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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今生論 附錄▪P6

  ..續本文上一頁對她十分疼愛。雖然後來姑姑出嫁以後,她們見面的機會不是很多,但她們之間的感情卻有增無減。一次,姑姑到她家來作客的時候,當時她家放180頭牛,所以每天都有大量繁重的體力勞動。一天早晨,姑姑在門口看到她在處理牛糞,就顯得十分心疼,說道:“我來幫你處理吧。”嘎爾措也不忍心讓姑姑受累,連忙說道:“不用了,你好好休息一會兒吧。”下午,姑姑轉阿尼各特神山(格薩爾王的神山)回來,又看到她在收拾牛糞,又說:“我來幫你收拾吧。”她還是堅持說:“不用。我一個人能收拾,您還是休息吧。”始終沒有舍得讓姑姑幫忙。

  兒子說他是來幫自己處理收拾牛糞的,而且,在唐科出生前不久,自己的確也跟著唐科的哥哥一道去過冬摩措哥哥家殺羊,難道真的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姑姑來到了自己家中?難怪他對父親那麼陌生,冬摩措去世的時候,自己和丈夫雖然已結婚,因爲相互之間住得比較遠,所以來往很少,她從來沒有見過卻丹,所以,感到陌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一天,外面傳來了一陣陣摩托的轟鳴,唐科若有所悟地跑了出去。原來是冬摩措的兩個兒子正騎在摩托車上,唐科興奮地一邊高呼:“那是我的兩個兒子啊!”一邊拼命地往公路邊狂奔。但“兩個兒子”卻並沒有聽到,仍然加足馬力一溜煙走遠了。草原上只剩下孤獨的唐科,他聲嘶力竭地叫道:“那確實是我的兩個兒子啊!他們爲什麼不理我?”說完,嚎啕大哭。看到眼前的場景,嘎爾措感到一陣陣酸楚,一滴滴濁淚落在了衣襟上。

  嘎爾措有一個奶捅鈎子,上面的圖案已經被磨光,有一個角也折斷了。一次,嘎爾措綁腰帶的時候,唐科發現了這個鈎子,就說:“這肯定是我的!”然後就抓住不放。嘎爾措不給他,他就大哭。沒有辦法,只好給他。從此以後,無論他去哪裏都帶著這個鈎子,還時常對這個鈎子說話。吃飯的時候,他就把這鈎子擱在旁邊,一邊吃一邊看著它;走路的時候,他就把鈎子鈎在自己的手指上;睡覺的時候,他就把鈎子放在枕頭邊上。

  唐科還時常絮絮叨叨地說:“我家在一個山坡上。”“我家裏還有幾只山羊。”

  “我前世出嫁時,家裏陪嫁給我一匹紅馬,其中有一只蹄子是白色的。那匹馬在山上的時候不好捉,一旦捉到以後卻變得很安穩、很老實。後來,我把它送給了公公。”自從會說話以後,兒子經常說出這些語言,一家人已經不以爲奇了。他們也越來越確信兒子的確是冬摩措的轉世。

  一年一度的拉加寺法會開始了,父母帶著幼小的唐科也欣然前往。因爲兒子的話在父母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夫婦二人也就十分關注兒子前世家人的行蹤。他們在人群中一邊四處張望,一邊自言自語地說道:“怎麼洛貝沒有來呢?他每年都來參加法會的啊!”聽了父母的話,唐科忍不住說道:“那裏不是洛貝嗎?”說完,就跑到洛貝跟前,拉住洛貝的袖子,將他帶到了父母身邊。父母對這些事早已見慣不驚,雖然在此之前,唐科從沒見過洛貝。

  洛貝卻顯得十分木讷,幾年前在伐木的時候,一棵樹倒下來,砸在洛貝頭上,留下了後遺症,至今神智仍有些不清。所以,他並沒有問唐科的父母,唐科是怎麼認出他來的。唐科父母也就不便將此事告訴洛貝。他們的社會經驗早已使他們懂得言多必失的道理,自己家裏生活窘困,而洛貝家卻比較殷實,此事一旦傳開,說不定會引起他人誤會,以爲他們想以此向夫家索要報酬,故一直不敢聲張。

