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下得很大,沒想到車到麥寮時,雨竟停了,我不禁在心中默念了一聲“阿彌陀佛!”。
金門往事仍能記憶
因爲下雨,朱秀華沒有下田,當我知道她在家裏時,心中像放下了一塊大石。
也許因爲我帶了幾個人一起來,朱秀華猶豫了許久才出來,不過,這一次她顯得平靜多了,見到我們時她笑著點了頭,但她的笑總是顯得有些勉強。
我先把帶來的念珠送了給她,然後,我們不著邊際的閑聊了一下,有了上次的經驗,我不願意直接了當的提出我的問題,所以我一直是繞著圈子講話,我們先談到信佛的事。
朱秀華說:“我自小就信佛,而且一直是茹素的,現在不管工作多忙,我早晚都要拜佛,我知道,佛說的話一點都不錯,一個人要做好事,絕不要做壞事,做壞事絕對不會得到好報!”遠在上次來時,我早就聽到朱秀華的鄰居說她每天拜佛拜得很勤,我想這是她今天能夠重來人間的原因吧!我趁機問她:“您說您小時候就信佛,金門有沒有佛堂?”
她思索了一下說:“我不知道,不過我們家裏供觀音佛祖,我只是在家裏拜拜,我們一家人都是拜佛的!”
我說:“您現在還會記得金門的事嗎?”。
她歎息了一聲說:“唉!記是記得,可是事情已經過去了,還談它做什麼呢?”
“如果現在有人要幫您找您的父母,您願意嗎?”我問她。
當然,我是高興的,可是誰願意幫我找,就是找到了,恐怕他們也不會認得我了。”她苦笑著繼續說:“我現在的身體並不是我離開金門時的身體了。”說到這裏,我看見她緊眠著嘴,眼圈有些紅了,可是她盡力的克製著不讓眼淚在客人面前掉下來。
我指了一下坐在旁邊的熊居士說:“這位先生在金門住了很久,而且他也是信佛的,他知道金門的許多事,而且他現在還有許多朋友在金門,如果您願意,他可以幫您打聽。
她的眼圈又紅了,有許久都低著頭,爲了打破沈寂,我笑著告訴她:
“如果找到了您的父母,你就可以回金門去和他們見見面了,如果回去,您還會認識嗎?”
“當然認得!如果可以去,我倒想讓您陪著我去金門一次,您敢去嗎?”她仿佛回到了金門,眼睛亮了起來,說完這句話,她直盯著我,等著我回答。
“當然,如果能去,我是想到金門去走走的,能陪著您去,這就更好了。”說到這裏,我就要求她告訴我們她離開金門的經過。
縷縷敘述蒙塵經過
“事情發生的那一年是民國幾年我不知道,那一年我是十八歲,因爲那時有人謠言駐在金門的軍隊要撤退,所以有許多老百姓都乘著漁船逃難,我也帶了東西跟著別人上船一起逃難。”我問她:“你的父母親沒有一起來嗎?”
她搖了頭說:“喔!沒有,那時大家都很慌亂,我們家是做生意的,我們沒有漁船,我走時是附搭別人的漁船走的,那時我就和爸爸他們分開了,況且我也不會料到我們一分開就再也不能見面了。”她有些黯然,但仍然繼續著她的敘述:“我們逃難那天,共匪的炮轟得很厲害,我被爆風所傷,可是仍然勉強上船,船到大海中我們也不知該向何處,大家平時都是在近海捉魚,所以出了海就迷失方向,後來,我們任海水漂流,在海中有許多人都受不了饑餓死了,我在海中也很痛苦,我也不知道經過多少日子,船就漂流在海島邊,別的船只也漂了來,有許多有氣力的人都棄船遊上了岸,我還是昏昏沈沈的在近海漂浮。後來有漁船來了,有人發現了我,就把船靠近了,他們把我弄醒了,我才知道這裏是臺灣的臺西鄉,他們問明了我在海上漂流的原因,我老老實實的告訴他們,後來......”說到這裏她的眼眶上出現了兩顆晶瑩的淚珠,但她很迅速的把它擦去了。
我再次打斷她的話問她說:“聽說他們奪了你的錢,又把你推到遠海去了,所以後來他們全家都死光了現在只剩下一個患神經病的孩子,是不是您......。”
沒等我說完她就搶著說:“唉!你也聽到這話了,其實這是誤會,船上那些黃金並不全是我的,而是許多逃難的人帶出來的,他們奪了黃金,全家死了是事實,我雖然覺得他們沒有良心,但我是信佛的人,我不願結仇,那是與我同船的人抱不平的!”
我又問她,“那麼,你還沒有來到吳先生家裏以前一直是住在那裏的?”
提到這問題,她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她終于說:“我一直是在臺西鄉的海豐島,那裏都是綠色的樹木和綠色的海,很美!”
“你喜歡那地方嗎?”
“嗯!我在那裏住了不少年。”
我想,那裏的不只是她一個孤魂,一定還有許多鬼魂在那裏,我想問她,可是我想她一定是不願意提到那些事,所以我另外又換了一個話題,我說:“麥寮有沒有金門好?”
