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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囊巴·多羅那它生平簡述

  覺囊巴·多羅那它生平簡述

  木雅·公布撰文

  陳慶英翻譯

  多羅那它有一些不同的名字,嬰兒時祖父爲他起名爲斯覺多吉,八歲時門卓哇開玩笑地給他起名爲貢噶瑪努,出家時堪布達垅巴給他賜名爲貢噶甯布,如此之異名很多。通常稱呼他的名字,是他在二十一歲時按照夢中的景象給自己起的多羅那它這個名字。“多羅那它”是用藏文拼轉的一個梵語詞,其意爲“公保”,即是“依帖”、“救主”。

  關于多羅那它這一名字的來曆,在他的《密傳》第二函第四葉正面第二行有這樣的說法:“……約在當時,有一名留著印度佐格派教徒的辮子的人,和著印度的紮拉那它裝束的據說是他現在的根本上師的人一起,經常在師徒二人的夢中出現,所以起名爲多羅那它。”

  多羅那它出身的家族,相傳熱譯師多吉紮的後裔後來分爲東西兩支,他的家屬于其中的東支。

  多羅那它的出生地在前藏和後藏交界處,是屬于前藏的覺莫卡熱附近的魯黑達河邊上一個叫做“章”(vbrang)的地方。他于父親南傑平措四十六歲、母親多吉布噶十九歲的第十饒迥陰木豬年(公元1575午)六月八日太陽初升時降生。他出生時被形狀象肚子一樣的東西包裹著,由他的祖父用鑰匙將外面包著的東西挑開,才現出裏面是一個白頭發的嬰兒。祖父說:“象這樣的白頭發嬰兒,會有大知識,祈願你不受邪魔蔽障!”因此爲他起名爲“斯覺多吉”(意爲除魔金剛)。此後,他的頭發又逐漸變黑。

  多羅那它兩歲時,有一次得了嚴重的腹瀉病,鼻子塌陷,差一點死去,經他叔父治療才逐漸康複。但是他因此在幾年中很少說話,衆人都以爲他會成爲啞巴。

  到了四歲時,他開始說話,時常說:“我是貢噶卓卻喇嘛,我有個近侍名叫白覺。”小孩的這些話傳到了羊卓萬戶長等貢噶卓卻的主要施主的耳中,在他們的鼓動下,由覺囊寺的堪布隆日嘉措認定這幼兒爲覺囊喇嘛貢噶卓卻的轉世。當年九月五日,多羅那它動身去覺囊寺,父母親送行到紮西崖地方,並長久注視著兒子的背影遠去,小兒也一再呼喚父母的名字,並回頭看顧。由此依次前行到達了江孜,克朱桑結意希在當地會見了多羅那它,十分高興,向他傳授了時輪灌頂。多羅那它在江孜停留半月,又前行到達色多巾寺,沒有長住,只停留了五天,就啓程前往大修行處覺囊寺。從章地方到覺囊寺,多羅那它在路上共走了兩個月。

  不久,舉行了神變大法會。法會結束後,多羅那它在多仁巴·绛央貢噶堅贊身前請求傳授白度母修法隨許等許多灌頂和隨許,又向尊勝紮朵巴和覺囊濟仲等人請求授與一些教誡。當時,多羅那它還將上部地區的諸位施主奉獻的物品的叁分之一作爲禮品贈送給門卓哇,期望與門卓哇建立深厚的施主與上師的關系,但是由于旁人從中阻礙和種種議論,後來多羅那它和門卓哇之間的施主與上師的關系並不很好。多羅那它從六歲的鐵龍年(1580年)正月一日開始學習念讀,大約用一年學完了拼讀,又在丁吉法苑學習了半年、在達垅宗的白色卻德拉章學習了半年,總計用了一年時間學習背誦,諸種法事大都能記持心間。當時,他還得到了無數灌頂和隨許等法緣。

