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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七講話 乙篇乙亥新正禅七講話 第一日 直心與參禅

  禅七講話

  日慧法師

  乙篇乙亥新正禅七講話

  第一日 直心與參禅

   我們的禅七,昨日下午報到,今日才真正開始。難得各位放棄新年假期的休閑活動,來參加禅七,足證各位的求道的大志。既須如此,七日時間很短,很有限,希望分一秒也不要浪費,好好利用!珍惜!

  成佛這事,雖然是件大事,但是人人有份,若肯立志,又肯力行,沒有辦不到之理。我們參禅,就是要辦這件事。

  參禅沒有許多伎倆,《壇經》只教人用個直心,引《維摩诘經》說:直心是道場,直心是淨土。”所謂直心,是不散亂,不虛假的心;若有好惡、親疏,就是散亂、虛假了;若文過飾非,分彼此,別人我,就是散亂虛假了;若見他是非、得失、善惡、長短……就是散亂、虛假了。總之,凡是煩惱戲論的分別心,都屬散亂虛假,不是直心。

  直心是真:它是真實無二慧。真實則不虛,無二則不亂。此慧能知諸法實相,順不二道,直向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

  直心是善:它能遠離一切惡不善法,成就一切淨善之法,又能冤親平等的悲憫一切有情,饒益一切有情,雖一有情,亦不棄舍。

  直心是美:它能淨化自、他,不爲任何過患缺失的醜陋報點染,但爲諸功德花之所莊嚴。

  複次,這種直心,《大智度論》說名一心。論說〔1〕:

  心有二種:一者,念念不生滅心;二者,相續次第生總名一心。以相續次生故,雖多名爲一心。是時,不令貪、恚等心相續得入。何以故?貪恚等心久住,則能障般若波羅蜜,念少則不能爲害。此爲新發意菩薩故說。

  菩薩多于般若中起種種戲論及諸邪心,是故佛教常念薩婆若,不令余心得入。常念者,心不余向,縱使死急事至,不忘薩婆若。

  複有大菩薩雖行余諸善法,皆與般若和合,能令念念中余心不入。

  論說念念生滅心,即是凡夫的虛妄分別散亂煩惱心,一切世間有情都以此心往來生死。

  論說相續次第的一心,近人從西藏文譯爲心續,意即于一所緣中次第相續純一無亂之心。

  論說常以此心念薩婆若,更不余向,不余向即是一直心。此薩婆若(一切智)屬佛,不屬二乘,故與一切種智、阿耨多羅叁藐叁菩提爲同義語。如是,此一直即是成就佛菩提之心。

  雖然,這一直心也有叁個次第:初,心續成就時,能一念斷我見、疑、戒禁取之叁結,發趣無上正等菩提;次,清淨成就時,能一念滅一切煩惱及其根本,登無生法忍地;最後,坐道場時,以一念相應慧摧一切煩惱習,得耨多羅叁藐叁菩提。

   即今我們參個“無”字話,不許線毫余念得入——當然也不能見異思遷,隨便變更話頭——這就是修習池初的一心或直心。要把這個疑“無”的疑情破掉,才算從凡入聖,見前所未見之義,自別有一番風光。

