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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法修證心要 上▪P17

  ..續本文上一頁不需要名譽,只要得一個半個開悟之士能接法,紹隆佛種就是了。所以達摩祖師是“牢籠不肯住,呼喚不回頭”。他是再也不肯回來的。達摩祖師渡江至魏後,居嵩山少林寺面壁九年,得神光大師,徹悟心源而傳法。其余在他名下的人也很多,但是他們只得禅宗的皮、肉、骨,而不能得髓。所以達摩祖師只傳神光一個人做第二代祖師。達摩原以爲梁武帝是中國信佛的皇帝,大概有相當的根基,哪曉得這皇帝不行,只在名相上著眼,不是上上根人,不能傳付,所以不辭而別。那麼,學禅這麼難,值茲末法時代,豈不要斷絕佛種嗎?不!末法時代也有正法根器人,廣大佛子中,上上根人,大有人在。只要有心人提倡弘揚,禅門是會興隆的。因爲有佛、菩薩的偉大慈悲力量加被,只要深信不怠,天天朝于茲、夕于茲,流連于茲、顛沛于茲,不斷地前進,自有水到渠成之日。假如疑疑惑惑地在這裏猜疑,我能行嗎?佛菩薩會加被我嗎?恐怕業障重不成功吧?……那就壞了!因爲一疑惑力量就不足了,修起來就打“格頓”,不能奮勇地一往直前、奮鬥到底完成艱巨偉大的任務。只要我們信心足,不怕路遠險阻,把全身力量撲上去奮力前進,就一定能排除艱難證成大道!上面說過,我們于悟道後,不是一悟就休,還要好好地保護它,長養它,把習氣除盡,猶如嬰兒成長爲大人了,那時候才能隨心所欲放手空行。于初悟時不保是不行的,怎麼保呢?一面上座養定,一面在日常事務中磨練培養,既不住空,也不住有,一切隨緣,任何工作都能做,雖做而不著做,毫無愛惡之心。宗下所謂:“于心無事,于事無心!”終日忙碌,而心中無事;心中無事,而不妨終日忙碌是也。假如做事時被事做了去,那就不行,要趕快拉回來,放下來,勤于覺照,精于鍛煉;假如自覺力量不夠,那就要多打坐。爲什麼呢?因爲打坐能培養定力,使你在境界之中有主宰,有力量。你不打坐,定力不夠,在境界中鍛煉的時候,一渾就渾掉了,被境界拖著走了,落于悟後迷,就不行了,這是最重要的關鍵。

  複次,剛剛打開本來時,是沒有什麼奇特的。修行人往往不識,以爲沒有什麼神奇,不是自性,而忽略錯過,哪知這靈妙真心是一絲不挂、一法不立的絕相妙體。初見性時,習染尚在,只是素法身,一無所有。須待修者于識得後,勤于磨練,將無始曠劫的妄習消盡,方能顯發神用。故修行人須弄清修行的次第,千萬不要因暫時未發神通,不敢承當而錯過開悟的良機,更不要因自己不識而以訛傳訛,贻害他人。其實開悟見性並非難事,因爲這妙明真心不在別處,鎮日在各人自己面門放光,無有絲毫離異,只是人們迷相著境忽略不識罷了。

  傅大士《傳心頌》雲:“夜夜抱佛眠,朝朝還共起。起坐鎮相隨,語默同居止。纖毫不相離,如身影相似。”你看說得多少明白清楚,從這裏悟去,多少慶快。再向別處去尋,找到彌勒佛降生,也無有是處。

  或有人說,保甯勇禅師昔曾說過:“從此偈瞥地者固多,但錯會者也不少。”還有玄沙禅師也曾評論此偈說:“大小傅大士只識個昭昭靈靈。”恐怕此偈有毛病,不確切吧?