  多羅那它于八歲時的水馬年(1582年)正月二十五日到達覺衮卻垅,色多巾寺的堪布和僧衆以及覺囊派的所有成就母都來朝拜他。他在神變法會時來到僧衆之中,堪布的夏茸以及繹央喇嘛等寺院的執事人衆說:“大德強巴倫珠具有尊勝功德,是前輩上師親炙的無垢弟子,你應以他爲尊師。”于是委派強巴倫珠爲多羅那它的上師。二月一日,多羅那它在上師身前開始學習《量理寶藏》(薩迎班智達所著講述因明的書),過了五個月就能熟記。此時,派遣卻則貢噶堅贊等人去藏北達垅寺迎請達垅巴·貢噶紮西堅贊。七月十七日達垅巴到達卻垅,多羅那它在他身前請教了《噶當書》(即噶當派的《祖師問道錄》和《弟子問道錄》)。

  八月五日上午,多羅那它去到卻垅的北院佛殿的樓上,由瑪欽卻意巴爲他剃發,割斷所有塵緣。多羅那它于上午九時計在達垅巴大師身前出家,受沙彌戒,穿上了鵝黃色袈裟,完成了出家律儀。

  此後不久,達垅巴師徒返回東部地方,多羅那它爲他們送行後,向繹央貢噶堅贊學習薩迦派白衣叁祖(貢噶甯布、索南孜摩、紮西堅贊)的著作全集,又向尊勝成就自在學習日瓊巴的耳傳教誡。到了馬年,卻垅地方出現的盡是不安定的景象,多羅那它自己也遇到惡夢等不祥的征兆,于是與門卓寺的協敖一起返回了覺囊寺。門卓哇開玩笑地對他說:“不能適應世間的人也不能適應教法,應當給你起名爲貢噶瑪努(意爲不能受大家喜歡)。”以後這個名字就傳布開來。此時多羅那它的父親由章地方前來會見,聽到了祖父已經逝入法界的消息。多羅那它向夏魯寺和那塘寺僧衆布施了茶飯,建造了叁幅卷軸佛畫以紀念具有恩德的祖父的去世。當時由卻垅的管事貢卻和門卓寺的協教商議,委派年紮爲多羅那它的侍從,但是才旺頓珠等人頗持異議,所以年紮不久即請假去職,使多羅那它沒有了侍從。多羅那它在其後的七年多時間內,依止阿阇梨隆日嘉措、強巴倫珠、覺囊夏茸等衆多上師,熟記了許多顯密經論,並靜靜地修持,特別是在尊勝貝巴桑結即佛陀古巴那它身前解除了許多無上乘教法方面的疑難,對密宗的許多典籍獲得了新的理解。在此期間,他還曾多次閉關修行,並有一次到拉薩去朝拜。

  兔年的上半年,覺囊寺的堪布隆日嘉措示寂,多羅那它懷念上師的恩德,不禁落淚,他前去色甯,火化上師的道體,並舉行超度法事。

  多羅那它于十七歲的陰鐵免年(1591年)十一月七日,以繹央貢噶堅贊爲堪布、以強巴倫珠爲親教師,在足數的比丘衆之中如律領受了具足戒。

  由此年到叁十歲之間的十叁年之中,多羅那它曾兩次去前藏的拉薩,不分教派地向衆多上師請求灌頂和隨許等許多密宗的深密教法。他曾多次向達垅巴和紅帽系活佛等人請教噶舉派的教法。此外,他還請教過許多薩迦派和格魯派的教法。總之,誰那裏有佛法他就向誰學習。不僅如此,他在遇到一些印度的外道的班智達時,還向他們請教了許多外道教派的學識。在濟仲仁波且去世以後,多羅那它擔任了覺囊寺的堪布,他擴大了寺院,新建了佛像,並製訂了良善的僧規,親自規劃寺院的各項事務,完成政教善業。在此期間,他向東印度的阿阇梨尼羅跋那室利請教了許多關于密宗教法的問題,消除了疑惑。他還從潘伽羅(孟加拉)的班智達普爾尼難陀即崗哇貢噶那裏聽聞了《帕羅多》、《羅摩衍那的故事》等許多文學作品。有的時候他還閉關靜修。當多羅那它叁十歲時,他達到了覺囊派的中觀他空見的頂峰。在他的傳記的下冊二十一葉一行記載說:“當時,他深入遍知一切的大師所說的他空見教法的究竟,斷除了一切疑惑及歧誤,手中得到了開啓所有法門的大鑰匙。”顯然,多羅那它從幼年時起就懂得印度語,他的《秘傳》第二葉第叁行說:“他今世對于印度語言未經學習就已精通,從幼年時起就自然地懂得印度語。”

