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寄其書來。光宿造失目之業,今敢仍蹈此轍,遂極陳其弊。彼猶未能盡信,將光之書寄徐蔚如,蔚如謂光所批判,具有特識,因將楊仁山駁語見寄。孟由將彼此所說,一並見示,故知印光實非臆說。而仁山先生駁語,多在文言,印光駁語,多在大體及心病耳。流通佛法,大非易事。須求契理契機,斷斷不可師心自立,矜奇炫異,以取悅一時新學知見而已。既屬知己,不妨直詞以進。(民六 六月廿叁)
複丁福保居士書五
前月廿八日敬接惠函,並所著儒佛諸書,捧讀之下,感愧無極。印光尋常粥飯僧耳,無事不親翰墨。迫不得已,禿筆俚語,聊取塞責。何得過爲贊譽,致失切磋琢磨,麗澤輔仁之實益也。閣下博學多聞,爲儒門躬行君子。所著讀書錄,及少年進德錄等,悉皆精微純粹,吾無間然。允爲聖教金湯,後生模範。至于佛經箋注,雖大體淵懿美妙,而其中頗有小不恰處。瑕瑜不掩,斯之謂矣。以閣下之學問見地,何爲亦有見不到處。良以佛法乃超凡入聖了生脫死之法,其中若文若義,若事若理,有與世共者,可以常情測之。有不與世共者,不可以常情測之。印光固愚癡無似,出家叁十余年,不敢疏經之一字一句,以己未明心,曷能仰契佛意故也。古人注經,有十年八年注一部者。有畢生只注一部者。若天臺,賢首,永明,蕅益等,實系久證法身,乘願弘法,未可以泛常比之也。閣下研究佛經,不過叁數年,便能窮深盡奧如此。若用十余年工夫,印光當于所注,一字一拜。一以報弘經之恩,一以企永劫流布爾。今以謬許同志及與知己,又令一一指其見不到處。然光目等生盲,不能一一詳閱,姑就所見,略標一二。而愚忠無補,狂言駭聽,但可作研究商量之微資,未可依決定無疑之確論也。祈垂麈政海涵,則幸甚幸甚。如來生期,多有異說。雖則皆有理致,究不如周昭王二十四年者爲恰當。以漢廷效夢時,通人傅毅,博士王遵,以此見對。而又據周書異記作證。今雖周書異記不可得見,而漢廷問答,決非杜撰。況曆代禅教著述,多皆以此爲准。斷不可捨衆人之所依,而自立新義,以添後世無學之人之疑。縱有一二部書依此而說,乃系有志衛道,而未博覽群書,意以莊公七年恒星不現,夜明如晝,非佛出世,何以當之。不知非常之人誕生,及非常之法流布,皆有非常之瑞。豈唯如來方有,而其余縱法身大土示現概無乎。禅書記南嶽讓生時,白氣屬天,太史上奏,則此祥瑞,其轶逸不傳者,不知凡幾。若必以莊王九年爲是,閣下後來詳閱佛門典故,其前後年代皆不能致論。何以故,以佛生在後,佛弟子及佛遺迹事實在前。既不肯謂佛生在前,又不能挽此諸事于後。若緘默不論則已,論則自相矛盾矣。況序中以昭王二十六年注之,(有謂甲寅屬二十六年,然作二十四年者多。)經中以莊王九年注之,一人之著作,豈可立此岐論,實大有礙于初機。故以閣下無我而志在利人,不得不少盡愚誠。惜無多聞性,不能一一援書而證明之,殊深歉仄耳。
