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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镡津文集》

「史传部」经文2115卷52页码:P0646
宋 契嵩撰

  《镡津文集》九 ▪第2页

  卷第六镡津文集卷第七 / 藤州镡津东山沙门契嵩撰

  ..续本经文上一页交其可得乎。将交则犹豫于二者不决。吾子为我必。何以处之。曰以人从道则君子择交。以道从人则君子泛交。以道泛交广其道也。以人择交审其道也。传曰。泛爱众而亲仁。言泛交而推其道也。系辞曰。定其交而后求。言详道而从其交也。必有道而后泛交。道不充己而为泛交交必混也。故君子不为混交。必正道而后择交。道不正己而为择交。交必徒也。君子不为徒交。郭泰古之贤人也。与屠酤农佣而交之。而泰也不厌其交。盖有道而推其道者也。伯夷又古之贤人也。与乡人处如以朝之衣冠坐诸涂炭。望望远之而不与接。盖无所质道而自笃其道者也。曰世之以其宜相交者岂一端也。兹曷以正而求其所交之道者也。曰然交之道乱久也。吾尝怀而未暇辨之。因子今所以尽之也。夫古今人有以势交者。有以利交者。有以气交者。有以名交者。以名交则无诚。以气交则或同恶。以利交利散则绝。以势交势去则解。列国之时。王公将相求交于布衣驰骋车马。趋乎抱关屠肆而不暇。匹夫上交。至有朝杂鬻贩之人而暮极富贵。怀金佩玉声振敌国。终不免家破国亡而所交者反为仇仇。此以名利气势相交之敝。而不稽其交道之故也。后世犹以是而相尚。故闾里之人。平时遇于酌酒慷慨皆欲死生以之也。一朝利散势去。则故抵忤仇仇之隙而生于朋友之好。张耳陈余萧育朱博此其效也。是故君子慎交乎此也。孟子曰。友者友其德也。君子之交。相与以义。相正以德。故君子之交久而益善。小人之交久而益欺。君子宁语市道而不言小人之交者也。客忻然而去

  师道

  君子不以非师而师人。不以非师而师于人。故君子教尊而道正也。师者标道也。标者表方也。标不正则使人失其向。师不正则使人失其志。尧师于君畴舜师于务成昭。禹师于西王国。汤师于成子伯。文王师于时子思。武王师于郭叔。而孔子师七十二子。子夏师诸侯。子思师孟轲。孟子荀卿皆师其徒。尧舜禹汤文武善师于人。而后世嗣帝王者稽之也。孔子子夏子思诸子善师人。而后世践圣贤者稽之也。天下者教为其本也。教者道为其主也。道者师为其端也。正其端所以为道也。正其主所以为教也。正其本所以为天下也。故古之君子不苟尊而师人。不苟从而师于人。其存心于天下乎。今天下其教未至。不亦苟为人师者之罪乎。不亦不择师于人者之罪乎

  道德

  尊莫尊乎道。美莫美乎德。道德之所存。虽匹夫非穷也。道德之所不存。虽王天下非通也。伯夷叔齐昔之饿夫也。今以其人而方之而人乐。桀纣幽厉昔之人主也。今以其人而比之而人怒。是故大人患道德之不充其身。不患势位(或作利字)之不在己

  治心

  客以见余于岩谷恬无所营。而问曰。子默默必何为耶。应曰。无为也。吾治其(其或作吾)心耳。曰治心何为乎。曰治心以全理。曰全理何为乎。曰全理以正人道。夫心即理也。物感乃纷不治则汩理而役物。物胜理则人其殆哉。理至也。心至也。气次也。气乘心心乘气。故心动而气以之趋。今淫者暴者失理而茫然不返者。不治心之过也。曰心则我知之矣。理则若未之达焉。子思之言与子之言同之欤。曰同。老子之言与子之言同之欤。曰大较同而穷神极化异也。曰子异二子则何所验乎。曰吾正之于吾师古圣人之说者也。曰然则子之正幸得闻乎。曰是未易语也。吾之所正。通死生之变。超天地之故。张之则俗必大怪而相訾也。必欲求之。子当探吾所为之内书者。客拜而去

