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猶如八十歲的關節、死時的關節;以那樣少的食物我的臀部成爲猶如駱駝的腳;以那樣少的食物我的脊椎骨彎上彎下時成爲猶如線球;以那樣少的食物我的散壞肋骨成爲猶如老會堂的散壞椽;以那樣少的食物我的眼睛深陷眼窩中被看見猶如水光深陷在深井中被看見;以那樣少的食物我的頭皮枯萎雕謝猶如新鮮切下的苦瓜被風與熱枯萎雕謝。
阿基毘舍那!『我要摸腹部皮膚。』我就遍取了脊椎骨;『我要摸脊椎骨。』我就遍取了腹部皮膚,阿基毗舍那!以那樣少的食物我的腹部皮膚被粘到脊椎骨;阿基毘舍那!『我要大便或小便。』以那樣少的食物我就在那裏臉向下倒下;阿基毘舍那!我以手順序摩擦肢體想要使那個身體蘇息,阿基毗舍那!以那樣少的食物,當我以手順序摩擦肢體時,身上的毛[都]根部腐敗而掉下來。阿基毘舍那!甚至人們看見我後,這麼說:『沙門喬達摩是黑的。』一些人這麼說:『沙門喬達摩不是黑的,沙門喬達摩不是黑褐色的。』一些人這麼說:『沙門喬達摩不是黑的,也非黑褐色的,沙門喬達摩是金色的。』阿基毘舍那!以那樣少的食物我那遍淨的、皎潔的膚色已被破壞。
阿基毘舍那!我這麼想:『凡任何過去世的沙門或婆羅門感受突然來襲的、苦的、激烈的、猛烈的、辛辣的感受,這就是最高的了,沒有更高于這樣的;凡任何未來世的沙門或婆羅門將感受突然來襲的、苦的、激烈的、猛烈的、辛辣的感受,這就是最高的了,沒有更高于這樣的,凡任何現在的沙門或婆羅門感受突然來襲的、苦的、激烈的、猛烈的、辛辣的感受,這就是最高的了,沒有更高于這樣的,但,以這辛辣的苦行我不證得足以爲聖者智見特質的過人法,會有其他覺的道路嗎?』
阿基毘舍那!我這麼想:『又,我證知在父親釋迦的作業中,當[我]坐在閻浮樹的蔭涼處時,從離欲、離不善法後,進入後住于有尋、有伺,離而生喜、樂的初禅,那會是覺的道路嗎?』阿基毘舍那!跟隨著憶念,我識知:『這就是覺的道路。』阿基毘舍那!我這麼想:『我爲何害怕那欲之外、不善法之外的樂呢?』阿基毘舍那!我這麼想:『我不害怕那欲之外、不善法之外的樂。』
阿基毘舍那!我這麼想:『以這樣到達極度消瘦的身體不容易證得那種樂,讓我吃飯粥固體食物。』阿基毘舍那!我吃飯粥固體食物。阿基毘舍那!當時,侍奉我的五比丘心想:『凡沙門喬達摩證得法者,他將告知我們。』阿基毘舍那!當我吃了飯粥固體食物,那時,那些五比丘嫌厭後,離開我:『沙門喬達摩成爲奢侈者、努力的背離者,已來到奢侈的。』
阿基毘舍那!我吃飯粥固體食物後,恢複力氣,從離欲、離不善法後,我進入後住于有尋、有伺,離而生喜、樂的初禅,阿基毗舍那!像這樣,我的已生起的樂受不持續遍取心;以尋與伺的平息,自信,一心,我進入後住于無尋、無伺,定而生喜、樂的第二禅,阿基毗舍那!像這樣,我的已生起的樂受不持續遍取心;以喜的褪去與住于平靜、正念、正知,以身體感受樂,我進入後住于這聖弟子宣說:『他是平靜、專注、住于樂者』的第叁禅,阿基毗舍那!像這樣,我的已生起的樂受不持續遍取心;以樂的舍斷與苦的舍斷,及以之前喜悅與憂的滅沒,我進入後住于不苦不樂,由平靜而正念遍淨的第四禅,阿基毗舍那!像這樣,我的已生起的樂受不持續遍取心。
當那個心是這樣入定的、遍淨的、淨化的、無穢的、離染汙的、可塑的、堪任的、住立的、到達不動的時,我使心轉向許多前世住處之回憶。我回憶起許多前世住處,即:一生、……(中略)像這樣,我回憶起許多前生住處有這樣的行相與境遇,阿基毗舍那!這是在初夜被我證得的第一明,當住于不放逸、熱心、自我努力時,無明已被破壞,明已生起;黑暗已被破壞,光明已生起,阿基毗舍那!像這樣,我的已生起的樂受不持續遍取心。
