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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法修證心要 上▪P22

  ..續本文上一頁大祖師,別人看他生病了,他自己並不作病想,沒什麼痛苦,沒什麼不安。

  院主問:“和尚近日尊候如何?”

  院主,就是寺院裏的當家師。和尚,是梵文的音譯,中文意思是親教師,就是最親最尊的老師。當家師來慰問馬祖:您近來身體怎麼樣啊?

  大師雲:“日面佛,月面佛。”

  日面指白天,月面指晚上。白天晚上都是佛,就是說白天晚上都一樣。沒病是這樣,有病是這樣,有病沒病都一樣。

  佛者,覺也。須覺破一切事物,皆如夢幻泡影,了不可得。覺有照意,要時時用心觀照,不可疏忽。我們平時說話、走路、工作,都是佛性的作用。須用功綿密,觀照保護它。不能逐境生心,有所住著。須健康不作健康想,生病不作生病想,穿衣不作穿衣想,吃飯不作吃飯想,如此綿密用功,心裏放教空空淨淨、坦坦蕩蕩地,還怕不能成道嗎?修淨土的人一天要念數萬佛號,心系阿彌陀佛,無暇生起妄想;參禅的人貴在疑情,疑情一起,妄想自然不生;我們修心中心法的座上咒語不停,座下綿密觀照,左右照顧著這個心,不令外馳,故皆有所證入。禅、密、淨都是佛說的法,歸元無二路,方便有多門,證到都是一樣的。不能說這個法好,那個法不好。門戶之見,分河飲水,害人害己呀!應該“日面佛,月面佛”才對。

  這個公案就這麼簡單。下面是圓悟勤禅師對這個公案的評論:

  祖師若不以本分事相見,如何得此道光輝?

  祖師,就是馬大師。本分事,就是時時不離自性。以本色、自在、隨順、自然的真心相見,也就是時時刻刻以“明心見性”提示學人。假如時時刻刻以“相”提示學人,時時刻刻著神通,引人入邪道,那怎麼能得“此道光輝”呢?怎麼能“日面佛,月面佛”而不被病魔壓倒呢?我們修道,也應當如此,時時刻刻以本分事相見,不要著境、著相、著神通。要從兩頭考察自己,看功夫是否有所增進:一頭是煩惱時,一頭是喜歡時。煩惱來了,心裏很痛苦,念佛的人能不忘佛號嗎?參禅的人能提起話頭嗎?我們修心密的人還能如法打坐、綿密觀照嗎?高興事來了,升官發財、被人稱贊、受人尊重,喜歡得不得了,一下子想不起佛號了,提不起話頭了,忘掉打坐、觀照了,爲境所轉,何能成道?修行應該八風不動才對。八風當中,四個是順境,四個是逆境,逆境粗,順境細,粗的還容易覺察,細的就不易應付了。諸位應從這兩頭考察自己,“日面佛,月面佛”,高興是佛,煩惱也是佛。有沒有功夫就從這裏看。

  此個公案,若知落處便獨步丹霄。若不知落處,往往枯木岩前差路去在。

  “知落處”就是知道馬祖說“日面佛,月面佛”的含義。丹霄就是明朗、絢麗的天空,比喻心地光明。獨步丹霄,就像在彩虹一樣絢麗的天上獨步空行,沒有妄想執著;心量猶如虛空,順也不可得,逆也不可得,健康也不可得,生病也不可得,舒服也不可得,痛苦也不可得,如此潇灑自如,即所謂“斷除煩惱,得大自在”也,欲不“獨步丹霄”可得乎!若不知落處,假如不能領會“日面佛,月面佛”的含義,往往就坐成“枯木禅”了,那是一條叉路,修死定,若不知回頭,最後會變成土木金石的。

