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就明示過,小乘教義對所謂叁淨肉的開許根本就屬于方便說法,實爲不了義之權宜之計。大乘行者理當徹底禁肉,如此方堪稱爲行菩薩道者。在本經及其他一些了義經典中,世尊尚對當初開許食用叁淨肉的情況作了詳細說明。解釋《楞伽經》的大智者加納班匝對此問題有說明道:“釋迦牟尼佛從初轉四谛*輪開始,一直到爲持明者轉密宗*輪之間,其間所宣說的別解脫戒、大乘菩薩戒以及密乘戒律,其境界就像階梯一樣次第上升。爲不失毀上法,大乘戒律全面遮止了聲聞乘戒條中曾經開許過的食用叁淨肉等規定。雖說個別經典中未曾遮止食用十種自然死亡之衆生血肉,但此類開許僅限于方便攝受羅刹等凶惡衆生之用,或爲直接、間接利益衆生而已。嚴格說來,何時何地都應禁絕食用一切衆生血肉。”
但是,很多對來生一無所知惟知希求今世身體健康的現代人,仍固執地認爲吃肉有益健康,有益延年益壽,因此他們始終拒絕戒葷茹素。更重要的是,吃肉對大多數肉食者而言已不僅僅意味著填飽肚皮、增強體力,在很大程度上,吃肉已成爲了他們的一種味覺享受與人生樂事,甚至上升爲一種生活慣性與習俗。在這種前提下,讓他們斷然戒肉當然會有一定困難,因多生累劫的串習不可能一下子就輕易擺脫掉。
但這絕不應該成爲貪戀肉食的原因、理由!客觀、公正地說一句,戒肉所帶來的暫時“痛苦”與“不便”,根本就不似患了絕症般的痛苦;而且這眼前的所謂“痛苦”,正是爲了減輕乃至消除殺生食肉所必然帶來的來生劇苦!何況我們身邊的許多素食者已經爲我們做出了榜樣——漢地的佛教徒基本上各個吃素,盡管他們信佛前也曾吃葷多年,但憑著對上師叁寶的堅定信心,依教奉行、力斷葷腥以來,十年、二十年、叁十年甚至大半生,他們不僅堅決斷掉了對肉食的貪戀,以至看到飯桌上的油腥就惡心、犯吐;更可貴的是,衆生平等、無緣大慈、同體大悲的情懷,也在日複一日的素食生涯中被漸漸催生了出來。而且他們的身體力行還徹底打破了肉食者的顛倒胡言——食素才真正是長命百歲的正因!靠著血腥屠戮得來的飯食,無論如何也不會成爲身體的營養素。
誠如嘎當派著名的堅信王子所言:“諸羅刹谛聽:若殺生食肉,必得短命之果報,來生且多墮惡趣。不惟如此,未來還將感得互相殘殺之報應——自己身肉亦會爲他衆所食,此乃因果不錯亂之顯現。”;“諸羅刹谛聽:依靠惡友毀壞自己之人甚多。衆生皆作過自己父母,若食其肉飲其血,死後必墮地獄。”
對出家人或在家居士來說,清淨的蔬菜等素食不僅可令自己健康長壽,更可使他人對佛法、對佛教徒生出好感,因教人食素無疑是佛教清淨世道人心的努力方向之一。特別是那些生活在物欲橫流的大城市中的芸芸衆生,看到佛教徒的清淨飲食,自然就會生出向往、敬慕之意。如果某些上師及其弟子,以禅定需要、閉關使然等似是而非的理由,在大庭廣衆、衆目睽睽之下公然廢棄食素的優良傳統,把自己的飲食習慣淪落到一般饕餮之徒的檔次、水平上,這只能使那些原先還對佛法抱有一絲好感、好奇的人士,迅速退失信心。此時,即就是這些食肉者擁有衆多功德善行,普通凡夫也不願對其再作更進一步的了解、認識。
古往今來的衆多事例都印證了上述觀點的正確,發生在藏地的一些公案也概莫能外。雪域的很多在家人在見到出家人不吃葷腥後,都對其生起了強烈信心,並發願希望此傳統也能在自己的居住地弘揚開來。嘎當派的兩位上師香頓、香秋桑波就是這方面的表率,他們以自身的實際行動演繹了佛教的慈悲本懷。
香頓與香秋桑波某次曾結伴前往丹吉地方,途中偶遇了一群販賣茶葉的商人。兩人便向衆商人化緣乞食,一位來自康巴地方的茶商就向兩位上師供上了一截已經風幹的動物下半身幹肉。誰料香秋桑波一見竟立刻感慨萬千地議論道:“哎呀!這是我們母親的下半身啊!看來已經放了很長時間了。作兒子的,誰敢放肆、無恥到連母親的肉都要下肚的地步呢?我們出家人如果再吃這塊肉,那就與豺狼、惡狗無有兩樣了。”言畢,香秋桑波即開始念起“嗡!更嘎呢更嘎呢”等咒語,同時滿臉呈現不悅之色。
康巴茶商頓時大驚失色,向香秋桑波頂過禮後,他收拾起幹肉,急急忙忙落荒而逃。香頓目睹了整個過程後就笑著對香秋桑波說:“你從小就擁有深具信心之父母的關愛,一直未曾目睹過城中人的惡行;加上很早就在大善知識前出家求道,後來又精進不懈地觀心修心,故現在能拒食母親身肉,此種品行實乃罕見稀有。而像我一般的年長者,已閱盡人間滄桑,什麼樣的人情世故能躲得過我們的眼目啊?……”
正感歎時,另一個康巴老年人又圍了上來,他恭敬地詢問兩位上師道:“你們二位出家人是哪個教派的?”香頓回答說:“我們是嘎當派的出家人。”那位康巴老人聽罷即由衷地贊歎道:“嘎當派的上師確實是值得信賴的皈依處,但願康區將來也能有一所屬于嘎當派的寺廟!”如其所願,據說康區後來果真就出現了嘎當派的廟宇。不僅如此,不吃肉的風習也日漸在藏地風行起來。
所以我們說,身爲出家人,一定要想方設法維護、保持住別人的善根與信心。在家人,特別是城市裏的在家人,他們的信心本來就很脆弱。如果出家衆,尤其是上師,行爲再不檢點,連吃肉這一陋習都無法克服,那麼那些人好不容易才生發出的一點點對佛法的信心苗芽,很有可能在一瞬間就被摧毀殆盡。而戒律中早有明確規定:使在家人不生邪見是出家者最重要的職責、任務。既如此,那些雖經思前想後、輾轉反側之鬥爭過程,但仍下不了決心一生禁肉之流,不如捧著自己的肉碗,躲在一處陽光照不見的陰暗角落,自顧自偷偷吃肉算了,免得稠人廣衆之中吃肉既引生別人的邪見,又毀壞別人的善根!