當那個心是這樣入定的、遍淨的、淨化的、無穢的、離染汙的、可塑的、堪任的、住立的、到達不動的之時,我使心轉向衆生死亡與往生之智,我以清淨、超越人的天眼,看見當衆生死時、往生時,在下劣、勝妙,美、醜,幸、不幸中,了知衆生依業流轉:……(中略)阿基毘舍那!這是在中夜被我證得的第二明,當住于不放逸、熱心、自我努力時,無明已被破壞,明已生起;黑暗已被破壞,光明已生起,阿基毗舍那!像這樣,我的已生起的樂受不持續遍取心。
當那個心是這樣入定的、遍淨的、淨化的、無穢的、離染汙的、可塑的、堪任的、住立的、到達不動的之時,我使心轉向煩惱之滅盡智。我如實了知:『這是苦。』如實了知:『這是苦集。』如實了知:『這是苦滅。』如實了知:『這是導向苦滅道迹。』如實了知:『這些是煩惱。』如實了知:『這是煩惱集。』如實了知:『這是煩惱滅。』如實了知:『這是導向煩惱滅之道。』當我這麼知、這麼見時,心從欲的煩惱解脫,心從有的煩惱解脫,心從無明的煩惱解脫。當解脫時,有『[這是]解脫』之智,我了知:『出生已盡,梵行已完成,應該作的已作,不再有這樣[輪回]的狀態了。』阿基毘舍那!這是在後夜被我證得的第叁明,當住于不放逸、熱心、自我努力時,無明已被破壞,明已生起;黑暗已被破壞,光明已生起,阿基毗舍那!像這樣,我的已生起的樂受不持續遍取心。
阿基毘舍那!我證知教導好幾百個團體法,甚至每一位會這麼想:『沙門喬達摩就針對我教導法。』但,阿基毘舍那!不應該這樣認爲,如來只爲了令之知道而教導其他人法,阿基毗舍那!當我對他們的談論完畢時,我使內心就在先前我經常住的那個定相上安置、靜止、專一、入定。」
「對喬達摩先生來說,這是可信的,因爲他是阿羅漢、遍正覺者,但喬達摩尊師證知在白天睡覺嗎?」
「阿基毘舍那!我證知在夏季最後一個月,食畢,從施食處返回,將大衣折成四折後,以右脅正念、正知地進入睡眠。」
「喬達摩先生!一些沙門、婆羅門說這是在迷妄住處。」
「阿基毘舍那!非在這個範圍有癡昧或不癡昧,阿基毗舍那!關于癡昧或不癡昧,你要聽!你要好好作意!我要說了。」
「是的,先生!」尼幹陀的兒子薩遮迦回答世尊。
世尊這麼說:
「阿基毘舍那!凡任何汙染的、再有的、不幸的、苦報的、未來被生老死的諸煩惱,那些未被舍斷者,我說那是『癡昧』,阿基毗舍那!因爲以煩惱的未被舍斷而成爲癡昧。阿基毘舍那!凡任何汙染的、再有的、不幸的、苦報的、未來被生老死的諸煩惱,那些已被舍斷者,我說那是『不癡昧』,阿基毗舍那!因爲以煩惱的已被舍斷而成爲不癡昧。阿基毘舍那!對如來來說,汙染的、再有的、不幸的、苦報的、未來被生老死的諸煩惱,那些已被舍斷,根已被切斷,就像無根的棕榈樹,成爲非有,爲未來不生之物,阿基毗舍那!猶如頂頭已被切斷的棕榈樹不能再成長,同樣的,阿那律!對如來來說,汙染的、再有的、不幸的、苦報的、未來被生老死的諸煩惱,那些已被舍斷,根已被切斷,就像無根的棕榈樹,成爲非有,爲未來不生之物。」
當這麼說時,尼幹陀的兒子薩遮迦對世尊這麼說:
「太偉大了,喬達摩先生!太偉大了,喬達摩先生!當被這樣一再攻擊地說,被誹謗語法講說時,這卻使喬達摩先生的膚色遍淨,臉色明朗,一如那屬于阿羅漢、遍正覺者的。喬達摩先生!我證知與富蘭那迦葉從事辯論,當從事辯論時,他以其它回避,向外談論,顯露憤怒、瞋恚、不滿,但,當被這樣一再攻擊地說,被誹謗語法講說時,這卻使喬達摩先生的膚色遍淨,臉色明朗,一如那屬于阿羅漢、遍正覺者的。喬達摩先生!我證知與末伽黎拘舍羅……(中略)阿夷多翅舍欽婆羅……浮陀迦旃延……散惹耶毗羅梨子……尼幹子若提子從事辯論,當從事辯論時,他以其它回避,向外談論,顯露憤怒、瞋恚、不滿,但,當被這樣一再攻擊地說,被誹謗語法講說時,這卻使喬達摩先生的膚色遍淨,臉色明朗,一如那屬于阿羅漢、遍正覺者的。
好了,喬達摩先生!現在我們要走了,我們很忙,有很多該做的事。」
「阿基毘舍那!現在,你考量適當的時間吧。」
那時,尼幹陀的兒子薩遮迦歡喜、隨喜世尊所說後,起座離開。
