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驗融合起來。如此一來,僧人們應首先在寺廟中廣聞博學;接下來當因緣成熟時,他們就該展開實際的修持。在這一總的指導方針指引下,藏傳佛教對于培養修行人的出離心等特質都有如下方便:
在任何一本藏密的修行論典中都會首先講述四加行的修法,按照其中對于輪回過患、人身難得等內容的揭示,再結合具體的觀想、打坐等修法,如是反複思維、數數觀修,修行者定會對輪回生死生起強烈的厭離心,此時出離心自然而然就能穩固地樹立起來。宗喀巴大師曾這樣講過:人身難得、壽命無常的修法能使人們斷除對于今世的貪執;因果不虛、輪回是苦的修法則可使人們斷除對于後世的貪執。斷除了對于今生後世的貪執,修行者的相續中自可生出出離心。因此我們說,要想生起出離心,必須先修好加行。通過四加行的修學,修行人應能樹立起這樣的定解:無論轉生于叁界何處,其本質都是痛苦不堪的。若能如是,出離心當然就會穩如磐石。這樣具體的四加行的修法,在別的教派中似很少見,如果能借鑒藏密的四加行修法,當對人們培養出離心大有幫助。
而所謂的信心,一般指清淨信心、欲樂信心、勝解信心、不退轉信心四種,對一個修行人來說,樹立起對上師叁寶永不退轉的信心是獲致成就的十分重要的保障。要樹立起信心,首先必須培養起對佛陀、佛法的敬仰之情,這就需要認真地聞受佛法。而佛教的因明學、中觀等課程完全可以幫助修行者建立起佛陀爲量士夫的正見,對此,《釋量論》等因明七論中有詳細闡釋。通過對這些課程的學習,我們即可了知佛陀所說的話全部都真實無僞、足可征信。一步步對佛陀、佛法生起堅定信心後,再遇到任何違緣我們也不會輕易退失掉這份信心。藏傳佛教中還特別重視對《隨念叁寶經》等宣講叁寶功德之經典的學習、聞思,目的依然在幫助大家因了知曉叁寶之功德從而對之生起信心。
再來談談藏傳佛教對菩提心的培養。藏密經論中非常重視對利他之心性的養成教育,古往今來的藏地高僧大德都以自己的實際行動對此做出了最好的表率。宗大師等人認爲,若以自私自利心講經說法,則此種行爲亦成世間八法因。樹立菩提心首先應明了菩提心之功德,故而藏傳佛教曆來重視對《入菩薩行論》、《修心八頌》、《佛子行》等論典的聞思,期望能以之養成行者的菩提心。另外,尚有寂天菩薩的自他平等之竅訣;阿底峽尊者的視一切衆生爲父母,並對之報恩等七種竅訣,以及別的方便法門訓練修行人的菩提心。
總之,藏傳佛教無論哪一個教派都對甚深見解非常贊歎、強調,同時也對基礎理論及修行法門異常重視。每個藏密修行人都必須修學好共同前行,然後再繼續修學不共前行,做好了如此之准備後才可登堂入室,真正進入密法大門。這樣的修學系列當然非常保險、可靠,否則今天學習這個法門,明天又改換門庭,如此折騰一番,既難學出成果,又很容易招致舍法罪的過失。如果能打好堅實的基礎,則修學任何法門都可輕松上路。有關這方面的教理,《入菩薩行論》、《菩提道次第論》、《大圓滿前行引導文》等論典都有詳細的介紹,如能系統聞思並依而實修,那麼不管你是漢族僧人,還是藏族求法者,只要你本人具備了大乘根基,就一定能在聞思且實修它們所宣講的道理之過程中,對佛教生起真實無僞的信心與獻身于它的勇氣和智慧。
問(17):我長期從事佛教教育和通俗弘法,對佛教教育非常關心。據我所知,藏傳佛教有一套非常完整的教育製度,爲藏傳佛教造就了許多出類拔萃的僧才。堪布長期住持五明佛學院的教學,對佛教教育一定很有經驗。我想了解一下,藏傳佛教的教育製度?
