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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談中國佛教初傳時的佛事活動(道元法師)

  漫談中國佛教初傳時的佛事活動

  道元法師

  二幹五百余年前,佛陀降生于印度。後來經過出家修行,于菩提樹下悟道成佛。從此開始了他的傳教生活,也就産生了佛教。之後,佛教也隨著向各地傳播。漢明帝水平叁年(公元六O年),束漢明帝夜夢金人。七年,遣使西行求法。十年,同迦葉摩騰、竺法茲,以白馬馱經及佛像、舍利回歸洛陽。從此,佛法開始正式傳人中國,在這塊肥沃的土地上,生根、發芽、成長。各種佛事活動也隨著産生,包括譯經、著述、梵哏、受戒等。下面就試說一下初人至兩晉時期的佛教活動。

  一、經典的翻譯

  佛教傳人,首先便是經典的翻譯。岡佛經是梵本,不翻譯是無法在中國傳播、發展。據史料記載,最先來小國從事譯經的是迦葉摩騰與竺法茲,所譯的經典足二尊者合譯的《四十二章經》,迦葉摩騰去世後竺法茲又譯有《十地斷結經》、《佛本生經》、《佛奉行經》等·允以《四十二章經》于今普遍流行于世,但攏史學者對此經有異議,有言爲迦葉摩騰于月支國寫好傳人的;有言二尊者共同譯于門馬寺;有言爲摩騰單獨譯的;有言竺法蘭單獨譯出。但後人多以二尊者合譯爲准。這部經也是我國傳人並翻譯的最早的一部經。它不是原木佛經,是從《法句經》十摘抄的,二尊者爲了便于中國人的接受采取道家的《道德經》與《孝經》的文體,並結合道家的名詞與思想,翻譯小來,岡焉當時處于初入時期,尚不能找到適合佛經所要川的名詞,故假川道家的詞語、思想,來翻譯、解釋。然這部經在道安法師著的《經錄》中卻只字未提,故這個觀點又被動搖,認爲是後人編寫的。但至今普遍仍認爲是我闌傳人並翻譯的最早的經典。二位譯經法師雖也有議論,但至今亦認爲是最早的澤經大師。

  時至漠桓帝建和初年(公元一四七年),安息國的安世高法師從西域輾轉來到中國,並很快學通漢語,至漢桓帝建甯年間二十余年一直從事譯經,共有叁十五部四十一卷,主要有《安般守意經》、大小《十二門經》、《阿毗昙五法經》等,他主要是譯的小乘禅數經典,第一位將小乘經傳人並翻譯,他新譯經“義理明析,文字允正,翔而不華,質而不野”。道安法師之《經錄》中,以安清法師爲中國譯經之始。他譯經爲中國佛教起了帶頭作川,推動了佛教的發展,是我國小乘思想的發源,爲中國佛教奠定了基礎,對小乘走向大乘起到了積極作用。

  安清之後,著名的便是月支國的支婁迦谶,于公元二八七年(漠桓帝末年)來到洛陽,所譯經典有十四部廿七卷。他所譯的都是大乘經典,有《首楞嚴經》、《般舟叁昧經》等,是第一位將般若學帶人並翻譯的法師,也是第一位翻譯大乘經的法師,開中國大乘般若學之先河,爲中國大乘的弘揚奠定了基礎。有著很大的影響,道安法師的《經錄》中推爲我國第二位譯經大師。

  繼安清、支谶之後的翻譯家還有:竺佛朔、安玄、支曜、康巨、康孟祥等。當時已有合譯,形成了小型的譯經活動。當時的筆受者有孟福、張連、嚴佛調等。如:《般若道行品經》的翻譯由竺佛朔口誦梵文,支谶口譯,由孟福執筆記錄;還有安玄與嚴佛調共譯《法鏡經》等。有效地提高了譯經質量,但較後來之譯經會還是有一定的差距。