  我不禁笑答道:此偈說得如此親切明白,雖下根人亦能聞之悟得。既能從此會得,爲什麼有錯誤呢?又錯在哪裏呢?保甯勇未曾指出,使後來人疑窦不少,我今不妨補敘出來,爲諸君祛疑。蓋錯者不在此偈,而在會的人魯莽,以爲即此能言會道、舉手投足的,便是自己天真佛。猶如有人錯解了《圓覺經》那段精辟經文“知幻即離,不假方便;離幻即覺,亦無漸次”一樣,以爲覺了便成佛,不須再用功精修,勤除妄習,保護本真,以達不動究竟之地。哪知這才是始覺,不是本覺,尚須依于本覺,勤苦修習,如子依母,子母相合,融爲一體,始成大覺。豈可得少爲足,自以爲是,不改舊習任性非爲,著境住相,將一尊大好的天真佛,仍舊墮落在六道輪回裏,豈不大錯,豈不冤屈?!而玄沙禅師說的昭昭靈靈呢?這妙明真心原本昭昭靈靈,不是起心動念有意地去昭昭靈靈。假使有一點著意就不對了,比如明境高懸,自然朗照,不是用力不用力,有意不有意而照。只在你自然而然,不費絲毫力,現現成成,任運而用,既不住執它,也不認著它便是。不是硬要把這昭昭靈靈打殺、磨滅才是。而且這昭昭靈靈任你怎樣用力打,用力磨,也打殺不得,磨滅不得,而且愈打磨愈昭昭靈靈,更不是離此昭昭靈靈別求一個道理才是。

  有人雖修行多年而不悟者,都是爲自己所瞞,以爲發神通才是,而不知所謂神通者,就是日常動用。若不是神通怎會說話、工作?怎會穿衣吃飯?又怎會嬉笑怒罵?在在處處都是它的神用而不自知,偏偏要個奇特,自遭敗屈,豈不冤苦?有些人自己不識,甘願在苦海中頭出頭沒也只罷了,還要贻害別人,說未發神通爲未開悟,開悟的人是六通俱全的。他哪裏知道悟道在先,發通在後的序次。《大日經》雲:“菩薩住此(即見道位)勤苦修習,不久即五通齊發。”悟道後還需經過一番打磨,將曆劫多生的妄習消盡,方能顯發神通。

  所以我們修行人,不要自暴自棄,于初打開時,識得它,當仁不讓,敢于承當。不爲神通奇特所淆惑,然後勤于保養,盡除妄習,不久將來,自然神通大發。又因修行人根機各各不同,也有先通後悟的,但現在這種人並不多見。現在有些特異功能的人,也沒有經過修行,就有了神通,這是報得的神通,是暫時性的,過後就慢慢地消失了。我們佛教所說的神通有好幾種:有報得的、修得的、證得的與依得的種種不同。修得的,是用一種法專修一種通,密宗修神通的法就很多;依得的是依靠外來的助力,如神、鬼、妖等而得的通。但這些都不究竟,一口氣不來就沒有了,沒用處,還是在生死輪回中,不出苦海。只有證得的通才是真正的通,那是我們見性人經過事上的磨練,消盡了習氣,恢複了本性的功能,煥發出來的無窮無盡的神通,它是永遠不會磨滅的,而且盡管妙用無邊而不著神用,鎮日如癡如呆相似,誠所謂大智若愚者也。

  後來雪窦禅師就此公案頌雲:“聖谛廓然,何當辨的?對朕者誰?還雲不識!因茲暗渡江,豈免生荊棘?阖國人追不再來,千古萬古空相憶。休相憶,匝地清風有何極?”師顧視左右雲:“這裏還有祖師麼?”自雲:“有!喚來與老僧洗腳。”

  圓悟勤禅師雲:“大凡頌古,只是繞路說禅,拈古大綱,據款結案。”雪窦頌此公案,劈頭便道“聖谛廓然,何當辨的?”這就說明寥廓如萬裏無雲晴空一般底一真法界--聖谛,是一絲不挂、一法不立的絕對真心,如何容你計較思量,分是分非,辨得辨失!到這裏,直饒鐵眼銅睛也摸索不著,豈可以情識蔔度辨得?雲門雲:“參禅到緊要處,如擊石火、閃電光,不落心機意識、情塵意想。計較生時,鴿子早過新羅(今名朝鮮)了也。”所以雪窦說天下的衲僧何當辨的?!

