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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法修證心要 上▪P14

  ..續本文上一頁

  又如天童寺密雲悟禅師,冬至時命侍者送棉衣與茅蓬老宿禦寒。一老宿語侍者雲:“老僧自有娘生褂,不用寒衣。”侍者回報密雲悟。悟雲:“此僧似有悟處,恐未實,更于語下搜看。”因囑侍者再去問:“娘未生前著何衣?”老宿不能置答。悟囑其參究此語。後叁年,僧圓寂,無答語。荼毗時,舍利無數,一衆驚歎!悟雲:“舍利十斛,不及轉語一句,爾等試代答看。”衆皆無語。此則公案說明一句相似語不爲真悟,火化有舍利,亦非證道。須真識自本心,見自本性,方如水面按葫蘆,掀著便轉,圓融無礙,活潑自在。茲爲酬謝讀者,了此公案,不嫌當陽揚醜,代下一語:當問“娘未生前著何衣?”只向他道:“才謝桃李嫩,又添菊梅新!”也免他悟禅師的探水一場。

  我人不可強作解人,于理路上得個一知半解,便沾沾自喜,以爲悟道,須于穩密處切實做去。縱或一時不會這些公案,亦無甚緊要,只要認得本來真切,嚴加護持,所謂心心不異,念念無差,勤除妄習,改造自己,不消叁五年,定能“皮膚脫落盡,惟露一真實!”這些老和尚的舌頭,不愁不七穿八穴,任你橫拈豎弄,皆成妙谛。以這些說話以及一切神通妙用,無一不是他自性心中閑家具,有何奇特倚重之處!而且真到家者,歸無所得。所謂無佛無衆生、無證亦無得!如有些許玄妙,絲毫神奇,即著在境上,非但不能成佛,著魔倒有份在!可惜現在有些知名人士,也著在神通功用上,心未恬淨。評論今古人物時,不說某人神通大,便說某人沒本事,而不指出他們粘執附著處,使後學知所上進,以資策勵。這正顯示他們還有所重,墮在窠臼裏,言之怎不令人感慨萬端!

  茲爲便于後學識別真心與妄心,知所勇猛精進,不致誤入歧途起見,再將知衲禅師所作《真心直說》辨別真妄一節摘錄于後。

  “或曰:真心與妄心對境時,如何辨別耶?曰:妄心對境有知而知,于順違境,起貪嗔心,又于中容境起癡心也。既于境上起貪嗔癡叁毒,足見是妄心也。若真心者,無知而知。平懷圓照故,異于草木;不生憎愛故,異于妄心。即對境虛明,不憎不愛,無知而知者爲真心。故《肇論》雲:夫聖心者微妙無相,不可爲有;用之彌勤,不可爲無;乃至非有,故知而無知;非無,故無知而知。是以無知即知,無以言異于聖人心也。

  又妄心在有著有,在無著無,常在二邊,不知中道。永嘉雲:舍妄心,取真理,取舍之心成巧僞,學人不了用修行,真成認賊將爲子。若是真心,居有無,不落有無,常處中道。故祖師雲,不逐有緣,勿住空忍,一種平懷,泯然自盡。《肇論》雲:是以聖人處有不有,居無不無;雖不取于有無,然不舍于有無,所以和光同塵,周旋五趣,寂然而往,泊爾而來,恬淡無爲,而無不爲。

  又真心乃平常心也,妄心乃不平常心也。或曰:何名平常心?曰:人人具有一點靈明,湛若虛空,遍一切處,對俗事假名理性,對妄識權號真心。無絲毫分別,遇事不昧;無一念取舍,觸物皆周。不逐萬境遷移,設使隨流得妙,不離當處湛然,覓即知,君不見,乃真心也。或曰:何名不平常心?曰:境有凡聖、染淨、斷常、生滅、動靜、去來、好醜、美惡等乃至萬別千差,皆名不平常境。心隨此不平常境而生滅,對前平常真心,故名不平常妄心也。或曰:真心平常不生耶?曰:真心有時施用,非逐境生,但妙用遊戲,不昧因果!”學者幸于斯叁致意焉!

  最後,還要向學者進一忠言,我人識取真心,證得本來後,尚須衆善奉行,一則磨練自己習氣,以增慧光,二則積累福德,以作成佛資糧。以吾人真如體性雖淨,而有無始曠劫習染未除,不以種種方便薰習,煩惱亦無得淨。而此煩惱垢染,遍一切處,故須修一切善行,以爲對治。複次,佛是二足尊,智慧福德雙圓,方能成佛。如僅有慧而無福,只不過是羅漢,不能成佛,故須廣行諸善,積聚福德。切不可自恃天真,不習衆善,以成懈怠,而誤墮惡道,鑄成大錯!

  但修善時,須與無心相應,不可取著福報,若取福報,便落凡夫人天報中,難證真如,不脫生死。若與無心相應,即爲成佛方便。既能超脫生死,更兼具廣大福緣。《金剛經》雲:“菩薩無住相布施,其福德不可思量!”千金不易之談也。

  末了,戲作和秦觀及陶鑄“郴州旅舍”《踏莎行》詞一首,以作本文結束。昔日郴州環境荒涼,甚少人煙,爲貶谪流放之地。少遊因變法之爭,被谪居此,黯然神傷,詞意因之多感傷悲苦、憶舊懷故之情;陶詞因郴州現已建設得欣欣向榮,工業發達,環境秀麗,而心胸開朗,乃反其意而和之,故詞意豪放、明朗、爽利、多姿。二詞俱見報載,一時傳爲美談。茲合二詞之意,更和一首,以示佛法不離世法,世法即是佛法之意。用助諸仁在事境上磨練,去其習障,圓證菩提,在世法上大放異彩。不到之處,尚請讀者多多指正。

  霧失樓臺,綠漫溪渡,桃源不離尋常處!

