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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寶燈▪P40

  ..續本文上一頁可信。無論如何,該出家偈中所流露出來的超然出世、遁隱回歸之心,卻是值得後人稱道的。

  可能是孤陋寡聞的緣故,鄙人至今尚未發現一篇完整解釋本偈的文章。雖曾有意作一簡釋,但轉念一想,一來漢地人才濟濟、高手如雲,輪不到我這個對基本漢語尚未讀透的初學者來越俎代庖、班門弄斧;二來本偈音律琅琅上口、文字通俗易懂,再徒勞唇舌地作一番解釋,也許是多此一舉。故將此事暫時擱置于一旁,並隨著忙忙碌碌的每一個日子而逐漸淡忘。

  直至前幾天多位漢地道友不約而同地前來就此偈中的問題進行探討,才使我在欽佩之余,再一次意識到:對于大多數文學功底、曆史知識稍欠的同道而言,要想更深一層地領會此文中的所有內涵,還是具有一定難度;對于那些博古通今、文學素養深厚的具慧之人而言,如果能以現代生活爲出發點,借鑒漢傳佛教的觀點,並引用藏傳佛教的一些教證,從另一個視角來對此偈作解釋,讓更多的人能夠全方位地了解此偈,還是有一定必要的。故忍不住此念複萌,想借此機會與諸位切磋一番,以便能起到指點門徑、抛磚引玉之效。

  因在下見識淺薄,文中難免有望文生義、自作聰明之嫌,若有不周之處,還望各位同修指正。

  有一點需要說明的是,可能因爲年代久遠、傳承各異的緣故,該偈流傳至今,已經有了大同小異的不同版本,此處采用了其中文字較多、流傳較廣的一種版本。

  釋 文

  天下叢林飯似山,

  缽盂到處任君餐。

  黃金白玉非爲貴,

  唯有袈裟披最難!

  普天之下的叢林寺院,擁有著堆積如山的飲食,只要手托缽盂,便可以任意享用。黃金白玉並不是稀奇珍貴之物,只有披戴袈裟、剃度出家,才是世上最高貴、最難得的選擇。

  《悲華經》雲:“往昔佛陀曾如是發願:吾之教法中身著四指法衣、袈裟者,若未能遂意而得飲食,則我已欺诳如來,故我不得成佛。”又雲:“所有在家衆,指甲上耕耘,吾之出家僧,生活無貧困。”承蒙釋迦佛祖的加被,皇天後土之間,古刹叢林、禅院道場可謂星羅棋布,其中的出家修道之人安然平靜地享受著衣食無憂的自在生活。雖說是粗茶淡飯,但也有鍾鳴鼎食之盛;雖說是“壞色之衣”,卻勝過了朝廷的紅黃之袍。

  出家人只需手托缽盂,便可隨心所欲地雲遊參學。所謂“一缽千家飯,孤身萬裏遊”,就活脫脫地描繪了出家僧人的自在生活。多麼的灑脫逍遙,多麼的安閑悠然,怎不令人欽羨渴慕,怎不令人心馳神往?!

  然而,以“金錢至上”爲准則的世間拜金主義者們,卻將黃金白玉奉爲萬能的聖靈。但我們應當清醒地意識到,黃金白玉只能買來短暫的物質享樂,卻不能買來健康的身體、誠摯的友情、融融的親情、健全的心態,更不能買來仁慈的善心、自在的心境、來世的安樂、永恒的解脫。如果金錢是萬能的,爲什麼腰纏萬貫的富翁會在難以承受的病痛中奔赴黃泉?如果金錢是萬能的,爲什麼身家過億的明星會將自己的金貴之軀捐棄于摩天大樓之下?如果金錢是萬能的,爲什麼跨國集團的擁有者會在對手的暗害中含恨而死?……

  全知無垢光尊者雲:“多世曾爲叁界主,身披袈裟唯今世。”雖然在流轉輪回的曆程中,我們已經多世轉生爲叁界的領主,但身披袈裟的機會卻是難得一遇的。所以,以修道者的眼光看來,世間最寶貴的物品,莫過于披搭于身的袈裟。

