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本文上一页宫中接收饭食供养。
供养完毕,国王很是高兴,他很想请迦叶佛安住于国中,以便作永久地供养。颊鞞王对迦叶佛说:“唯愿世尊于此波罗奈受我夏坐,及比丘众!我为世尊作五百房、五百床褥,及施拘搪如此白粳米,王之所食种种诸味,饭供世尊及比丘众。”
但是颊鞞王的这一盛情,却被迦叶佛婉言谢绝了:“止!止!大王!但心喜足。”——大王,您的心意我领受了,但是我不会接受您供养。
如此再三,迦叶佛依然没有应承国王的供养。这下颊鞞王心里不塌实了,他“不忍不欲,心大忧戚”,心想如来及诸比丘不受我请,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是我做得不好吗?我供养不诚心吗?于是他就对迦叶佛说:“世尊!颇更有在家白衣,奉事世尊如我者耶?”
迦叶佛一听,竟不假思索地对颊鞞王说:“有啊,当然有啦!在大王境内有个鞞婆陵耆村,有一位名叫陶师信徒,他就做得很好啊!他断除十恶,奉守诸戒,慈悲饶益一切众生,乐于与取,常好布施,欢喜无吝,不望其报。大王,像陶师如此以持戒行善来供养我,才是我的好弟子啊!”
接着迦叶佛乃浓墨重彩,详细而周全地将陶师的种种善行,都一一道来。其中具有典型意义的是,有一次迦叶佛带着弟子们鞞婆陵耆村进行夏安居。眼看着雨季就要来临了,而迦叶佛与弟子们所栖身地的房子还没有盖好。而此时,陶师家的新房子刚好落成。于是迦叶佛就对弟子们说:“你们到陶师家里去,把他家新房子上的椽子、瓦片等都拆将下来,然后搬到我们这里来盖房子用。”弟子们一听,都大吃一惊,心想老佛爷是不是在与我们开玩笑啊,人家的房子刚盖好,我们现在跑到人家那里把新房子拆了,陶师会答应吗?迦叶佛说你们尽管去,不要多作议论!于是弟子们就跑到陶师家里,爬上房顶,先把瓦片一块块地拆卸下来,又将椽子、石头、砖块等全部拆除,然后准备将这些建筑材料,悉数搬到迦叶佛这里,用作盖新寮舍之用。
读到此处,我们肯定会对迦叶佛产生想法:这位古佛怎么啦?怎么随意去把人家刚刚兴起的新房子拆掉,然后用于建造自己居住用的房子呢?这不是典型的自私自利行为吗?再说,陶师本人以及他的父母,会同意拆房子吗?
迦叶佛的弟子们上房揭瓦的喧闹声,把陶师的盲眼父母惊动了,他们手柱着拐杖,相互搀扶着走出家门,对着喧闹的人群大声说:“是谁在毁坏陶师家的房子呢?”比丘们闻讯答道:“老人家,我等是奉迦叶佛的旨意,前来拆房的。”
陶师父母一听,马上就对比丘们说:“既然是迦叶佛请你们来的,定会自有道理。诸贤,随意持去,无有制者。”——你们不要有什么思想顾虑,随意拆吧!
到了晚上,在外劳累了一天的陶师,迈着疲惫的步伐回到家门前。当他走到家门口,竟被眼前的一片狼籍惊呆了——这哪是什么家呀,简直如同废墟啊!我这好端端的、刚建起不久的新房子哪里去了呢?父母听到儿子回来了,就把白天发生的事向儿子讲述了一遍。当陶师知晓了原来是恩师迦叶佛的旨意后,他非但没有责怪,反而十分高兴,便作是念:“我有善利,有大功德,迦叶如来于我家中随意自在。”于是他就“欢喜结跏趺坐,息心静默,至于七日,于十五日中而得欢乐,其家父母于七日中亦得欢乐”。
陶师已经没有多余的钱再去盖新房了,他在新屋的旧址上,找些树叶,随意支起一间茅蓬,供父母安住。而他自己就露宿在树下。但是他的心中,既无忧愁更无怨嗔;他每天依然早出晚归,在外面打些零工以供孝敬父母。转眼之间,雨季到来了。天空之中阴晴不定,正值艳阳高照之际,转瞬间即扬起倾盆大雨。有时,淅淅沥沥的小雨,一下就两三个星期,无休无止,把老百姓的心情都变成了灰蒙蒙的云雾状。但是说来稀奇,陶师家的房子,上无房顶,下无片瓦,但是他家的里里外外,竟连一丁点的雨滴都未曾光临——整座房址跟下雨前一模一样,就好像雨季从未出现过似的。方圆百里的百姓奔走相告,整个村子就像开了锅似的,大家在啧啧称奇之余,心里都洞若明镜:这都是陶师守持戒法,供养迦叶佛的缘故啊!
迦叶佛说完这些往事之后,就对颊鞞王说:“大王,这位陶师居士,才是对我的真正供养啊!”
颊鞞王听了迦叶佛的一番话,开始沉吟不语,并惭愧地低下了头……
(注:经中的结尾部分,我在此将其省略。主要情节是颊鞞王听迦叶佛之言后,就带着很多东西(五百乘车白粳米)到陶师家去探望,并请陶师收下礼物,结果为陶师“辞让不受”。当释迦佛在谈起自己的前世为优多罗时,虽现出家比丘身,但是由于自己“说法不至究竟,不究竟白净,不究竟梵行”,因而“不离生死病死、啼哭忧戚,亦未能得脱一切苦”,相比于陶师,自然是逊色十分。因此,释迦佛其时虽已出家为比丘,然仍为生死所流转,实为抱憾。从而说明一个道理:如果不真修实行,纵然出家,于生死事又有何益?而陶师虽现居士身,然其行为却为离欲比丘所不及万一,实令当今名利比丘自惭形愧。我等当自此发心,以陶师为榜样,奋迅直追也!)
(界定 2009年3月3日,于南海普陀山)
《漫说《中阿含》(卷十二)~A 一、鞞婆陵耆经》全文阅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