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也不知道。開始當小和尚時,首座見他總不去問法,就問他:“喂!你怎麼不到和尚(黃檗祖師)處問法呀?”臨濟說:“你叫我問什麼呀?”首座說:“你可以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呀?”于是臨濟就去問黃檗:“什麼是佛法大意呀?”祖師聽後不講什麼就“啪”地一下打過來,臨濟便退回來。第二天首座要他再去問,結果還是被一板子打過來。如是者叁次問,叁次被打。這公案是告訴學人,佛性不在別處,就在當人面門放光,只于一念斷處,回光一瞥,猛然省悟即是。不要立相求索,這和明心見性相悖,一有所著,永遠不會見性開悟。
所謂修行,即去掉人的執著習氣,回複我們的本來。我們本來是佛,所以成佛應沒有困難,只要回頭息妄就是如來。所謂“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回過頭來看自己的念頭起處,看著它,一直看到一個念頭不生時,這是什麼?這時會如夢猛然驚醒一般,噢!原來就是他!“噢”這一聲,就如禅宗講的“囗力 ”(音忽)的一聲。“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到處都找不到,其實它就在你面前,從未離開,越找越遠,不找歇下來看,就是它,過去的祖師都是這樣回光返照、了悟見性的。
今天把這見性的無相的真實相說明了,大家就不會去著相和追求了。所以在修法當中不要求見或顧忌什麼東西,隨它呈現什麼景相,都不要理睬它。我們上次講過有位師兄在修法時有只大毛手捂在他面孔上的故事。打坐當中有什麼現象都不要怕,都是假的,有時是護法神考驗考驗我們,看我們著不著相。所以有可怖的東西也不要怕,都是假相。佛菩薩現的憤怒身都是可怕的,因爲這是怖魔的,惡魔凶,我比你還要凶,所以有句話講“菩薩心腸羅刹面”,看見憤怒身相不用怕,他是保護我們的。“凡所有相,皆是虛妄。”成道時,一無所見,一點東西也沒有。
現在我們先要打開本來見到本性,然後消除習氣,習氣消除之後就可以發神通了。發神通沒什麼了不起,是枝末事,悟道是根本事。如一棵大樹,根活了,上面枝葉一定會發青,以致枝葉茂盛;如果樹根沒活,上面即使有些青枝葉,那青葉也是假青,沒用處,最後還要枯死。我們要先發道通即漏盡通,一切無住,煩惱都漏光了,這樣所發的五種神通才是真的,永久的。沒悟道所發的神通是五蘊魔,陰魔,陰影。比如沒見本性,神出去了,出去後又著相了,又到生死境裏去了。以前有個人能出神了,神出去後,看見一棵大芭蕉樹下躺著一個白胖豐滿的女人,于是他心動著相,就撲上去了。其實呢,那是白毛豬在生小豬,由于他進去了,所以他也成了只小豬,後來一頭碰死在石頭上才回來。你們看這危險不危險。所以只有把著相的情見消光了,再不著相動心了,得了道通,再發五通,方爲真神通,不然是要闖大禍的。我們應該不著神通,看著念頭起處,看到極處,忽然之間一斷,能看之心所看之念一切都斷了,本性就昭昭現前了。
好,大家有什麼問題,提出來討論討論。
問:打坐時有亮光好不好?
答:打坐時感覺到有亮光不要理它。光有二種:一種妄光,一種真光。未見性之前發的光是妄光,見性之後放的光是真光。妄光是著相,以爲放光了,喜歡之心油然而生,著在相上形成妄光。我們在打坐時,不許見光、見佛,見什麼都不睬它。我們現在見的光有限度,小小的光。真正的大光明是朗照十方世界,十方叁世佛都看得見,你在諸佛身中,諸佛在你身中,彼此交輝無礙。《華嚴經》中講:佛性就像十方明鏡互照,各影都在對方鏡中,重複交參,我入入我,重重無盡。現在我們放的光還微弱得很,所以不用睬它,進一步把自身化空,超出身心世界,大放光明,朗照大千,方有入處。《中陰救度法》中講:大放光明的是母光,認識這光的是子光,母子合起來,合體即成道。即此之謂。
問:我總看見一只黑貓,怎麼辦?
答:不理它,它就走了,戀著它就難化去。有的人家裏有人亡故了,活著的人總是想著他、念著他,他就走不了了。不要有心,貓、狗也一樣,看到它是六識的反映。
假如打坐當中,我們有氣升起、頭有爆炸開的感覺,也不要怕,讓它去,死就死,不理它,其實不死。但未到這地步也不要去迎合它,迎合它的心要不得,一迎合它就不來了。若身體某部分感到發脹或痛,那不是病,病都是業障所致,現在的脹痛是氣未通之故,通了就不疼了。至于氣升不升上來都不管它,隨其自然好了。
我們修法氣升上來,它不從背後走而是從中脈走。我們身體有熱、涼、麻、癢、輕、重、滑、澀等等感覺都不要管它,這是氣血在變化,不要緊,不去管它就行了。
問:打坐時有念頭怎麼辦?
