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藏傳佛教發展至今,益形壯大,光是臺灣一地陸續出現的密教中心便達上百處,所吸引徒衆當在數十萬以上。”“密宗初機行者教育層次較低。”
聽蕭先生師徒的言外之意,似乎密宗之所以能夠在臺灣發揚光大,主要是因爲它能吸引文化層次較低的學佛初機者。既如此,密法的層次本身也就高不到哪裏去,因按兩人的觀點,只有這種層次很低的法門才能迅速推廣並日漸深入人心。此種觀點依然讓人感到疑點重重:你們是如何知道這數十萬人教育層次低的?如果佛教能吸引臺灣八九百萬人投身于其中,這是否說明佛教本身層次就極低,否則也不可能吸引住這麼多根本開不了悟、只知盲從的百姓?這是否還說明臺灣的這八九百萬人教育層次都不高,要不然也不可能令佛教如此發揚光大?
有一個事實不知先生知道不知道,即藏傳佛教的格西、堪布等學位的考取,往往都要經過十幾年甚至數十年的努力才能獲得;以被蕭先生翻來覆去責罵不已的宗喀巴大師開創的格魯巴教育體系爲例,若要取得宗大師創立的甘丹池巴的席位,一個修行人有可能要付出幾十年的時光精進聞思修學,才有問鼎獅子法臺法主的希望。這些修行人苦行、苦學這麼多年,難道就是爲了哄騙那些教育層次較低的阿公阿婆?他們幾十年的學習就是爲了學得一些騙取初機者入門的騙術?
其實任一宗教派別之教徒受教育之程度都千差萬別,對佛法而言,決定修行者修行層次高低的因素主要應看行者的宿世因緣、信根、慧根、善根、福德資糧等各種條件的優劣與成熟度,文化層次的高低只是其中的一項條件,但絕不是唯一及最重要的因素,否則惠能大師也無緣學佛並成就了。
以上所談只是從蕭平實先生及其弟子舉不勝舉的考證實例中隨意抽出二叁例以供讀者解剖,有了這些鋪墊做准備,我想我們可以言歸正傳了。
蕭先生將佛教的滅亡完全歸罪于密教,爲證明自己觀點的正確,他還拉來了“一切佛學考證者”這樣根本無法考證的龐大同盟軍引爲自己的同道。但就在這種貌似絕對正確的觀點中,他又犯了一個又一個常識性的錯誤。當印度遭受回教軍隊入侵時,無論大乘、小乘還是金剛乘均共同遭遇到毀滅性的打擊,絕不是密宗先把其余宗派統統吃掉,然後才引狼入室,導致佛教徹底被外道消滅。也就是說印度佛教的滅亡根本就是因爲衆生的業力及福報因緣所至,把這一現象歸到密法的頭上,只能說是不懂曆史、不懂因緣、不懂何爲共業的結果。如若說密法之興導致佛教之亡的話,那麼中國古代的叁武一宗滅佛之時,當時的佛教主流並非密宗,這種論調能適用那時的實際狀況嗎?至于號稱“菩薩皇帝”的蕭衍那令人可歎的個人及國家之遭遇,恐怕也非是因爲他廣弘密教的緣故。藏地曆史上的朗達瑪滅佛時期以及文革那段特定曆史時期所發生的滅佛運動,如果照蕭先生的觀點來衡量,是否也得歸因于當時的統治者大興密教才引發的呢?而且先生自己說過自己曾當過兩世的覺囊法王,那麼按你現在的觀點推測,當你身爲覺囊法王並大興密法之時,你一定殘酷地滅絕了小乘及大乘顯宗佛法,並導致了佛教的徹底衰亡!犯下如此滔天罪行,而今仍能生而爲人,且到處講經說法,這讓人不得不對佛經中有關毀滅叁寶的罪報的描述産生懷疑。
