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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院的煩惱▪P2

  ..續本文上一頁産生“尋”和“伺”。如果能對某一對象如:“行(現象、事理)”的本然善加思惟,心將會經驗到更深沈的平靜,遂而引生輕安。“尋”和“伺”會引發快樂的心,屆時愚鈍和昏沈就會消失不再。只要我們照這樣修行,心便會喜悅、輕安,不致闇暗不明。

  這份輕安經一段時間後會開始減退乃至消失,這時可以再次用“尋”,以讓心不受幹擾地專注其中,然後再轉成“伺”,心于是與它融而爲一。當你以適合自己根性的禅法修行又修得很好時,任何時候只要一接收所緣對象,都能引發輕安;心狂喜(輕安)、滿足以致全身毛發直豎。

  在這種情況下,一絲愚鈍和昏沈都不可能存在;也沒疑惑了。經“尋”到“伺”的幾番回來後,就會引發“喜”(輕安),繼而産生“樂”。

  這都是坐禅中會發生的。靜坐一段時間後,可以起身去經行(行禅)。心在經行時亦然,不會昏沈。心中有“尋”有“伺”,來回幾次,“喜”就會生起。五蓋(五蓋(Nivarana):貪、嗔、掉舉、昏沈、疑。)不見蹤影,所以心無染著。不論任何現象産生,如:光、樂等等,均別在意,莫須懷疑你的任何經驗,也別拿這些心理狀態來侍候“疑”。心若是闇暗的,或是光明的,切莫執意在這些狀態裏;不要執著它們,放下、摒棄它們。繼續經行,無拘無束、心無顛倒地不斷覺察當下所發生的一切。別爲這些心理狀態所苦,也不要猜疑它們。它們只是它們,只會跟著心理現象隨波逐流。心時而歡欣,時而感傷;可以有苦、樂,也有困頓的時候。只要明白這就是心理狀態的本然,不須猜疑;任何即將呈現的,都是“因”即將成熟所致。此時,這個現象正在呈現;這才是你應該覺察的,縱使心闇暗不明,不須難過;假如它轉成明亮,不要爲此欣喜若狂。莫爲這些心理狀態或對它們所生起的反應心存猜疑。

  盡管經行以致精疲力歇,然後再打坐。打坐時要決心打坐,切莫漫不經心。如果昏昏欲睡,就把眼睛睜開注視某一對象。一直經行到心跟念頭分而爲二、靜止下來爲止。如果你清明而覺醒了,就可以阖上眼睛;若又開始昏沈,就再張開眼睛注視一個目標。

  切莫全天晝夜都這麼做。需要睡眠時就讓自己去睡覺。這跟我們日中一食的道理一樣。時間一到,我們就喂身體吃東西。睡眠的道理亦然。睡眠時間到來,就該讓自己休息。適當休息之後就該起身。別讓心在愚鈍中軟弱了,要振作起來下功夫修行。經常地經行。如果心因走得慢而變得比較愚鈍,就走快點。從中摸索出自己的步調來。

  問:“尋”和“伺”不一樣?

  阿姜 查:靜坐時腦海裏突然跳出某人的那個念頭,叫做“尋”。接著接收到此人的概念後,才會開始將它仔細想一想。“尋”是接收,“伺”是審察。好比我們接收死亡的想法時,接著開始想:“我會死,別人也會死,一切有情衆生都會死;死後大家會去哪兒?”這是就該馬上中止了!中止後再將它帶回來。它如果又開始想,再把它中止掉,然後回來繼續觀呼吸。有時“尋”的念頭會跑太遠而回不來,因此必須中止它。這樣反複持續用功,以至心光明澄澈。

  若能藉自己相應的所緣對象修學“伺察”,就會經曆毛發直豎、淚如泉湧、極度憐憫和種種諸如輕安的經驗。

  問:任何想法都可以引發這種現象,還是得在平靜的狀態裏才會發生?

  阿姜 查:心必須是平靜的才行;因爲它並非一般的心理造作。心平靜地打坐時,“尋”才會生起。比方說,我想到剛過世的兄弟或若幹親戚時,是在心平靜的時候——此平靜雖不恒常,至少當下心是平靜的。這“尋”産生之後,才進入“伺察”的階段。如果是善的想法,就會導致平靜和愉悅以及經驗的同時所生的輕安(喜)。這種輕安得自于平靜狀態下産生的“尋”和“伺”。我們毋須將這種平靜名爲初禅、二禅等,只管它叫平靜就可以了。

  接下來是“樂”(sukha)。平靜愈發深沈後終得放下“尋”和“伺”。爲什麼?因爲心狀態變得愈來愈微細,相對使“尋”和“伺”顯得粗糙,遂而隱退消失,僅存輕安(喜)、樂以及心一境性(定)。到了極致時是了無所有,心是定的。那就是“定”了。

  我們不須固守在這些經驗裏,它們自會循序漸進地次第發生。剛開始先有“尋”和“伺”,然後“喜”、“樂”而生“定”(心一境性)。後來“尋”和“伺”被舍掉後,剩下“喜”、“樂”和“定”。等到“喜”也被舍掉,(經典的說法是“輕安(喜)消退”。)就輪到“樂”,最後僅存“定”。這表示心變得愈來愈平靜,它的所緣對象就次第減少,最後只剩下心一境性的“定”。

  心平靜而專注時就會有此經驗。這就是心的力量、已達平靜的心理狀態。這時絕不會有一絲昏沈;昏沈無法進入心,它會消失無蹤。至于貪、嗔、掉舉和疑也一樣,無法現起。雖然它們仍潛伏在禅修者的心裏,卻不會在此時現起。

  問:是否應阖上雙眼跟外在環境隔絕,還是逐一處理眼前所見?眼睛打開或是閉著到底重不重要?