  若是本分人到這裏,須是有“驅耕夫之牛,奪饑人之食”的手腳,方見馬大師爲人處。

  耕夫就是種地的農民。過去農民用牛耕地,若把他的牛驅趕走,他就沒法耕地了。饑人,肚子餓,他正要吃飯,若把他的食物奪走,他就吃不成了。手腳就是手段,這是什麼樣的手段呢?這就是禅宗的“惡辣鉗錘”,所謂“殺人刀、活人劍”裏的殺人刀。用這種手段,叫你死透了再活。就是把你所有的妄念、所有的凡情統統去掉,去得一絲不剩,要死透,不死透複蘇不了。若未死透便輕許複蘇,即輕率地印證學人證道,結果必是“半青半黃”,這叫“藥水汞”,不是真金,遇火即飛,遇境即倒,何能敵得生死!我們修心中心法,到根塵脫落的時候,身、心爆裂,如天塌地崩!不要怕,這是修法的力量。一怕就退回來,死不透,身、心、世界化不空,就不能見性了。諺雲:“不是一番寒澈骨,怎得梅花撲鼻香?”我們經過這一番刻苦用功,大死大活後,到圓寂的時候,就安然自在了。如果現在不肯做功夫,到死時就會痛苦難過。而且作不得主,便又六道輪回去了。奉勸各位,好好用功,手痛腿痛忍耐一下,功不唐捐,將來就會大自在、大安樂、大逍遙。

  如今多有人道:“馬大師接院主”,且喜沒交涉。

  接,是接引的意思。如今有許多人這樣說:馬大師講“日面佛月面佛”是接引院主成道的,這都是胡揣摩,無端生出許多道理來,全都是妄想。禅之所以爲禅,是本色自在,隨順自然,一絲不挂,一塵不染的。有個法在,有個接引,或有個佛成,都不相幹。這樣的“聰明”人還是少知道點道理好,道理越多越誤事。昨天,瑞安的幾位居士找我談禅,我問他們參什麼話頭,他們一個也沒參話頭,都在研究禅宗義理。研究文字義理有什麼用?都是打妄想。還是提起個話頭來參究,隔斷妄想,倒容易成就。修淨土也一樣,要不打妄想,專心念佛。有個“聰明”人破念佛,他說:比如兒子一直喊“媽媽、媽媽”,母親心裏不煩嗎?你整天念“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不也煩死了嗎?說這話的人好像很聰明,很懂道理,其實這不是真聰明,全是妄想。一、他不知道,佛與凡夫不同,佛是無心相應,哪有煩惱?二、他不知道念佛的落處,念佛不是喊阿彌陀佛,而是仗佛號洗心革面,密密轉移妄念,令心空淨,心即是土,土即是心,隨其心淨,即佛土淨。日久功深,必得生極樂淨土,親見阿彌陀佛。“聰明”人講些似是而非的道理有什麼用?還不如老公公、老婆婆一心念佛的好。

  所以圓悟勤禅師說“且喜沒, 交涉”。沒交涉,就是扯不上關系、毫不相幹。

  如今衆中多錯會,瞠眼雲:“在這裏!左眼是日面,右眼是月面”,有什麼交涉?驢年未夢見在!只管蹉過古人事。

  衆,指學禅的大衆。錯會,就是錯誤理解。他們瞪瞪眼睛說:禅就在這裏啊,“日面佛”是左眼,“月面佛”是右眼。這全是錯誤理解,胡說八道!看來不但是現在,從古就有這樣的人,不去真參實究,參禅不起疑情,不用功,盡打妄想、說道理。所以圓悟勤禅師說:“有什麼交涉?驢年未夢見在!只管蹉過古人事。”蹉過古人事,是指落入意識分別,錯過了藉古人因緣而自己悟道的機會。說到這裏,不免有人要問:“禅不是在日常動用中嗎?一切作用,皆是佛性的妙用呀!怎麼說不是呢?”是的,一切日用,都是佛性的作用。但是不能認作他、住著他,一有所住便成窠臼,就不是了。

  只如馬大師如此道,意在什麼處?