  若問:這是個怎樣的風光?而祖師卻堅持不爲人說。

  去年我曾舉香岩智閑禅師參沩山公案〔2〕,沩山問:“父母未生時,試道一句看?”香岩被問得無詞以對。不得已,屢次哀求沩山爲他說破,而終不獲允。

  香岩于铩羽之後,憤而自誓:“此生不學佛,免役心神,只作粥飯僧以終。”遂辭沩山,匿迹南陽。一日,除草間,抛瓦擊竹作聲,忽然省悟。

  各位!香岩禅師怎麼就這樣開悟了呢?須知,香岩受沩山這一極大刺激,一方面是死了求理解、求玄妙、求開悟的心,因爲自覺參禅無望,只求粥飯以終老;一方面對沩山“父母未生時試道一句看”的話,耿耿于懷,終難釋然,甚至一時一刻都放它不下,雖然,卻是絲毫不著邊際的。這樣,沩山的話,在他的心裏在是囫囵的,既吐不出,又吞不下;他不知不覺的把握住了參話頭要向無著落處討著落,活而非死,靜而不滯的要領——訣竅。久而久之,沩山這句話,蕩盡他無始以來所有的惡知惡覺,只剩下這一抛不掉的可疑的沩山言句,所以,在他不提防擲瓦擊竹作聲的當下,一吃驚,便驚掉了這一疑念,除去了僅存的障礙;父母未生時的本來面目,在無障地礙下,赤裸裸的赫然顯現。

  禅和子參禅,要向這種活水頭行去,不可在死水灘上逗留。也就是說,要把話頭疑情看活,不可把它封死。要通身裏外都是疑情,不可塞在胸間或腦裏。《無門關》有段話說得好〔3〕:

  將叁百六十骨節,八萬四千毫竅,通身起個疑團,參個無字。晝夜提撕,莫作虛無會,莫作有無會,如吞了個熱鐵丸相似,吐又吐不出,蕩盡從前惡知惡覺,久久純熟,自然內外打成一片。如啞子作夢,只許自知。

  這裏說內外打成一片,是心、境一味,或能緣無分別的悟後境界。這種境界,未悟前固不許說,因爲語言不到;開悟後也無可說,因爲語言道斷。所以說如啞子作夢,只許自知,無法說與人。禅和子參禅,千萬莫向語言邊去討下落,這跟講經說法不同。如果用語言說是真實不虛的話,那聽經聞法就夠了,何必修行呢?正因爲多聞不能代替修行,所以才有許多行門的施設。

  行門中的參禅,尤其是參話頭,因爲它是依話頭單刀直入,所以切忌拖泥帶水,攀葛附藤。例如:

  不調息:禅宗本來是心地法門,自必以調伏心爲首要,尤其用一句無意義或不可捉摸的言句作爲所緣的話頭禅,藉一句話頭來封殺一切語言道和思惟道,使心直入離言絕想的不思議境。對于依尋伺調息一道,是不能用的。呼吸只令順其自然出入耳。

  放輕松:印度古德說:心像駱駝一樣的顛倒,缰繩拉得越緊,它就跑得越快,如果越放松,就會停下。心也一樣,如果越壓抑,它就越紛亂;如果懂得如何放松,它就自然澄靜。正如徑山宗杲所說〔4〕:“止動歸止,止更彌動。”又說〔5〕:既辦此心,第一不要急,急則轉遲矣。又不得緩,緩則怠惰矣。此中道理,難以質言。譬如調琴之法,緊緩要得中,方成曲調。”這個調琴之法,正是輕松修心的善喻。又,若心對自所行道,常存歡喜的一念,也就是自然輕松,且能樂此不疲。

  不取舍:不取善境、善心,也不討厭,要外于善惡境內外,內于善惡心,一概不理,定、亂等一如是,即此不理它,就是不取法舍。《壇經》依《般若》認爲禅定、解脫是二法,尚且不論,何況其余的呢?因爲禅定、解脫是一邊,散亂、束縛是一邊,兩兩相對爲二邊法,《般若》正義是要離二邊行中道的;雖說中道,連中道亦不能取。取有所取是執,取有所舍也是執,取舍是參禅人最忌的。

  這叁點參禅注意的事,因它池容易被人忽略,所以,在這裏特別提醒。其它在舉一反叁。

  注釋:

   〔1〕見《大正》二五·六四叁中。此中叁段引文,二、叁兩段,原文疑倒,今權改。

   〔2〕見《甲戌第六日》附注二。

   〔3〕見《大正》四八·二九叁上。

   〔4〕注同《甲戌第五日》附注叁。

   〔5〕見《指月錄》叁十一卷四六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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