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彼爲刹那性,由此,彼刹那之量者,可說爲世俗現相故,無有不攝二谛之過也。若觀待平凡世間衆執著恒常之意識而言,若見刹那性,亦謂見到真實相,因爲彼見名言之實相故。否則,若觀待世間者,亦無見不見實相差別,如是觀修女身不淨而了知女身不淨者,將相違世間執女身爲清淨之見故,應成能爲違害,因爲彼二慧,無有見未見真理之差別故。然而,見不淨者,能害執淨者,而執著淨者永時亦不能害見不淨者之故。
庚二、(以理證辯駁):
幻佛出幻德,如實佛實德。
有情若如幻,死已雲何生?
衆緣聚合已,雖幻亦當生。
雲何因久住,有情成實有?
若謂:“供養如幻無實之佛,爲何出大福德耶?”答曰:若供養如幻不成實性之佛,亦可生出如幻之福德。猶如汝宗所許,即供實有佛,亦出實有福德,唯有佛福二者成不成實之差別以外,生不生福無有差別也。又謂:“有情若是如幻,則幻象幻馬,滅後再不生,如是衆生死已雲何應生?”答曰:乃至各自能顯現之衆因緣聚合已,爾時雖幻現亦當生不滅,如是若能生衆生之業惑等因緣集聚,彼時衆生亦爲何不生?是故幻現滅後不生者,即是彼無有因聚。而衆生雖滅今世,複具足因緣之故,即不間斷投生,彼便相續不滅,此二並非有成實或不成實差別也。又謂:“若爾,衆生自無始輪回故,即恒久性,而幻者一無如是,故彼二不同耶?”答曰:彼二相同之理,並非由暫久等全面相同後再安立,無論長久或暫短,于彼二現而實空之理上安立爲相同也。是故雲何因衆生久住,而說有情成實有耶?雖長久,亦是彼因未滅,于前後各自不同世間,自亦不成自性皆無區別。如幻馬幻象等,或現百年或現瞬息時,然二者不成實,無有差別也。
幻人殺施等,無心無罪福。
于有幻心者,則生幻罪福。
又彼等如是作念而謂:“諸衆生若如幻人,則雖殺幻人亦不生真實殺生罪,如是殺衆生亦不應有罪,如是不與取、摧打等亦不應成害,布施衣食等亦不應有益,是故彼中不應生諸善惡耶。”答曰:若起殺幻士之等起,並殺害或摧毀彼等,則由自劣心增上故,雖生加行罪,卻因彼等爲幻人,無有害利所依之心,故無有罪業福德生起。然于如幻衆生,其有幻心之故,若于彼者作害利則生如幻罪福也。是故彼二無有真假之差別,唯有有心與無心之別也。
咒等無功能,不生如幻心。
種種因緣生,種種如幻物。
一緣生一切,畢竟非有此。
又謂:“既然幻人與衆生相同,則一者有心,一者無心,即不應理,因爲衆生有心,故與幻化不同耶。”答曰:衆生雖有心,然彼心亦是如幻故,怎能成實有矣?因爲此等幻咒幻物等無有能生心之功能,故不生如幻之心。不能安立爲有生心功能者即真實,而余者非真實。因爲種種異因異緣所生之幻術亦不是一種法,而是種種如幻之物,故于一切世間中,一緣能生一切果業,畢竟非有如此現象。衆生之身心二者,亦是諸因緣和合而幻變,並非有自性成立,由此彼與幻術有何差別?如現幻馬、幻牛,雖有有角無角之差別,然無有真假之差別也。
若勝義涅槃,世俗皆輪回,
則佛亦輪回,菩提行何用。
諸緣若未斷,縱幻亦不滅。
諸緣若斷絕,俗中亦不生。
又涅槃許爲有事之宗雲:“若汝無性宗所許,輪回諸法于勝義中即自性涅槃,世俗生等法相者皆是輪回,如是應成有輪涅同體之過,則雖得佛果,亦應轉于輪回,因汝宗不許滅盡輪回後得涅槃,而許輪回即是涅槃故。由此,爲得佛果而行菩提行者有何用,皆爲劬勞無義,與諸平凡世間之威儀相同也。”答曰:並非如是,彼有自性清淨涅槃與暫時離垢涅槃之差別故,能現各果之諸緣若未斷,則不僅是輪回,縱使幻現亦不滅。諸緣若斷絕,世俗中亦不生,何況說勝義中。是故,以證無我智,斷盡能生輪回之因無明種子等,彼等再不會轉輪回,無因之故也。如來出世等,非由輪回所攝,而由其誓願,等持等作俱生緣,以精通一切之智力,雖現示如幻,然于法界中未動也。
己叁、(辯唯識宗)分二:庚一、辯真相唯識宗;庚二、辯假相唯識宗。
庚一、(辯真相唯識宗):
亂識若亦無,以何緣幻境?
唯識宗謂:“此等內外諸法之顯現,皆如亂發夢境,雖無實有外境,然以內心習氣差別,便成熟種種境義身之現象,是故雖無外境,而心者必有,如于夢中取藍色等之時,彼之能取成立也。汝等中觀宗,不僅無有亂境,而且亂識亦無有,若如是許識亦無有,則以何者能緣如幻之境?因爲無有有境也。”
若許無幻境,心識當緣何?
真性外別有,境相即心體。
答曰:暫用同等理破之:汝等唯識宗,若許成立無如幻之境,爾時雖有心識,然彼當緣何所緣,因爲所緣境與能緣識二者中,若其一不具,則無法緣境也。若謂:“吾宗不許完全無境,而真性外別有除非無情之所緣,猶如夢中象馬,即說:“顯現外性之所取境相,彼即心體,並非外境界耶”。”
幻境若即心,何者見何者?
