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別,現在再分開來講:
“勝鬘”:勝鬘夫人,是波斯匿王和末利夫人的女兒。傳說是七地菩薩──也有說是八地的。從世間的名義說,梵語室利未利,此雲勝鬘。末利是母(末利夫人)名──此雲鬘。印度人多以父母的名字立名,如舍利弗是提舍的兒子,即名優波提舍。室利,此雲勝。所以,勝鬘是父母希望女兒的才貌福德,超越母親的意思。鬘,是印度的裝飾品,是用花結成的,挂在頸項或頭上。如從佛法“依德立名”的意義說:鬘指種種功德,聖賢以功德爲莊嚴──鬘。如大涅槃經說:“七覺妙鬘”,“德鬘優婆夷”;維摩經說:“深心爲華鬘”。例如華嚴經,是以菩薩大行的因華,莊嚴無上的佛果。法身(如來藏)是一切衆生所具有的,但
因沒有功德莊嚴,而法身還不能顯現。菩薩發菩提心,修自利利他行,就是爲了莊嚴一乘的法身。今勝鬘夫人,修一乘行,宏一乘教,即是以功德鬘莊嚴一乘的佛果。人天功德,二乘功德,都可以說是莊嚴。然菩薩的大行莊嚴,是莊嚴中的殊勝;是殊勝的功德鬘,所以名爲勝鬘。
“師子吼”:師子,爲獸中王。經中每喻佛菩薩的說法,如師子吼。師子吼的含義很多,現在簡爲二義來說:一、無畏說:師子吼時,在一切獸類中,無所怖畏而得自在。今勝鬘夫人在佛前說一乘大法,縱橫無礙,無所怖畏,所以贊美爲師子吼。勝鬘夫人說法,能“降伏非法”──“習諸外道腐敗種子”(勝鬘師子吼章)。如師子一吼,百獸畏伏。無畏說是含有無畏于他,而令他畏伏二義的。本經稱師子吼,特別是指一乘法說。如說:“說一乘道,如來四無所畏成就師子吼說”(一乘章)。成就四無所畏,而暢說一乘究竟義,故名師子吼。二、決定說:傳說師子是一往直前而不走曲徑的。說法有二種:一、方便說,即是不究竟不徹底的,說過後,還須另加解釋。二、決定說,即是肯定的、究竟徹底的。
本經說:“以師子吼,依明了義,一向記說”。一向記說者,即究竟而肯定的說法,不再改變修正的。這種決定的說法,與師子的一往直前一樣。佛法中的法門,有人天乘法,聲聞乘法,緣覺乘法,這都是方便的說法;而此菩薩大行,如來極果的惟一大乘法,爲最究竟徹底的了義說:今勝鬘夫人亦作此究竟了義說,所以名勝鬘師子吼。
“一乘”:關于一乘,古來诤論極多。爲叁乘中的大乘,就是一乘呢,還是離大乘之外另有一乘?中國自光宅法雲,天臺智者以來,都傾向于後說。論到一乘,一是不二義。唯此而更無第二,所以名一。乘即車乘,運載自在,喻佛法的令衆生從生死此岸運至涅槃彼岸,出叁界而到一切智海。佛法中,有的地方說五乘:人乘、天乘、聲聞乘、緣覺乘、菩薩乘。有的地方說叁乘:聲聞乘、緣覺乘、菩薩乘或大乘。現在說一乘,即簡別不是(五乘)叁乘。聲聞乘和緣覺乘,不是究竟的,所證的涅槃,也不是真實無余的涅槃。真得究竟涅槃,即是成佛,所以一乘即一佛乘。爲簡別聲聞和緣覺乘,否定聲聞與緣覺乘的究竟,而說一乘,
