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後積習難除,竟還要求家人給自己繼續郵寄、捎帶此類肉製品。真是該寄的經書法本想不起來讓人寄,不該寄的這些不清淨的食物倒源源不斷地令人寄來。殊不知食用動物腸子等食物,過失很大,《宣說因果經》中對此問題闡釋道:“食狗、豬等腸,來生墮于糞便盈滿之地獄;食魚、捕魚,來生墮于寶劍林立之地獄。”是故信奉因果者,理當對此理審慎思維、再叁權衡,務必力求早日清淨前世今生之種種垢染。
如今的很多僧人,出門時大多帶有種種洗臉用具,借以洗淨肉身汙穢,這在顯密戒律中都是開許並提倡的。不過對修行者而言,最重要的應該是清除心相續中的染汙。阿底峽尊者就曾說過:“需淨除內在之五毒垢染,以及外在之不淨汙穢,亦需淨除懈怠、平庸等垢染;平日尚需淨除食肉飲酒、啖嘗蔥蒜之垢穢。”
佛經中就有這麼一個公案,可以讓我們對飲酒食肉的過患有所認識:燃燈佛時,在一名爲支恰的城市中,一對長相莊嚴的夫妻卻生下一個相貌其醜無比的兒子:此子眼睛血紅,獠牙凸出,從很小時候起就喜歡將小蟲等物撕扯成一段段後生吞進肚。待其長大成人後,又酷愛打獵、捕魚,每次圍獵時都要盡其所能、將捕獵範圍內之衆生殺光盡淨。不僅嗜殺如是,其人尚嗜酒如命。後因心髒病突發猝然離世,死後便直墮地獄。所墮地獄中有衆多猛獸爭相啖食其肉,而獄卒亦以燃燒、沸騰之鐵水澆灌其口。此人此時方痛苦不堪地承認道:“以前我食別衆身肉,現在輪到猛獸反過來吃我的肉;都因我生前血肉不斷,故現在才遭別衆啃食。當初大開殺戒時,只覺食肉爽快無比,肉香溢口;及至如今感果方知,食肉之報實在慘痛猛烈。又因我生前素貪杯中物,故現在感得令人恐怖顫栗之獄卒時時以鐵水灌口。皆因當初隨意殘害生靈,故現今招致別衆隨心所欲地加害于我。飲酒時只覺痛快淋漓、酒香四溢,感果時方曉因果不虛、其報酷烈。”此人從地獄中暫得解脫後,又趨于餓鬼道中感受苦報。
正因爲殺生食肉會感致如此嚴重的惡果,故當我們下定決心戒除葷腥後,其間不論遇到多麼大的違緣,甚至遭遇病痛折磨時,也要把吃素這一決定堅決貫徹、執行下去。作爲欲界衆生,眼見新鮮血肉紛呈面前,自覺或不自覺地,其貪心就會被引發出來。此時,我們應多多觀想血肉的本來面目,多多思維食肉所可能導致的來生果報,總之,應想盡一切辦法遮止自己的食肉貪念,萬不可爲貪一口之利,就將多生累劫的命運、福報棄置腦後。即就是在生病時,而且醫生也已說過,必須食用某些動物器官或骨肉以促進病體康複,我們還是不能輕率地向衆生舉起屠刀。世上的藥有萬萬千,爲何一定要把別的衆生的軀體、生命拿來爲我們人類充當健康的犧牲品?
