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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法修證心要 上▪P21

  ..續本文上一頁目。

  叁、盡管大道虛曠,無聲無息,無言無識,但非如木石無知,而系妙用無邊。

  四、初悟道人不無喜悅,故初地菩薩名歡喜地。此時習染未盡,妄識猶存。

  五、悟道後如墮在聖境上,著在窠臼裏,也是不剿絕。

  六、妙高峰頂固官不容針,不許商量,但第二峰頭,爲接引初機,不妨私通車馬,略露風光。

  有這許多意義在,故石霜與曹山說“猶帶喜在”、“血脈不斷”與“幹不盡”也。

  雪窦有大才,把這問道的語句,一串穿來,用頌本公案,確是神偷妙手。髑髅(骷髅頭)分別妄識已盡,有什麼喜與悲?枯木龍吟--無情說法--是熾然說,無間說,銷不幹的。這就與本公案雖不在明白裏,而不是無說、無知的旨意巧妙地結合起來了。

  關于無情說法,昔洞山祖師參沩山和尚問曰:“頃聞南陽忠國師有無情說法話,某未究其微。”沩曰:“阇黎還記得麼?”師曰:“記得。”沩曰:“試舉一遍看。”師舉畢。沩曰:“我這裏也有,只是罕遇其人。”師曰:“我未明,乞師指示。”豎起拂子曰:“會麼?”(豎拂的是誰?不正是無聲之說--無情之說法嗎?)師曰:“不會。”(可惜許,磋過了也。)師後參雲岩問:“無情說法,什麼人得聞?”岩曰:“無情得聞。”(妙哉!妄盡情消是什麼人?)師曰:“和尚得聞否?”岩曰:“我若聞,汝即不聞我說法。”此語較幽隱,似須稍注釋一下:

  一、我若聞,非但有能聞與所聞在,更有法在;能所相對,法見未除,即非道人,何能據師位說法?

  二、我若聞即同無情,無情以不說爲正說,非有言說也。

  叁、我若聞即齊諸聖,而聖者之報化非真,亦非說法者,我今爲子說,凡固不居,聖亦不可得。

  洞山師曰:“我爲甚不聞?”岩亦豎起拂子問曰:“還聞否?”師曰:“不聞。”(猶自不惺惺)岩曰:“我說法,汝尚不聞,何況無情說法乎?”師曰:“無情說法,該何典教?”岩曰:“豈不見彌陀經雲:“水鳥樹林悉是念佛念法。””師于此有省。(已遲八刻)乃述偈曰:“也大奇,也大奇,無情說法不思議;若將耳聽終難會,眼處聞聲方得知。”

  這無情無說之正說,非耳聽可得,故曹山雲:“不知是何章句,而聞者皆喪(喪生失命)也。”在座諸仁還識得在目前的紛擾塵境中存在著絕言說、斷聽聞的玄虛大道--濁中清嗎?

  無情說法也無甚難會。參究玄機到精微處,非言語所能表,只有心領神會,世間的事到微妙處,不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與“此時無言勝有言”嗎?這就是“眼處聞聲方得知”的注腳啊!

  百丈禅師嘗曰:“一切語言,山河大地,一一轉歸自己始得。”雪窦將公案頌完,最後也轉歸自己,爲人道:

  難難!揀擇明白君自看!

  龐婆雲:“易、易、易,百草頭上西來意!”本頌開頭不也說:至道無難,言端語端。曆代祖師直指見性的語句更不勝枚舉,悟道不是很容易嗎?爲什麼又說難呢?蓋悟道不是徒托空言,須要與事相應。其間不無難處,茲略舉十端如下:

  一、疑情難起,妄念難息。參禅不起疑情,即無開悟之日,應抱定一則透不過的話頭,吐又吐不出,吞又吞不落,極力追究,直至行不知行,坐不知坐,方能相應。持咒念佛,須心念耳聞,極力追頂,才能化妄念于無形。