  杂着(六篇)

  纪复古

  章君表民以官来钱唐居未几。出欧阳永叔蔡君谟尹师鲁文示予学者且曰。今四方之士以古文进于京师。崭然出头角。争与三君子相高下者不可胜数。视其文仁义之言炳如也。予前相与表民贺曰。本朝用文已来。孰有如今日之盛者也。此圣君之德而天下之幸也。退且思之原古文之作也。所以发仁义而辨政教也。尧舜文武其仁义至其政教正。孔子以其文奋而扬之。后世得其法焉。故为君臣者有礼。为国家者不乱。方周道衰诸侯强暴相欺上下失理。孔子无位于时不得行事。故以之用褒贬正赏罚。故后世虽有奸臣贼子惧而不敢辄作。及战国时。合从连衡之说以倾天下。独孟轲荀况以文持仁义而辨政教。当时虽不甚振。而学者仰而知有所趋。汉兴贾谊董仲舒司马迁杨雄辈以其文倡之。而天下和者响应。故汉德所以大而其世所以久也。隋世王通亦以其文继孔子之作。唐兴太宗取其徒发而试之。故唐有天下大治。而韩愈柳宗元复以其文从而广之。故圣人之道益尊。今诸儒争以其文奋。则我宋祖宗之盛德鸿业益扬。天子之仁义益着。朝廷之政教益辨。然而卿士大夫内观其文知所以修仁义。而奉上正政教而莅百姓万邦。百姓外观其文知所以怀仁义。而附国家听教令。而罔敢不从。四夷八蛮观其文以信我祖宗之德业。知可大而可久也。使其望而畏之。曰宋多君子。用其文以行古道。中国之礼乐将大修理。不可不服也。易曰。文明以正人文也。又曰。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彼戎狄叛命凶慝之边鄙。今朝廷当行征伐以诛其不廷。而文之兴也。郁郁乎如此。是亦止乱不专在于威武明文德而怀之也。君子观之谓其化成天下也。宜与尧舜文武较其道德也哉。夫社稷之灵长久历数之无穷。虽汉唐之盛美而奚足以比并

  文说

  章表民始至自京师。谓京师士人高欧阳永叔之文。翕然皆慕而为之。坐客悦听。客有一生。遽曰。文兴则天下治也。潜子谓客曰。欧阳氏之文言文耳。天下治在乎人文之兴。人文资言文发挥。而言文藉人文为其根本。仁义礼智信人文也。章句文字言文也。文章得本则其所出自正。犹孟子曰取之左右逢其原。欧阳氏之文大率在仁信礼义之本也。诸子当慕永叔之根本可也。胡屑屑徒摸拟词章体势而已矣。周末列国嬴秦时孰不工文。而圣人之道废。人文不足观也。盖其文不孰本乃尔。孔子无位其道不行。病此不得已。徒以六经春秋之文(或云春秋六经)载之以遗后世。故曰我欲载之空言不如。见于行事之深切着明也。圣人岂特事其空文乎。君臣父子师徒朋友。其文词有本仁义礼信。霭然天下不治未之有也。易曰。观乎人文则天下化成。岂不然哉。坐客闻吾说。皆谔然不辩(本或从辩)

