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有彩虹
希阿堪卓:
人生一路坦途,大学毕业后从事金融系统的工作。以前对佛法抱持迷信的观点,对之敬而远之。因为人生的一次重大变故而结识上师,开始在上师的牵引下接触佛法,参加放生了两年,才因感恩上师而皈依。但皈依之始,内心的观念并没有改变。如今已近不惑,佛法的精髓渐渐融入内心,人因此也少了几许冲动与浮躁,多了几分沉稳、坚毅与宽容。
“哦,慈悲的上师,我祈求你,永远做我头顶上的宝饰,大喜悦的曼达拉”这几句话时常在我脑海中升起,感念上师,努力修行是我学佛后的日常生活。能有这样的转变完全得益于上师,回顾我的学佛过程,从最开始的认为是迷信,到后来的一知半解,再到目前行走在修行路上,几年时间里,在我身上发生了一些可喜的变化,对于世事无常、因果报应不再是随便说说,而是已经融入了我的身心,时时警醒自己。
几年前,原本一路坦途的我突然遭遇了人生的巨大变故,痛苦的同时,也第一次深深地感受到人的软弱与无能为力,就这样被命运所吓倒吗?我不甘心,于是一次次与其抗争,但“人定胜天”这句话到此时却不管用了。夜晚,我独自蜷缩在黑黢黢的房间里,眼泪不受控制地尽情流淌,在那难熬的日子里,上师象一缕阳光出现了,初识上师给我留下最深刻的印象就是: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快乐、这么自在的人!后来,上师辗转着托人寄给我五颗珍贵的甘露丸,告知在最危急的时候吃,对于一个初次相识之人便伸出这样的援手,不啻于雪中送炭,让我感动不已、无以为报。
当变故终于过去,我怀着感恩的心开始接触佛教。老话说,“受人点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更何况如此的恩德。我首先看的是宗萨蒋扬钦哲仁波切的《佛教的见地与修道》、索甲仁波切的《西藏生死之书》。这两本书向我开启了另外一个世界的门,如何正确地看待事物,如何面对生与死。生死是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可绾合今昔,又有几人真正能认真思索如何更好地生、更好地死呢?尤其是如何更好地死似乎总被人们所忽略,然而逃避的态度并不能让人永生不死,其实正如《白头吟》中所说“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所谓繁华落尽,往事无痕,多少人与事淹没在岁岁年年中。我终于把目光投向了以前从来不愿提及、不愿看到、更不愿想起的死亡,平生第一次严肃地面对生与死的问题,对此人生负起责任。也许生命的长度我们无法控制,但至少还可以把握住生命的广度和宽度。书中提到“世上充满了健身中心,而我们真正需要的却是心的健美”,“让我们转换一个角度,从恒常望外,转为向内观看”,“宇宙间只有一个永不改变的法则,那就是一切都在改变,一切都是无常”,我深表赞同,也许世俗的书籍能提升我们的现世智力,但佛教却是我们更加需要的心灵滋养,可以使我们的心灵辽阔,汲此洁身、正性、清心,终于抛弃了学佛就是迷信的观点,走上了修行、修心之路。
一、如何观待器情世界:对于空性的理解
刚开始接触佛教,无常、因果、轮回的观点很好理解,可是对于教法中最珍贵的“空性”法门我却毫无认识,每日读诵《金刚经》时绞尽脑汁费力思索,又把《甚深微妙》仔细研读了一遍,似乎还是不能理解,这样日思夜想以至于梦中向上师请教:“什么东西存在,或者不存在,是二元对立,我可以想象,但是说这个东西的本性是空性的,却没法想象,到底什么是“空性”呢?”梦中上师只是看着我,没有回答。过了两天,忖度良久终于忍不住给上师打电话提及此梦,再次向上师询问,话筒中传来上师特有的爽朗大笑声:“这个我以后慢慢跟你讲,”还是没有正面解答。当时并不是太明白,现在才知道要想证悟“空性”必须要圆满福慧资粮。《佛教的见地与修道》书中说道:“上师只能引导你趋向事物的本性——空性,却不能完全代替你去感受“空性”,必须自己证悟。”在圆满第一遍磕头加行后,上师要求我以后每天磕一百零八个大头,与七支供一起修,让我多多积累福报。
这样一年过去了,直到有一天阅读了一行禅师的释尊传《故道白云》,其中感悟最深的便是“空性”,明白“空性”不是指有或没有,而是指事物的本性是因缘聚合的产物,是没有独立个性的,这便是空。空的性体是互依,此中有彼,彼中有此,此即是彼,彼即是此。阅读完此书,似乎能理解“空性”了,可我知道这并不完全,也不深入。
二零零八年九月,上师在《如何做功课》的开示中提到每天至少禅修半小时,把心安住在对空性的定解中,与祈祷上师交替反复,这是速得加持、获得与巩固境界的有效方法。我不禁心花怒放,终于找到了如何修习空性的方法,于是每日的功课又增加了禅修。这是我首次尝试禅修,刚开始时,脑子总乱跑,正如经论中所说:修行之初,我们的心像高山上飞流而下的瀑布,喧闹杂乱,等我发现,时间已经过去半天,赶紧把自己拽回来,告诉自己“不要乱想了,这一切都是空性的!”