回過頭來讓我們再看一看在藏密誕生的土地——聖潔的青藏高原上,佛法弘揚的情況。客觀、公正之人想必都不會否認這樣的一個事實,即在全民信佛的藏地,衆生善根深厚,以至于兒童在會喊“阿媽”的同時,就會同時念誦“嗡瑪呢貝美吽”了。純樸的民風無疑來自藏傳佛教的滋養與教化,難怪雪域高原如今會被世人廣爲稱頌爲人間的最後一片淨土。這片淨土之淨如果不與佛法、不與藏密相關,又會與哪種外道思想爲伍?當全世界那麼多人,包括各種文化層次的人都把目光轉向這東方淨土時,我想吸引他們的怕不是蕭先生自認爲的印度教思想、性力派邪說、單單有關佛法究竟果位的名相、各種奇奇怪怪的邪門歪道、毀滅佛教的令人恐怖的護法神等各種因素,如果要找這些東西的話,此等東西方智者大可不必千裏迢迢跑到藏地,或者一頭埋在藏密中去尋求被欺騙的感覺、尋求自己乃愚昧、層次低者的證據。
總有一天曆史會證明,藏密蘊含了人類未來獲得解脫的途徑與希望。
有一個問題很耐人尋味,即蕭先生一方面斷言密宗只能吸引一些低層次的佛學初機者,因而隨著人們文化層次的提升,密法一定會自動滅絕,而且早就該滅絕,因它對人類社會無有絲毫利益之故;另一方面,他又將密法視爲洪水猛獸,並憂心忡忡地說:“佛教當前最大的危機有兩個,第一就是密宗,第二就是應成派中觀。”如果密法真的那麼不堪一擊、充滿邪說、層次極低、早就該滅亡、根本不可能欺騙時間以及衆人眼目(這是所有謊言邪說的必然結局)的話,蕭先生至于這麼心急如焚嗎?這種自相矛盾的態度就好像一個信誓旦旦地對別人說自己不怕老師的小孩,結果當他轉身遠遠地發現老師的身影時,竟嚇得一溜煙地飛快逃走了。
恐懼常常來自對真理的無知,但有些人偏偏就要把自己打扮成一副勇者的模樣,以爲從此就可以與真理對壘。而旁觀者中還真有一些人就被他外在的表演迷惑,從此以爲這個人才是真正的勇士。
真的勇士只信仰真理,他絕對不會沈醉在自我的毒酒中不能自拔,以致把自己醉酒時的醜態當作世間唯一、最好的表情而到處宣揚。就像考證學永遠培養不出來一個佛教的大成就者一樣,被自我毒酒麻醉的醉漢,別人也只能把他的行爲理解成瘋狂。
蕭平實說:我于往世曾在密宗覺囊派出家,彼世雖悟,亦未敢自稱爲佛,此余夢中及定中均所曾見,故信密教中亦有真悟之人,是名真密;非如密宗紅教中之第二佛——龍欽巴尊者——以常見外道之法而自命爲已出叁界之聖人,見道且無,雲何名之爲佛?今余已于《宗門法眼》中舉證破斥……藏密紅教“第二佛”龍欽巴尊者、第一代蓮花生大士、天竺寂天菩薩尚且未曾見道,白教馬爾巴、密勒日巴、岡波巴及黃教宗喀巴等古代祖師又悟在何處?而稱爲即身成佛?古昔密宗祖師近代密教祖師亦複如是,號稱近代密宗白教大修證者之卡盧仁波切,以及貢嘎活佛、諾那活佛,乃至猶在人間之諸多大法王、大活佛、大仁波切、大金剛上師,何處有開悟明心之人?此諸活佛法王等,自身之如來藏尚未覓得,大乘見道且無。所以者何,馬爾巴、密勒日巴、宗喀巴、龍欽巴、岡波巴等大師,乃至其前諸祖,皆猶未離眠夢。密宗之了義經《楞嚴經》說此境界未離想陰,猶未斷盡想陰者皆未斷盡煩惱障,未是出叁界之俱脫阿羅漢。雖有大神通,敵得過輪回生死否?
