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本文上一頁僧大德那樣,視自身如草葉,別人即使拿凶器一塊塊砍割身肉,也不會有任何怨恨苦受。因此,對這種無邊禍害之源的分別妄執,自己必須先從理論上深刻地認識其過患。慈悲護照衆生,是一切功德之源,這一點在第一品已有廣說,而且大家看看曆代成就者是如何舍己愛他,如何將自身完全投入于利生事業,以此而得到成就,便可明白利他的功德。雖然我們是凡夫,但只要能從道理上反複思維,先明白利害關系,自心一定可以對利他舍己的自他相換菩提心生起意樂,趨入利他修行之中,因爲我們畢竟都厭惡輪回衆苦,而希求無上的安樂。
癸二、(廣說修法)分叁:子一、總說相換法;子二、分說對治區別;子叁、換已如何修持。
子一分四:醜一、取受他者;醜二、舍自愛;醜叁、自他爲主之德患;醜四、是故必要相換。
醜一、(取受他者):
衆人皆認許,手足是身肢。
如是何不許:有情衆生分?
每個人都會把手腳等肢體當成爲身體的一部分,那麼爲何不同樣把每一位有情,都當成衆生的一部分而保護呢?
叁界衆生的數量無有邊際,如此多的衆生,修行人應全部執著爲自己而取受痛苦,有些人一想到這裏,也許馬上被嚇壞了,無法發起修習自他相換的信心和勇氣。因此,作者耐心地從各個方面作引導,使初學者消除疑慮。衆生數量雖然非常多,但只要習慣修相換也就沒有任何困難,比喻說每一個有情的手足等肢分雖然有很多,然而衆生不是都已習慣于同樣執爲自己的身肢嗎?大家看看身體,並非是一樣東西,而是由手、腳、頭、胸、腹、五髒六腑等等,衆多不同支分聚合而成。雖然這些肢分各不相同,比如頭有頭的外相和結構,足有足的外相和結構,各自之間有很大差異,然而人們以一種習慣觀念,將這些不同的個體統統執爲“我的身體”。當手受傷時,我們會覺得“我的身體”受傷了;頭痛時,我們會覺得“我的身體”不舒服;肚子痛時,我們也會覺得“我的身體”病了……雖然是不同部位發生了病痛,但我們都能以“我的身體”這種分別念來感受,以此而統統加以保護執愛。同樣,衆生數目雖然很多,然而都是有情,爲什麼不可以同樣地執著爲“我的衆生”呢?這種執愛以智慧方便加以引導串習,很快就可以成熟。到時如同自己能感受到自身肢分的苦樂一樣,娴熟于自他相換的修行人,也一定可以感受到每一個“我的衆生”之苦樂。
于此無我軀,串習成我所;
如是于他身,何不生我覺?
因長久串習,在無我的身軀上竟然産生了“我”的錯覺,同樣對其他有情觀修爲我所,爲什麼不能生起我的感覺呢?
從我們身體每一個部位去觀察,不可能找到一個“我”,從整體去觀察,也沒有一個“我”。如果有“我”,那存在于什麼地方?是什麼模樣?有多大多長?這些觀察方法,前面也介紹過。雖然以理觀察,身體任何時候都不存在“我”,然而衆生由于無明串習,將這些無我的東西統統執著爲“我”與“我所”,當身體支分發生病變時,都會執著爲“我痛”、“我病了”而加以護惜。這些都是習慣導致的結果,假如沒有我執這種習慣執愛,那麼當手腳這些四大所成的器官發生病變時,如同外境木板石頭一樣,我們哪會有什麼痛感呢?既然自己可以對這個本非有我的身體串習成熟我的感覺,那麼對其他衆生,以理智引導加以觀修,統統執爲“我的衆生”,久習成性,自然也就會生起“我”的感覺,對他人生起“我”的執愛。那麼當他人感受痛苦時,自己要修習自他相換,代受他的痛苦,解除他的痛苦,也會如同我們感受到手腳的痛楚,而會想盡辦法去消除苦受一樣,毫無困難。所以,修習自他相換、慈愛他人,並非什麼玄奧難解的問題,只要以理智加以引導、串習成熟,對叁界一切衆生都可以同樣生起“我”的執愛,如同我們凡夫現在對自我執愛一樣。這種同體大悲生起時,菩薩即以衆生苦爲苦,以衆生樂爲樂,根本不會存在凡夫那種狹隘愚昧的我執,那時候,菩薩怎麼不會悲護一切衆生,尋聲救苦、應求而至地滿足衆生的無害心願呢?