  多羅那它從叁十一羅時開始在覺囊寺講經說法,當時正是艾達波與諾濟巴相繼擔任拉孜宗的宗本、時局混亂之時,覺囊寺處于兵禍隨時都會降臨的恐懼之中,但他仍然能夠堅持不斷的說法講經。此後不久,多羅那他的根本上師達垅巴·貢噶紮西堅贊示寂。爲了悼念上師,多羅那他前去朵迥的地方,停留了幾日。又從那裏經過自己的家鄉章地方前去拉薩,然後又經江孜返回自己的寺院。當時正值蒙古軍隊進擊後藏攻打前藏的第悉·噶瑪丹迥旺布的戰亂發生,後藏地方的許多寺院被毀,多羅那他見到一些僧人把寺廟中的鍍金物品和法器熔化以瓜分黃金,心中十分失望⑴。在他的傳記的下冊叁十葉記有:“……墨如喇嘛的寺院被毀,其中的鍍金物品被熔化,由僧衆和施主瓜分,見到這些違背教法的奇特行爲,心中十分失望,受到了諸物皆無必要,將一切奉獻給善業的策勵”

  多羅那他從叁十一歲到叁十八歲的八年之中爲不分教派的衆多弟子廣爲講說顯密經論,修複和新建覺囊派的母寺和子寺,並新建了鍍金的彌勒大銅像等殊勝的佛像,新建了覺囊寺的拉章,廣興佛教功業。在他的傳記的下冊一百零八頁的背面的末行中說:“只認爲自己的見地殊勝,把別的教派的佛教徒當作仇敵,對外道更是連名字都不許聽到,把這些愚蠢的行爲當作是有見識,真是可笑!”他斥責那些只爲自己教派的利益著想、不顧人民的苦樂及民族的命運的人,他自己對所有的教派都一視同仁。

  多羅那他叁十九歲那年的四月十五日,他的父親南傑平措在家鄉去世,享年八十六歲。他聽到這一消息時無比悲痛,在覺囊寺的上下院廣散布施和茶飯,以悼念父親。五月,他去到大靜修地紮朵,爲他自己先前規劃的佛堂,經堂,壁畫等的完工舉行開光儀式。此時多羅那他得了一場重病,吐了許多血,渾身上下不適、食欲不振、經常頭昏、關節疼痛、經過長期治療,才逐漸康複。

  多羅那他四十歲那年又去拉薩朝拜,在返回後藏的途中在羊卓會見了母親,然後于六月十七日返回覺囊寺。

  多羅那他四十一歲的第十饒迥陰木兔年(1615年)的叁月八日,開始興建達丹丹卻林寺,爲有叁十四根柱子的大殿舉行了奠基儀式。第悉藏巴政權派了烏拉差役一百名,叁個月一換。從此時開始,依靠寺屬民衆和僧衆的努力,曆時五、六年完成了大殿和寺院的興建工程,他在該寺訂立了講經說法的製度,講說了許多不共乘的深密教法。又從尼泊爾迎請來二十名工匠,建造了許多以叁世佛、七世佛爲首的鍍金銅像。第悉藏巴爲他提供了所需的黃金、銅、顔料等物品。又召來繕寫匠一百八十人,用金汁抄寫所有的佛說教誡及注疏論典等。總之,依靠拉藏漢的關懷,在興建身、語、意叁所依方面花費了一千多兩黃金,數萬兩銀子,其中僅銀汁一項就用去五千兩。他把這些錢財都用于佛法的事業之中。