  二、大道即在目前,學人就是不識。古德雲:只爲親切甚,轉令薦得遲!非虛語也。

  叁、聰慧者,流于文字、口頭,不務實修;老實者又多死于句下,此宗風所以不振也。

  四、真僞難辨。玄沙雲:學道之人不識真,只爲從來認識神;無量劫來生死本,癡人喚作本來人。在識神裏用事而謂悟道,今人尤甚。

  五、死水不藏龍。學者往往因樂于安住定境,落入無記,坐在鬼窟裏而不知。

  六、住著定境自以爲得。學者于定中偶得一聖境,自以爲得,守住不放而死于境下。如守住“樂”者,即不能出欲界;守“明”者,不出色界;守“空”者,不出空界等。

  七、功夫與悟道混爲一談。衆多學者不識功夫與悟道的區別,誤將發了某種神通或氣脈通暢了,以爲悟道;反之,即非悟道。不知神通再大,功夫再好,不識真心,終有落處,生死不了,絕非悟道。

  八、驕躁難戒。學者于悟道前,多急于求成,失之在躁;悟道後,又因欣喜而失之在驕。躁則易折,驕則易狂,俱爲學者之大忌,故亟宜戒除。但學人往往不自覺或護短而不之顧,故多流于始勤終惰或狂妄不羁,此豈非今日修道者多而證道者少症結之一欤?

  九、保任精進,消除舊習難。要將多生曆劫著相的舊習一下消光,確非易事。俗語雲:“江山好改,習氣難移。”如不時時覺照,護惜本真,勤于改造,實難有淨盡之日。但學者往往得少爲足,以爲一悟便是,不事改造,非但無以進證後得智,且有墮入“悟後迷”之危險,可不慎哉?!

  十、圓證無住難。衆多學人往往以爲悟得此能言會道、謦欬掉臂的是自己天真佛,便已到家,如再用功,就是執法了。殊不知此只是始覺,不是本覺,尚須以之依于本覺,精勤修習,始成大覺。更有學人著于性體,住在證境上,不自覺的墮于聖域而不離窠臼,此皆不能圓證菩提之大咎也。

  以上這些都是在修行過程中差之毫厘,失之千裏的大難處,還有其他較爲次要枝節的,就不一一再舉了。以有這許多難處,所以雪窦說:“揀擇明白君自看。”叮囑大家自行反省,看自己立在什麼處:是在分別揀擇某法、某人、某事,還是坐在明白裏逞識神;是著在某種陰境上自以爲得意,還是弄精魂搞神通玄奇;是驕傲自滿,落于瘋狂,還是墮在空、樂、明裏作活計?……好彩須自看,不得颟顸籠統。請大家自己檢點,有偏差迅速改正,以免入寶山空手回而虛度一生,則幸甚矣!

  第叁則 日面佛月面佛

  教是佛口,禅是佛心。禅宗是佛法的正宗,是源自本師釋迦牟尼佛的一脈真傳。當年靈山會上,釋迦文佛拈花,迦葉尊者微笑,佛說:“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實相無相,微妙法門,不立文字,教外別傳,付囑摩诃迦葉。”故迦葉尊者爲第一代祖。以後輾轉相傳,至菩提達摩尊者爲第二十八代祖。此爲“西天四七”(蓋四七二十八也)。時值我國文明大著,善根成就,解脫緣熟,故感達摩祖師渡海西來,爲東土初祖。先見梁武帝(見前文“聖谛第一義”),帝不契,遂渡江至魏,面壁九年,遇神光大師,傳爲第二代祖。以後輾轉相傳,至惠能大師爲第六代祖。此爲“東土二叁”(二叁得六)。六祖以後,便分燈而傳,主要有兩大支:一支是青原行思,一支是南嶽懷讓。本公案中的“馬大師”就是南嶽懷讓禅師的嗣法弟子。