  境無好惡心有別,任運休將知見樹!

  橋躍長虹,魚傳尺素,風光本自無窮數!

  隨緣放曠任沈浮,甘作春泥群芳護。

  寫至此,不覺哈哈大笑!忽聽有人說道:笑什麼,不怕開了口合不攏嘴嗎?余振威喝曰:阿誰見余開口來!正是:

  說盡雲山海月情,

  唇吻未動心勿行,

  玉兔懷胎蚌含月,

  泥牛入海木龍吟!

  《碧 岩 錄》講 座

  前二則連載于《禅》刊一九九二年第一至四期,後叁則整理于一九九八年。

  序 說

  今天我開始講《碧岩錄》的公案,這是禅宗的語錄,或許有人要問:我們修的是心中心密法,不是禅宗,爲什麼要講宗門公案?因爲心中心密法是與禅宗同一鼻孔出氣的,二者有異曲同工之妙。禅宗之禅,不是禅定的禅。禅定分爲四禅八定,是漸次法;而禅宗是達摩祖師所傳,叫祖師禅,是直指人心、見性成佛的圓頓法門,不是一步步走的漸次法。我們所修的心中心密法,也同樣是直接打開本來,徹見本性的。不是轉彎抹角地從觀想或觀相成就,再破相見性的有相密。所以它是“以禅爲體,以密爲用”的,是以密法來證禅宗。爲什麼要這樣做呢?因爲禅宗只接上根人,中下根人就難以接受。最初的禅宗根本沒有什麼參話頭,都是當下直指見性成佛的,不用參一則固定的話頭。譬如“念佛是誰?”“父母未生前如何是我本來面目?”“這個拖死屍的是誰?”“如何是諸佛生處?東山水上行。”等等的話頭。只就來問者語脈上下搭,指他個入處,令他當下自薦就是了。比如學人來參祖師,學人問:“如何是佛?”祖師直指道:“即心是佛!”“清談對面,非佛而誰?”或者說:“我對你說恐你不信!”學人說:“師父說真話,學人焉敢不信!”師父說:“即汝便是!”提問的學人一聽就開悟承當了。更有的師父就問“如何是佛”時,喝他一聲名字,等他答應後便直示道:“即此便是,余無他物!”問者即于言下悟去。請看,這是多麼便捷痛快!早期的禅宗都是這樣直指見性成佛的。

  又比如六祖得衣缽離開黃梅之後,有很多人要追趕搶奪。有一個叫惠明的,未出家前是個將軍,有武功,跑得比別人快,他第一個追上六祖。這時六祖想:“我這衣缽是表法信的--就是表示得了心法的物證,哪可用武力搶呢?”于是六祖把衣缽擺在大石上,自己隱在草莽中,看你怎麼處理。惠明追到,見衣缽放在石上,心想:“這下衣缽隨手可得,祖師的寶座歸我們了。”哪知用手一拿,卻拿不動。爲什麼拿不動呢?關于這點衆說紛纭。有人說,衣缽是傳法的信物,惠明沒有得法,護法神不許,所以拿不動。又有人說,不是這樣,惠明也知道衣缽是傳法的,不能用武力搶,自己還沒有得法,縱然用武力搶來了,不過虛有其表,而且是惡行,內心有愧,就再也拿不動了。說法雖有不同,但歸根結底“法信”是不可用武力搶奪的。所以惠明悔悟說:“我爲法來,不爲衣來。”于是六祖大師出來對惠明說:你爲法來,我爲你說法:不思善、不思惡--就是你好的也不想、壞的也不想。我們的思想都不過在善、惡、美、醜這二方面轉,離開這二方面妄念就不行了。所以六祖說:你好的既不想,壞的也不要想。就是叫他不要動念頭。這樣,惠明良久--心念一動也不動了--正在這個關鍵時刻,六祖指示他道:“正與麼時,那個是明上座本來面目!”換句話說就是在這一念不生時,那了了分明的靈知是什麼?不是你本來面目又是什麼?這一點,大家當下可試驗。一念不生時,就是前念已斷,後念未起時,是不是像木頭石頭一樣沒知覺?顯然不是。一念不生時,心是了了分明的。比如大家在這房間裏面,一念不生,心無所住,樣樣東西都在各人視線之內,清清楚楚如鏡照物,了無分別。假如心有所住呢?這是什麼?是傘啊!更進而想是尼龍傘還是自動傘?心念一起,有所住著,只見此物,別的東西就不見了。當心無所住,空空蕩蕩,一切都看見,而一切又似乎沒看見的時候,這像鏡子一樣朗照無住的是誰?用功人就在這關鍵時刻,回光一鑒,猛著精彩,就豁開正眼了。所以六祖指示惠明:你在一念不生,而了了分明時那朗照無住的是誰?這就等于告訴他,那了無分別的神光就是你本來面目啊!因爲此時除此之外,無有別物,所以惠明當下悟去。禅宗就這樣直截了當。在各大宗派中,禅宗獨稱宗下,以其快捷簡便非余宗所能企及。

  但是後來人因各人的知見不同,對六祖大師指示“那個是明上座的本來面目”的“那個”二字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生出不同的見解。有的說“那個”是問話,是問惠明,當一念不生時哪一個是你本來面目,相當英文的“what”;有的說“那個”是直指,是直接指示惠明,那個一念不生時的神光,就是你本來面目,相當英文的“that”。在禅宗裏有很多人爲這兩個字打“筆墨官司”,各說各有理,互不相讓。其實不用打官司。如果在六祖直接指示下,你即豁開正眼明白這一念不生而又了了分明的就是我本來面目,因爲這時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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