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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法修證心要 上▪P15

  ..續本文上一頁了我本性外別無他物!自肯承當,不再生疑,就是直指了。反過來,你不知道,糊裏糊塗地問:“咳,這一念不生的是哪一個啊?”更或在這裏猜疑這個本來面目總該有一個面目啊!這一念不生時,雖了了分明,但是沒東西呀,這如何是呢?總得有玄妙奇特才對呀,不是說法性身是功德無量、妙用無邊、神通廣大麼?我現在怎麼一點神通也沒有啊?這恐怕不是吧?那麼“哪一個是我本來面目呢?”這麼一來就變成問話了。

  其實,我們的佛性,是神妙無比、具足萬能、功德無量的。但是你現在剛剛見到本性的時候,不過是等于剛剛離開娘胎落地的嬰兒。這時他能起作用嗎?能吃飯穿衣嗎?能做事嗎?顯然一樣都不能!所以剛見性的人只不過是素法身,沒有玄妙奇特,要等待嬰兒長大--就是要經過一段韬光養晦、保護長養的時間,把舊時習氣都消光,長成大人之後,才能起妙用,才能顯發神通。所以修道要知先後,不是一悟便休的。最初要認識它,繼而保任它,而後方能漸漸圓滿成就。

  我們現在講這本《碧岩錄》,目的就是要修心中心法的人先行打開本來,于見到自性後,要進一步保護它,使其長養壯大,不能夠得少爲足。不要認爲:我已經打開了,見道了就好了。那還差得很遠,只不過才到法身邊,自救不了,還要由見道位,經修道位,到證道位,曆過這叁個階段;才能圓滿成就。比如曹洞宗,它講五位君臣,也講這叁個階段。臨濟宗講叁玄叁要,也是講這叁個階段;乃至沩仰宗,講九十六個圓相,也不離這叁個階段。因爲沒有天生釋迦--試看釋迦佛的曆史,他也是多生曆劫修行成道而不是一悟即成的。因而我們見道之後,于肯定不疑之外,還要綿密保護,使它長養壯大,不能一悟便休。所以講《碧岩錄》是藉鑒古人用功的方法和經曆,敦促大家進一步用功。

  爲什麼叫《碧岩錄》呢?宋代有一位圓悟勤禅師,是禅宗的大手筆宗師,住在宜州(今湖南)的賈山上,山上有一塊方丈大小的石頭,叫碧岩石,他的丈室就以碧岩爲名。夏季給學生講禅宗公案,策勵學人用功精進,學生記錄下來,結集成書就叫《碧岩錄》。

  圓悟勤禅師是根據雪窦祖師的一百則公案《頌古》講的。《頌古》是頌古人悟道的因緣、證悟的境界和問答言句中的幽微奧義,並于公案中結角淆訛處,在節骨眼上點示學人;更或別出手眼,從另一角度頌自己的心得,補前人的不足。公案乃從上佛祖之垂示,宗門正令,以判迷悟邪正者,有如公府之案牍律令(即今法院據以判案之法律),拿來以判是非曲直,至尊至嚴而不可犯。本來至理絕言,惟對迷者,事不獲已,才假言說以顯道。複次,諸祖問答機緣,也只爲判斷迷悟生死。後人乃將這些垂示機緣喚作公案,用以對照自己的功夫。像照鏡子一樣,看看自己的修證功夫是不是相當?是不是和古人一致?功夫如有出入,即從中吸取養分以修證;未臻究竟者,經印證後,藉以開發般若,上上升進。雪窦禅師把從上諸祖悟道因緣的一百則公案拿來歌頌一番,像我們作詩歌一樣,把這些公案裏面的結角淆訛與玄奧之處宣示出來,俾後人容易從中吸取養分豁開正眼,親證本來。但是頌出來後,意義仍很深奧,很幽隱,一般人還不容易懂。所以圓悟勤禅師再來烘雲托月,旁敲側擊地評唱一番。他分叁個層次來闡述:前面是垂示,就是在每一個公案之前他要講一些與這公案有關的要緊話;其次把公案舉出來,加以評論分析一下,把深奧之處分疏宣唱出來;最後再就雪窦禅師的頌古進行評唱一番。讓後人明白無誤地深切了解其中奧義,藉以不懈用功,深入堂奧。所以古來稱爲宗門第一書。