針對我們現在的凡夫境界,菩薩的這種悲心確實是不可思議,但是相信只要努力,世上沒有辦不到的事情,視一切衆生如己的菩提心一定可以成就。
故雖謀他利,然無驕矜氣;
如人自喂食,未曾盼回報。
因此菩薩雖然一心爲人謀利,卻無絲毫驕矜之氣;就像自己給自己喂飯一樣,從來不會希求回饋或善報。
如上所言,菩薩觀一切有情如自身,最後一定可成就自他相換菩提心,對一切有情生起自身之感,如同我們對手足肢分的感覺一樣。成就了這種大悲菩提心的菩薩,他必然全力以赴,爲衆生解除困苦、謀求福利而毫無厭嫌傲慢等分別妄念,因爲菩薩在做這一切時,完全當成了自己的本份事。自己本來就應該做的事,無論做多少,就像我們爲了自我生存而做事一樣,無論有多大成績,那又有什麼可以值得驕傲呢?《經觀莊嚴論》中說:“修得自他平等心,甚或愛他過己心,則視他利重于我,所有利他皆自利。……佛子喜愛諸有情,慈愍利心無厭悔,等觀自他故不矜,苦海慈航事希奇。”
菩薩不但不會因廣大利生事業而生驕矜傲慢等分別心,甚至連希求回饋或善報的心念也沒有,這也是因爲菩薩串習成熟了自他平等相換菩提心,而將一切利生事業完全當成了本份事,如同衆生自己吃飯一樣,哪會有希望肚子等給自己說聲謝謝或以此而得到善報的分別念呢?圖美仁波切在《佛子行》中說:“獲得菩提身尚舍,何況一切身外物,故不圖報異熟果,慷慨布施佛子行。”
我們經常能看到一些高僧大德,他們利生事業非常廣大,可是他們從來不會有貢高我慢的煩惱。在利生過程中,高僧大德根本不會顧慮生命、名譽、地位、財産等等,以自身一切投入其中,可他們的期望絕不會是爲了自己,爲了贏得某種回報。如法王經常說:“我現在人老了,身體很不好,住在人世的時間也不長了,對自己來說,眷屬多少又有什麼關系呢?只不過是希望你們能夠多得一點傳承上師的加持,在最後幾年中,希望你們能夠精進聞思修習……。”經常想想法王如意寶的言行身教,對菩薩的自他相換菩提心,一定會生起定解與希求。
微如言不遜,吾亦慎回護;
如是于衆生,當習悲護心。
對微如他人不遜言詞的痛苦,我也會謹慎小心地防範以免受傷害,對衆生的任何痛苦,我也應該同樣地對待,常修慈悲和愛護。
此偈與自他平等菩提心內容中的攝義偈,詞句基本相同,但是意義與目的卻不同。前偈是勸導我們當如自己護苦一般,平等地觀待他人,對他人的痛苦生起等視之心;而此處所言的是我們應如保護自己一樣,悲護他人的一切痛苦。
修習自他相換菩提心的修行人,在修習過程中,應如自己在平時回護任何微細痛苦一樣,對一切衆生的大小痛苦,一一加以慈悲地解救防護。自己利用日常中每件小事,不斷地串習,成熟護他如己的悲心,這就是自他相換菩提心在日常中如何具體修習的方法。也許有人覺得這個內容很簡略,然而法義不在言詞深淺,而要看自己能否去如實修持。恰卡瓦格西曾問夏熱瓦格西:“我見過“虧損失敗我取受,利益勝利奉獻他”的法句,不知此法深淺如何?”夏熱瓦格西回答:“尊者,如果你不想成佛,則此法也就沒關系,如果想成佛,則除此之外更無方便。”恰卡瓦格西依此專一觀修六年,徹斷了我執。如果我們也能時刻牢記本論中這個教言,以悲心防護代受衆生在日常中的任何苦難,從微至巨,漸漸熏習,不出數年,大悲菩提心無疑也會成熟。這種修法很簡單,卻是成就菩提的最勝方便,因此,如果你想真實地修行,對此爲何不勤加觀修呢?雖然作爲凡夫,我們無法像那些登地菩薩一樣,恒時對衆生充滿著悲護之心,但自己首先在一天之中,對其他衆生發一次悲護心,肯定能做到吧。比如說早上起來時,自己覺得很冷,如果能想想:“天氣真冷啊,那些在野外棲息的動物,肯定冷得很難忍,但願這些父母衆生能得到如同我房子裏那樣的溫暖,讓我替他們受冷凍吧……。”然後開始替它們念經回向。一天天漸漸堅持不懈地串習,習慣成自然,最後濃郁的大悲心便會恒時充滿自相續,自己名副其實地進入大乘菩薩行列。
怙主觀世音,爲除衆怖畏,
湧現大悲心,加持自聖號。
因此,大悲怙主觀世音菩薩,爲了消除衆生畏懼大衆等不安恐慌,慈悲地加持自己的名號,使稱念聖號者獲得平安甯靜。
已證得護他如己的菩薩,對輪回衆生的任何微細痛苦,都會慈悲地予以消除、防護,這其中最明顯的例證,莫過于大悲怙主觀世音菩薩。菩薩甚至爲了防護膽怯衆生臨衆心慌等種種不安畏懼,而以大悲加持名號,使稱念者、聞者皆能獲得平安甯靜。《學集論》中引《觀音解脫經》教證雲:“以我所作一切善根平等回向,令諸衆生離墮落怖……,令諸衆生離大衆威德怖”等十八種怖畏;在《入行論大疏》中也引經說:“遭受別人譏毀之有情,若能持誦我的名號,我將予以加持,使彼等不生一切苦;甚至于面臨大衆也不會恐慌。”有關觀世音菩薩大悲救護衆生的教證,在《法華經·普門品》、《楞嚴經》中比較詳細;在《華嚴經》中觀音菩薩也說過:若人能叁稱自名號,能除一切怖畏。現實生活中,觀世音菩薩尋聲救苦的廣大靈感故事,相信每個人都知道不少。以觀世音菩薩的這些功德,足可以證明大乘菩薩修持自他相換菩提心,最終能真實防範消除一切衆生大大小小的痛苦,如同我們凡夫防護自身痛苦一樣。
不唯是觀世音菩薩有如此的大悲護生功德,一切圓滿成就了大悲菩提心的佛菩薩,也同樣具有這種功德。藏文大藏經中的《勝幢經》裏,本師釋迦牟尼佛對比丘們說:“諸比丘,汝等若住樹下、山洞、蘭若……,若時心生怖畏,當憶念佛陀名號,即可遣除一切違緣。”我想這些教證對大家非常重要。如果以後在自己心裏有怖畏生起或遇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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