  上面是東漢時期著名的一些翻譯家。所譯的經典,有小乘憚數,有大乘般若、禅經、佛陀傳記等,爲我國佛教的宏揚發展奠定了基礎,對後世影響很大。那個時候譯經的主譯都是西域的梵僧,漢僧只是輔助;西域的僧人帶來什麼經便翻譯什麼經;大小乘經同時翻譯,弘揚沒有大小乘的區別,認爲無論大小乘經皆爲佛說,皆重要;譯經的方法有單譯有合譯,譯經事業只依靠知識分子、佛教信徒及佛教學者支持,沒有得到國家的重視與支持,更沒有大型的譯經場所、譯經活動。可以看出佛教尚未得到深遠的傳播發展。

  東漢末,諸侯爭霸,出現了叁國鼎立之況,中原戰亂,北方的一些法師也爲避亂南下。這樣,佛法也就開始在南方傳播。在魏、蜀、吳叁國中,史書上沒有蜀國佛教的記載,仍是空白。故所說的叁國佛教也只能說兩國佛教,只因當時的時代,後人把它叫做叁國時代而名。

  在束吳,著名的譯經師有支謙、康僧會等。曹魏有昙柯迦羅、昙谛、康僧皚等。支謙和康僧會是當時著名的兩大譯師,對當時吳國的佛教起著主導作用,他們亦是主要從事譯經。支謙是生于中國,是月支國的後裔,通六國語言,是北方一大譯師,爲避中原戰亂南下至吳,受到孫權的重視。他所譯的經亦主要是大乘經典,共譯出卅六部四十八卷,主要有《維摩诘經》、《無量壽經》、《慧印叁昧經》等。《維摩诘經》是大乘空、中不二思想,是彈偏斥小,歎大褒圓,勸小歸大的經典,對後世影響很大。《無量壽經》講淨土法門,是中國佛教淨土經典的第一部,爲後世的淨上宗的創立興弘奠定了基礎,起到了很大作川。他的譯經爲適合時人的喜歡,重視文飾,“但其屬辭析理,文而不越,約而義顯”,頗爲後人所喜歡。

  康僧會是康居國人,到孫權執政時到建業(南京)從事譯經事業,主要有

  八度集經》的翻譯,內容講大乘菩薩本行的故事,他譯經不多,著述很多,弘揚佛法最爲得力。對後世影響很大。

  曹魏的昙柯迦羅、昙谛主要從事戒律的翻譯,他們看到中國出家人不知戒律(在此以前戒律尚未傳人),故發心譯戒律。公元二五O年,昙柯迦羅至洛陽在白馬寺譯出《僧只戒心》;昙谛于公元二五五年于白馬寺譯出《昙無德羯磨》,他們的戒律翻譯是我國有戒律之始,此時我國戒、定、慧叁學之典才名目具備,但各方面的經典皆不全面,不廣泛。戒律的翻譯對中國佛教是很有意義的,對我國戒律的傳統發展,弘揚起著很重要的作用。

  叁國時的譯經事業與柬漠時不同,相對來說有所進步,這個時候的譯經大師多是西域的後裔,生于中國通曉漢語,改變了束漢時梵僧不精漢語的缺點,大大提高了譯經質量;並以儒釋道叁家之思想,表達佛經的意義,與中國傳統的文化、思想相結合,更利于漢人的接受,這個二二家共釋”的思想當以康僧會爲代表最突出。

