載道,此行一去,必有挽令主講,推令出世者,紛沓相尋。再來白華,恐徒成憶想而已。光年雖未老,神體極衰,入息雖存,出息難保。縱令座下再來,其複瞻懿範,重讀佳作,未可預料。竊念現今世風澆薄,師友道喪。多從谄譽,不事箴規。致令上智遲入聖之期,下愚失日新之益。光本北陝鄙夫,質等沙石,每于良玉之前,橫肆粗厲之態,必欲令彼速成完器,爲舉世珍。縱粉身碎骨,亦不暇顧。座下美玉無瑕,精金絕礦,何用箴規,豈陷谄譽。光之驢技,了無所施。然欲繼往開來,現身說法,俯應群機,引人入勝,似乎或有小補。因取座下答易實甫詩而敷衍之,用申昨日相緣而動,擇人而交之意。非日吹毛求疵,實欲玉成完德。而語意醜拙,有刺雅目。祈愍諒愚誠,相忘于文言之外,則幸甚!幸甚!”

  印老西逝世後,太虛大師作《蓮宗十叁祖印光大師塔銘》雲:

  “師本由儒入佛,曆遊禅、教而歸專淨業。適儒士被棄于民初歐化之際,故清季以來,

  曾讀儒書而被導入淨土法門者獨多也。余識師普陀後寺于宣統元年,繼此十年間,余每每居普陀前寺,與師往返普陀前、後山甚頻,書偈贈答非一。近二十年始漸疏闊,師與余相契之深,遠非後時起信缁素所了知。師志行純笃,風致剛健,親其教、·覽其文者,辄感激威德力之強,默然折服,翕然崇仰,爲蓮宗十叁祖,洵獲其當也……”

  從如上之文言,可見二師相契之深也。印祖對太虛大師的關心與期望皆見于字裏行間,太虛大師對印祖的追蹤亦現于塔銘之中。

  

  摘自《寒山寺》佛教雙月刊

  

《印光法師與弘一法師和太虛大師之緣(昌蓮)》全文閱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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