  阿姜 查:當我們對修行還很生疏時,避免太多的感官接觸很重要,因此阖上眼睛比較恰當。不要有東西來幹擾和影響我們,才能增進心的力量。心強而有力時,即使打開雙眼,也沒有任何一物可以左右我們。所以睜眼、閉眼都不是問題。

  休息時眼睛通常是阖著的。坐禅時閉上雙眼對禅修者而言是安住的所在,我們可在這裏頭找到喜樂並安住其中。這對我們而言是個至關重要的基礎。問題是:在沒有打坐時,我們是否還有應對狀況的能力?我們既然從阖眼靜坐中受益良多,一旦睜開眼睛沒在打坐時,就能應付種種現前的狀況,不致讓它失控,不知所措。基本上我們只是單純在應付狀況,但真正能增上智慧的,還是得回歸靜坐才行。

  這樣才是增長智慧的方法。修行一旦臻于完滿,睜眼、閉眼其實無有差別,所以並不重要。心不會變卦或出差錯。一天下來,不論早、中、晚,心境皆持平如一;這就是我們安住的所在,無有一物能撼動我們的心。快樂生起時,我們覺察“它是不穩定的”,之後它就會過去的。不快樂生起時,我們亦覺察“它是不穩定的”。就是如此罷了。你過去如此堅定地想出家,如今卻堅決要還俗。一切都是不穩定的,只因你的心昏暗不明,所以不能察見。你的心在欺騙你:“我在這裏是在浪費時間。”難道還俗回世間去就不浪費時間了?這點你倒沒想過。還俗回田裏、園裏種豆、養豬羊就不浪費時間了?

  從前有一座大水池,池裏有不少魚。時間一天天過去,由于雨量驟減使得水池愈來愈淺。有一天,一只小鳥飛到了水池邊,向水裏的魚說:“魚兒啊,我爲你們感到難過。這裏的水都淹不過你們的背。你們可知道離此不遠的地方有一座大湖,水有數米深,魚兒悠遊自在其間?”

  受困淺灘的魚兒聞此消息,無不歡喜若狂。它們跟鳥兒說:“聽起來雖不錯,但如何才能到達呢?”

  鳥兒說:“沒問題,我可以用我的喙一只只把你們銜過去。”

  魚兒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著:“這兒的水還不夠淹及我的頭,我們一定得離開此地。”

  于是,鳥兒一次銜一只魚離開。當它飛離水池的視線範圍外,便立即降落地面,一口把魚給吃掉,然後再飛回池邊告訴其它的魚:“你們的夥伴現在正于湖裏悠遊自在地遊著,還問你們哪時過去跟它相聚!”

  魚兒聽得簡直向往得不得了,恨不得能馬上出發,各個開始爭先恐後。

  最後整池的魚就這麼被鳥給吃光了。它飛回水池邊,看看是否還有漏網之魚,結果僅發現螃蟹。于是便又開始向螃蟹口若懸河地說有關那座大湖的種種。那只螃蟹半信半疑地問它怎樣才能到那兒。鳥兒說要用它的喙把它銜過去。但這只螃蟹比較聰明。它對鳥說:“這樣好了,讓我騎在你背上,我用兩支手臂挾住你的脖子,你若敢耍什麼手段,我就用我的大螯掐死你。”

  小鳥聽了很不高興,但還是得想辦法要吃掉那螃蟹。等螃蟹爬上它的背後,它們就出發了。

  小鳥到處飛行,尋找適當的降落地點。但每當它試圖降落時,螃蟹就用大螯掐緊它的脖子,讓它連叫都叫不出來,只能沙啞作聲,最後失望地將螃蟹帶回池裏。

  希望各位也有螃蟹的智慧!如果你們跟那些魚一樣,就會去聽信那些還俗後一切都會很美好的話。這是出家人會遭逢的障礙,請各位要小心留意。

  問:不快樂的心境爲何難以看清,而快樂的心境卻比較容易?當我經驗喜悅和快樂時,比較容易察見它的無常,不快樂時卻看不見。

  阿姜 查:你是從“貪”和“嗔”的角度在思考,想把它弄明白,卻沒發現“癡”才是主要的根本問題。你覺得不快樂不易察見,快樂則容易許多。你的煩惱就是這樣運作的。嗔心不易放下,對不對?它是種強烈的感受。你說快樂容易放下,事實卻不然;只因爲它的威力沒那麼大。喜悅和快樂是人人都感到舒服的,所以不容易放下。嗔心會讓人受苦,但人們卻不知如何放下。其實它們並無差別。經一番徹底思惟、擁有一定見地後,很快就會發覺它們並無差別的。如果你拿秤子來秤,它們是半斤八兩、一樣的。只是我們都偏好喜樂罷了。

  你是說放下快樂比較容易,不快樂很難放下嗎?你認爲我們所喜歡的容易放下,就是不知爲何討厭的很難丟棄?可是,它們如果不好,何以難以割舍?事實並非如此。再想一次,它們根本是一樣的,只是我們對它們偏心罷了。不快樂時,我們會不舒服,所以希望它們趕快離開,以至于有不易排除的感覺。然而,快樂通常都不會讓我們心煩,因此我們以友情相待,以爲可以輕易放下。事實卻非如此;只是它們不會折磨和壓迫我們的心罷了。不快樂會折磨我們。我們認爲兩者的價值和重量並不相同,可是其實是一樣的。就好像冷和熱;我們會被火燒死,可是也會受寒而凍僵,一樣死路一條。兩者半斤八兩,誰也沒比誰好。快樂與痛苦亦複如是,只是我們的心對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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