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諸佛菩薩絕不可能簡單化到如此地步,只不吝賜教一種修法以彰顯其正確與善妙。這種作風只能屬于像先生那樣的“孤子”所堪擁有——除了自己會下的人以外,別的佛教徒皆不明正理、不得開悟;除了自己弘揚的法門外,別的宗派各個都有問題、都非純正佛法。
行文至此,終于有些明白蕭先生在《邪見與佛法》中所說的那句話的用意了——“但我要向大家請求:“盡量要印我的書。””印自己的書,無疑是和剿滅密宗——從觀想到即身成佛的所有法門、理念與實修竅訣——緊密相關的。滅了別人的,即就是不印自己的書,這天下依然是自己的。
不過坦率地說,這是我們所見到過的最大的一個妄想:密法是佛法,而且是頂乘佛法。若想以佛法的名義來玷汙它,除非你先滅了佛法。
蕭平實說:末學諸書中所評論之諸方顯密法師居士,若欲作佛法第一義谛之法義辨正者,末學敬謹接受指教……須依天竺法施無遮大會規矩……若提出之宗旨墮于負處者,必須自裁以示負責,若不自裁斷命者,須禮勝出者爲師,親隨此師受學,直至獲得見道印證方止,並須公開宣示:終生不違佛法,終生不違師命。
答:一個不信仰佛教、不懂佛理抑或不了解佛教曆史的人士,看了上面蕭平實先生發出的充滿血腥味的辯論檄文後,一定會大驚失色道:天哪!佛教的辯論怎麼這麼可怕?居然要求失敗者自裁以示負責!這種殘酷行徑在全世界任何一種現代正規宗教的辯論中都絕不可能出現。許多世間智者可能也會議論紛紛:佛教怎麼這麼霸道?它不是一貫標榜慈悲與智慧嗎,難道慈悲就體現在辯論失敗者必須自裁、智慧就體現在失敗者必須臣服于勝利者之上?如果真理完全以君臨天下的態勢壓服、恐嚇、威脅弱者,這樣的真理早已有負于它作爲真理理應服務于大衆、幫助大衆從愚昧與黑暗中走出的使命,因它本身已變成了一種令人恐怖的黑暗力量。
不知蕭先生聽到衆人的反映後又會作何感想?你一直都以末法時代的弘揚正法者自居,但當你不負責任地以近似瘋狂的態度,把經自己歪曲過的佛教史上無遮辯論大會的規則向世人散播後,人們是會因此而走進佛教,還是被你的言詞嚇倒,以致對佛法生出邪見,請你這個自诩爲在歪理邪說遍布天下的危難時刻,挺身護持佛法第一義谛的衛道士仔細權衡權衡。
可能先生並不清楚天竺無遮大會的具體曆史背景,故而才妄想把當時的辯論模式生搬硬套到21世紀的今天。要知道當年的辯論規則針對的皆是特定的曆史時期,是爲了決定外道與內道何者有資格留存于世而定下的,它根本就不適用于佛教徒內部之間的辯論。在幾千年的佛教發展曆史上,內道的任何一個派別都未曾宣稱過辯論需以參加辯論之人的生命爲代價而進行,佛陀也從未曾做過這樣的辯論要求。而先生在當前這樣一個民主開放的時代大氣候下生硬地搬出這種辯論方式,只能說明兩點事實:一、先生把自己當成了外道從而欲與天下佛教徒爲敵;二、先生把除自宗以外的所有顯密宗派皆看成外道,並進而要與之血戰到底。想來先生不會承認第一種分析,因如此一來豈不是自己把自己踢出了佛教大門,這還怎麼可能實現其弘法利生的宏願。如果是第二種的話,那我們完全有理由相信,任何一個認真聞思過一兩年佛法的小紮巴,都有可能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將先生徹底打敗,因他實在是不堪一擊,盡管外表上硬要裝出一副天下無敵、所向披靡、人見人怕的模樣。對普通凡夫而言,人見人怕的對境只有一個,那就是惡魔。如果碰到的是真正的善知識,乃至佛菩薩,人們歡喜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惴惴不安到擔心自己會喪身失命或爲世人所恥笑的地步。而對正信佛教徒來說,只要有教證理證及牢靠的聞思修做靠山,任何恐嚇、威嚇都無濟于事。
首先要告訴先生的是,佛教自古及今的發展絕沒有否定過辯論的作用,但所有經教及祖師大德的教言都明示:辯論必須以清淨發心來進行,目的只爲討論教義、辨析疑難、深入佛法、破斥外道與邪說,根本不是爲了搶占山頭、剿滅別宗、樹立個人權威、讓別衆都臣服自己、自己充當所有人的導師……同時在辯論過程中,也不能固執己見、惡言相向。我想大家都明白,各宗各派的安立,都是爲了度化不同根基的衆生,並非源于各自的分別執著。就像當年的印度佛教,聲聞就分爲十八部派,且部派之間曾就無我等見解以及對戒律的理解,甚至包括法衣的長短進行過激烈而曠日持久的爭辯;大乘佛教興起後,中觀應成派的月稱論師與屬于唯識系統的月官論師也就自空與他空的問題進行了長達七年之久的辯論;而在漢傳佛教曆史上,宗門與教下、禅宗與淨土、禅宗的頓漸二門、天臺的山家與山外等等不同派別、觀點之間都曾有過非常精彩的辯論往還。但所有這一切無不是智者的叁大遊戲(講辯著)之一——佛陀早就對十八部聲聞做過授記:皆是佛教,隨學其中的任何一部都能獲得解脫。