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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恩師記

  五年恩師記

  天晟傳統文化研究所 陳士東

   我與蔡惠明恩師沒有見過面,由于常作文載諸佛刊,故能常在佛刊上見到他老人家文章,對其才智很是敬佩,但由于怕打擾他老人家事務,總未能通信請益。九七年九月,因撰寫《一行法師傳》之事,以有關事宜與蔡公往函商討,蔡公也不厭其煩並引經據典地開示于我,並慨然應允書成後爲之作序並推薦出版(按:蔡公曾在九一年第二期《上海佛教》上刊過《一行和尚的佛學思想》一文)。惜今書未成,恩師早已西去,怎不讓人傷悲呢!我知道,傷悲的不止我一人,對我來說是痛失良師,對佛教界來說是痛失益友,如中流先生在《悼念蔡惠明居士》一文中說:“說句實話吧,這幾年,師友中別塵西去的人不少,屈指數一數,先後也十多位了。固然有令我歎息,令我傷惋、令我思念的,然而,催我落淚、情不能已者,唯君一人。當時湧上心來的第一反應:你是累死的。”中流先生說這話是不誇張的,雖我與蔡公只有幾年交往,然若傾心就只一日也就足夠了解一個人了,蔡公得此評價當之無愧。

   據我所知,蔡公請益的大德善知識有很多,對他有重大影響的有李圓淨居士及太虛大師二人。蔡公很早就曾拜李圓淨老居士爲師,李老受印光法師淨土思想影響甚重,因此蔡公對淨土思想亦堅信不移,成了一個虔誠的淨宗學人,據聞每日均誦《阿彌陀經》和稱名念佛。同時,他還對現今淨土宗的走向極爲關注,發心將曆代淨宗祖師傳記專輯成集,以使後信有所依循,此集在《臺州佛教》上分期發表時,編者曾附言贊曰:“非特闡潛德之幽光,亦具淑世之悲願;發心弘教,誠有因緣”。除撰文介紹淨土宗大師及淨土思想外,蔡公還懷著務求大法純正之心,悲天憫人的爲我們寫下《關于〈無量壽經〉“會集”的個人看法》一文(載《臺州佛教》九八年第八期,系屬其思慮再叁的晚年之作)。時下對會集本的關注及討論已逐步成爲教內外有識之士的焦點,在問題還未澄清之際,蔡公以淨土學人身份爲我們公開發表一下他的看法,以不盲從“名流”而尊重古來經教,此可以稱爲“依法不依人”。對于夏會本,內地是蘇州靈岩山明學法師率先提出異議的,繼之甯波張秉全、釋宗舜法師也有相關論述,此後蔡公之文見諸于世,他本著“始作俑者,其無後乎”,開始小有改動,後來會從量變到質變,而爲離經叛道的啓端,有本于此而爲世人敲響警鍾。

