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順風揚塵的流言(2)

　　瓊波浪覺到印度不久，順緣就俱足了。好些人都湧向瓊波浪覺，願意做他的弟子。

　　瓊波浪覺本來就聲名遠播。無論在本波，還是後來離開本波，或是再後來赴尼泊爾求法，他總是成爲當地的話題，總是有人褒，有人貶，但無論褒者或是貶者，都承認他是個有本事的人。

　　那時的赴印度尼泊爾，對修行人來說，等于鍍金了。只要去過西天，身價就會千百倍地上漲。藏地黃金雖然珍貴稀少，但人們還是願意將所有的金子都用于佛教。某年，一位大德蒙冤入獄，他對帶了金子前來贖他的人說：省下這些金子吧，你去請一位孟加拉國的佛教大師。據說，爲了請那位大師，藏地籌集了跟那位大師的身體同等重量的黃金。後來，那些黃金雖然仍用于西藏佛教，但那供養，卻成了敬重佛法的象征。

　　蜂擁而至的弟子們帶來了大量的供養，他們得到了他們想要的法。這些法跟後來的《奶格瑪五大金剛法》一樣，同樣成爲佛教共有的財富。至今，它們仍然是藏文化中能滋養靈魂的瑰寶。

　　如同太陽一出，星星自會隱黯一樣，瓊波浪覺的出現，使班馬朗失去了他的光彩。此番去尼泊爾，班馬朗也有許多收獲。但其收獲，主要在佛教理論上。在瓊波浪覺廣求密法的時候，班馬朗卻在跟幾位班智達學習《瑜伽師地論》，這是瑜伽行派的重要經典。此外，他還學習了因明學的一些經典。一路上，他也收了許多弟子。但因爲人們對密法的偏愛，班馬朗的弟子很少，得到的供養也不多。雖然瓊波浪覺極力推薦班馬朗，人們還是衆星捧月般圍在了瓊波浪覺的周圍。

　　不久，一個流言就在當地傳揚開來，說瓊波浪覺在尼泊爾以雙修爲名，拐騙過一個少女，弄大了她的肚子，始亂終棄。這流言傳播得很快，像順風揚塵一樣，很快就傳遍了當地的佛教界。一些對瓊波浪覺早就忌妒的人就擠眉弄眼了。他們本來也算上師，都帶有數位或數十位弟子，瓊波浪覺一來，那些弟子都去皈依他了。就算不提那些供養，面子上也下不來。這謠言，等于幫了他們的忙。

　　剛聽到這流言時，瓊波浪覺只是淡淡一笑。他總是不在乎這種跟解脫無關的事。但在某次灌頂之後，瓊波浪覺發現幾位弟子也叽叽咕咕了。

　　瓊波浪覺便問，一弟子在躲躲閃閃之後，說出了那些流言。

　　瓊波浪覺感到好笑。他說，哪有這樣的事？

　　那弟子嗫嚅道，人家說得有鼻子有眼。

　　瓊波浪覺笑道，編流言的，當然能編得有鼻子有眼，不然誰信？

　　人家還說出了那女孩的名字呢。弟子大著膽子說。

　　啥？

　　莎爾娃蒂。

　　瓊波浪覺不笑了。他馬上就明白了那謠言的來處。因爲在整個印度，除了班馬朗，沒人知道莎爾娃蒂。

　　他的心頭産生了一股濃濃的悲哀。他一直還將班馬朗當成心腹朋友呢。不料想，他竟然如此下作。

　　但這號事，瓊波浪覺又不好諸一去解釋，只好隨它了。好在正信弟子並不將這事當成多麼了不起的汙點，因爲瑜伽士的修證到了一定程度，受用明妃以助修行，是許可的。

　　但流言還是給瓊波浪覺帶來了極大的損傷。這時，他才明白，並不是每一個人都隨喜他的成功。

　　一些被流言摧毀了信根的弟子離開了瓊波浪覺。

　　瓊波浪覺笑道，隨他們去吧，相信小人诋毀而不信上師功德的人，是不配當我的弟子的。

　　在那本秘傳中，流言被認爲是那些咒士詛咒的結果之一。自從有人專爲瓊波浪覺設了咒壇開始，流言便成了他無法擺脫的影子。他老是被人诋毀。不過，也正是有了那些诋毀，瓊波浪覺才一直成爲別人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