這是無诤的。但一乘,是叁乘中的大乘──即無二唯一大乘呢?還是于聲聞、緣覺、菩薩──叁乘之外另有一乘呢?這就有異說了。其實,對二說一,或對叁說一,是一樣的。如手中只有一顆荔枝,而對小孩說:我手裏有叁樣果子,有梅有杏有荔枝。等到伸開手來,手中只有一顆荔枝,余二皆無。這即如法華經說的:“唯此一事實,余二則非真”。但也可以說,並無叁果,唯有一果。以初說有叁果,開手時只有一枚。如法華經說:“但以一佛乘故爲衆生說法,無有余乘,若(第)二若(第)叁”。由此看來,簡叁說一,與簡二說一,根本是一樣的,並沒有什麼矛盾。如│││圖,我們指右邊的二線,說此二是短的,而說左邊的是
├──長的。一長兩短,這是一種說法。約上下而論:或者並沒有叁根長線,長線只有一根,這又是一種說法。所以,無論說無二唯一,或無叁唯一,大乘是貫徹始終,即是一乘,而不可破的。不過,約菩薩的修行說,都名爲大乘;約簡別聲聞緣覺果的不究竟說,唯有佛果才是究竟的,這稱爲一乘,也即是大乘。所以,法華經專說一乘,又說“佛自住大乘”。大乘與一乘,可作如此觀;
菩薩乘(因)───大乘
┌─┘
佛乘(果)─┴─一乘
待二乘(叁乘)而說一乘,略有二義:一、破二明一,二、會叁歸一。破二明一是:佛說聲聞緣覺乘法,有的即執此二乘所證的涅槃爲究竟,不再想發菩提心,進入佛乘。爲了說明二乘非究竟,所以“開方便門,顯真實相”。開方便門,光宅即解說爲“開除”;即“正直舍方便,但說無上道”。因爲偏執極深,所以非徹底破除不可。然菩薩修行而未成佛果,並不自執菩薩行爲究竟,所以只說“余二則非真”,不破菩薩乘。會叁歸一是:成佛雖不一定要經曆二乘,然聲聞緣覺乘果是一佛乘的前方便。法華經說:五百由旬,聲聞緣覺走了叁百由旬到化城,這雖沒有真的到達目的地,但所走的叁百由旬,還是五百由旬裏面的叁百由旬。所以只要明了二乘不是究竟的,那末過去所行所證的小果,都是成佛的方便,會入一乘了。法華經說:“汝等所行是菩薩道”。這就是說,聲聞緣覺乘果,不失爲一乘的因行,所以說會小歸大。使二乘知道二乘不是究竟的,不妨破;使
二乘人知道是一乘的方便,即應當會。關于菩薩乘,初學菩薩也有誤以爲確是叁乘究竟的;有的也還想退證小乘。知道二乘非真,叁乘同歸一乘,即不再退墮了。依此,也可說會叁乘而同歸于一乘。總之,一乘的重心,在說明二乘非真,在顯示如來果德。大乘是貫徹因行果德的,而多少側重菩薩因行(本經可爲確證)。上來,大體依叁論師說。
“大方便”:法華經亦名大方便經,有方便品。方即是方法;便是便宜,即適應義。方便是適應環境根性的方法。衆生的根機不一,如到處都用真實法門,是不一定被信受的。必須用方便去接引,然後歸到真實。方便的定義,依法華論說:佛法唯是大乘,爲適應衆生的根機,說聲聞、緣覺、人生乘法,這些都是方便。方便可由二方面去說:從法的方面說,這是不究竟的;如從說法的人說,方便即是善巧,比執實無權是更不容易的。如果只說唯有一佛乘;或爲二乘根性說聲聞緣覺乘法,而不能會歸到一乘,這即是不夠巧便。佛有巧妙的方便,唯一佛乘而能夠隨機分別說叁乘,說叁乘而能會歸于一乘。爲實施權,又會權歸實,這
真是無比的大方便。今本經也是這樣,初說于大乘出生二乘及人天法,次又會二乘入一佛乘。二乘法不單是方便假說,還是趨入一乘法的大方便。上題勝鬓師子吼,是能說了義的人;一乘大方便,是所說的究竟法。