  “對朕者誰,還雲不識。”這是雪窦重重爲人處,上面說聖谛廓然,一法不立,是無相對的絕對妙體,既是絕對的妙體,有誰識誰呢?雪窦重在這裏恐人磋過“廓然”,提醒衆人道:“還雲不識。”著個“還雲”二字,就是警告大衆廓然中連聖也沒有,還有識與不識嗎?白雲端禅師曾有頌雲:“尋常一箭落一雕,更加一箭已相饒。”這是古人老婆心切處,重重爲人,不惜渾身落草。到這裏整個公案已頌畢。

  但雪窦爲慈悲故,再將這公案的事迹頌出:“因茲暗渡江,豈免生荊棘?”達摩本爲人解粘去縛,割除荊棘而來,因何卻道生荊棘?蓋非但修道人紛紛討論這則公案的是非得失,即至而今廣大的參玄人也無不爲之辨得辨失,所以圓悟勤說:“即今諸人腳下已草深數丈。”

  “千古萬古空相憶。”是的,自此公案延衍至今,道中人無不爲梁武帝惋惜,又無不思念達摩。武帝于達摩圓寂後,自撰碑文雲:“嗟夫,見之不見,逢之不逢,今之古之,怨之恨之!”圓悟勤著語雲:“太煞不丈夫,諸仁還知麼?”又道:“達摩在什麼處?諸人還見麼?一落思量,早磋過了也。”

  雪窦恐人著情見,所以撥轉話頭,出自己見解昭示後人道:“休相憶,匝地清風有何極?”識得自己腳跟下的立處,即時時與達摩和雪窦把手同行,用何尋思憶念?因此妙明真心不在別處,即在各人自己面門放光,尋常之極,猶如鋪天蓋地的清風,人人都受其吹拂,人人都受其薰育,人人都以之成就各種事業,有什麼高不可攀、登峰造極之處呢?

  最後,雪窦恐人迷戀祖師,依倚祖師,不自省,不自立,著在這裏,便如靈龜曳尾,自掃行迹一般,更出方便爲人,顧視左右問道:“這裏還有祖師麼?”自應雲:“有!”更自雲:“喚來與老僧洗腳!”雪窦禅師爲什麼這樣毀損祖師威光呢?因妙明真心是無師智、無依倚、無所知、無名貌,你喚作什麼?一有所立,一有所著,早磋過了也。

  複次,天上天下無一物不是它的顯現,無一法不是依它而立,你喚它作祖師?著在這裏得麼?如僧問黃檗,大唐國裏還有禅師麼?黃檗雲:“不道無禅,只是無師。”即此意也。

  我們修行人應從此公案中吸取教訓,初須知有,更須綿密保護,此是初善;次須放任,不守住它,此是中善;末後連不守之心也無,此是後善。望諸仁珍重!

  第二則 趙州至道無難

  在上一講中,我已把第一則公案--聖谛第一義,作了發揮性的講述。講是講過了,但禅不在語言文字裏,諸位還須透過義理名相,直會自心始得。那麼,如何是禅宗的根本宗旨?祖師又是如何方便接人的?我人應怎樣體取?如果諸位仍未理會得,且聽我再扯第二則葛藤--趙州至道無難。

  趙州是唐末禅門的著名大德,是一位大手筆宗師。他不與人談玄說妙、言機論境,也不行棒行喝,只以本分事用平常言語接人,如“庭前柏樹子”、“狗子無佛性”、“吃茶去”等話,以接來者,形成了獨特的“趙州門風”。此等言句,看似平常,無甚奇特,但內蘊深長,猶如棉裏針,著不得,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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