  但是,小孩子的口是沒有遮攔的,很快,唐科的故事就在鄉鄰中傳開了。消息傳到了嘎爾措的姑姑拉日(也即冬摩措的妹妹)耳中,拉日雖然將信將疑,但她太想念姐姐了。姐姐生前的時候,丈夫家經濟比較寬裕,所以經常周濟自己。每當去到姐姐家,她總是千方百計地找出各類物品,諸如她自己的舊衣服、戒指之類,只要稍微值錢一點的東西,都慷慨解囊相助。如果她推辭,姐姐也會硬塞給她,並說道:“你孩子多,生活條件不好,丈夫又時常打你,我應該幫幫你。”她每次去拉日家(也是冬摩措娘家),看到妹妹的不幸遭遇,都爲遇人不淑的妹妹感到傷心,每次都是哭著回家的。

  自從姐姐去世以後,她經常因爲想念姐姐而寢食不安、涕淚漣漣。甚至在好幾次供酥油燈的時候,將眼淚都滴到了燈裏面,在夢中也老是夢到她。

  拉日想:這是否意味著是由于姐姐極爲思念家人而導致的呢?就很想就此去問問附近寺院的“白瑪登布”活佛,但因爲文化不高,再加上羞怯,所以不知道怎麼問才好。因此就委托活佛的一名叫“拉較”的侍者,請他幫忙詢問“白瑪登布”活佛。登布活佛回答說:她現在還沒有投生,即使投生的話,也是壽命很短。如果給廟裏正在修建的佛堂供養一根柱子,就可以投生到某個親屬家裏變成一個男孩,而且沒有壽障。拉日聽了活佛的話,就用一千塊錢買了一根柱子供養給了佛堂,之後就再也沒有在夢中夢到姐姐。她在心中尋思道:難道活佛的話果真應驗了?

  一天下午,她買了一些糖果,懷著滿心的希望前往卻丹家中,剛走到卻丹家附近,唐科一下子就認出了她,因爲還不太會走路,就邁著踉踉跄跄的步子跑著去迎接“妹妹”。他抓住拉日的衣服,興奮地說道:“這不是我的拉日妹妹嗎?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你的姐姐冬摩措啊!”說完就到處張羅著找東西,最後找來了一些小衣服、碗和小鞋子,他脫下自己身上小小的襯衣蓋在拉日的背上,一本正經地說道:“你孩子多,生活條件不好,我現在孩子大了,應該幫幫你,把這些東西帶回家吧。”

  突如其來的情景使拉日頓時手足無措,眼淚像決堤的江河一般汩汩地往外流淌。毫無疑問,眼前這位稚氣十足的小男孩,正是自己日夜思念的姐姐。她一邊哭著,一邊拉著唐科的手,希望能從他身上再找出一些姐姐的影子,唐科也一直坐在拉日身邊不走,“姐妹”二人穿越了前生後世的時空隧道,能夠再一次重逢,怎能不讓她們興奮異常呢?唐科又一次就自己爲什麼投生到現在家的原因,以及有關自己兒子的情況一一答複了“妹妹”。她們就這樣相依相偎著一直聊到深夜。

  太陽賊溜溜地從東方探出了腦袋,分手的時間已經近在眼前。得知“妹妹”要走,唐科怎麼也不同意,非要跟拉日一起回家不可。考慮到唐科年紀太小,拉日最後還是決定不帶他回家。看著拉日漸漸遠去的背影,唐科哭得昏天黑地,聽到唐科撕心裂肺的哭聲,拉日也不由得悲痛欲絕,她就這樣一直哭著回到了家中。

  從此以後,拉日再也不會爲姐姐的去世而傷心哭泣了,因爲她的姐姐就生活在她的周圍。

  唐科家修了一間新房子,正在安裝新鋼爐。大家都圍著鋼爐觀看,唐科卻一反常態,對安裝新鋼爐絲毫不感興趣,早早地在門外守候,仿佛在等待什麼人似的。忽然,只聽得他在外面興奮地歡呼:“阿爸阿媽快出來啊!我的姐姐來啦!”父母連忙跑出去,果真是他前世的卓措(又名阿雅)姐姐以及臺西村的另外一名姐姐來了。父母也覺得奇怪,唐科事先並不知情,怎麼會表現得像知道姐姐要來一樣呢?

