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产生“寻”和“伺”。如果能对某一对象如:“行(现象、事理)”的本然善加思惟,心将会经验到更深沉的平静,遂而引生轻安。“寻”和“伺”会引发快乐的心,届时愚钝和昏沉就会消失不再。只要我们照这样修行,心便会喜悦、轻安,不致闇暗不明。
这份轻安经一段时间后会开始减退乃至消失,这时可以再次用“寻”,以让心不受干扰地专注其中,然后再转成“伺”,心于是与它融而为一。当你以适合自己根性的禅法修行又修得很好时,任何时候只要一接收所缘对象,都能引发轻安;心狂喜(轻安)、满足以致全身毛发直竖。
在这种情况下,一丝愚钝和昏沉都不可能存在;也没疑惑了。经“寻”到“伺”的几番回来后,就会引发“喜”(轻安),继而产生“乐”。
这都是坐禅中会发生的。静坐一段时间后,可以起身去经行(行禅)。心在经行时亦然,不会昏沉。心中有“寻”有“伺”,来回几次,“喜”就会生起。五盖(五盖(Nivarana):贪、嗔、掉举、昏沉、疑。)不见踪影,所以心无染着。不论任何现象产生,如:光、乐等等,均别在意,莫须怀疑你的任何经验,也别拿这些心理状态来侍候“疑”。心若是闇暗的,或是光明的,切莫执意在这些状态里;不要执着它们,放下、摒弃它们。继续经行,无拘无束、心无颠倒地不断觉察当下所发生的一切。别为这些心理状态所苦,也不要猜疑它们。它们只是它们,只会跟着心理现象随波逐流。心时而欢欣,时而感伤;可以有苦、乐,也有困顿的时候。只要明白这就是心理状态的本然,不须猜疑;任何即将呈现的,都是“因”即将成熟所致。此时,这个现象正在呈现;这才是你应该觉察的,纵使心闇暗不明,不须难过;假如它转成明亮,不要为此欣喜若狂。莫为这些心理状态或对它们所生起的反应心存猜疑。
尽管经行以致精疲力歇,然后再打坐。打坐时要决心打坐,切莫漫不经心。如果昏昏欲睡,就把眼睛睁开注视某一对象。一直经行到心跟念头分而为二、静止下来为止。如果你清明而觉醒了,就可以阖上眼睛;若又开始昏沉,就再张开眼睛注视一个目标。
切莫全天昼夜都这么做。需要睡眠时就让自己去睡觉。这跟我们日中一食的道理一样。时间一到,我们就喂身体吃东西。睡眠的道理亦然。睡眠时间到来,就该让自己休息。适当休息之后就该起身。别让心在愚钝中软弱了,要振作起来下功夫修行。经常地经行。如果心因走得慢而变得比较愚钝,就走快点。从中摸索出自己的步调来。
问:“寻”和“伺”不一样?
阿姜 查:静坐时脑海里突然跳出某人的那个念头,叫做“寻”。接着接收到此人的概念后,才会开始将它仔细想一想。“寻”是接收,“伺”是审察。好比我们接收死亡的想法时,接着开始想:“我会死,别人也会死,一切有情众生都会死;死后大家会去哪儿?”这是就该马上中止了!中止后再将它带回来。它如果又开始想,再把它中止掉,然后回来继续观呼吸。有时“寻”的念头会跑太远而回不来,因此必须中止它。这样反复持续用功,以至心光明澄澈。
若能藉自己相应的所缘对象修学“伺察”,就会经历毛发直竖、泪如泉涌、极度怜悯和种种诸如轻安的经验。
问:任何想法都可以引发这种现象,还是得在平静的状态里才会发生?
阿姜 查:心必须是平静的才行;因为它并非一般的心理造作。心平静地打坐时,“寻”才会生起。比方说,我想到刚过世的兄弟或若干亲戚时,是在心平静的时候——此平静虽不恒常,至少当下心是平静的。这“寻”产生之后,才进入“伺察”的阶段。如果是善的想法,就会导致平静和愉悦以及经验的同时所生的轻安(喜)。这种轻安得自于平静状态下产生的“寻”和“伺”。我们毋须将这种平静名为初禅、二禅等,只管它叫平静就可以了。
接下来是“乐”(sukha)。平静愈发深沉后终得放下“寻”和“伺”。为什么?因为心状态变得愈来愈微细,相对使“寻”和“伺”显得粗糙,遂而隐退消失,仅存轻安(喜)、乐以及心一境性(定)。到了极致时是了无所有,心是定的。那就是“定”了。
我们不须固守在这些经验里,它们自会循序渐进地次第发生。刚开始先有“寻”和“伺”,然后“喜”、“乐”而生“定”(心一境性)。后来“寻”和“伺”被舍掉后,剩下“喜”、“乐”和“定”。等到“喜”也被舍掉,(经典的说法是“轻安(喜)消退”。)就轮到“乐”,最后仅存“定”。这表示心变得愈来愈平静,它的所缘对象就次第减少,最后只剩下心一境性的“定”。
心平静而专注时就会有此经验。这就是心的力量、已达平静的心理状态。这时绝不会有一丝昏沉;昏沉无法进入心,它会消失无踪。至于贪、嗔、掉举和疑也一样,无法现起。虽然它们仍潜伏在禅修者的心里,却不会在此时现起。
问:是否应阖上双眼跟外在环境隔绝,还是逐一处理眼前所见?眼睛打开或是闭着到底重不重要?