答:我們的念頭有四層:粗,細,微細,極微細。細的念頭靜下來才能看見,不靜下來看不見,注意聽咒,聽得心靜了,才能看到微細的念頭。如果你跟著念頭轉了,一開始起時你沒有覺照,轉了一會兒才覺到,覺到後馬上不睬它,不睬就沒有了。微細之後極微細,還要再定下去才能看得見。微細流注,沒有靜止的時候,一直在動。識陰--最微細的念頭如潛水之魚,動得快,一般看不到,直到最後才會看到它。我們說:放下,放下,只是粗的。家裏的事情,以及其他一切事都不管了,這只是粗妄放下;然後是細妄,一些腦子裏的意念;如果細妄不動了,微細的妄念才看得見,直至最微細的,一層層的深入。我們曾做過試驗,水流太快時,就看不見流動,像靜止一樣。電視節目看多了會傷眼睛,也由于這個原因--電信號的光柵跳動。假如發明一個動得加倍快的屏幕,就像不動一樣,就不傷眼睛了。
在打坐時,不要要求自己入定,管它定不定都不理睬它,著相的念頭頂不好,一切放下,本來是佛,不去求它,就好了。
問:兜率天是欲界第四重天,是不是沒出欲界?
答:兜率天是欲界,但內院是佛淨土,不屬欲界,本是界外淨土。兜率天外院就差了。在內院暫住修行,爲的是度衆生方便。
第叁天
時間過得很快,叁天下來了。大家各自都有境界發現,有的見到光,有的忘記手腳或現佛的境界等,不管現什麼境界,都不要著相,不要理睬它。因爲法身是無相的,見到有相的東西,都不是法身。若著在相上就會被障住而入魔,看見光不是看到法身--見性。比如珍珠,它放光彩,若只看見光沒看到珍珠,不能作爲得到珍寶,要看到發光的本體,才算見性;又如電一樣,有功能而無形相。所以佛性是無相可見。
從前高峰祖師做功夫,剛出家時未遇明師指點,每天只跟著當家和尚做經忏,有一天做完經忏,他擔著擔子走在後面,天下大雪,當經過一家門口時,聽到裏面人講:“經忏鬼子回來了!”他聽了很迷惑,就問師父:“出家是否還有別的事可做?”師父說:“別的事就不知道了。此處叁十裏之外,有個白雲禅寺,你去那裏問問看。”他就到白雲禅寺去問,白雲禅師指示他說:“出家之後要了生死,出叁界,做經忏不能了生死的。要參禅,參父母未生之前是什麼樣子。”他參了很久,不開悟。後來又拜雪岩欽禅師,禅師問他:“拖死屍的是誰?”人一口氣不來就是死屍啊,這拖死屍的是誰?從前禅宗師父就是這樣指導行人用功參話頭而見性的。傅大士作過一首詩:“空手把鋤頭,步行騎水牛,人從橋上過,橋流水不流。”此詩用比喻來說明佛性和相的關系,把身體比作牛,佛性比作人。“人”是佛性,“橋”是身體,身體有生死,而“水”--佛性無生死,所以“橋”有走著而水無有動,水不流喻佛性。佛性不生不滅,不動不搖,不流動。高峰禅師到這時才明白了拖死屍的正是人的佛性。用功讓人明白,身體是假的、不可得的,只有法身是真的。怎麼認識它呢?就是一念不生處了了分明的靈知,那個靈知之性就是我們的佛性。然而人們對這點總是把握不住,不能首肯,“它在哪裏呀?”就在你問處啊!(有人插話:知道是它就是抓不住它。)不要抓呀,它就在你面前,它逃不走。真心是盡虛空、遍法界、無處不在的呀。
第四天
從前有個公案,徒弟問師父:“大千世界壞了,法身壞不壞?”師父答:“法身也壞。”爲什麼這樣回答,因爲大千世界由法性顯現,法性不生不滅,不會壞,所以大千世界也不會壞。若說大千世界壞了,豈不說法身也壞了。禅師說法與別人不同,他是反過來講的,告訴我們只有法身是不壞,最寶貴,其他都是假的,都是法身的附屬品。我們于主人公不顧,只追求那些附屬品就太冤枉了,在六道裏輪回,白白辛苦。所以要一切放下不要取著,只要根本的東西--佛性,才對!可惜許多人都不懂。天上的飲食不要種、不要買、也不要燒,卻有很好的東西吃,哪裏來的?這是福報呀!西方極樂世界更是如此,要吃什麼,不要“買、洗、燒”。那裏最下層是凡聖同居土,有凡夫,非但吃還要拉,但不同于人間,要放個大便桶,他們要拉時,地自然裂開,便好就合起來,全自動化的。天界也如此。這說明我們的佛性本身具足的,所以六祖說:“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能生萬法。”《法華經》也講:可憐的人們,不知自己有個大寶貝,具足一切,還到外面去乞討。真是冤矣!人做這個做那個,掙錢,不是在討飯嗎?所以現在我們能明白這個道理,一切放下,當下就是,本來是佛,不須苦苦地修。反之,不能放,心裏執著,苦修也無用。從前有個屠夫徒兒,聽了道理,放下屠刀說:“我亦千佛一數。”你看好不痛快,放下就是了。人哪,就是不肯放下,能放下還打什麼坐呀。打坐就是因爲放不下,才讓你打坐。先坐坐吧,消消妄念,慢慢明白過來,才知道自己本來是佛,打坐原來是多此一舉,冤枉,冤枉!如果真放得空空的,心能充足,變現自在,要什麼有什麼,還有什麼憂慮煩惱?
有個出家和尚,打電話給我說:“你教我一個發財的方法吧,我現在沒錢,窮啊。”你們看看這樣怎麼能修好佛法,你有了道,不愁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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