薩遮迦大經第六終了。
漢巴經文比對(莊春江作):
「火種(SA.110)」,南傳音譯作「阿基毗舍那」(aggivessana),其中,「阿基」(aggi)即是「火」的意思,這是尼幹陀的兒子薩遮迦」(saccako nigaṇṭhaputto,北傳譯作「薩遮尼揵子」,《增壹阿含經》譯作「尼健子」)的姓。
「脫離正行」(muttācārā),Maurice Walshe先生英譯爲「慣于無禮貌的製約」(uses no polite restraints),菩提比丘長老英譯爲「拒絕習俗」(rejecting conventions, AN.3.156)。
「不求來尊;不來尊(MA.104);不受請食(DA)」,南傳作「受邀不來者」(na ehibhaddantiko,逐字直譯爲「不-來+尊者」,原意爲「拒絕『請來!』的尊者」),菩提比丘長老英譯爲「當被邀請時不來」(not coming when asked)。
「不住尊(MA.104)」,南傳作「受邀不住立者」(na tiṭṭhabhaddantiko),菩提比丘長老英譯爲「當受邀時不停下來」(not stopping when asked)。
「唇誦與複誦」(oṭṭhapahatamattena lapitalāpanamattena),菩提比丘長老英譯爲「唇誦與複述」(lip-reciting and rehearsal)。
「智語與上座語」(ñāṇavādañca… theravādañca),菩提比丘長老英譯爲「理解與自信」(knowledge and assurance)。Thanissaro Bhikkhu英譯爲「理解之語,前輩之語」(the words of knowledge, the words of the elders
「托缽的村落」(gocaragāmo,逐字直譯爲「餌所+村落」),菩提比丘長老英譯爲「施舍處的村落」(a village for alms resort)。
「欲迷」(kāmamucchā),菩提比丘長老英譯爲「感官的沈溺」(sensual infatuation, SN.35.244)。
「齒齒相著(MA.101)」,南傳作「緊扣牙齒」(dantebhi dantamādhāya,逐字直譯爲「(以)齒+強力+放置」),菩提比丘長老英譯爲「以他的牙齒緊咬」(with his teeth clenched, MN.20)。
「以心修心(MA.101)」,南傳作「以心抑止、壓迫、破壞心」(cetasā cittaṃ abhiniggaṇheyyaṃ abhinippīḷeyyaṃ abhisantāpeyyanti),菩提比丘長老英譯爲「我以心打下來、限製和粉碎心」(I beat down, constrain, and crush mind with mind),並引注釋書的解說:以善法心粉碎不善法心(MN.20, note.243)。
「我識知」(mayhaṃ…viññāṇaṃ ahosi,直譯爲「有我的識」),菩提比丘長老英譯爲「來到覺悟」(came the realisation)。
「固體」(oḷārikaṃ,原意爲「粗的;粗大的」),菩提比丘長老英譯爲「固體」(solid)。
「恢複」(gāhenti, gahetvā,原意爲「拿起;捕捉;緊捉住」),菩提比丘長老英譯爲「取回;恢複」(regain)。
「定相上」(samādhinimitte),菩提比丘長老英譯爲「貫注的征候(記號)上」(sign of concentration),並引注釋書的解說,這是指「空等至之果」(suññataphalasamāpatti)。
《中部36經 薩遮迦大經》全文閱讀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