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自己的頭上,真是萬分喜悅,因爲自己往昔所積累的殺生、毆打等深重的惡業,都將成爲感受痛苦之因,如今通過這種病痛的折磨能使自己後世中需要感受的這些苦難都一掃而光,並在此基礎上,代受一切老母有情的痛苦。如此一來,病也值得,死也值得,毫無怯懦之心,具有大無畏的精神,所以根本不會因爲生病而苦惱憂愁。就算是死,這一生也是在行持正法中走完的,整個人生過得十分有意義,死而無憾。依靠這個血肉之軀修法而度過人生,以此同性等流果後世中也獲得人身也必然會唯一修持正法度過時光,這是千古不變的緣起規律。所以,縱然是壽終正寢也是無比安樂。比如,有一位巨商外出做生意,待到需要銷售的貨物全已賣完,需要購買的金銀財寶、茶葉等等均已買好,即使今天返回也可以立即動身,因爲該做的都已完事大吉了。同樣的道理,作爲一名好的修行人該淨除的所有罪業全已清淨,該修持的叁學之法均已真實修成,一切均已就緒,哪怕是即日死亡,後世的口糧也已准備得相當充足,隨時啓程上路都萬無一失,自己相續得以成熟,而且也具備饒益他衆的能力,因此別無他求,死也高興。一想到這些,臉上也不禁神采奕奕,在人前胸有成竹、直言不諱地說“我已經獲得了穩固道相”的言詞,而神態自若安然死去。啊拉拉,真奇哉!(對修行人能如此坦然面對死亡而發出驚歎之語。)這正如著名的大善知識恰卡瓦所說:“已得滅我執竅訣,當下死亡亦無悔。”震古铄今的至尊米拉日巴曾經說過:“我屢畏懼八無暇,觀修無常輪回過,誠心皈依叁寶尊,謹慎取舍業因果,修持方便菩提心,斷除習氣障礙道,一切顯現證如幻,今已不懼叁惡趣。”正像尊者所說,任何一位好的修行人都是在今生的有限時間裏循序漸進修持出離心、菩提心、正見,到了彌留之際,已完全獲得了真修實證的境界,即便是親眼見到了叁惡道,也全然不懼。
從上述的比較我們不難看出:世間人與修行人這兩者同樣需要親身經曆疾病、衰老以及死亡的過程,然而,在如何面對它們,以及是否對其構成危害方面卻有著天壤之別。
真實的富翁
修行人與世間人二者富不富裕這一點也是截然不同的。即是說,只有修行人才能稱得上是真正的富翁,而世間中的富人,人們再如何說他富有,實際上也不算富裕。爲什麼這樣說呢?世間上的人們如果從事商業,那麼就需要到處奔波尋找物美價廉的金銀珠寶、茶葉等經營産品;務農的人們也同樣需要勤勤懇懇、兢兢業業地操勞大豆小麥等五谷雜糧;依靠牛羊過活的牧民們也必須將全部精力耗費在肉類、酥油、牛奶、衣物等溫飽問題上。可是再怎麼悉心畢力地尋找,到頭來也是一無所得。即使僥幸得到一些,也維持不了多久就空空如也了,或者被其他人搶劫等遭受各種難以預料的災禍。總之,想舒舒服服、順順當當地享受那是絕對沒有的事。這些世間人就像餓狗尋食一樣,爲什麼說他們和餓狗尋食相似呢?例如,許多餓狗跑到城裏尋覓食物,如果所有的狗都去找食,那麼一開始人們都不會隨意施舍食物,它們感到十分痛苦。就算有人生起恻隱之心施舍,那所有的狗一起蜂擁而上爲了爭奪食物必然要相互撕打,又是非常痛苦。最後雖然幸運得到了微量的食物,可是卻又被那些勢力強大的其它惡狗搶奪去,又是痛苦不堪。那些富裕的人們也是同樣,有了財物而舍不得享用,沒有呢,又要拚死拚活地去尋覓,結果非但不能如願以償,甚至爲此連自己的性命也賠進去了,這種現象屢見不鮮。
這些人雖然名義上是富翁,其實與乞丐沒有任何差別。擁有財産的富人舍不得盡情享受,這與無有財産一模一樣。實際上,那些乞丐因爲一無所有而不享用與富人應有盡有而不享受這兩者從對身體無利方面來說一模一樣。富人們因爲貪得無厭而需要通過經商等手段重新尋找財物與窮困潦倒的乞丐需要拄著棒棍、提著口袋去尋求食物這兩者在需要重新苦苦尋找方面也是一模一樣。富翁與乞丐這兩者在許多方面無有差別。所不同的是,那些富裕的人們擁有過多的財物,不得不加以保護,白日裏擔心土匪搶劫,晚上又害怕盜賊偷竊,白天忐忑不安,夜裏不能成眠,整日提心吊膽,寢食難安。這麼說起來,家財萬貫的富人的痛苦與那些一貧如洗的乞丐相比實在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身爲一名好的修行者與那些大富豪比起來那真是富中之富了。《親友書》中雲:“佛說一切財産中,知足乃爲最殊勝,是故應當常知足,知足無財真富翁。”
正如這其中所說的那樣,知足是一切財産中最爲殊勝的。如果誰具有知足少欲這一財産,那麼他就是超凡出衆,任何富翁也無法與之相抗衡。具有知足這一財富的人不會患得患失,換句話說既不擔心不能得到,也不顧慮用完耗盡,又不會憂慮別人搶占摧毀,從這叁個方面來看都已遠遠勝過了世間上的任何財産。