佛經中還有這麼一則公案,也許可爲上述觀點提供最好的注腳。
嘎達亞那尊者生病時,醫生也建議他食用一些動物血肉。但尊者卻斬釘截鐵地回絕說:“食用衆生血肉有違我佛戒律,我死也不會破戒開葷。”
另有達隆噶舉的創始人、達隆紮西巴(1124—1210),身爲藏傳佛教的一代高僧,也力主斷肉食素。這位大成就者曾依止過多位大德,當其叁十九歲時,終在布多瓦住過的地方建起了如今的達隆寺。當他臨近圓寂時,有人建議在他所喝的湯中加入一點兒牛油,達隆紮西巴知道後就斷然拒絕道:“我一生都未曾沾過葷腥,現在已近命終,吃葷又有何用?!”他就這樣以決絕的素食態度走完了自己清淨的一生。
在藏地,這樣的大成就者還有很多,比如阿底峽尊者以及直貢噶舉的創始人——覺巴仁波切,在舉行會供時都是以糖、蜂蜜來代替肉類供品,以牛奶、酸奶替代會供所需之酒。阿阇黎譯師得知後不禁由衷贊歎道:“密宗中原本確有在會供中使用酒肉的習俗,但有些人卻往往在會供過後自行食用這些供品。爲滿足自己的貪心,他們在壇城上擺放酒肉,舉行過相關儀式後,即以酒已被加持過爲由,將之倒入很多容器中分享。結果多有人衆飲用後沈迷、陶醉,甚至發瘋,此種不明佛理之現象在衆多地區都曾出現過。”
若仔細推究一下,我們會發現,密宗中從未開許過以貪心行會供的做法;而且密宗還認定這種行爲有很大過失。對密宗一無所知之人,根本不懂密宗的有關戒律,倒是無師自通地創造出以血肉供養、完後自己又方便享用血肉供品這一規則!除了愚癡與貪婪,恐怕再也找不出此種行爲背後的第二點原因了。
吾等大師釋迦牟尼佛不僅相續潔淨無穢,爲利益衆生,因地時他尚將自身血肉筋骨、頭目腦髓無數次布施過。盡管我們這些後學者口口聲聲說自己是佛陀的追隨者,但在實際行動中,非但不利益衆生,反而還要享用衆生血肉,這不是典型的心口不一、言行分裂嗎?難道這也是佛陀親口教給我們的修行准則?
真希望我們都能牢記阿彌陀佛的化身、仲頓巴大師所說的這句話:“本應以自身血肉行無貪布施,若反食父母血肉,此種修行人何處可尋?!生生世世都將償還命債,到時何人能無後悔之意?”怕只怕到時悔之晚矣!
有些修行人之所以不放棄肉食,還有一點很重要的原因,即他們認爲吃素只是顯宗獨有的要求與習俗,密宗並不講究、看重吃素與否。不僅如此,他們還錯誤地以爲,修學密法必須吃肉,否則根本無法獲得究竟成就。目前來看,這些觀點可謂流傳甚廣,影響面極大,因此需對之仔細觀察、探究一番。
在各大密續中,從未見過吃肉可使密法修煉者獲致成功這一說法。相反,衆多的密宗修法儀軌中都強調說,行者若食肉,則很難獲致成就。從下面這則基本上每個藏人都耳熟能詳的故事中,想來明眼人一定會得出有關吃肉是修行成功的保障、還是修行道路上的最大違緣這一問題的答案。
臧地有兩位修行人分別苦修馬頭金剛、金剛亥母的本尊修法,經過長年苦練、即將獲得最後之成功時,他們一不小心竟吞食了馬肉、豬肉,這下功虧一篑,兩人眼看就要到手的成就最終徹底泡了湯。
就一般狀況來說,藏傳佛教的所有教派,在修習生起次第及圓滿次第時,大都會將時輪金剛當作普遍修法。此時輪金剛法門實爲釋迦牟尼佛臨近涅槃時,在根基相應之弟子前親口宣說的密續法要。而《時輪金剛無垢光釋》中說的明明白白:“密乘瑜伽士理應了知,世尊並未開許肉食,因血肉需賴殺害衆生而得。若無人食肉,則無人會損害衆生以供肉食;無有食肉者,何來無辜被害者?無有食肉者,殺生之屠夫又何以應世?只因食肉者衆,故殺生者方有糊口之可能。”