  兩晉時期的佛經翻譯非常發達,譯經數量也大大增多,內容廣泛,有空、有、大乘、小乘等經典相繼譯出。西域的佛經基本完備,當時著名的翻譯家很多,譯經總數也遠遠超過了柬漢、叁國時的總數。從西晉武帝泰始元年二二八五年)到東晉安帝義熙末年(四一九年),一百五十余年中,有近叁十位翻譯家,有:竺法護、竺叔蘭、帛法祖、鸠摩羅什、佛陀跋陀羅等。尤以竺法護與鸠摩羅什最負盛名。當時譯經種類也多,共譯出有二五O部近一叁OO卷,而竺法護就占其中一半以上,有一百五十四部,叁百零九卷之多;其次是鸠摩羅什譯出叁十五部,二百九十四卷,可與唐時玄奘叁藏相媲美。這個時期是我國譯經史上可觀的一個時期,所譯之經都非常重要,在佛教發展史上有重大影響,一直至今仍是佛教中的主要經典。有四阿含的翻譯(雜阿含爲南北朝所譯),它是小乘佛教的總綱,經典的總彙,基本概括了小乘佛教的所有經典與教義,一直至今仍爲不少人所研習。還有《般若經》與《四論》的翻譯,對後世影響很大,《般若經》的翻譯,除唐·玄奘法師譯之六OO卷《大般若經》外無與倫比。有光贊、放光、光慧等。《四論》(中、百、十二門、大智度論)的翻譯,爲後來叁論宗的創立奠定了基礎。還有《華嚴經》的翻譯,在晉朝是首譯由佛陀跋陀羅譯出,共六十卷,故稱《六十華嚴》。還有四十、八十《華嚴》都爲唐朝所譯,後來唐朝賢首國師依經創立華嚴宗(即賢首宗),被稱作“經中之王”。《法華經》的翻譯,也有叁種譯本,西晉時由竺法護譯出《正法華經》十卷二十七品,東晉時鸠摩羅什譯出《妙法蓮華經》七卷二十八品,另一種譯本是隋朝闱那崛多與笈多共同譯出的《添品妙法蓮華經》七卷二十七品。羅什之譯本直至當今廣爲流傳,影響很大。在隋朝時智者大師依經創立法華宗(即天臺宗),一直至今興宏不衰,爲現代佛教主流。

  中國佛教的譯經,從東漢的起萌至兩晉的成熟,經過了叁百余年的曆史,爲佛教後來的興盛,奠定了堅實的基礎,起到了推動作用,在中國佛教史上占有重要地位。佛經的佛教,使中國有了佛法,便有了·“法寶”的建立。

  二、漢土出家之始,戒律

  的傳入及受戒

  漢土的出家之始亦有異議。有雲,漢明帝時之劉峻出家,認爲是漢人出家之始;“洛陽婦女阿潘等出家爲漠土尼之始”。宋贊甯《僧史略·柬夏出家》,有雲,“漢土出家始于嚴佛調,之後便是朱士行”(出南朝僧佑之《出叁藏記集》)但一般皆以嚴佛調爲出家之始。從此,中國有了出家沙門。

  在叁國以前中國尚未有戒律傳入,叁國時,公元二五O年中,天竺沙門昙柯迦羅到洛陽在白馬寺譯出《僧只戒心》,爲漢土有戒律之始,至公元二五五年昙谛于白馬寺譯出《昙無德羯磨》,從此以後,中國開始有戒律的傳人,方叁學經典具足。在此以前,漢上雖有出家者,但皆不知律,更無受戒。故昙柯迦羅看到漢僧不懂戒律,乃譯戒經,並請梵僧爲漢僧受戒,當時最早受戒的是朱士行,爲漢土沙門之始祖。從此漢土佛教開始走入正規,有了正規的沙門,叁學具備,正式建立了“僧寶”。

  叁、漢僧西行求法

  自古以來漢土西去取經者很多,但最早的是朱士行。當時他在洛陽講經,經常有講不通的地方,認爲譯經者理解不透,刪略甚多,出現文義不貫。這樣就引發了他發心西行的決心。公元二六O年他從雍州出發,曆經艱辛,來到大乘經典之集地——于阗國(今新疆和阗一帶),于此得到了梵本《大般若經》(即西晉時所譯之放光般若)共九十章,六十余萬言,兩萬余頌。因被視作國寶,故受到阻擾,後來輾轉,經過各種渠道,帶出于阗。只因自己年事已高不能涉遠,故遣其弟子弗如檀等十余人送回洛陽,約于元康叁年(公元二九一年)由無叉羅與竺叔蘭譯出。他自己年老未歸,年八十寂于西域。他開了漠僧西行取經之先河,爲後人所仰慕、效仿,對後世影響很大,可與唐時之玄奘,東晉法顯相媲美。