知足的財富,一開始就沒有得不到的憂慮。爲什麼呢?因爲修行人並不需要多種多樣的妙衣美味,只是化緣到簡簡單單的衣食就可以,所以隨隨便便就可以得到微薄之物。法衣也是糞掃衣就足矣,這麼一來,別人也會毫不吝惜地給予,結果衣服也不難得到。施主從所擁有的財産裏拿出任何低劣的粗衣淡食自己都會心滿意足,因此施主也毫無吝啬之心,而是心甘情願、歡歡喜喜地送給自己,從而也不會擾亂施主的心。對于自己方面來說,尋找衣食也就不成問題,雙方都不爲難。如此一來,施主們看見這位修行人依靠菲薄之物而維生並不再叁追名求利的知足少欲功德後,更加滿懷信心地願意供養,這也是約定俗成的法則。
總而言之,如果不需求名目繁多的優質衣衫以及美食佳肴,那麼對施主一方而言,提供一些簡陋之物也是不會眉頭緊鎖深感爲難的。如此修行人根本不必爲得不到衣食而憂心如焚,再說修行人也無需擔心衣食財物將會一無所剩。外出化緣一次,所得到的齋飯與樹葉、樹梢等合在一起作爲食品,過著苦行的生活,僅僅能養活自己這個四大假合的身體便可,而無需吃得過多,所以也就沒有必要叁番五次地爲飲食而費盡心思地去奔波了。假設需要去化緣也不難找到一些菲薄的齋食,因爲這些粗衣粝食隨時隨地都可以得到。當擁有了生活資具時也不會擔憂用品不足,而且這些衣食用品也只是維持暫時幾天或一個月內的生活,除此之外用不著積蓄貯存任何多余的財物。因此,土匪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張膽地搶劫以及盜賊在夜深人靜鬼鬼祟祟偷竊的擔心就根本不存在了,並且也不需要擔憂被其他人所摧毀。所以說,知足的財富在所有財産中可算是首屈一指的。
知足之人被高度贊歎爲住于聖者種性者。對衣食住行等一切都十分知足,這是在相續中生起聖法的基礎,因此稱爲聖行。衣食住的事情上毫無挂礙,尤爲喜愛聞思修行之人被稱爲聖者種性者。聖法是指現量證悟了無我之義後對于任何一法無有我與我所執著。這些聖法的實踐並不僅僅是停留在口頭上而需在日常生活中斷除將衣食住臥等方面的一切身外之物執爲我所,以及將自己執爲我而以妙衣珍馐對身體加以精心保養。也就是去除珍愛身體受用之心,隨之根除我執與我所執。如《俱舍論》中所說的“叁者即是知足性”,這其中的含義是指依靠褴褛法衣即知足,依靠菲薄齋食即知足,依靠簡陋臥具即知足,這叁種知足就是聖者所具有的風範。何出此言,因爲凡是聖者無一例外都具有知足這一崇高品德。最起碼也是對聞思修行興趣濃厚,這是聖者的事業。作爲聖者恒時奉行的事情就是斷除所斷,向上修行正道。由于前叁種知足是與聖者的品德相一致,後一種聞思修行與聖者的所行之事相符合,所以才如是稱呼的。對衣食住臥知足的修行人與聖者的品行相統一,因而成爲永不知足窮奢極欲的所有世間人的上師。
簡言之,自始至終知足少欲之人才可堪爲名正言順的大富翁。
最勇敢的英雄
修行人不僅是富翁,而且也是當之無愧的真正英雄豪傑。世間上所謂的英雄人物只不過是能令他人懼怕自己而自己不能被他人嚇倒的一種人。無論在世間上是如何堅強不屈的英雄,但也只能令那些不及自己勢單力薄的人聞風喪膽、擔驚受怕而已,對于那些與自己勢均力敵的人非但不能使對方害怕,反而自己倒總是惶恐不安、心神不甯。
修行人獨自一人無拘無束、自由自在,因爲上無管束的長官、下無侍候的仆人,既無有庇護的親友,也無討伐的怨敵。縱然是軍隊鋪天蓋地遍布山谷,而修行人也不會有任何一個敵對的人。所以說修行人是真實不虛的大英雄。
不僅如此,而且如理的修行人也會令人們生起信心而成爲世人的應供處,並且奉行善法的天神們也會無限歡喜,賜予生活資具。就算是從前與自己勢不兩立的人,不但不會繼續與自己爲敵,相反還會以信心供養給自己齋食。再者,由于修行人對愛造罪業的鬼王、非人、妖精等凶神惡煞、妖魔鬼怪心生慈憫,常修悲心,由此而來,這些鬼神也立下誓言不予加害,反而供養等,關于這方面的史實不乏其數。人天、非人誰也不能加害,哪裏有修行人這樣的大英雄?
世間上的人越是勇敢,對他的身體、受用、親友等恨之入骨尋機陷害的人就會越多。這些所謂的英雄,他們自己也總是疑慮別人會暗中加害于他,于是日日夜夜身上一直佩帶一把鋒利的匕首,整天都是疑神疑鬼、提心吊膽,這怎麼能稱得上是勇敢無畏的英雄呢,實在徒有虛名。修行人無論去往何方,住在何地,身邊連一根小針般的兵刃也不需要帶,並且心裏也坦然地想我哪裏有什麼敵人可防,于是行住坐臥都會有一種安安穩穩的踏實感。
善知識奔公甲仁波切曾經談及自己的親身體驗時說:“我從前作爲在家人的時候,隨身總是需要攜帶著弓箭,腰裏別著兩叁把鋒利的刀子,可是我的敵人卻多得驚人,朋友卻少得可憐。我一個堂堂的男子漢,自己擁有四十畝莊稼,被人們稱爲四十定(古代藏族土地的單位)大亨。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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