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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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法修證心要 上▪P19

  ..續本文上一頁說之說,無注解之解乃廣博無比、深妙無邊之說之注解也。

  “明眼衲僧,自救不了。到這裏作麼生請益。”

  般若如大火聚,撄之則燎,縱是明眼道人也不能依倚,無法抟取,是爲自救不了。這樣一來,大道似乎可望而不可即,無從下手了。但道貴回光轉機,不可往死胡同裏鑽。古人詩雲:“山重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這柳暗花明的又一村在哪裏呢?就在放舍生命,“回眸一笑百媚生”處。古德雲:“不可得中這麼得,無可取處如是取。”只要不怕犧牲,勇往直前,自能取得骊龍颔下之珠。雖然如是,爭奈斯道莫可言宣,無能傳授,後生小子又怎能向之請教獲益呢?上面說過,這涅槃妙心雖無法描繪,但可開一線,略露風光,方便權說,俾穎悟者有個入處。故大心菩薩不惜渾身落草,指東話西,教益衆生,而不事自救。這是自救不了的又一面。但一有落處,自命不凡,高人一等,能教化衆生,便真的生死不了了。

  尤有進者,假如我們真正理悟了本來面目,而不綿密保任,更就法身,努力向上精勤鍛煉,將舊習除盡,圓證本來,道眼雖不無明亮,也不能自救。因此時見惑雖了,思惑未盡,見可欲境,尚不能無動于衷,故于生死岸頭,仍不得自由。

  龍牙禅師雲:“學道先須有悟由,競渡還如賽龍舟;雖是舊閣閑田地,一度贏來方始休!”就是教導我們于悟道後還須如龍舟競渡一樣奮力前進,勤除習氣,完全恢複本性光明,方始完成渡過生死苦海的大業。

  印光大師曾再叁說:“修淨土好,淨土穩當。禅宗雖好,但危險。”就是怕我們悟了一些道理,自以爲是,不精進除習,結果對境生心,生死還是不了。關于了不了這一著是假不來的。假如你說假話騙人,沒用處,不過騙了你自己,騙不了人。所以我們應勤苦修持,勤除習氣,千萬不能掉以輕心,得少爲足。假如你做不到這一點,還不如念佛求生西方極樂世界爲好。這是站在淨土宗的立場來講的。如依禅宗來說,我們果真打開本來見性了,真種子就種下去了。哪怕這一生未了,來生一出頭來即一聞千悟,當下打徹。我們初心修道應發大誓願:“爲使衆生出苦海,故不畏艱辛,不怕路遠,一定要成佛,廣度衆生!”深深種下這顆菩提心種,就永遠不會消失,生生世世能起大作用,此所謂願力不可思議也。故見性後雖習氣最深厚的人,也不過七生天上,七返人間,生死就完了。

  一個人有一個人的宿願,應隨順各人的根性來修法,而不能一刀切。因此,如果你不怕生死,可以在業海裏滾,出生入死,自利利他。假如懼怕,就求生極樂世界。佛就不同根性的衆生說不同的法,沒有定法。各隨志願修與自己相應的法而不用勉強。

  圓悟勤最後垂示道:

  “道個佛字,拖泥帶水;道個禅字,滿面慚惶。”

  說一個佛字,已經汙染了,因爲它是一法不立、一絲不挂的,哪有佛菩薩的名字。所以在禅堂內道個佛字,要挑叁擔水打掃禅堂。說一個禅字也就爲禅所縛,本來面目清虛廓徹、無得無失,哪有這些閑名。你如有所得,有個禅在,那你該滿臉慚惶才是。爲什麼?因爲你還沒有真正空淨,還有一物當前,不能與道相應。真正到家的人整日如癡如呆,沒有佛,沒有禅,連個沒有也沒有,只是饑來吃飯困來眠。如果還有一個佛、禅在,就必須把它打掃幹淨,方爲絕學無爲閑道人。佛既不可得,禅也無有,還有什麼過去、現在、未來與東方、南方、西方、北方?真正徹悟空淨了,時間與空間皆是虛語。我們前次談到一個公案,一個說行道中有佛最親切,一個說無佛最親切。其實,有佛無佛都不對,還著在佛之有無間,不無落處。如果你有個念頭:“我修禅,證道,打開本來見到自性了”,那你該多麼羞慚、無地自容啊!

  “久參之士,不待言之;後學初機,直須究取。”

  久參之士是指修禅已經很久,本性打開來,保任到家的人。他們大事已畢,哪要我們多嘴饒舌?然而剛剛進門的後學初機,未曾見道,就須要真參實究,努力用功精勤取證了。參究什麼呢?請看下面的公案。

  趙州示衆雲:“至道無難,唯嫌揀擇,才有語言是揀擇,是明白。老僧不在明白裏,是汝還護惜也無?”

  一日趙州上堂開示大衆說:“至道無難,唯嫌揀擇。”這二句是叁祖僧璨大師的《信心銘》中開頭語。《信心銘》雲:“至道無難,唯嫌揀擇。但莫憎愛,洞然明白。”這就毫無遮掩明白地告訴我們,要證悟至高無上的大道沒有什麼難處,只要我們在日常動用中不去分別挑選,不要愛憎取舍,直心而應,無所住著,大道就在目前了。趙州和尚尋常用這二句開示大衆,指示大家直下見道。由此看來,學道很便當,沒有難處。只要我們勇于犧牲世間的虛名假利,放舍貪戀幻境的舊習,當下脫體現成。因爲我們本來是佛,只爲迷于色相,戀著塵境,掩蓋了本性的光明與神用而淪爲凡夫,所以不須用力尋取,更不要向外追求。