  “袈裟”一詞是梵文Kasdya的譯音,也可寫作“迦裟”,意即壞色。因僧衣避免使用八正色 ,而用似青、似黃、似赤、似蘭等不正之色而得名,故又稱缁衣。

  古代叢林,僧衆出外雲遊參訪,必須具備衣單和戒牒才能到寺院挂單。《敕修百丈清規》雲:“將入叢林,先辦道具。”所謂“道具”,即指資生辦道之具,包括叁衣一缽等頭陀十八物 。其中的叁衣,即指九條衣、七條衣、五條衣等叁種袈裟;所謂“一缽”,即指從釋迦佛時期傳承至今,用作乞食的缽盂。

  在南傳佛教盛行的東南亞各國,至今可以見到出家人身披袈裟、手托缽盂,出外行乞化食的身影,這種清淨無染的行爲,很容易令旁觀者生起信心。1999年我去泰國的時候,就曾被眼前的這種場景深深地打動過。

  叁衣一缽既是出家人的形象特征,也是出家僧衆受戒時不可缺少的僧物。無論是叁衣或缽,都代表著清淨無染的僧團,標示著遺世獨立的人格,象征著至崇無上的地位。

  據《付法藏因緣傳》記載,摩诃迦葉將入涅槃時,手捧佛陀所授的衣缽,入雞足山敷草而坐,等候彌勒菩薩降生成佛,再將佛陀衣缽傳與彌勒;禅宗初祖達摩由印度東來時,也將衣缽傳給二祖慧可,以爲法脈相傳的證物。自此以後,禅宗各祖師徒間以心印心的傳法,就是以衣缽相贈作爲標志,所以稱爲“傳衣缽”。由此可見,衣缽在釋迦牟尼佛教法中,的確具有不可取代的地位。

  袈裟又稱“福田衣”,身披一肩袈裟,手托一口缽盂,就可以稱之爲世間的福田。晉朝慧遠大師雲:“袈裟非朝宗之服,缽盂乃聖賢之物。”可見袈裟缽盂之珍貴。袈裟的寶貴,並不在于它有形的價值,而是因爲袈裟所代表的出家僧衆之責任──紹隆佛種、彰顯聖教、弘揚佛法、普度衆生。

  出家人義無反顧地犧牲了小我之利,而將此身毫無保留地奉獻給叁界衆生,爲苦難有情消災解殃、祈福化難,是診治輪回痼疾的醫王,是渡越叁有苦海的舟子,是趨往解脫寶洲的商主,是斬斷煩惱荊棘的樵夫。能夠身披袈裟,實在是無上的榮光。

  《叁摩地王經》雲:“誰舍猶如火炭坑,亦棄所愛子與妻,以恐怖心而出家,不難獲得勝菩提。”又雲:“何人數俱胝劫中,承侍恒河沙數佛,不如生起出離心,真正出家更殊勝。”星雲大師也雲:“發心出家最吉祥,割愛辭親離故鄉,天龍八部齊誇贊,求證慧命萬古長。”

  總而言之,身披袈裟、剃度出家,的確是黃金白玉、名聲威望等世間榮華富貴所不能交換的大福報。

  朕爲大地山河主,

  憂國憂民事轉煩,

  百年叁萬六千日,

  不及僧家半日閑。

  我雖然統領主宰著大片的江山國土,卻不得不爲憂國憂民而日理萬機。在人生百年叁萬六千個日日夜夜中,都不能安享出家人半日的清閑。

  古代皇帝往往自稱爲“朕”。其實,“朕”在先秦時代只是“我”的意思,並不代表皇帝或者天子。比如,屈原在《離騷》篇中,就以“帝高陽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而自稱爲“朕”。蔡邕在《獨斷》中也雲:“朕,我也。古者尊卑共之,貴賤不嫌,至秦天子獨以爲稱。”由此可見,“朕”字是在秦始皇之時,才被定爲皇帝專用名詞的。

  身爲一國之君,雖然享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力,享受著諸侯之邦的禮遇,卻不得不爲國家的安危,百姓的疾困而操勞。在被百姓擁戴爲王的一生當中,又有哪一天能夠享受出家人逍遙安閑的生活呢?正如範仲淹所雲:“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作爲君主,只能責無旁貸地“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除此之外,又能有什麼樣的選擇呢?