  多羅那他于四十八歲的鼠年(1624年)迎請母親多吉布噶到達丹丹卻林居住,到多羅那他五十二歲的龍年(1628年)五月,母親去世,享壽七十一歲。多羅那他建造了觀世音菩薩與瑜伽母的黃金像。以超度母親。當時,羊日喇嘛與第悉藏巴不和,發生了內亂,影響及于薩迦寺和覺囊派。蒙古人又在各教派之間和各地方官長之間挑撥離間,使後藏地區的許多寺院和僧伽都趨于衰敗,後藏的僧俗民衆都飽受苦難。雖然如此,由于多羅那它精通教法和世俗各方面的事務,特別是由于他受到第悉藏巴的全力支持,所以他能建成寺院和靜修地,並建成了許多以前沒有過的內供千佛的身像,使講經說法的事業增盛。有許多蒙古的高僧和首領向他請求佛法,有許多僧人從他那裏領受戒律。他的蒙古族的弟子也很多。他曾與從中印度前來的婆羅門班智達智夏尼、婆羅門班智達巴拉巴紮長期爲伴,多次研討聲明、詩學等共通學識,斷除疑難,並將許多印度的典籍譯成藏文。多羅那它當時身體不大好,他于五十六羅的羊年(1631年)十月爲他們送行時兩腿腫脹疼痛,全身出現黃水痘症,關節病和風症等舊病也一時並發,經過長期的治療才有所康複。此後,他返回主寺達丹丹卻林,完滿地成就了佛殿、佛像、佛塔及經籍的建造。最後,他于六十歲的第十一饒迥的陽木狗年(1634年)以法身沒入智慧界中。

  按土觀·卻吉尼瑪所著的《教派源流》的說法,覺囊派的名稱的來曆是:“衮滂巴·突結尊追在覺莫囊地方建立寺院。朵浦巴在該寺駐錫,宗派發展,因而稱爲覺囊派。”

  據說多羅那它的著作很多,但是在他去世之後,五世達賴喇嘛將覺囊寺改爲格魯派,改寺名爲甘丹彭措林,並將該寺的全部木刻書版蓋印封存,不准刷印,所以現存的多羅那它的著作很少有完整齊全的。

  五世達賴喇嘛去世以後十二年的第十二饒迥木狗年(1694年),洛追丹巴爲彭措林寺的經版編製了一分目錄,似乎說明當時已開始刷印。此後,夏魯的日珠活佛編製了一分《多羅那它全集目錄——清晰明鑒》,按此目錄,多羅那它的全集從ka函至tsa函共計十七函,文章二百七十二篇,七千八百五十葉。

  第十六饒迥土豬年(1959年)所編的《拉蔔楞寺藏書總目》⑵中錄有多羅那它著作從ka函至tsa函共十七函,文章二百七十一篇,總計七千八百四十二葉。

  北京民族文化宮的民族圖書館收藏的多羅那它全集,按目錄有從ka函至tsa函的十七函,文章二百七十八篇,總計七千九百五十八葉。

  上述的都是達丹丹卻林的木刻版本,每面文字爲七行或六行,木版長四十二公分、寬七公分,紙邊的長短不一,所以印出的書長短並不一定。

  《印度佛教史》、《度母傳——信仰之種》等書在德格印經院也有印版。

  達丹丹卻林的版本沒有在每一函上刻該函的標記,似乎是後來從日珠活佛編製目錄以後,才有了函數順序的記號。

  【注釋】

  ⑴譯者按:此處年代似乎不合,公元1605年的戰亂是後藏的仁蚌巴·噶瑪丹迥旺布聯合止貢派攻打前藏拉薩地區的首領、格魯派的支持者第悉吉雪巴,後藏軍隊取得了勝利。這次戰亂中並沒有蒙古的武裝力量參加。公元1610年第悉藏巴彭措南傑又領兵攻破山南地區的第巴雅覺巴,接著又攻取拉薩附近地區,不准尋找四世達賴喇嘛的轉世靈童。蒙古軍事力量參與前後藏教派之間的戰爭始于1617年,喀爾喀部的確科爾汗與前藏軍隊一起攻打後藏,但次年第悉藏巴彭措南傑率軍反攻,大敗格魯派,攻下了色拉、哲蚌寺。到1633年格魯派從青海請來蒙古騎兵在拉薩大敗第悉藏巴丹迥旺布,才挽回了格魯派的敗局。請參閱東嘎·洛桑赤列先生的《論西藏政教合一製度》。

  ⑵《拉蔔楞寺藏書總目》1985年已由青海民族出版社鉛印出版,書名爲《藏文典籍要目》。

  (藏文原文載《章恰爾》1985年第4期)

  

《覺囊巴·多羅那它生平簡述》全文閱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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