答:一個普通人要想在當今社會維持住基本的生活水准,並進而在社會上取得一席之地,實在不是一件簡單而容易的事。爲此,他必須整日泡在紅塵濁浪中奮力搏擊,爲自己、爲家人、爲生計、爲飯碗、爲子女等一大堆不得不爲之事而焦慮、操勞、奔波。作爲佛教徒,我們對此表示深深的理解和同情。而對出家人來說,他的修行條件、環境、氛圍則要單純得多,他唯一應該操心的只應是自己的修學進展與佛法大義。如果一個披上袈裟的出家人也耐不住寂寞、抵擋不了外面世界的誘惑,在俗人們一片叫苦連天的喊累聲中還要“铤而走險”,非要涉足世俗之海去撲騰一番,並最終與在家人一樣深陷煩惱的泥潭中而欲出不得,那只能令人深感遺憾。
故而才會發自內心地對濟群法師的弘法利生之舉深表欽佩。他的種種行爲,如像法師本人表述的那樣,長期從事佛教教育和通俗弘法等,一方面在廣大民衆心中播植下了非常珍貴的佛法種子;另一方面,又在世人面前樹立起一個佛教徒,特別是一個法師所應有的形象。我曾看過法師寫的《〈金剛經〉的現代意義》、《〈心經〉的人生智慧》等文章,他于其中所流露出的真知灼見,尤其是面對廣大佛教修養並不是很高的普通百姓時,在不失佛教本義的情況下對佛法所作的深入淺出的講解,的確令人有種別開生面之感。在見到他本人時,更爲法師的莊嚴威儀、清淨戒律及不俗談吐所打動。而他的事業、行持、風範,現在已基本可在法師的弟子身上得到再現與延續,這是最讓人感到欣慰的。
濟群法師的行爲方才堪稱佛教徒的典範,他的所作所爲才是真正在護持佛教。弘揚佛法並非表現在單純地大興建築以及召開各種佛教會議,也不表現在各式各樣的形象佛法的推廣上。把人們用于世間瑣事的心引向佛法的智慧,使之能真正了解佛教的真理,這才算作最大也是最有價值的弘法利生之行爲。
對所有法師而言,給弟子進行灌頂、加持或皈依,這些都可謂是善事。但在當前這樣一個很多人都不信因果,因而衆人競相肆無忌憚地廣行惡業的社會大環境下,對衆生進行正規、清淨、正宗的佛教教育就顯得尤其關鍵。作爲一名藏傳佛教的出家人,且已在五明佛學院求學近二十年,對此就更有體會。
我對佛教教學談不上富有經驗,不過一點心得還是有的。從正式登入佛法殿堂的那一天起,心中就對古往今來的高僧大德不搞世間法、完全以無我利他之心行弘法布道的言行深感贊歎,同時也爲藏地獨特、嚴謹、科學的佛教教育體系而深感自豪。正是在這樣的佛法教育體製之下,一大批大成就者才脫穎而出,同時通過他們的努力,一代又一代佛教修行人又得以在綿延不絕、傳承不斷的僧才培養製度中繼續茁壯成長。
藏傳佛教的教育之始,大約可追溯至公元8世紀中葉。隨著藏王赤松德贊迎請蓮花生大師入藏並在如今的山南建成桑耶寺,藏族子弟就開始陸陸續續出家爲僧。從此之後,以寺廟爲大本營的佛教教育、修行基地即告成形。不僅寺院教育在前弘期有所發展,而且分科教學在這一時期內也初具規模。進入後弘期以後,寺廟作爲教育基礎的地位就更顯重要了,同時,以《釋量論》、《現觀莊嚴論》、《入中論》等論典命名的各種專科講經院也更加蓬蓬勃勃地遍地建立起來。薩迦貢嘎堅贊還著有《智者入門》一書,論述了講、辯、著叁個方面的理論,內中也涉及到了藏傳佛教的教育理念與實施措施,爲寺院教育的進一步正規化打下了一定的理論基礎。
公元1409年,宗喀巴大師在拉薩達孜縣境內建立甘丹寺,他創立的格魯派從此在西藏全境得到全面發展與推廣。一時間,格魯派寺院在整個藏區如雨後春筍一般大範圍興建起來,以拉薩叁大寺——甘丹、色拉、哲蚌爲代表的格魯派寺院,不久即將嚴格的寺廟教育製度推行到藏區所有格魯巴的寺廟之中。
格魯派的寺廟教育製度在整個藏傳佛教中都有相當大的影響,它推及到的範圍也相當廣泛,下面就以格魯派的寺院教育爲例具體解析一下藏傳佛教的教育特征。
僧人們在進入寺廟並開始正規學經後,通常分爲叁種類型:一是先顯後密,即先進入顯宗學院學習直至畢業,考取格西學位後再轉入密宗學院學習,畢業後仍屬顯宗學者;二是直接進入密宗學院學習,或進入醫方、時輪學院學習;叁是只在顯宗學院學習,不再轉入密宗學院學習。
顯宗學院的課程是固定的,即人們通常所謂的五部大論:法稱論師的《釋量論》、彌勒菩薩的《現觀莊嚴論》、月稱菩薩的《入中論》、功德光律師的《戒律本論》以及世親菩薩的《俱舍論》。學完這五部大論大約得需要十五年以上的時間,一般得學完一科再學第二科,並特別強調背誦熟記、融會貫通。顯宗學院的僧人經過十五年以上的學習後,就有資格考取格西學位。
密宗學院則是格魯派的僧人學習密法的地方,甘丹寺設有上下兩座密院,這兩座密院是格魯派的最高學府,宗喀巴大師的獅子法座——甘丹池巴,就從這上下兩所密院的僧人中産生。甘丹池巴也即宗喀巴大師獅子法臺的繼承人,是格魯派的最高教主和最高學位。這個職務是全憑個人的聞思修水平考上去的,從它的誕生過程就可看出藏傳佛教教育製度的嚴格與次第性。考取甘丹池巴首先要獲得顯宗學院的第一等拉讓巴格西學位,再進入甘丹上下密院深造五年以上,學完全部密宗課程、參加密宗立論考試合格後,充任格歸四月,擔任翁則叁年,堪布叁年,堪蘇若幹年,再擔任上密院的夏孜卻吉或下密院的降孜卻吉十四年,若有空缺,才有資格參加競選甘丹池巴。所以一個學僧要想登上甘丹池巴的寶座可謂難于上青天,故藏族才有諺語曰:“只要男兒有本事,甘丹法臺是無主的。”
至于一般的密宗學院通常分爲初、中、高叁個學級,分別規定有固定的課程和不同的要求。學完密宗學院的規定課程後,若經考試合格,則各地寺院都可授予相應學位。
醫明經院與時輪經院一般說來都隸屬于各大寺廟,也分爲初、中、高叁個學級。學完叁個學級所有的專門課程後,可以考取醫學博士和曆算博士學位。
以上所述爲格魯派的佛教教育體製大略情況,下面再以我所在的五明佛學院爲例,向大家介紹一下甯瑪巴的教學風範。盡管與格魯巴的教學模式大同小異,但在同中相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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