谛法師彌陀經箋注序,謂通經居士出手眼疏解者,概喜繁言莊飾,並下二句,其說頗不妥貼。注中引紀大奎謂華嚴名義極繁,然實頭緒井井,自應只就本文名色體會,清涼添出行布圓融四法界十玄等名色,爲裝塑,爲疊床架屋等,實令人驚駭無似。不意以黃居士及閣下之見地,而引此以注谛師之序,致通人鹹所驚怪。啓後人皆競駁古,其弊誠非淺淺。故不得不言,不忍不言矣。竊以佛所說法,被九法界。後世注者,各隨一類之機而立言。其欲利初機,非詳釋訓诂字義文義不可。其欲利大機,非诠釋大義仰體佛意不可。二者各有所主,非二者各有是非。故天臺釋經,有因緣約教,本迹觀心之不同,以經義淵深,未可以一文一義而盡也。若只許依字義文義釋經,則盡世間識字讀書文人,皆悉道高清涼,心契佛心,而清涼反爲破壞華嚴第一罪人矣,有是理乎。君子一言以爲智,一言以爲不智,言不可不慎也。如唯依文義,而華嚴入法界品,海雲比丘謂如來爲我演說普眼法門,假使以大海量墨,須彌聚筆,書此法門一品中一門,一門中一法,一法中一義,一義中一句,不得少分,何況能盡。便爲妄語,便爲自破華嚴。而天臺賢首諸尊宿,皆佛門之罪人也。紀大奎之言,何可引以爲證。然推其本心,亦非故作排斥。但以世間文字知見,論出世間不思議大法,其原由未親近明眼知識,遂致弘法而直成謗法也已。
下論彌陀經箋注初閱,星即叁千大千世界,不勝驚異。再閱,過十萬億佛土注,及叁千大千世界注,又不勝驚異。何閣下既知其實事實理,作此無稽之說。祈下次出版箋注雜記第一段或全取消。否則將星即世界等文,改令與後注相符,則有益而無損矣。 如來舌相,覆面至發,此叁藏佛舌之常相。若爲界內小機衆生決疑,則出此舌相,以表不妄。遍覆叁千大千世界,亦可作譬喻說。若謂絕無其事,曆來注者,皆是呆看呆解。葉錫鳳之流見之,便稱贊不已。通人達士觀之,當痛惜嗟籲,謂閣下以極力弘經之心,竟作此謗佛謗法謗僧之語矣。葉錫鳳一介儒生,經文血脈語意,尚不了明,便肆無忌憚,謂古之作是注者,誕妄不經,無理之極,殊足令人發一大噱。彼作此說,亦以凡夫知見,測度如來不思議境界,而經文絕未明了而致然也。今不避繁芿,聊爲釋之。叁千大千世界,爲一佛所王之土。當釋迦如來說西方極樂世界依正莊嚴,彌陀光壽,衆生持名,即蒙接引等事之時。東方有恒河沙叁千大千世界,有一世界佛名阿[門裏加一衆字]鞞,一世界佛名須彌相,乃至一世界佛名妙音,于東方恒河沙數叁千大千世界之佛中,略舉五名,下以如是等超略而全舉之。其恒河沙數諸佛,各在彼自所主叁千大千國土,聞釋迦說此稱贊不可思議功德一切諸佛所護念經,欲令法會大衆生信發願修行,各各皆于其國現大神通,出廣長舌相,遍覆叁千大千世界,說誠實言,汝等衆生,當信是釋迦牟尼佛所說,稱贊不可思議功德,一切諸佛所護念經。下五方皆如此。即唐譯十方,不過廣其所略。實則秦譯不減,唐譯不增。葉氏不知各佛各有國土,當作此一世界東西等方,有恒河沙數佛,遂慮其抵觸,憂其山川人民無可容處,而更憂其諸佛之舌陵躐而無地安放,直令人笑得齒冷。而彼固洋洋自得曰,吾補經之缺,正僧之訛,淨土叁經,今而後可以無憾矣。夫娑婆世界叁世叁千佛,其出各有時節,前後不亂。一佛出世,一切諸佛縱欲助宣法化,皆不得現作佛身。故觀音文殊等,悉皆隱十力德,現菩薩身。一如天無二日,民無二王。法道統緒,必須歸一。葉氏不知此義,尚令閣下受其迷惑,則其惑人之多,多于恒河沙數矣,惜哉。
雜記第二紙第一行,星球二字宜去。