世間主亦言,心不自見心。
意如刀劍鋒,不能自割自。
答曰:幻境若即心者,彼時由何者有境能見何者境?彼二一體之故,不一得見也。若問雲:“其爲何不見耶?”答曰:叁世間之怙主如來出有壞亦言心不能自見自心。心意不能自見自,譬如刀劍鋒利亦不能自割自刃,指尖亦不能自觸自,輕健者亦不能騎自肩。如是《寶髻經》雲:“如寶劍不能宰割自寶劍,指尖不能接觸自指尖,如是心者不能見自心也。”此要當知,若許成實心者,則成實心體無分故,不成立能見所見二種,因所現外境非自體,而爲心體,如是無外境則不成立所取。于勝義中所謂意識自證,亦是假立而已,非真實也。
若謂如燈火,如實明自身。
燈火非所明,其無暗蔽故。
若唯識宗又謂:“爲何不有自見自己,如能明瓶等之燈火,其燈不依其他緣,而能如實照明自身也。”答曰:所謂燈火能照明自體者,亦是名言而已,並非真實所明,因其燈火本來無有暗蔽故,爲何說燈火爲所明耶?若是雖無所明亦成能明者,則此燈亦應成日月等之能明,然彼不應許也。此外,若燈火自能明自體,則應成黑暗亦自蔽自體,若爾,遮蔽能見瓶等之障黑暗,亦應成見瓶等也。
如晶青依他,物青不依他;
如是亦得見,依與不依他。
又彼等設作是念而謂:“雖無其余能明所明,而定有自性自明者,如藍寶必定爲自然青色,彼者不同青水晶,若青水晶則需依下基藍布等。如是青水晶等,若成青色須依他緣,而彼物自然青色不依他緣者,即是藍寶,應有此二種。如是亦可得見能明所明相互依者,如色與眼識;與能明所明互不依他而自然自明者,即自證也。”
非青轉青者,非以自爲自,
雖說燈能明,識知而說之。
則自心唯明,由何知故說?
答曰:其喻不成立,因藍寶不依其他而成青色,實不應理,彼現青色,亦是和合諸因緣使彼成青色,不依任何因緣,前時非青,至後自然轉變爲青色者,不可有如是。乃至非青色,爾時不成自然青色,若是青色,彼前定有余因。青色非能以自爲自青色也。彼義亦不成立:雖說燈火能自明自體者,是由燈外意識能了知而說之,然則自心唯明自知自體者,是由何了知故如是說耶?若說心自己了知自體,則問,其能知者是心?或是余法?若雲初者,即不應理,此時正在觀察故,尚未成立。若雲余法能了知,此亦不應理,彼知亦需余法故,應成無窮盡。彼了知亦不容有,因爲若非同時,則彼境滅盡或未生,不可了知;若是同時,互不相依故,亦不可了知也。
若誰亦不見,則明或不明,
如石女嬌媚,說彼亦無義。
故彼依他起識,若由自不得見,其他誰者亦不見故,則于彼觀察明或不明之差別,是未見差別而立差別事,如石女之女,說其如是身姿嬌媚等,與此理相同也,如是說彼等亦毫無意義。
如是唯識宗以現量未能成立自證實有,又以比量而立自證者。
若無自證分,心識怎憶念?
受境相連故,能知如鼠毒。
彼等謂:“若無自受自體之自證分,則往昔所受法,次後心識怎能憶念,因爲彼同無因之果,然而猶如今能回憶往昔所受藍等之境,亦能回憶能受藍等之識,此等現量之故,爲何應理耶?”答曰:今憶取藍之識,非爲前識自受自體之果因。因爲受藍等外境,與心境相連故,今亦能回憶取藍之識。此終亦不緣離藍境以外之取藍識,一旦回憶往昔所受之藍境時,同時亦生起取彼之有境識相,並非前受除藍境以外之取藍識。彼能知者,如冬季被毒鼠咬時,只知其咬,而不知中毒。至春雷一響時,方生起緣前毒之識,彼知被咬同時吾中毒也。
具他心通者,見故自明自。
然塗煉就藥,見瓶不見藥。
又彼等謂:“若具修寂止遍住等余緣而得他心通者,亦能見他心故,爲何不自明最近之自心?如見遠毛,彼定見近繩也。”答曰:然如修煉成就密咒等者,于眼塗上所煉就之眼藥後,雖見地下瓶等遠處障蔽之境,然不見最近之眼藥,故此理亦不定也。或有解此雲:瓶與眼藥,非成一體故,若具他緣可見之喻,不僅不應用自見自之喻,反而有害也。
于見聞覺知,非此處所遮。
此處所應遮,苦因執谛實。
彼唯識宗雲:“若識非明知,由自識不明故,余者亦不可明知,則此時應成斷絕眼見、耳聞,及識知等一切名言法,因此等皆須依明覺之識而安立故,其余實不容有耶?”答曰:若說于不觀察而似有之諸見聞覺知等,則彼等非是此處所遮,不能破彼等,亦不需破遮故。問雲:則遮何法?答曰:此處所應遮者,即是痛苦之因,執諸法谛實有之分別念也。余疏雲:見者以現量,聞者以教量,覺知以比量,安立名言也。總之,破自證皆是勝義中破遮,而唯遮物質者,于名言中名爲自證故,不應破之。若破彼自證,則應當許自蔽自識故,要了知自他之心,亦皆無差別,不應自續有意之能立,最後斷絕境證之名言等,有理自在所說之諸過失也。凡是破除自證之所有理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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