一日清晨,嘴里念叨着“一切都是实有”醒来,马上意识到是错误的,赶紧更正“一切都不是实有的”。起床后还想着刚才的梦境,自责道:“整天观想空性,怎么还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空性还并没有融入我心。”
伴随着禅修,每日还是继续着《金刚经》的读诵,这样又过了半年时间,一天突然发现我看待一切事物时会把他们都观为微尘,都是不断变化的,都不是恒定不变的,可是观为微尘前他们是人或物,但观为微尘后我又该如何对待他们呢?难道就把他们都看成微尘?似乎欠妥当。这个问题在我脑海中盘桓了几天,一日上午刚刚读完经,抬头远眺,正揣摩着这个问题,电话响了,拿起一看,是上师打来的,来不及多想,赶紧请教,就听上师开示道:“把心安住在这种境界中,好好用功修行。”“不用执着是吗?”“是。”放下电话,琢磨着上师所说“把心安住在这种境界中”,其实不用想太多,只是安住,这本身就是事物的实相。
又继续禅修两个月后,观“空性”较以前又有不同。以前是观为“微尘”,现在是观一切即为“空”,不仅是外形,还包括受想行识,五蕴都不去执着,任何东西都会想到这都如梦如幻。其实所有的东西都是人分别出来的,给它安立一个名字,于是就成了现在的大千世界,如果不去分别,则世界就是同体的,一切事物都与另外的事物有关,都是息息相关的。以前我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现在看山仍然是山,看水仍然是水,但是心灵的收获已然大不相同。
从二零零七年开始,我在网上听索达吉堪布宣讲的《入行论》,圆满了全部课程。听完《智慧品》后感觉对“空性”的理解更加深刻了。时至今日,我观一切事物为“四大皆空,都是假合的”,所有的东西都是显而无自性的,都是因缘聚合的产物,空性的观点会时常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比刚开始必须要闭目禅修才想起空性,睁开眼就忘记要强很多了。
二、学佛后的一些改变
一日朋友的一句话——“现在我感觉自己的心变得越来越硬,很想大哭一场,发泄发泄”触动了我。晚上躺在床上琢磨这句话时想到:我的心好像比较柔软,不需要发泄,自己还会时时感动,感动到流泪。为什么与她会有那么大的差别呢?再想起原来的我,自认为还算是个好人,尊老爱幼,善良单纯,但心却是冷漠的、封闭的,时刻提防人,谁也不相信,对外界是麻木的,根本不会关心别人的好与坏,典型的“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而现在却常常对众生生起同情怜悯之心(即使没有,也训练它生起),信奉“为众生可以牺牲小我”。是学佛让我的心变了,变得柔软,变得容易感动,变得乐于宽容。
我的另一个变化是越来越安静了,生活也日趋简单。平日里抛开一切杂念,关注当下,用心做好现在的事情。自从结识上师,兴趣所在皆是佛法。每日自己一人呆在书房,做功课、看书、听课,修行已经融入了日常生活,就好像吃饭睡觉一样不可或缺,日子过得简单快乐而平实,用时下流行的一个词来形容就是“宅女”。
佛法改变了我对于幸福生活的定义。现在人们认为苦乐依靠外境,人人都希望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大把的钱财、显赫的身世、至高的权力,认为快乐是物化的现实,为得到快乐,心始终散乱于外境上,且不断生起贪心,孰不知这种种正是一张温柔的网,拥有得越多,便越难以舍弃。只是想能拥有得再多、再多一些!正像极春蚕,又多吐出了一根丝,把自己束缚得更紧了些。然而也正是因为这张网拥有一张温情的面孔,让人沉溺其中,欲罢不能。人一旦变成物欲的奴隶,就失去了精神的自由。世界上拥有得最多的人,并不一定是最快乐的人,只有心的快乐才是真正的快乐。正如麦彭仁波切教言:“愚者认为诸苦乐,皆从他缘而产生。恒时散于取舍境,贪嗔波涛杂念中。智者了知诸苦乐,悉皆来源于自身,恒时向内观自心。”道理说起来人人都懂,可是一旦落到实处,便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又有几人能明白“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的道理呢?因此修学佛法可以使人恒时保持正知正念,以失之何愁,得之何喜的心态对待自己目前的一切。让我们用智慧给生命提纯,凡事学会化繁为简,这样才能找到生命中的快乐源泉。确实快乐便是这么简单,不需要豪宅,不需要权利,只要有一颗自在的心。
虽然人人都向往快乐幸福的生活,但生活的本质却是痛苦的,有时甚至是残酷的。眼下生活安逸又没有接受佛法观点的人,可能不认同这个观点,但不认同并不代表生活就会恒常安逸。俗话说得好:“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说的就是无常。话人人都会,可是并没有真正融入内心,一旦无常出现,只有非常被动、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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