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宗教的陰影(3)

　　任何宗教都有光，但有光的同時也有陰影。

　　班馬朗和提婆達多就是宗教的陰影。雖然佛經中將提婆達多視爲叛徒，但他的勢力很大，據說有六個僧團，史稱“六群惡比丘”。在佛陀住世的時候，他們就給佛陀製造了很大的違緣。班馬朗亦然。在我寫作本書的時候，還遭到班馬朗傳承弟子們的詛咒呢。

　　在瓊波浪覺的前半生裏，班馬朗便是跟光明相伴的那個陰影。

　　因爲班馬朗精研教理，精通當時流行于印度的許多經續，所以他的傳承弟子以學問名世者很多。同時，也因爲他們學問好，很會寫文章，所以流傳下來了許多著作。至今，一些學者的著作中還常常引用班馬朗及其弟子的言論。以是緣故，班馬朗走進了曆史。

　　關于班馬朗是否成就一直是爭論不休的話題。有人說他成就了，因爲他的弟子中不乏成就者。你很難說一個沒有成就的上師會教出成就的弟子。在密乘中，上師是成就之源。但在印度有個傳說，說有個名氣很大的班智達，他沒有證悟實相，卻教出了許多成就弟子，其中有不少阿羅漢。後來，他問一個成了阿羅漢的弟子：“你是怎樣成就的？”那人說，我就是按你教的法子修煉的呀。上師問：“我教了你啥法子？我忘了。”弟子于是將先前上師傳他的法再傳給上師。上師如法修證，也證得了阿羅漢果。否定班馬朗的人就拿此例來證明有成就弟子的班馬朗不一定成就。這種說法，也許是小乘開許的。但在密乘中，沒有成就的上師，是不可能教出成就弟子的。密乘強調上師和傳承的加持力，沒有如法的電流，燈泡是不可能發光的。

　　其實，關于班馬朗是否成就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否宣傳了真理。雖然在班馬朗住世時，他老是跟瓊波浪覺過不去，但我不能因此而否定他的所有著作。說實話，在接觸到香巴噶舉之前，我也迷過班馬朗的著作。他至少是個有學問的人。他論證嚴密，說理清晰，知識淵博。從他的文章中，我真的看不出他有啥大的失誤。但據說，在他住世的時候，真的跟瓊波浪覺有過大的交鋒。許多時候，甚至還鬧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班馬朗製造的流言雖沒有從根本上傷害瓊波浪覺，卻使瓊波浪覺産生了一個新的想法，與其跟眼前的班馬朗等人爭奪弟子和供養，還不如去做生命中更重要的事。

　　于是，後來他遣散弟子，再度朝聖，繼續尋找奶格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