  今天我給大家講這本《碧岩錄》,幫助大家用功,藉禅宗的開示,助心密同仁直證心源。心中心密法是無相密,是直下見性的,它不和黃教、紅教的有相密相同,而和禅宗倒有異曲同工之妙,所以人皆稱爲禅密。有相密先要住相修習,等相修成功後,再把相化空,才能見性,比我們多跨了一道門檻。所以無相密不和有相密共。我們心密的修法雖和禅宗有些不同,但它講的佛法大意與所證境界完全和禅宗一模一樣。修到最後,咒也不要念,觀也不要觀,什麼也不要做,就是這麼寬寬坦坦、現現成成,一種平懷,泯然自盡,寒來穿衣、饑來吃飯而已。這功夫既平常而又很深。有人要問:“穿衣吃飯就是,誰不會穿衣?誰不會吃飯?那麼人人是佛嗎?”我不禁向他笑道:不僅人人都是佛,一切衆生都具如來智慧德相,只可惜大家不知道、不認識,只在聲、色裏打滾。穿衣時,不好好穿衣,在那裏挑、揀,什麼式樣好,什麼料子好,什麼是新潮,什麼是過時;吃飯呢?也不好好吃飯,也在這裏挑精揀肥,什麼菜好吃,什麼菜不好吃。吃葷的還嫌死的不鮮,活的才鮮,就是這麼造業受報。將一尊大好的天真佛,埋葬在六道輪回裏,豈不可惜!假如我們心空無住,有粥吃粥,有飯吃飯,任運隨緣,無拘無束,既不住空,也不著有,那就證入無爲大道了。所以龐居士的女兒龐靈照說:“饑來吃飯困來眠。”這是真正到家人語。在這之前,她父母各頌了一首偈子。龐居士先頌說:“難、難、難,十擔麻油樹上攤。”意思說,學佛修道很難很難,就像將麻油往樹上攤,攤得上去嗎?才攤上去油就流下來了。爲什麼難呢?因爲修道人曆劫多生著相慣了,碰到什麼東西,他的心就粘上去了,碰到好的境界他就哈哈大笑,碰到逆的境界,他就很憂煩苦惱。其實境界都是假的,都是莫須有,都是空的,世人都不知道,認爲是真實的,追求執著不放。猶如穿著棉絮在荊棘林中走路一樣,東一碰紮上去了,西一碰也紮上去了。所以說學道是“難、難、難”,難得很啊!其實難嗎?不難,爲什麼?因爲我們本來是佛,不是把凡夫變成佛。你只要不迷于假的外境,心常凜覺,意常無守,你就成佛了!所以六祖說:“前念迷是凡夫,後念覺就是佛。”很快,很快!故此龐婆說:“易、易、易,百草頭上西來意!”意思說學佛修道沒有難處,容易得很。“百草”表示一切事物,在一切事物的“頭上”,意思即離開一切事物。即物而離物時還有什麼東西呢?心空無住是西來大意啊!也就是《金剛經》所說:“若見諸相非相,即見如來。”你們不要著在相上,離開相見,事事物物就是大道,有什麼難的?所以我們學佛成道不難,不要怕,因爲我們本來是佛!只要你放下,不著相,這了了分明的一念清淨靈光不是佛是什麼?所以這佛性不在別處,就在諸位面前放光啊!但是,龐居士與龐婆兩個人一個說難,一個說易,還有所住,未曾究竟。因爲我們的真智是一法不立,一絲不挂的。說難不對,說易也不對。所以他們的女兒龐靈照說:“也不難,也不易,饑來吃飯困來眠!”就是掃去這難易之迹,歸于無住。你肚子餓了吃飯,困來睡覺就是了。放任自在,安然受用,才是天真佛啊!有的人說成道了,就可以不吃飯不睡覺了,如果你還吃飯睡覺,大概你還沒成道。其實錯誤了。只要我們吃飯時不作吃飯想--終日吃飯沒有咬著一粒米;睡覺時不作睡覺想,盡管睡得呼呼響,還是了了分明,不是幻夢顛倒就是了。這事只有自己知道,所以說“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有道無道,自己知道”。而不是常坐不睡才成道。六祖說得很好:“生來坐不臥,死時臥不坐。”你生的時侯坐著不睡,你死的時侯就倒在那裏不能坐了。“一具臭骨頭,何爲立功過?”一具臭皮囊有什麼功,有什麼過呢?假如立功過的話,功過在心而不在身。泯絕功過,處處自在才是佛,處處拘謹了,著相了,那你自討苦吃,不是佛!所以成佛要成活佛,要能起妙用,得真實受用。不是坐在那裏動也不動就能成道的,坐在黑山背後是不能成道的。

  我今天講這些公案就是幫助大家,用古人的用功過程和悟道因緣來對照一下,反證自己的功力,從中找出差距,吸取經驗教訓,用以提高自己,由法身邊而向上,進而圓證菩提。所以對我們幫助很大。現在我來講第一則公案,題目叫《聖谛第一義》。

  第一則 聖谛第一義

  佛教中有“真谛”、“俗谛”的義理,“谛”就是真理的意思。真谛明空,俗谛明有,真俗不二是聖谛第一義。這是教家窮玄極妙處。教家在精研教理時,把教分爲五類。一是小乘,二是大乘。大乘又分始、終、頓、圓四教,合共五教。小乘爲有義,有法可修,有道可成,有涅槃可證;大乘始教,從有入空,爲大乘漸次教之開始,明一切皆空,但未顯一切衆生悉具佛性之義;大乘終教爲漸次教之終了,說真如緣起之理,倡一切皆成佛者,明非空非有之義;大乘頓教,以頓徹理性,當下明心爲教,乃即空即有義;大乘圓教俱赅一切,圓融具德,乃非空而非有,非有而非空義,即“說有之時,纖毫不立,說空之時,周遍法界”也。教家持論教義,先講真谛、俗谛,就是先明空、有之義。最後才講第一義谛,那是最高的--空亦不可得,有亦不可得,非空非有,即空即有的上乘義理。因此是教家最高原則。這是公案中梁武帝問達摩大師的問話,集結者就拿它作爲本公案的題目。

  達摩祖師到中國來,第一個就是去看梁武帝。梁武帝是我們中國信佛的第一個皇帝,他是蕭何的第二十五世孫(蕭何是漢高祖劉邦的丞相),名字叫蕭衍,他度很多人出家爲僧,建塔、造寺、塑像裝金,自己還披袈裟上座講《放光般若經》,人稱佛心天子。所以達摩第一個去看他。但梁武帝不是上上根器的人,而禅宗只接上上根人,中下根人就難以接受,因爲它全憑自己極強的智慧打開本性,根器較差就難于語下開悟。

  帝問:如何是聖谛第一義?摩曰:廓然無聖!

  梁武帝一見達摩,就把這教下最玄妙的極則問題提出來問:聖谛第一義是怎麼一回事?考考達摩,看看這位聖僧答得對不對。哪知這天下衲僧跳不出凡、聖、真、俗的圈缋,到大宗師手裏,輕輕一捏,便粉碎無余。達摩應聲答道:“廓然無聖!”我們如在這句話下薦得,便歸家穩坐,饑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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