  一切衆生本來是佛,苦不自知,向前趣境,造業受報,枉受六道輪回生死之苦,甯不冤屈?假如我們在日用中,不去揀擇分別,也不愛憎取舍,一切貪戀執著的心都放下,隨緣穿衣,任運吃飯,心裏空蕩蕩的,淨裸裸的,一法也不立,那你就是一尊活佛。所以說,修道沒有難處。

  修道既如是容易,爲什麼大家又說難呢?蓋難在不肯放也!大家假如肯放,個個都是現現成成的佛,不用向外求取。一般俗人,自不待論,而廣大學佛參禅的人,又迷于神通妙用而不自知。其實,我們知道冷、知道暖、知道餓、知道飽、知道長、知道短,就是現成的神通妙用,不須另外別求。假如這不是真心的神用,上面說過,你一息不來,還能動用自如嗎?蓋所謂神者,妙用無邊;通者,無有阻礙。我們的靈妙真心無所不能,無可阻隔,故謂之神通。而現在有所局限者,因舊習未盡,如烏雲遮日,光芒不能大放。一俟習染銷除,烏雲散盡,光芒自然大放,神用自然全張。故我們用功的訣竅,就在一切放下,無所住著。因此僧璨大師開頭就說:“至道無難,唯嫌揀擇。”假如我們時時刻刻把這二句話八個字蘊育在胸中,處處提高警惕,不事分別取舍,成道就無難了。反之,如果畏難不前,或別求玄妙,就難上加難了。龐居士講:“難、難、難,十擔麻油樹上攤!”蓋形容不知訣竅修道之難和不肯死心塌地勇猛精進也。龐婆接雲:“易、易、易,百草頭上西來意。”一切事事物物都是真心妙用,現現成成,俯拾即是,容易得很,有什麼難處?

  修道就是鬧革命,是革自己的命,不是革他人的命。要把自己執著物欲的命革掉。王陽明先生說“格物致知”,就是格除物欲之私而致良知--顯發真心。學道人之所以不肯革自己的命,袒護執著心,關鍵在于放不下。你執住不放,保得住嗎?人總是要死的,現在不放,最後還是要放下。與其最後舍不得放而不得不放,做個守財鬼,倒不如聰明些當下一切放下,做個超脫生死的道人了。更有愚癡透頂的人把生前的愛物存放在棺材裏,這有何用,能帶走嗎?徒然引起宵小觊觎財物、掘墳盜墓的盜竊醜行而已。這些愚癡的舉動,說來真令人可悲可笑。我們現在應有智慧,及早一切放下,樂得逍遙自在,何必自尋煩惱,粘著不下,而落個六道輪回、生死不了的冤鬼呢?

  趙州和尚接下來說:“才有語言是揀擇,是明白。”他爲什麼這樣說呢?因爲我們說話,不是說長道短,便是分是分非。有些老太太一邊念佛,一邊說媳婦怎麼壞,女兒怎麼好,此固不足論。就是我們修心地法門的人,也同樣在辯論,這個法好,那個法不好;某某人開悟了,某某人還未開悟。這不也是無事生非在揀擇嗎?其實法法平等,無有高下,都是好的。而所謂不好,是適合不適合的問題,如吃藥,病不同,應吃不同的藥,不能千篇一律,只修一種法。一切衆生本具佛性,只要好好修法,皆能開悟。不可揀擇或住在什麼境界上,如見光、見佛,或似有一物在前,推也推不開,離也離不去等等。這些境界,不管怎麼好,都是假相,總是陰境,不可著取。真境界是無境界的境界,落個無境界,還是揀擇住著。真正證道的人是無境界可得,無話可說的。

  古德雲:“舉心便錯,動念即乖!”又雲:“凡有言說,俱無實意。”現在所說的都是事不獲已落二落叁之言。所以趙州和尚說“才有語言是揀擇”也。

  那麼,明白又有什麼不好?也要否定呢?世人所謂的明白,不過是世智辯聰,耍耍小聰明而已。這些都是後天的,隨境界轉的意識分別,而非先天的般若大智。搞小聰明,就世法說來,也非好事。鄭板橋不是有句名言“難得糊塗”嗎?就是教人不要逞聰明,爭強好勝,須耐氣讓人,以免惹是招非。對修行人說來搞小聰明,更是大忌。因爲一搞小聰明,便不能死心塌地地老實修行,而想搞花招,找竅門,虛應故事了,甚至于未得謂得,不是謂是,從而葬送了自己悟道的光明前程。修行人用功多年而不能證道的,毛病即在于此。

  複次,世智愈聰,知道得愈多愈壞。因爲知見一多,意識分別就更甚,法見也隨之更濃而不易除。即使將來能除人我執,因所知障之故,法我執也除不了。故淨土宗也說,惟大智大愚的人,念佛可以成功,原因即在于此。

  昔孔子問道于老子,老子說:“掊擊爾智!”不也是教孔子放舍世智辯聰,才可以入道嗎?所以要入道,一定要否定“明白”,心中放教空蕩蕩底,般若大智才能生起。修心到家的人,不與世爭,鎮日如癡如呆,哪會說長道短,故大師說:“老僧不在明白裏。”

  大師這句話,是老婆心切,不惜拖泥帶水痛切爲人處。所語“明白”也不立,看似剿絕幹淨,無有絲毫粘染,但一有言說,便有落處。說個不在“明白”裏,正有“明白”在。假如真的沒有“明白”,說什麼在與不在?

  《心經》第一句“觀自在菩薩”(一般說,這是觀世音菩薩的別稱。但《心經》是教導學人用心地法門功夫的,不是專指哪一位菩薩,而是泛指用觀心法門證道的大菩薩)。“觀”就是觀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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