“麥寮?這兒怎能和金門相比,金門的房子都是用紅磚建造的樓房,街道也相當整齊,我們住的那條街都是生意人住的,熱鬧極了,麥寮的房子和那兒一比,實在顯得太亂了。”熊居士同意了她的話。
根據熊居士的揣測,朱秀華是民國四十叁年逃難的,因爲在那次曾有許多人看到軍隊在運*箱到海濱,所以他們就糊裏糊塗的在共匪的炮轟中冒險逃出金門。我向朱秀華描敘著熊居士告訴我的情景,她說:“我就是在那種情形下逃出來的。”
接著,我又問了許多金門的風俗民情,想不到她講出來的竟然和熊居士所說的完全相同。
在第一次我到麥寮時就聽說過,吳秋得先生和以前的太太林罔腰感情並不太好,可是自從換了朱秀華女士後,他們的感情非常不錯。而且她對林罔腰所生的孩子也像母親照顧親生的兒子一樣的照顧著他,不但如此,吳家自從朱秀華來了之後一直是在賺錢,如果她認爲不可做的生意一做准會虧本,這是屢試不爽的!
除此,她還會下田耕作,甚至于晚上看田水都是她一個人去,有時候建材行裏搬水泥包或是整理許多粗重的建築材料這些吃力的工作她是照樣的去做,只是她不願意下廚房去料理炊事,這是她不願意去摸葷腥東西的緣故。
我又問她:“你在麥寮已住了近兩年了,現在慣了吧?”
她的臉上呈現了一片莫可奈何的神色,深深歎息了一聲:“唉!您想,我現在借到的這個房屋(指身體)是個舊房子,我住起來實在很不自然,況且,爲了借人家的身還要替人挑起料理家庭的擔子,我真有點懊悔我不該來!”她的聲音是夠淒楚的。“我已告訴過你,我是信佛的,在我沒到吳家之前,我還是姑娘,我很厭倦現在的生活(我知道她的意思是她現在的名義是人家的太太)!我曾經要求吳先生讓我住到佛堂去,可是他不肯,我心裏實在難過,可是他們一家人都對我不錯,所以我只好代人擔起家庭的擔子,不過,如果他以後要是肯答應的話,我還是住到佛堂裏去比較清靜些。”
我說:“聽說你對你的兒子和婆婆都很好,大家都在誇贊你呢!”
“那裏,那是他們對我好,就是說勝彥,雖然他不是我所生的孩子,可是他很懂事,他對我很好,我怎能對他壞呢?有時候,他父親常常喜歡說他,我總會告訴他:“孩子還小,有事也不必大聲呵責他,應該好好的解釋給他知道,我想他一定會接受的。”當然,我也會勸勝彥聽父親的話,我既然住在人家家裏,我就希望這家庭能很相樂。”說到他兒子的事,她臉紅了,當然,如果依著她現在的年齡來計算,她還是十分年輕的,驟然間有一個與她年歲仿佛的年青人叫她媽媽,她一定會感到不慣的!
珍重道別攝影留念
不知不覺間,我們已聊了一個多鍾頭,我想,我們也該走了,所以我站了起來,拉著她的手安慰她說:“既然大家對你都很好,你也應該放下心來,佛教說一切都是因緣所成,也許你是和吳家有緣,所以才會從老遠的金門來這裏和他們住在一起。”她點了頭,我又說:“反正你每天都很誠心的在念佛,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是一樣的,並不一定要住到佛堂裏去,佛菩薩還是一樣的會保佑你,況且,佛教徒的精神還是要有利他然後再求自利,你幫忙了他們一家人,使他們都能過得很好,這也是很有功德的呀!”她還是默然,我又告訴她:“如果你想去佛堂,以後我有空的話,我可以來帶你到虎尾去玩玩的,我希望你從此安下心來,不要常常覺得難過!她感激的握著我的手,一直向我道謝。
臨走,我請她和我合拍一幀照片留念,她好像有些爲難,後來還是吳勝彥先生把她勸動了,她才點首同意。
脫胎換骨似假真實
我們告辭時,吳勝彥先生特別把我們送出來,在路上我曾問他,關于他母親的事,他說:“我媽媽從小就生長在麥寮,從來也沒去過臺西或金門,當她病後,已完全換了一個人,我實在有些不相信,可是身體仍然是媽媽的,她卻堅說她不是阿罔,親戚朋友們來探望她,她都不認識,連外婆和姨媽她都不承認她們,這事大家都感到很吃驚,我的心裏也有一股說不出的感覺,我真不知我該怎麼叫她!”說到這裏,他停了下來,我問他說:“那麼現在呢?”他苦笑了一下說:“當然我還是叫她媽媽。”
“你相信“借屍還魂”這件事嗎?”“以前我是全不相信,媽媽從來沒有去過海豐島,可是現在她能說出海豐島的情景,而且就在那年(民國四十八年)我曾經參加了在菲律賓舉行的童軍露營,在我們隊上,有個金門人,他講話是另一種腔調,我回來後,媽正生病,後來她病好了,講話的口音和那金門人一樣,而且她還能說出許多有關金門的事,所以,我相信她是金門人也是事實!”
我所以願意告訴各位這個故事,並不是希望各位抱著好奇心去看她,而是以這個故事來說明佛教所說的六道輪回,因果報應這些道理確確實實是存在的!末了,在這裏,讓我們共同爲她祝福!
錄自“今日佛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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