這在某些人看來似乎是矛盾的處理問題之方式,就像他們認爲顯宗、密宗勢不兩立一樣。不過佛法就是這麼圓融,否則佛陀也不會在《文殊師利請問經卷下·分部品第十五》中這麼說了:“佛告文殊師利:“未來我弟子,有二十部能令諸法住。二十部者並得四果,叁藏平等無上中下,譬如海水味無有異。””而兩位中觀論師的辯論則使得衆生全面深入地理解了自空與他空只是揭示法界本性的不同反體,究其實則一味一體,都乃成佛的津梁;漢傳佛教亦通過辯論而互相理解、互相融合,並出現了許多相互通融的修學模式:如教宗天臺、行遵律儀、修歸淨土;或教宗華嚴、行修依禅;再或者禅淨雙修、臺淨雙修等等等等,爲末法時代欲求解脫的衆生提供了可供多重選擇的通向解脫的門徑。
對于藏傳佛教來說,甯瑪、薩迦、噶舉、格魯、覺囊等教派,以及其門下可以劃分出的更小的派別,在培育僧才時都特別強調講辯著這叁方面,它們互相間由于對教義的不同理解而起的辯論的確可謂針鋒相對、長時不衰。但究竟言之,各派祖師大德皆一致公認,一切教法都是清淨、殊途同歸的正法,只是爲接引不同根性的所化弟子,使其堅定求法的方向,才在顯現上示現了一番你來我往的唇槍舌劍。真正的大成就者全是釋迦牟尼佛的化身,他們之間永遠都在互相贊歎對方的功德與事業。比如甯瑪派的全知麥彭仁波切與格魯巴的紮嘎格西,兩人就曾有過很激烈的書面辯論,但後來二人卻對對方的行爲見解大加贊賞,並表示他們最終的觀點實無任何本質差別。
在當前這樣一個群魔亂舞、邪見紛呈、鬥爭頻起的末法時代,佛教各宗派更應該在團結和合、求同存異的大前提下,提倡如理如法、有理有節的辯論,以廓清迷霧、破除外道邪說。各宗各派都應在不誹謗並旁通別家宗風的基礎上,專弘自宗的教法或自他相融的法門。若亂起紛爭、相煎太急,必然導致親者痛、仇者快的結局,這種做法無異于自殺自滅,只能人爲加速佛教的滅亡。此種景象不僅每一個佛教徒都不願看到,想來也不會是蕭先生的初衷,因先生本人在《宗通與說通》中還提倡過教派和合。既如此,那就希望先生言行一致、表裏如一——至少現階段不要再把自己打扮成一個挑戰者的形象出現在廣大佛教徒的眼目中。古往今來的諸多大德都未曾有過一絲一毫唯恐天下不亂的心態,現在某些人卻以自裁相標榜來玷汙、歪曲佛法辯論的旗幟,是耶?非耶?相信人心自有公道。
再回到天竺無遮大會的題目上來。若欲按照無遮大會的慣例與蕭先生辯上一辯,似乎是一件不可能實現的奢望,因選誰當裁判都成了一個大問題。他自己說過:“現在佛教界自從廣欽老和尚過世後,所有的法師、居士不是落在常見就是落在斷見,你找不到真正的佛法。”而他認可的一百五十余位明心見性者又都是自己門下的弟子,唯一的一位會外人士也是因讀了自己的書而開悟的。這樣看來,無遮大會所要求的裁判必得辯論雙方共同承認的這項條件,因先生並不認可自宗以外所有仍健在的法師、居士而得不到落實。
而且別宗統統都是斷常外道,那麼無論怎麼辯論、辯論的實際結果如何,以佛教正統自居的先生無論如何都可確保自己的常勝地位。這種一廂情願的無裁判(或者蕭平實先生本人即是裁判)的辯論,喊得再凶,再怎麼以人頭擔保、名譽作證,也都沒有任何進行的必要。再者說來,當前別說佛教內部應團結互助,就是與別的宗教門類也應該和平共處,它們即便是外道,也不能再采取古印度當時的做法,因現今之世界環境已大不同于往昔,和平與發展已成爲當前全球經濟、政治、文化、宗教等一切社會生活領域的主旋律。只要不是禍國殃民的邪宗邪教,都有權利存在于人間,它們的發言權絕不能被某些自命爲真理代言人的所謂開悟者剝奪。即就是在釋迦牟尼佛時代,佛陀也從未如此霸道地命令非佛教徒,更不用說佛教內部不同層次的信教者,要麼以自裁之方式謝罪,要麼全部改宗某一唯一究竟之見解。故而先生的這種作風確實讓人不明所以,不知道他到底是從哪裏得來的傳承?互相之間的法義辯論有必要搞得如此轟轟烈烈嗎?這令人不得不懷疑其舉動背後的炒作動機。
這樣一來,所謂的“若不自裁斷命者,須禮勝出者爲師,親隨此師受學,直至獲得見道印證方止”,也只是貌似公允而已。因全天下之佛子已不可能勝出此位自诩能爲別人印證之“大悟者”,若不願白白犧牲生命,又不想屈膝人下、甘願爲奴,那就只有保持沈默,否則一定會被蕭先生痛下針砭,搞不好還要被他一頭臭罵,栽贓上無數罪名——從普通外道一直到性力派,這樣的辯論結果有誰願意承受?所以先生自然可以在一場——自己擔任裁判、自己以佛教正法護持者自居、論敵皆是外道或打著佛教旗號實則不入大乘見道位之凡夫——這樣的辯論中不戰而勝。
但我們要正告蕭先生,不要把別人的大度、謙和、忍讓當成是軟弱可欺,不要把別人爲維護團結之大局而采取的低調處理方式理解成對方因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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