   談到太虛大師,更是蔡公一生中受到影響最大的一位人物,蔡公早在四十年代初,已皈依佛門泰鬥太虛大師,成爲大師最後一個在家弟子。大師于玉佛寺直指軒爲蔡公授皈依,後僅半月,虛大師爲福善上人封棺時,于一九四七年叁月十七日因腦溢血症複發而上生兜率。雖然依止時間不多,但大師那種雄偉的氣勢,開闊的視野,淵博的知識卻一直留在了蔡公的心中,可以說在學問之道上,蔡公是走了虛大師的路子。虛大師對宗派之分看得很淡,主張各派並弘,然于八宗中又鍾情于禅,謂“中國佛學之特質在禅”。如中流先生所說,蔡公對六祖惠能大師繼承東山法門開創至今的中國禅門五家七宗曆史演變,理論精髓,修持方法,有極爲深切的了解與貫通,尤其對《壇經》中“法即一種,見有遲疾,見遲即漸,見疾即頓”的“摩诃般若法”有獨到的領悟。關于蔡公對禅門公案等的理解,可見于發表于臺灣《十方》雜志第十一卷第十期《機鋒和轉語》等妙文,蔡公于文中,將禅門公案玄義娓娓道來,如數家珍。還曾記得,蔡公在給我第一封信中,隨信附寄袖珍本《金剛經》一冊,要我多讀誦,悟解諸法性空之理。其實我在此之前早已隨另一禅師熟習了《金剛經》,故對此經之珍貴自然曉得,但也正因如此才每日讀一遍《金剛經》,算作是對他老人家苦心之回複。蔡公一生都在實踐與弘揚虛大師提倡的“人生佛教”教理,因而對作佛作人都處理得非常好,一生自行化他,完全與虛大師詩中所說“人成即佛成”相一致。從我與他老人家幾次通信中得知,他每日平均要答複五封來信,還要應付日常工作和爲國內外刊物撰稿,每月寄交十五篇左右。從我所知來看,幾乎所有的佛刊上都有他的撰文,如《法音》、《菩提心》、《臺州佛教》、《上海佛教》、《甯波佛教》、《禅》、香港的《菩提》、《內明》、臺灣的《十方》等,可謂妙文傳播海內外。蔡公正是在虛大師思想的指導下,來實現他佛法的弘化,如幾年前他由虛大師“從曆史觀點,配合時代需要應該怎樣執行佛教真精神,因時製宜,不受形式化所拘……實現人間淨土”一席話,而聯想到香港《菩提》辟有“鹿苑百花”,此使古之佛教與現代社會接壤,有利于新一代人對于佛法之接受,故曾潛心欲步“鹿苑百花”後塵,編輯出版《竹林百花》小叢書,並將有關事宜囑茅品詳居士。虛大師上生兜率後,他的門下重慶法尊、武昌葦舫、西安超一、開封淨嚴、杭州會覺、巨贊、印順、妙欽、續明、南京昙缽、鎮江雪煩、茗山、常州明智等先後來滬玉佛寺集會,由法尊法師主持荼毗典禮,蔡公當時也參加了執绋送殡,並瞻仰由法尊法師檢得虛大師彩色舍利及滿綴舍利的不壞心髒。在此時,蔡公得以相識法尊、印順等法師,但由于當時還只是未滿二十歲之青年,未敢面教請益,但同時也與諸法師結下一面之緣。以至後來,臺灣臺中華雨精舍印順法師一行六人,于一九九四年九月初來大陸探親訪問,九月十五日,印順法師一行莅滬,到圓明講堂拜會明旸法師,還特命侍者打電話到上海佛教居士林找蔡公,蔡公欣然趕去拜谒。法師邀蔡公到他下榻的揚子江賓館暢談,與蔡公聞及法尊、葦舫、芝峰、亦幻、月西等法師之經曆情況,蔡公一一介紹。法師贈蔡公臺北正聞出版社一九九四年七月出版的他的著作《平凡的一生》(自傳記述)。一九九○年第一期《上海佛教》上刊載了蔡公的《會通阿含,弘揚大乘》之文,與法師請益時,談到以此爲題,介紹印順法師佛學思想體系綱要,得蒙印可。