  這樣理解也不對,那樣理解也不對,那麼馬大師說“日面佛,月面佛”,到底意在何處呢?到底意在什麼處,諸仁還會麼?問著圓悟也張口不得!

  有的雲:“點平胃散一盞來”,有什麼把鼻?到這裏,作麼生得平穩去?

  平胃散,是過去一種平常的藥,治胃病的。有的人只圖口頭油滑,不老實參禅,搜集一些禅語,學著打機鋒,見馬祖說“日面佛,月面佛”,就來上一句:拿一碗平胃散來給大師喝。這種不契實意、亂打機鋒的毛病最壞。所以圓悟勤禅師說:有什麼把鼻?比方一把瓷壺,旁邊安個把手,古時叫“把鼻”。沒有把手就沒撈沒摸,比喻沒有摸索著真意,沒有著落。這種人只是口頭油滑,其實心裏亂得很,一點也不安穩。所以圓悟勤禅師說:“作麼生得平穩去?”

  所以道:向上一路,千聖不傳;學者勞形,如猿捉影。

  識得本來,只到法身邊。亟須綿密保任、時時觀照、念起不隨、無所得、無所求、二六時中曆曆孤明,方入法身正住。更須向上,孤明也不可得,親證報、化,才能圓成佛果。“向上一路”,就是指法身向上之事,此事千聖不傳。爲什麼不傳?因爲沒辦法傳。這不是一件東西,我把它交給你就算傳給你了。法身向上之事,只能自證自悟、通身放下、桶底打穿,別人用不上勁。修淨土也是這樣,並不是佛把你拉到淨土去。你的心好比一潭水,水面平靜(比喻沒有妄想執著),天上的月亮(比喻佛)就會清晰地映在水裏。你心裏有佛,定會與佛感應道交,這就叫蒙佛接引。

  “學者勞形”,學者指修行人,形指身體,勞形就是使身體很疲勞。就像馬祖年輕的時候,只管打坐,那就是學者勞形。“如猿捉影”--就像猴子撈月亮一樣。大家一定知道猴子撈月亮的故事。“高高山頂上,孤月照寒潭”,水中的月亮,亮晶晶的,很好看。一群猴子挂在樹上一只連接著一只吊下去,要把水中的月亮撈出來,那能撈得到嗎?“水中且無月,月是在青天”,其實根本用不著撈,月亮本來就好好地在天上挂著,猴子本來就美美地沐浴在月光中。這很像騎著馬找馬。磚頭不能磨成鏡子,水中的月亮也撈不出來,所以懷讓禅師提示馬祖:磨磚既不成鏡,坐禅怎麼能成佛呢?

  有些人要升官、要發財,不惜殺人害命辦壞事。金錢、地位、名譽、面子,都是水中的月影啊,都了不可得,一口氣不來,半點也帶不去。爲此而不擇手段,豈不是“如猿捉影”麼?到頭來“萬般將不去,唯有業隨身”,還要隨業受慘厲的惡報。

  只這“日面佛,月面佛”極是難見。雪窦到此,亦是難頌。卻爲他見得透,用盡平生功夫指注他。諸人要見雪窦麼?看取下文:

  雪窦重顯禅師是雲門宗第四代祖師。雪峰禅師的弟子雲門文偃創立雲門宗,偃傳香林澄遠,遠傳智門光祚,祚傳雪窦重顯。雪窦禅師拈出一百則公案,爲啓發學人透脫,在每則公案後面都寫了一個頌,這就是《頌古百則》。後來,臨濟宗的圓悟勤禅師爲了進一步啓發學人,逐條講解《頌古百則》,由學人記錄,結集成書,就是我們現在講的《碧岩錄》。圓悟禅師說:這則“日面佛,月面佛”公案很是難透(極是難見),雪窦禅師到這裏,也難以寫頌。但他見得透、悟得徹,用盡平生功夫,直下指出,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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