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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想事成 1992.9.16~1999.9.30▪P6

  ..续本文上一页另外一幢的贵宾室、客堂、流通处、饭厅等作了一番巡视……

  十点整,大门外锣鼓喧天,祥狮献瑞,一片喜气洋洋,生龙活虎的雄狮催促着我去接受献礼。这时,《丝语》杂志摄影记者李向荣要求替我拍摄杂志封面特照,我告诉他实在没有时间,他说只要一分钟就可以了,结果足足花了十分钟才拍摄完成。此刻,各方贵宾已陆陆续续来临,如驻英国代表处代表戴瑞明伉俪、牛津大学李察(Richard Gombrich)教授、贺特神父(Hutt of Vican All Saint”s Church)、前中央社副社长驻英国代表处服务组组长方中强、上海商业银行郭经理……真的感到应接不暇,关于这种迎接招待,希望佛光山所有的出家弟子皆能好好学习,因为入世弘法利生,要能应对自如。

  这时候,人们已济济一堂于大殿恭候,不得已,典礼提早五分钟开始,大家尊敬的戴瑞明代表于典礼致词时说:“英国没有永久的朋友,也没有永久的敌人,只有永久的利益。但是伦敦佛光寺的成立,将会为伦敦的市民带来了永久的幸福吉祥。”他又表示,驻英国代表办事处的房屋已找了两年多,都没有适合的地方,而对于我在伦敦短短两个月内建立新道场的速度之快,深表赞歎。紧接着,李察教授以及佛光寺的邻居贺特牧师给予我们许多宝贵的建议和赞歎。在此感谢多位贵宾对本寺的热诚支持。我又在庄严隆重的气氛下,为佛像提笔说出开光偈语道--

  “三宝慈尊供伦敦,四众弟子齐欢腾;

  法水遍洒西方界,佛光普照点心灯。”

  典礼分两个阶段进行,我主持开光后,上供则由慧海等三大师共同主持。当我介绍职事法师时,突然找不到住持慈庄法师,原来他正在忙着招呼客人。另外,监院慧海,寺务觉彦、慧恭、慧业、许秉辉等人都紧守其岗位,从寺内之油漆、环境之洗刷、佛殿之布置、厨房之典座行堂等乃大家一手包办。另外,再加上牛津大学的依益、永有,伦敦大学的依庆,看伦敦佛光寺的法务济济,徒众为常住的那份发心、那份耐劳、那份干劲,心中甚觉欣慰。又于落成典礼时,一一介绍伦敦佛光协会会长倪世健、副会长杨赵丽珠、陈莎丽等主要干部。

  今天伦敦佛光寺落成时发现一些趣事:屋顶上完好无缺的十字架仍然存在;大门口的一块由Arthur Micheal Ramsey大主教于一九七三年创大天主教神学院的石碑也没有拆除,我倒也很喜欢保留;地下室当初开设餐厅的广告招牌仍然保存,晚上餐厅的霓虹灯依旧在街头散发着点点光芒……

  九月 二十八日  星期一

  上午九时,我们乘车兴高采烈地畅游英国著名的海德公园。汽车沿着公园旁慢慢地行驶,放眼望去,看见河畔两旁柳树低垂,细长的柳枝在微风中轻轻地摇曳,快乐的鸭子在碧波里戏水,逍遥的鸽子自由自在地在空中飞翔,富有中国风味的亭台楼阁静静地站在翠绿的草坪上,清晨的烟雾将整个世界披了件薄薄的轻纱,啊,海德公园的景色真美!

  这时候,忽然想起王尧教授的电话未覆,立即要大家赶回寺中,恰巧王教授也来了。王教授现正在伦敦大学作访问讲学,记得从美国西来寺到香港佛香讲堂,处处我都能见到他,想不到在英国伦敦,也能聚首,大家一见,相谈甚欢。王教授看到伦敦佛光寺建立在闹中取静的地区,赞歎不已。他告诉我,在西来大学任教的一年是他一生中最高的享受,在那里,消除了僧俗之间的界限,也去除了男女之间的隔阂,身心都荡漾在友谊的法海里。感谢王教授不嫌弃,与佛光山结下了很好的善缘,故相约王教授一同参观大英帝国博物馆。