阿姜 查:当我们对修行还很生疏时,避免太多的感官接触很重要,因此阖上眼睛比较恰当。不要有东西来干扰和影响我们,才能增进心的力量。心强而有力时,即使打开双眼,也没有任何一物可以左右我们。所以睁眼、闭眼都不是问题。
休息时眼睛通常是阖着的。坐禅时闭上双眼对禅修者而言是安住的所在,我们可在这里头找到喜乐并安住其中。这对我们而言是个至关重要的基础。问题是:在没有打坐时,我们是否还有应对状况的能力?我们既然从阖眼静坐中受益良多,一旦睁开眼睛没在打坐时,就能应付种种现前的状况,不致让它失控,不知所措。基本上我们只是单纯在应付状况,但真正能增上智慧的,还是得回归静坐才行。
这样才是增长智慧的方法。修行一旦臻于完满,睁眼、闭眼其实无有差别,所以并不重要。心不会变卦或出差错。一天下来,不论早、中、晚,心境皆持平如一;这就是我们安住的所在,无有一物能撼动我们的心。快乐生起时,我们觉察“它是不稳定的”,之后它就会过去的。不快乐生起时,我们亦觉察“它是不稳定的”。就是如此罢了。你过去如此坚定地想出家,如今却坚决要还俗。一切都是不稳定的,只因你的心昏暗不明,所以不能察见。你的心在欺骗你:“我在这里是在浪费时间。”难道还俗回世间去就不浪费时间了?这点你倒没想过。还俗回田里、园里种豆、养猪羊就不浪费时间了?
从前有一座大水池,池里有不少鱼。时间一天天过去,由于雨量骤减使得水池愈来愈浅。有一天,一只小鸟飞到了水池边,向水里的鱼说:“鱼儿啊,我为你们感到难过。这里的水都淹不过你们的背。你们可知道离此不远的地方有一座大湖,水有数米深,鱼儿悠游自在其间?”
受困浅滩的鱼儿闻此消息,无不欢喜若狂。它们跟鸟儿说:“听起来虽不错,但如何才能到达呢?”
鸟儿说:“没问题,我可以用我的喙一只只把你们衔过去。”
鱼儿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这儿的水还不够淹及我的头,我们一定得离开此地。”
于是,鸟儿一次衔一只鱼离开。当它飞离水池的视线范围外,便立即降落地面,一口把鱼给吃掉,然后再飞回池边告诉其它的鱼:“你们的伙伴现在正于湖里悠游自在地游着,还问你们哪时过去跟它相聚!”
鱼儿听得简直向往得不得了,恨不得能马上出发,各个开始争先恐后。
最后整池的鱼就这么被鸟给吃光了。它飞回水池边,看看是否还有漏网之鱼,结果仅发现螃蟹。于是便又开始向螃蟹口若悬河地说有关那座大湖的种种。那只螃蟹半信半疑地问它怎样才能到那儿。鸟儿说要用它的喙把它衔过去。但这只螃蟹比较聪明。它对鸟说:“这样好了,让我骑在你背上,我用两支手臂挟住你的脖子,你若敢耍什么手段,我就用我的大螯掐死你。”
小鸟听了很不高兴,但还是得想办法要吃掉那螃蟹。等螃蟹爬上它的背后,它们就出发了。
小鸟到处飞行,寻找适当的降落地点。但每当它试图降落时,螃蟹就用大螯掐紧它的脖子,让它连叫都叫不出来,只能沙哑作声,最后失望地将螃蟹带回池里。
希望各位也有螃蟹的智慧!如果你们跟那些鱼一样,就会去听信那些还俗后一切都会很美好的话。这是出家人会遭逢的障碍,请各位要小心留意。
问:不快乐的心境为何难以看清,而快乐的心境却比较容易?当我经验喜悦和快乐时,比较容易察见它的无常,不快乐时却看不见。
阿姜 查:你是从“贪”和“嗔”的角度在思考,想把它弄明白,却没发现“痴”才是主要的根本问题。你觉得不快乐不易察见,快乐则容易许多。你的烦恼就是这样运作的。嗔心不易放下,对不对?它是种强烈的感受。你说快乐容易放下,事实却不然;只因为它的威力没那么大。喜悦和快乐是人人都感到舒服的,所以不容易放下。嗔心会让人受苦,但人们却不知如何放下。其实它们并无差别。经一番彻底思惟、拥有一定见地后,很快就会发觉它们并无差别的。如果你拿秤子来秤,它们是半斤八两、一样的。只是我们都偏好喜乐罢了。
你是说放下快乐比较容易,不快乐很难放下吗?你认为我们所喜欢的容易放下,就是不知为何讨厌的很难丢弃?可是,它们如果不好,何以难以割舍?事实并非如此。再想一次,它们根本是一样的,只是我们对它们偏心罢了。不快乐时,我们会不舒服,所以希望它们赶快离开,以至于有不易排除的感觉。然而,快乐通常都不会让我们心烦,因此我们以友情相待,以为可以轻易放下。事实却非如此;只是它们不会折磨和压迫我们的心罢了。不快乐会折磨我们。我们认为两者的价值和重量并不相同,可是其实是一样的。就好像冷和热;我们会被火烧死,可是也会受寒而冻僵,一样死路一条。两者半斤八两,谁也没比谁好。快乐与痛苦亦复如是,只是我们的心对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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