答:蕭先生以自以爲的密宗諸祖皆未離眠夢之理由,而將這些高僧大德統統推入見道位以下的不曾明心開悟者之流中。如果這不是一種無知與偏見的話,至少也應算作一個不大不小的笑話。
《俱舍論》等論典中說過,修行到四禅心的境界以上,便不會再有睡夢的習氣;另有些經典則雲,只有登地之菩薩,才無顛倒睡眠這一凡夫所去除不了的俱生習慣;而印、藏、漢古往今來的衆多大成就者,又各自從不同的角度對這一問題做出過種種結論各異的闡釋。在《現觀莊嚴論釋》以及宗喀巴大師的《金鬘論》等論疏中,都依據佛經教義從別種觀點出發闡明了這一見解:所謂的無有眠夢乃指無有錯亂、染汙的種種夢境,並非是指連養育身體及善法之夢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如果不這樣理解的話,衆多經論中對一地至十地菩薩夢境的描述將變得永遠無法理喻。諸如:相應于一地菩薩的果位,其眠夢中會出現寶藏遍滿叁千大千世界的征相;而二地菩薩則會在睡夢中出現如手掌般平坦的大千世界之大地上,到處被珍寶裝飾的奇瑞景觀;位登叁地時,菩薩會于夢境中現出自身已變成勇士身,且執持兵器降服他衆的對應瑞兆……十地菩薩皆如是各有與其階位相對應的夢兆。不僅經論中有如此之論述,很多公認的高僧大德還爲後人留下了數不勝數的夢境美談。他們或者在夢中雲遊十方刹土,或者于夢境中親得本尊及諸佛授記,又抑或在睡眠狀態下親證法性光明……因此,若籠統地因有眠夢就否定一個修行人的證悟成就,這恐怕會犯以偏概全的毛病。佛陀講經說法曆來就包含直接與秘密的不同含義,單從自己眼見的少量文字入手就斷定佛法全體之大義,也許會導致一葉障目的結局。
不過問題的關鍵還不在這裏,既然蕭平實先生因密宗大德未離眠夢就將之判爲未離想陰,從而斷定其修證境界各個皆不堪爲活佛、法王、仁波切、金剛上師,爲何他自己卻翻來覆去地到處張揚自己從夢中及定中得到的夢境或定境啓示:他做過覺囊派出家人乃至法王。如果別人的夢境都爲顛倒夢想的話,那先生對自己的夢境又該做何定論呢?假如密宗上師的一切,包括眠夢都一無是處,唯有蕭先生的一切,包括眠夢才可稱之爲千真萬確、足資擔當衡量准繩的話,則這種兩面邏輯之典型性恐怕應算前無古人了。當所有密宗修行人的征相都被先生一筆抹煞之後,一個想當全世界佛教徒的大法王、大仁波切、大活佛、大金剛上師的狂人夢想就已清晰浮現在一切明眼者的目前。不過,若要論顛倒夢想的話,怕是沒有比這個夢想更顛倒的了。原因其實也很簡單:真正的英雄確實可以打敗天下無敵手,一人稱雄世界;但言語的巨人往往都是些行動的矮子,還沒等他整裝待發、收拾舊山河,因果輪回可能就已將其吞沒。空口大白話泛不了幾個浮沫,大浪淘沙終會將其席卷而去,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看看到底誰是弄潮兒,誰是未離想陰之個人欲望膨脹者吧。
把修行者的見修行果完全建立在夢境的有無上,此種觀點無論如何都無法安立。如果證悟與否的標准只有一個——離不離夢境,那麼《十地經》中也不會說證得極喜地之菩薩可以自己所證功德之妙力,于一刹那間震動百世界這一征相,所有的得地菩薩我們也都可以“無有夢眠”這一句話而一筆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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