  大英博物馆建于一七五九年,与巴黎的罗浮宫、美国的大都会博物馆号称世界上最大的国立三大博物馆。在里面,可以看到许多的古文物,如早期发明的指南针、地球仪、时钟、铜器时代的器皿、各种的陶器、农耕用品以及保存完好的木乃伊,甚至最早的印刷品《金刚经》也可以找得到。走进日本馆,里面有电梯、有冷气,再想到狄斯奈乐园里的日本娃娃、日本木偶、日本小小世界,尽是充满了日本的色彩,日本人对于他们本国的文化总是不遗余力地大肆宣传,努力获得全世界的肯定与认同。

  除日本文化中,偶有一些佛教的文物外,其它都是耶稣的文化,想起佛陀释迦牟尼佛比耶稣基督降诞得早,为什么佛教不能传遍至世界各地?为什么佛教的发展不能弘遍全球呢?我问王尧教授和随团的慧军法师等人,他们都沉默不言,最后,我自问自答说道:这是因为佛教不重视世间法,缺少了世界观,更缺少了人间性。在西方国家,人们凡有好的地方,如十字街口都将之让予教堂,而且建得金碧辉煌、庄严美丽。而佛教呢,都注重在山林田野中修持苦行,首先佛教已失去“地利”;僧团间相互轻视,更没有“人和”,当然也没有“天时”了,过去佛法的衰微,良有以也。同样的,如果我们能够重视人间、重视信仰、重视生活、重视福乐……,这样佛教才能兴隆,大众才肯接受。

  要仔细地饱览大英帝国博物馆,恐怕花一个月的时间都不够,而我们两个小时的参观,只能算是走马看花,希望今后有机会再来欣赏。后来司机先生又带我们去伦敦塔。在里面,看到了黄金珍宝制造的权杖与耀眼的皇冠,也看到了断头台以及残酷的刑罚器具。如果有人问天堂地狱在那里?请告诉他,天堂地狱都在伦敦塔里面。

  接着我们又去了西敏寺,可以说英国皇室的婚丧喜庆皆于西敏寺里举行。见许多名人的墓碑,我指着其中一块邱吉尔的石碑问道:“邱吉尔以何出名?”

  大家答道:“雪茄。”

  我又指着另一块石碑问:“张伯伦呢?”

  大家又答道:“雨伞。”

  我再指着另外一块问道:“艾德里呢?”

  大家又答道:“帽子。”

  同行的大家谈到皇室人物,都兴致勃勃,尤其是戴安娜储妃,更是津津乐道。在车中,我指着路边经过的人说道:“那就是戴安娜!”霎时,大家的目光立刻集中到那个人身上。大家看了一会,投来怀疑眼光,我指着所有路人说道:“她们统统是戴安娜!只是看你们以什么样的心境去看而已!”大家才哈哈大笑!

  转眼时间已五时,因与台北驻英代表戴瑞明先生有约,故需赶回佛光寺。昨天承戴代表参加佛光寺佛像开光暨道场启用典礼,今天一大早又有电话来,还有许多话仍要再谈,因此,晚上请戴代表、方仲强先生和王尧教授一起用饭。今天来寺的人不多,巴黎来帮忙的依照法师带了点茶来煮,戴代表、方先生、王教授都赞不绝口,并异口同声说:“招待国宾的饭菜也不过如此!”我笑着说:“你们本来都是国宾嘛!”

  饭后,因为吃得太饱,我约戴代表到靠近牛津街的小巷中散步,绕了几个圈子,彼此倾诉生活经验。所谓生活,不也就是一个一个的圈圈吗?