   大虛大師示寂後,蔡公又親近大醒、芝峰、塵空、亦幻等大師門下高足法師,得益非淺,並于同年因到甯波延慶寺拜訪亦幻法師而認識當時任監院之月西法師。當時月西法師負責主編《甯波時報》副刊《慧日旬刊》,他鼓勵蔡公爲弘揚佛法而寫作,這便是蔡公與月西法師初識之因緣,時《慧日旬刊》曾發表蔡公幾篇作品,是他最早之習作。月西法師與蔡公因緣甚深,這點我們可以從佛曆二五叁七年小滿節蔡公寫下之《懷念月西法師》一文中看得出,蔡公自述是在亦幻、月西二法師指引下,他在青年時期就擔任上海佛教青年會發行之《覺訊月刊》任執行編輯。關于蔡公與月西法師之交往,我在後面還會述及,此處略述一下蔡公編輯《覺訊》之經過。《覺訊》月刊創刊于一九四七年,爲上海市佛教青年會會刊,主要向青年弘法。早在四十年代後期,丁鴻圖居士主編《覺訊》時,蔡公就擔任了該刊副刊《青少年》專欄之編輯,當時他供職于滬江大學,工作很忙,但他在百忙之中還是將《青少年》辦好,得到讀者好評,後來他接任《覺訊》主編,將《覺訊》辦得十分出色。就這樣,蔡公二十歲不足,成爲上海市佛教青年會發起人、籌備者和主要執事,在學佛之青少年中做了大量卓有成效之弘法、修持、福利、赈災、佛教藝術等方面工作,如蔡公弘法情殷,再叁囑尤智表居士將《一個科學者研究佛經的報告》原著加以修正補充,由《覺訊》排印出版。又如,一九五叁年春,蔡公要徐恒志居士寫一些關于佛法之文字,徐居士寫了《學佛是怎麼一回事》,一九五叁年夏,又應蔡公再叁囑咐,寫成《怎樣實踐佛法》。

   一九五五年上海發生佛青事件後,蔡公受到牽連,離開自己曾熱愛之佛教界,與月西等一些法師失去聯系。在離開佛教界之正式活動後,蔡公依然對佛法熱情不減,關注著佛教界之動態,如應慈老法師于一九六五年農曆八月初五圓寂,當時蔡公在報上看到布告,很是悲恸,由于未能參加追悼會,他默默地誦了《華嚴經•普賢行願品》,回向于法師(按:應老在上海講《華嚴經》與《楞嚴經》,蔡公曾聽多次)。守得雲開見月明,終于在一九七九年錯劃右派得到改正,恢複了蔡公上海佛教協會理事職務,從此曆任佛教協會至第八屆常務理事。一九八○年,經巨贊老法師介紹,蔡公向正果法師通信請教,蒙開示指導,與正果法師結下法緣。一九八一年四月,上海佛協組織佛教人士到浙江參觀,在甯波七塔寺與月西法師重敘,月西法師與他暢談許久,鼓勵他多作貢獻。此時蔡公尚未退休,忙于俗務,未能與法師多聯系,但恢複了稀疏之通訊。對于蔡公來說,一九八七年可以說是佛法事業之轉折點,這一年叁月是太虛大師上生兜率四十周年紀念,香港《內明》雜志准備出版紀念專輯,主編沈九成(後來出家即熙如法師)來函蔡公,請其向國內曾親近大師之有關弟子約稿,蔡公便給北京正果法師和甯波月西法師去函征文。月西法師很快複信,謂自己老弱多病,但爲紀念大師之德,還是當作文響應,同時再叁囑蔡公轉告沈主編,不要寄稿費,或將之移作助刊,蔡公未將意見轉達,說是讓其寄來可以弘法建寺之用。同年叁月二十七日,蔡公代表上海佛協參加上海市社會主義學院舉辦之“一國兩製”專題研討會,赴甯波、奉化開會。在甯波市府招待所寫一信給月西法師,希能晤見,法師收信後,特派車接他到七塔寺,在方丈室與他暢談一個下午。五月四日,因廠裏派遣到北京出差,借宿在廣濟寺客房,得與正果法師相見,二人一見如故,法師引蔡公到方丈室暢談叁小時,臨別贈其自著《禅宗大意》一冊。七月,蔡公正式退休;八月叁十日至九月十二日,參加上海佛教代表團在團長真禅法師率領下赴西藏學習參觀,蔡公在《內明》雜志第一八八、一八九期中撰寫了《西藏行》兩篇記敘文,介紹藏傳佛教之建立、演變與其重要性。蔡公雖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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