十五紙,非是算數之所能知,(注雲多至不可勝數。)義雖明了,字未訓清。算數者,算計之數也。此方,則一十百千萬億兆京秭垓壤溝澗正載是也。佛經,則如華嚴阿僧祇品所說,有一百四十數,而無量無邊,皆其中之數名。故蕅益雲,阿僧祇無量無邊皆數名,實有量之無量。以既是數名,則有量,然經中實總顯不勝其多,則是無量之無量矣。
觀世音經箋注爾時無盡意菩薩下,宜加注雲,爾者此也,其也。爾時者,即說妙音菩薩品已竟之時也。 十六紙十八行,(第二行小字)觸訛作觞。
心經箋注雜記第二紙十一二叁四行,高宗心經石刻,咒語不同者,系高宗初年章嘉喇嘛將一大藏咒,通用蒙古喇嘛念法譯之,名滿蒙番漢合璧大藏全咒。其滿字,蒙古字,番字,皆不可識。即漢字雖可識,而有二字叁字四字書作一處者。若不向蒙古及西藏人學之,則不能讀,讀亦不得其法。然自漢至宋千有余年,譯經之人,若非法身示現,亦屬出類拔萃英烈丈夫,豈皆不通咒語。而必于章嘉所譯者生崇重心,起奇特想,則是捨衆聖之同然,而守一賢之獨然矣,其可乎哉。
金剛經箋注第十叁紙,第九,十,二行四句偈,古今所說不一。彌勒爲補處之尊,以無我相等答者,對病發藥也。如禅家無論問何義,皆指歸于向上一著耳。若謂彌勒極盡經中四句之義,則是門外漢之知見耳。中峰國師謂,于此經中,受持乃至四句偈等,其四句偈上,必有乃至二字,下必有等之一字,是指未能受持全經,或大半卷,少半卷,乃至最少四句,及一句耳。中峰此言,甚得釋文之法。而從來注者,每崖板謂偈必非散文,不知西域梵經橫書,每排以叁十二字爲准,故記華嚴字數曰,有十萬偈,非全經皆偈也。又無論文字多少,以诠義盡者,即爲一偈。非必于經文外,唯指四句者然也。若謂偈即是偈,則全經皆無功德,唯偈方有功德,豈非謗佛謗法謗僧。只此最淺近之乃至四句偈等六字,多少腹蘊萬卷,文雄一世者,尚不奈何,佛經豈易言之乎。
四十二章經箋注九紙第十,十一,二行,叁世諸佛及無念無住(住字訛作任)無修無證之者,當依蕅益叁世諸佛,約藏教果頭。無念住修證,約圓教初住以上而說。否則屈極尊爲下寮,推下寮爲極尊。縱能強說理致,終是徒造口業。佛經豈可唯執訓诂而解釋哉。 十六紙十行,(注小字二行)長者如母,(母訛作女)又十八行,功曹,當作元帥講,則經義自明。以下文功曹若止,從者都息,故功即功能,曹即曹輩。曹輩之功,皆歸統領一人,謂元帥爲功曹。
佛遺教經注十七紙第五行,善導,當作導引行路而說。故下雲導人善道,道,路也,即引行好路,若導者指以正路,而聞者不行,非導者之過也。經以佛爲大導師者,皆以引人行正道而立名也。
盂蘭盆經注四紙十六行,(小字二行)始竊道士之名,竊,訛作窮。
高王觀世音經注雜記一紙十叁行,雲棲大師擔荷法道,深恐後世無知,效尤作僞,故作是說。非雲棲未閱法苑珠林等書,而冒昧言之也。此經無文理,乃確論也。有功德者,以盡屬佛菩薩名,念之自能消業障而增福慧矣。菩薩隨衆生之庸常心,故夢授此經。若專門研究佛學之士,自有一大藏經在,何須致力于此。古今多有夢感神授等經,然皆不敢…
《印光文鈔全集 印光法師文鈔叁編卷一》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