  四、梵哏的創立與著述

  梵哏,是將贊頌以歌唱的形式表現出來,也就是梵唱。叁國時曹魏的曹植(曹操第叁子)創造了中國梵咀,他精通文學,是虔誠的佛教信徒。一日遊曆魚山“忽聞空中梵天之響,清揚哀婉,其聲動心……乃慕其聲書寫爲梵咀,撰文製音,傳爲後式。”

  植創立梵呗,由支謙與康僧會繼承。康僧會根據《雙卷泥洹》創作了《泥洹梵咀》;支謙依《無量壽經》與《中本起經》作了《贊菩薩連句》以及《梵哏叁唱法》,加之以管笛,悅耳動聽。梵哏一直沿用至今,用于各種佛事活動中,並隨著發展改變。

  佛經的注釋與著作,在束漢時很少有,史載嚴佛調曾著《沙彌十慧章句》爲著述之始,以及車子的《理惑論》;至叁國時已有很大發展,出現很多,而以支謙、康僧會爲注經之始。尤以康僧會,他譯經不多,但著作很多,是一位翻譯大師,也是一位著作家。曰:一會生于中國,深悉華語,其地位主要在撰述而不在翻譯。”至兩晉時期更是多。此時佛教開始蓬勃發展,進入西域佛教中國化,已發展至一個新的高潮。出現了大批學者、著作家、研究探討佛經的沙門。有很多著述,也出現了很多講經的沙門,而講經之始則是曹魏時之朱士行,他只因經常講經,經常遇到講不通的地方,故引發他西行取經的想法。

  五、其他

  寺院的建造在束漢至叁國時很少,在兩晉時有所發展,但也不多。在佛教初來時,公元六十八年明帝于洛陽建白馬寺,爲中國第一座寺院,在叁國時佛法南傳,至吳國,孫權很重視康僧會,爲建建初寺,是中國南方的第一座寺院。康僧會在譯經、著述外還建寺造像,可知北方也並非只有一座寺院,南方亦非但有建初寺,肯定還有寺院。佛像的塑造,在東漢桓帝時有記載,他特別喜歡佛教,于宮中用黃金大造佛陀與老子之像,並立祠,飾以華蓋。康僧會亦除譯著外還進行建寺造像,可知當時佛像也非少量。

  在叁國時,佛畫藝術興起,是康僧會東來時帶來的佛晝,受到當時很多畫家的重視,尤以曹不興更是“儀範寫之”。他的繪畫藝術,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印度繪畫藝術的影響。他是我國曆史上著名的人像畫家,尤以佛畫爲勝,他的繪畫藝術參取融合印度西域的繪畫藝術,畫的簡古樸拙,細密柔巧,被贊爲“曹衣出水”。古有“曹衣出水,吳帶當風”之說,曹指曹不興,吳指吳道于(在唐代以晝佛像而著稱)。他開了中國佛像繪畫的先河。爲後來的畫家所尊崇、模仿。他的弟子街協隨師學畫,也是一位著名的佛畫家,被稱爲“畫聖”。佛晝藝術在叁國時廣爲傳播,一直至今廣爲畫家藝術家所愛好,並爲藝術界普遍重視,在發展中也吸取了不少民間、西方藝術的精華,形成了別具一格的佛畫藝術。佛像的傳人,便有了造像藝術,建立了“佛寶”的形象。

  東漢、叁國、兩晉時期是佛教的初傳和發展時期,各種佛事活動也在不斷增加,並同時結合了漠上的文化與風俗,依附並融合了道、儒與諸家思想,各個方面漸漸走向發達興盛、完具。爲後來的佛教發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有著很大的影響,推動了佛教的向前發展,爲中國佛教史寫下了光輝的第一頁。

  摘自《菩提樹》1994年5月號

  

《漫談中國佛教初傳時的佛事活動(道元法師)》全文閱讀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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