  议旱对

  岁旱。论者有来访予曰。今兹五月不雨及余七月。吴疆赤地千里稼穑槁矣。农夫忙忙无所奈何。百谷勇贵乃倍其价。道路饿莩相望。为政者祷于山川。趋其急犹救之水火。而雨终不至。民未免皇皇如也。请于吾子则曰何如为之所耶。余时应曰。此官人者谋之。非吾野人之事也。无已则语子窃与之。吾尝闻诸长者。诸荒旱时谓之凶年。为国忧民者莫如发仓廪以救其饥。而后教之惜井泉谨堤防。命吏与之相水道。引民并力拥江河注之陂池以洽灌溉。察市道平物价。乘时射利欺于贫弱者。以法诛之。劝有余者贷不足。约不足者以乐岁酬之。关讥无重征。以通商旅。细民鬻贩者容之。察刑狱明民之冤枉。斯则亦救旱之一道。问者复曰。祷于山川之神宜之乎。曰于礼亦有之。然有水旱疫疠之灾以营山川之神者。举古法以顺民心耳(或作人心)如风雨时至水旱不为沴非由乎山川也。问者怃然曰。我鄙人也。未识乎旱潦之所由。子复为我言之。曰极阳之谓旱。洪范咎征曰。僭恒旸若。又曰。王省惟岁。卿士惟月。师尹惟日。岁月日时不易。百谷用成。又用明俊。民用章。家用平康。日月岁时既易。百谷用不成。又用昏不明俊。民用微。家用不宁。说者云。夫僭也者何过且差也。曰政之差而民无教也。民无教则肆暴刑也。肆暴刑则罚不当也。罚不当则民怨之。与肆暴所感故旱顺之。夫岁月日时无易。百谷用成。又用明俊。民用章。家用平康也者何。王由王道而不任喜怒妄黜陟卿士师尹。卿士师尹守厥职无僭妄以侮王权也。如此则国事修。国事修则其气和洽。气和洽故百谷成而治道明也。俊良得志以行其道。是上有仁义而下无怨咨。故国家安也。夫日月岁时既易。百谷用不成。又用昏不明俊。民用微。家用不宁也者何。君夺臣职而臣冒君政也。如此则国事不修。国事不修则人不和。人不和故百谷不成。而治道昧也。俊良之道不显。是上非仁义而下民胥怨故国家不安也。今天子圣明而俊杰在位。所谓刑政礼乐。岂闻过差也。然宋有天下。鸡鸣犬吠彻于四海。其为广且远矣。殊方远俗。政教岂悉至而刑罚能无误也。惟刑政礼乐正则风雨以时来。旱潦无由作也。恶用祷邪。问者韪之。再拜而去

  夷惠辨(或从辩)

  孟子曰。伯夷隘。柳下惠不恭。隘与不恭。君子不由也。又曰。伯夷圣之清者也。柳下惠圣之之和者也。又曰。圣人百世之师。伯夷柳下惠是也。故闻伯夷之风者。顽夫廉。懦夫有立志。闻柳下惠之风者。鄙夫宽。薄夫敦。始曰君子不由也者。孟子拒之之词也。次曰清与和也者。称之之词也。又次曰圣人百世之师也者。慕之之词也既拒而文称慕之。学者多惑。有以其言为不详。吾故不然谓孟子之说。厥旨远乎。夫君子与人适义而已矣。故其去就无固无必。如其人始恶而一日翻然以道求我。君子必接之。接之得其诚则就之。如其人始不恶而一日翻然以无道从我。君子必直之。直之不得已则去之。君子就之非苟从也。义可从也。君子去之非苟去也。义可去也。故君子之去就非苟也。专在其义也。彼伯夷者耻立恶人之朝。耻与恶人言。推恶恶之心。思与乡人立。其衣冠不正。望望然去之若将浼焉。以诸侯为不洁。虽有善其辞命而不受也。以其终为不洁。果不就已。彼柳下惠者尔为尔我为我。虽袒[袖-由+阳]裸裎于我侧尔焉能浼我哉。但其自治不顾治人。混然苟与之处。果不去已。柳下惠与不修之人处而不能正之。既不能正之。又不能去之。是侮人者也。伯夷得人善辞命以至诚相求而不肯酌其诚。既不能恤其诚。又不能就之。是弃人者也。弃人也者。是不与人为善也。侮人也者。是与人无礼也。与人无礼孰为恭乎。不与人为善孰为容乎。以君子之道校之。则二子之去就不亦非义而宜乎。孟子曰。君子不由也。若伯夷目不视恶色耳不听恶声。横政之所之不忍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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