雖說在佛陀製定的戒律中,並未特意規定出家人不得食一切肉,但我們必須清楚,所謂戒條乃是就普遍狀況大體歸納而言,實際上,戒律中未遮止的地方尚有很多很多。如果身爲出家人,反而想方設法地鑽戒律的空子,想盡一切辦法爲自己的貪心尋找遮羞布,甚至不惜斷章取義般地歪曲戒條,此種出家衆恐怕難當續佛慧命的重任吧!
對大乘佛法稍有了解之人想必都清楚,佛陀在大量的顯密經典中都嚴格遮止了一切方式的肉食。以之比照當前的社會現實,我們會發現,盡管目前活躍在各大城市中的很多大法王、大活佛、大瑜伽士、大喇嘛、大堪布們,乃至一些尚不爲人所知的小紮巴們,紛紛以各種方式,甚至包括大規模放生的方式在弘法利生,但如果他們本人尚不能戒肉斷葷的話,那麼他們所可能起到的表率及號召作用,無疑將大打折扣。
漢地的很多佛弟子,原本已食素多年,但在接觸了個別來自藏地的上師後,他們竟相繼開葷起來。用這些人自己的話來說,就是上師先吃過肉,自己馬上就可以跟進了。這種現象當前已十分普遍,其實這完全是師徒錯解佛教教義所致。弟子如果破戒、犯戒,上師加持一下,弟子的戒律就可得以清淨;或上師加持後,弟子就可以被開許觸犯、違越佛陀所製戒條,這種規定即便查遍律藏,也了無覓處。若非如是,則殺生等惡行,只要上師“加持”片刻,弟子即可以爲所欲爲、放膽去做,這樣一來,整個佛教的尊嚴與生命又將從何得以體現?
有些弟子在看到上師吃了第一口肉以後,自己便按捺不住,急急忙忙也把筷子伸向肉碗。他們的頭腦似乎很簡單,自以爲上師的一切行爲都是自己可以不加選擇、隨意仿效的對境。嚴格說來,如果上師是一位大成就者的話,他吃肉可使被吃的衆生得到超度;而那些亦步亦趨的弟子們,修行既達不到上師的境界,食肉的果報便只有自己承當了。
也許有人會說,不是不想吃素,只是吃素面臨的實際困難太大了。對此可以回答說,即使吃素有可能碰到天大的困難,也一定要咬牙硬挺過去,因爲沒有什麼東西能與衆生的生命一較輕重,故而在拯救衆生生命的過程中,一切所謂的犧牲都是值得的,克服困難的一切舉動也都是天經地義的。
我就認識這麼一位政府官員,她已吃素很多年了,每逢大小宴會,桌上擺的基本上都是葷菜。除了正餐前的幾道開胃小菜,諸如榨菜之類的鹹菜以外,她幾乎沒什麼東西可以下肚。但她卻沒有絲毫怨言,反而對那些一再勸酒勸菜的人們說:“醫生說我不能吃肉,否則會吐血,搞不好還有生命危險!那樣豈不掃了大家的興?”我認識的這位女士就這樣以方便語堅持吃素了多年,此種行爲風範確實值得我們大家效仿。
若與漢地相比,印度、不丹、藏地等一些地方,在吃素這方面曆來做的都比較差,特別是在藏地的某些地區,僧人吃肉的現象依然比較普遍。這種狀況的形成是曆史習慣、地域特征、氣候特點等多種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但是我相信,不論造成吃肉這一習俗之流行的原因有多麼複雜,通情達理之藏人大多不會把吃肉當成是本民族可以自傲于世人的一項光榮傳統。印度的阿茲ra當年在入藏後也曾目睹過部分藏人食肉的場面,他對此議論道:“雪域的修行人整體來看,無論在行爲等哪方面都堪稱優秀。不過遺憾的是,個別地方仍有修行者食用肉食,這一點不能不說是一處瑕疵。”
我們必須清楚一個事實,即不論是出家人還是在家居士,食肉的果報都非常慘烈。著名上師蔣陽嘉措就曾說過:“萬法皆依緣起性而産生。食肉者、殺生者均因緣起力聚集、現前,故最終現出食肉、殺生之果。依靠此種緣起,殺生、食肉之異熟果報決定成熟,惟大小有別爾。此說從何而來?嘎當諸上師皆雲:“食肉者亦有殺生之同分罪過,因大小乘均遮止故。”故雲修行者理應斷除食肉之行爲。”
如今的藏地個別地區,一些出家人,包括某些原先在漢地出家、後又來到藏地的漢族出家衆,當他們以前身爲在家人時,曾染有吃牛腸、香腸等動物腸子的習慣,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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