  江西馬祖道一禅師俗姓馬,世稱“馬大師”,他早年修行非常用功,只管打坐。懷讓禅師知他是法器,問他坐禅圖什麼?他說:圖作佛。懷讓禅師就拿一塊磚頭在他坐禅的地方磨,嚓啦!嚓啦!那噪音使馬祖不耐煩,幹擾得他打不成座。馬祖起坐問:你磨磚作什麼?懷讓禅師答:我要把它磨成鏡子。馬祖說:磚頭能磨成鏡子麼?懷讓禅師就等他這句話,立即借機反問:磨磚既不能成鏡,坐禅怎麼能成佛呢?這一問非同小可,直下震醒了馬祖的迷夢!修行成道單靠打坐是不行的,打坐用功消除妄想,還要在各種境界中鍛煉磨淨習氣。單靠打坐是除不盡習氣的,一定要在種種順的逆的境界中磨煉,習氣才可以除盡。而且單靠打坐,把心坐死,入滅盡定,非但不能成佛,落入土、木、金、石倒有份在!馬祖根性大利,言下知非,就向懷讓禅師請教:那怎樣做才對呢?懷讓禅師是大手筆的宗師,啓發學人有非常的手段,就反問馬祖:如牛駕車,車若不行,打車對,還是打牛對?

  懷讓禅師意在何處?爲什麼這麼問呢?車,比喻身體;牛,比喻佛性。你要修行成佛就必須證到佛性。把身體拘在那裏不動,就是打車。心性才是牛,心動身體才會動,要修心才對。(有人插話:哦!要打牛才對。)哈哈,你答打牛也不對!有牛可打,就落到一邊了。前則公案講的“髑髅識盡喜何立?枯木龍吟銷未幹”,你還沒有明白呀。(有人問:那怎麼答才行?老人說:怎麼問的?那人問:打車還是打牛?老人厲聲喝道:打你!)有一個“牧牛圖頌”,圖文並茂,講的就是修行保任的過程。找到牛之後(比喻見性之後),這牛的性子還很野(比喻習氣尚重),還要拉緊缰繩,高舉鞭子看好它(比喻除習氣保任的過程),到最後人也沒有,牛也沒有,才算真正了手。

  馬祖經懷讓禅師的啓發開示,言下大悟,心意超然。從此跟隨懷讓禅師,隨侍左右達九年之久,深得心印。後出世說法度衆,法席大盛,座下出八十余位善知識,遍布各地。早在懷讓禅師跟隨六祖之時,六祖就告訴懷讓:“西方般若多羅(達摩祖師的師父,西天第二十七代祖)谶汝足下出一馬駒,踏殺天下人。”踏殺天下人,就是說培育出很多很多大善知識,教化天下。本公案中的“馬大師”就是這位馬祖禅師。

  馬大師不安。

  不安,就是生病了。諸位可能感到奇怪,像馬祖這樣了不起的大祖師,已經開悟成道了,怎麼還會生病呢?其實,病都是夙障,是過去世久已造下的業,每個人或多或少都免不了要造點業。所以,縱是開悟的大祖師,也免不了要生點病。但是,開悟了,猶如大夢醒來,過去現在所作所爲皆如夢幻,了不可得,即使身患重病,因心空不作病見故,亦不爲病所苦。假設我們身體有了病,不要時時刻刻想著病,不爲病所苦,業障即當下瓦解冰消。假如你時刻記著病,那就痛苦了,難過死了!開悟成道的人不把病擺在心上,你看著他病了,他自己可跟沒病一樣。宋朝的慈明禅師晚年中了風,嘴都歪了。他的侍者急得跺腳:這可怎麼辦?你平生呵佛罵祖,現在報應了不是?禅師說:不要發愁,我給你弄正它就是了。說著用手一推,嘴就正了,跟沒病一樣。業障到祖師身上,如熱湯銷冰。業障好比債務,在祖師那裏,要還就還,要不還就不還,還也不作還想,不還也不作不還想。馬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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