  無論大小,任何一個國家,都面臨著各種各樣的外憂內患。外有鄰國列強的出兵宣戰,內有諸侯叛亂的公然挑釁,而在朝廷內部,爲了爭奪自己的大權,爲了侵占他人的利益,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一幕就上演得更加精彩。再加上天災人禍的頻頻降臨,後宮內院的爭風吃醋,紅顔知己的撒手西行……這一切,怎能不讓煩悶交加、渴望解脫的順治,生起逃遁厭離、削發出家之心呢?

  來時糊塗去時迷,

  空在人間走一回。

  當凡夫衆生投生人世的時候,是跟隨業力的牽引,不由自主、稀裏糊塗而來的;當凡夫衆生因死亡而離開人世的時候,也是懵懵懂懂、迷迷糊糊而去的。如果在臨終之際尚未有一點醒悟,就枉自在人間溜達了一圈。

  暇滿人身,得之不易;天地人壽,變幻無常。有道是:“方春不覺來朱夏,秋色蟬鳴翠影斜。夜來風急柴扉破,滿地霜鋪落葉花。”自然界的萬事萬物總是瞬息萬變,生存于斯的人類也不能超離無常的本性,時時刻刻都在奔向死亡。

  自古以來,有多少人八方尋覓著長生不老的仙丹,又有多少人夢寐以求著青春永駐的妙藥,但這一切願望最終都化爲了泡影。在大限來臨之時,無情的死主是不會講任何情面的,無論你是皇親國戚、富豪大亨,還是白丁百姓、乞丐貧民,都無一例外地必須接受閻羅的裁決。

  在此奉勸各位,雖然我們不能選擇自己的過去,但卻可以定奪自己的未來。在獲得人身、值遇佛法的千載難逢之際,我們必須精勤勇猛地修持,以獲得增上生、決定勝的安樂。如果還不能醒悟,又渾渾噩噩地將此萬劫不複的人生空耗,在死到臨頭的時候,仍然對前程一無所知,最後還是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茫然而不知所措地離去,就實在是太可惜了!

  全知無垢光尊者在《大圓滿心性休息》中也雲:“何者轉生爲人時,倘若不勤修善法,則無比其智劣者,如自寶洲空手返,無義虛度暇滿身,故當恒修寂滅法……此壽無增恒衰減,死緣衆多生緣微,時不待我當緊迫,自即日起勤修法。”在生而爲人的此際,我們一定要抓住機遇,千萬不要錯過了這出離輪回的大好時機。

  未曾生我誰是我?

  生我之時我是誰?

  長大成人方是我,

  合眼朦胧又是誰?

  在我尚未出生之際,究竟誰是所謂的我呢?正當我降生人世之時,所謂的我又是誰呢?如果現在長大成人之際的我才是所謂的我,那麼在合眼朦胧、進入夢境之時,所謂的我又究竟是誰呢?

  即使沒有接觸過佛法的世間人,只要不是昏天黑地、如同旁生一般的混世之徒,都會産生類似這樣的疑問。只不過有的人剛剛接觸到這個問題的苗頭,就因爲懶惰或者恐慌而匆忙地回避了,而有的人卻以追根究底的精神,深思熟慮、苦苦求索,最終通過佛陀的指點,從而獲得了解脫。其實,這些問題也是趨入人無我修法的絕妙途徑之一。

  凡夫衆生始終執著于有一個實有的我,我們可以對此駁斥道:既然我是實有之法,就應當恒常不變、始終存在。那麼請問,在你們所謂的“我”尚未出生之際,究竟誰是所謂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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