“方廣”;梵語毗佛略,此雲方廣,也譯爲方等。這是大乘經的通名。如華嚴經稱大方廣;法華經別名方廣;涅槃有方等泥洹經等。方等是一切大乘經的總稱,不應看作一分大乘經的別名。方是正而不偏邪;廣是廣大義,等是普遍義。大乘經文富義廣,中正而離邊邪,所以名爲方廣。
“經”:梵語修多羅,此雲線,有貫串的功性,如線貫花而成鬘。佛隨機說法,結集貫串爲部,佛法得以攝持而久住,故喻之爲修多羅。中國人稱聖賢的至理名言爲經;經也本是線,所以順中國的名言,譯名爲經。
叁明傳譯
“劉宋天竺叁藏求那跋陀羅譯”。求那跋陀羅,此雲德賢,或功德賢,中印
度人,精通經律論叁藏,故尊稱爲天竺叁藏。本經爲求那跋陀羅在江蘇丹陽譯出的。劉宋,指國王姓劉的宋朝,簡別不是趙宋。劉宋繼東晉之後,建都南京。德賢經錫蘭、廣州來,于劉宋元嘉年間譯出此經。本經的異譯,有唐武後時,菩提流志叁藏所譯的大寶積經裏的第四十八會,名“勝鬘夫人會”。據傳說:古代還有一譯本,是東晉安帝時昙無谶叁藏譯的,簡稱勝鬘經,或名勝鬘師子吼一乘方便經,此經已不傳。現在所講的,是劉宋求那跋陀羅的譯本。
四論頓漸
一、頓教與漸教;頓漸的教判,是劉宋時慧觀法師所提出的。佛初說華嚴大教,是頓教;此後,漸引衆機,從阿含、般若、到涅槃等,是漸教。頓漸二教,以大乘爲究竟,而約說法的方式說。據此而論本經,不是最初說,所以不是頓。勝鬘夫人初見佛即悟入究竟一乘,作師子吼,也不能說是漸教。所以古人稱本經爲偏方不定教,爲後來天臺宗判頓、漸、秘密、不定化儀四教所本。約說教的頓
漸說,本經是屬于非頓非漸的不定教。
二、頓悟與漸悟:古代判本經爲頓悟門,因爲勝鬘夫人久處宮闱,一見佛聞法,即能深悟究竟一乘。但勝鬘夫人怎樣會頓悟的呢?如本經中說:“我久安立汝,前世已開覺”。“勝鬘已親近百千億佛,能說此義”。這可見勝鬘夫人也不是一步登天的,還是因久劫修學,才會一聞頓悟的。由此、從學者的修學說,佛法是漸而非頓的。學佛,切不可好高骛遠,爲頓教圓教等好聽的詞句所欺。盡他說即身成佛,當下成佛,一切還要問自己。只要腳踏實地,發心修學,功到自然成就。佛法中或說即身成佛等,是專爲懈怠衆生說的。有些人聽了要久劫熏修,就畏難而退,所以說:即生可以成辦,攝引他發心向佛。如好高骛遠而誇頓說圓,那是圖僥幸而貪便宜的腐敗種子!
叁、頓入與漸入:修學大乘法,有二條路:一、最初即發菩提心,頓入大乘,名直往菩薩。二、先發小乘心,或證小乘果,然後回心向大,這是迂回曲入,名漸入大乘。一乘法中,直往的頓入大乘,如華嚴;經小乘而漸入大乘的,如法
華。但從所入的唯一大乘法門說,並無不同。本經是屬于頓教直往大乘的。不但勝鬘如此,化七歲以上的童男童女學大乘法,也都不經小乘的曲徑。大抵,古代依出家衆而開發到一乘,回小而向大,經中即有次第漸學的文證。如從在家衆而開發到大乘,即是直往大乘。中國的佛教,形迹上,根本沒有學小乘法的,都自以爲大乘。所以應直以大乘佛法爲教,不必先學小乘;直依大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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