藏傳佛教曆史上最著名的一生成就者米拉日巴尊者也曾說過:“殺害無辜衆生僅爲自己能享用其血肉;又貪愛飲酒,只爲杯中物能引人沈迷、陶醉,凡此種種皆已具足墮落複活地獄之緣起。雖眼根齊備,奈何卻直墮惡趣深淵,諸人天衆生因此不能不引以爲戒:即便一根刺紮入身中,其疼痛也不堪忍受;殺害衆生而食其肉,被殺者之苦痛又何堪言表?來生墮入複活地獄後,必將感受難以忍受之痛苦——渾身烈焰熊熊,其景象實乃慘不忍睹。”
正因爲因果真實不虛,故已發了菩提心者,不論漢藏,都應該將食肉的過患銘記于心。《學集論》中的這段文字,實在值得每位修行人認真體味、斟酌再叁:“應以合理、適宜之藥物養護身體,不得隨意食用魚肉等肉食,因《楞伽經》等經典數數遮止故。身爲具悲心之菩薩,理應禁絕一切肉食。”從培養、護持慈悲心的角度出發,宗喀巴大師的上首心子克珠傑在其所著的《叁戒論》中也這樣論述道:“發菩提心者一般不應食肉,無論在家、出家之菩薩,均應斷除葷食。故大乘比丘、沙彌及國王、大臣、長官,以及在家女衆,應一律禁絕肉食。”
透過這些大成就者的語言文字,我們可以看出,如果自己原本就是一名凡夫,食用衆生血肉後根本無法將之變爲甘露,或使所食衆生得到超度,那就別盲目追隨一些聖者超凡脫俗的行爲,因爲因果自負,殺生食肉的果報決不會因了你跟著別人行事就將你輕易放過。所以,觀察自己的心相續才是最重要的,而密續及密宗各大祖師對吃肉問題的闡述,才是衡量自己相續的唯一准繩,也是決定自己行爲方式的唯一指導思想。
其實,藏地的很多高僧大德都在其論典及實際行動中提倡並身體力行素食這一做法,只不過因雪域地處青藏高原,由于交通不便、氣候惡劣等因素的影響,高原外的人們大多半是想象、半是想當然地以爲,所有生活于這片土地上的喇嘛各個均以肉食維持生命。這實實在在是一種誤解!只要翻開藏民族、藏傳佛教的曆史一查,相信人們馬上就會從中看到一大批恪守素食原則的曆代修行者。再對照當前藏區修行人的實際飲食狀況,你會立刻發現更多的素食者。修持藏密之人,原本就對大乘佛法推崇備至,精研經論的他們又怎麼可能忽略掉大乘教義對斷肉問題的闡述?每一個依教奉行的真正藏密行者,又怎麼可能不把佛陀對這一問題的教言落實在自己的實際修爲中?不過藏地的食素乃是基于自覺自願的原則,並不似漢地那般由于梁武帝的規定而成爲一種出家人必須遵守的規則。
還有人認爲,不管漢傳還是藏傳佛教,律藏中都有允食肉食的開許,比如律藏中就提到過五正食的說法,即允許出家衆食用飯、麥豆飯、淨肉、面和餅等五種食物;亦有人認爲,若不許食肉的話,這和提婆達多製定的十種非食豈不淪爲一談?再者說來,既然功德光等大律師都在相關律藏論典中開許過一定範圍、程度、條件下的吃肉行爲,爲何還要在這裏喋喋不休地大談什麼禁絕食肉呢?而且對密宗行人而言,尚有不應舍棄五肉、五甘露之說,這樣看來,單純要求素食就有些與佛教律藏的精神相違背了。
若只從佛典的表面文字入手,的確會發現很多所謂的互相矛盾之處;其實這都是佛陀爲使不同根基的衆生盡皆趨入佛道而采取的方便說法。不這樣理解的話,別說吃肉、吃素問題永遠不可能搞清楚,…
《藏密素食觀》全文未完,請進入下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