  此時,唐科家的狗對著兩位“姐姐”一個勁的狂吠,因爲怕姐姐受到傷害,他先去抓住大姐的手,接著又抓住另一名姐姐的手,說道:“我是次紮和達拉的母親,是你們的妹妹,你們不認識我了嗎?”一邊說,一邊把她們迎了進來。鋼爐終于裝好了,大家吃了一些東西,然後坐在氈子上聊天。忽然,唐科煞有介事地問他的姐姐:“我在你們那裏寄養了一頭奶牛,現在還在不在?”兩個姐姐爲了一探究竟,故意問他說:“你的牛放在我們兩個中誰的家裏呢?”小孩子指著其中的一個姐姐說:“就是放在你家裏。”“是頭什麼樣的牛呢?”他回答說:“是一頭白臉的母牛。”

  兩個姐姐當場就哭了起來,眼淚簌簌地往下淌落,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們知道,冬摩措當年的確將一頭牛寄養在了姐姐家,此事外人誰也不知道,唐科卻說得絲毫不差。此時,她們已毫不置疑地堅信,她們的妹妹已經重返人間,坐在了她們面前。唐科又追問道:“我家還有一匹紅馬,我很久沒有見到了,你們最近見過嗎?”“馬在你丈夫家,我們也沒有見到。”姐姐一邊抽泣,一邊用哽咽的腔調回答說。

  兩位姐姐來的時候帶來了一盆水果,但走的時候因爲傷心,連盆子也忘記帶了。她們臨走時叮囑唐科和他爸爸:“牛還在,你以後和你的父親一起來我家,我還給你。”唐科說:“如果牛在的話,我以後會來的。”但是,牛寄放在她家的那個姐姐,後來因爲拖拉機翻車,人已經死了,還牛的事也就沒有人再提起。

  從此,姐妹們時常給他送來糖果、點心和水果之類的東西,唐科也常常挂念前世的姐妹們,但因爲大姐卓措(阿雅)家住在離打武(果洛州府)約五十公裏的地方,二姐家所在的太西村離打武也有二十公裏,妹妹拉日家離打武更遠,有七十公裏,而唐科家卻離果洛州不遠,互相距離較遠,來往起來也不是十分方便。

  拉嘉寺法會又開始了,這對周圍的牧民而言,無異于一次節日。一天,唐科在法會現場見到了同樣也是來參加法會的大姐阿雅,他高興得手舞足蹈,並將一塊五毛錢塞到大姐手裏。阿雅知道唐科家生活條件不好,平時小孩子身上是不可能有錢的。她怕這些錢的來路不正,連忙去詢問卻丹夫婦,才知道原來是因爲參加法會,所以他們給了唐科五塊錢,沒想到他除了自己買了一些糖果外,將剩下的錢都給了大姐。

  但一直讓唐科最惦念的還是她前世的大兒子次紮。雖然那天追摩托車沒有追到兩個兒子的時候心裏很難過,但後來也就不太在乎了。但對次紮他卻有著異乎尋常的感情,當年,在她(指冬摩措)再次出嫁的時候,迫不得已地把兒子留在了自己的娘家,後來次紮在寺院中出家了。因爲她抛棄過次紮,就使她一直有一種歉疚感,所以也特別關心他。在她彌留之際,曾告訴她哥哥(也即次紮的舅舅)說:“我這個病可能治不好了,如果有什麼叁長兩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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