  九月 二十九日  星期二

  晨起后,将慧海、慧恭、慧业、觉彦找来,又作了一番叮咛,九时许伦敦佛光协会会长等人开车前来,承他们盛情,又送我们至机场,搭中午十二时四十分至德国柏林的班机,抵达目的地已是下午两点半了。我没有德国的个人签证,团签的证明在慧军那里,慧军迟迟未到,德国海关人员看我回头张望,似乎很着急的样子,于是就叫我先出关,他们的方便实出人意外。一出关后,就见满彻和陈村江博士已在外面恭候,另外荷兰阿难陀比丘(Ananda Bhikkhu)、缅甸利华塔法师(Rewata Dhamma)也在机场迎接我们。跟后又有两位素未谋面的美国比丘迎面走过来向我顶礼,我也拿出纪念品与他们结缘。

  下午三时多,我们到曾于一九三三年希特勒统治时期囚禁政治犯的波洛成斯监狱(Plotzensee Memorial)参观。在这里有法律的审判以及死刑处决的场所,成千上万的爱国主义反对党如政治领袖史丹姆(Robert Stamm)、杂志主编雷波(Julius Leber)、德国贸易公会主席刘斯克那(Wilhelm Leuschner)、基督教狄尔普神父(Alfred Delp)、财政部长保匹滋(Johannes Popitz)、外交官哈索尔(Ulrich Von Hassell)、黎滋市长佐尔德勒(CarlFriedrich Goerdeler)等人皆于波洛成斯监狱中被活活地害死。当时虽然表面上有法律的审判,但是仍然掩盖不了希特勒那种专治独裁、残暴血腥的手段。如今此地已改为囚禁少年犯了,也成为人们来柏林参观的必到之处。

  接着,车子将我们带至五十年前的奥林匹克运动场,圆形的看台雄伟壮观,听说纪元两千年的奥林匹克运动会仍会在此处举行,广场上“柏林二○○○”五环球的旗子迎风飘扬。我们下车拍照留念,然后又到了著名的柏林围墙遗址。柏林围墙将东西两德的人民整整分隔了近四十年,终于在一九八九年十一月九日这个历史性的晚上,柏林围墙被拆除了,两边的人民穿过白兰登堡大门(Brandenburg Gate),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欢呼、哭泣交织成一片……大家渴望已久的东西德终于统一了!可是又有谁能够料到一旦自己的利益有损的时候,就会变得自私和无情呢?因为统一后的东德已无形中成为西德经济发展的大包袱,人们的心中又开始默默地埋怨了。

  晚,住在一间国民饭店,在汉堡大学读书的证融法师和郑晖博士来访,证融告诉我,一百年前有五位日本人来到德国留学,他们专攻梵文、巴利文及印度哲学,渐渐地,日本东京大学就发展了印度哲学思想……听到这里,不禁让我想起佛光山的弟子,有那五位愿意发心到德国来念书呢?究竟有谁能够来这里开拓吸收新学术思想呢?

  说到读书,总观今日的情形,让我们觉得:

  读书会使一个人读得成功,也会使一个人读得失败;

  读书会使一个人读得有用,也会使一个人读得无用;

  读书会使一个人读得明理,也会使一个人读得胡涂;

  读书会使一个人读得谦虚,也会使一个人读得傲慢;

  读书会使一个人读得开通,也会使一个人读得闭塞;

  读书会使一个人成圣成贤,也会使一个人读得自私;

  读书会使一个人启发正见,也会使一个人肚量狭小;

  读书会使一个人精勤奋发,也会使一个人懒惰无能;

  有人能读书,也有人不能读书;

  有人爱读书,也有人不爱读书;

  有人会读书,也有人不会读书;

  有人活读书,也有人只死读书。

  光是读书,就有好多类型,让我不禁想问佛光山的青年弟子或是社会大众青年学子,你们要如何读书?

  晚上十时半,多位餐馆老板、老板娘深夜赶至旅馆,向我请示佛法,为他们解开心中的结,我耐心地一一解答,约一小时后,他们皆欢喜满意地离去。

  睡在床上,忽然思潮起伏,在半个世纪之内,德国曾失败亡国过两次,但他们好像愈挫愈勇,今天在德国只看了几条街道、几座建筑、几许行人,我就深深觉得,未来的世界会不会成为德国的天下?

  九月 三十日  星期三

  上午十时,满彻和化工博士陈村江先生带我们到东柏林纪念第二次世界大战为苏联战亡的民族英雄的“闯普塌娃公园”(Traptower Park)参观,公园夹道两旁的大树高入云霄,气势宏伟,令人歎为观止,笔直的花岗石路尽头是两座高大的铜像及一排整齐的纪念碑,表现出苏俄人民对战争牺牲的民族英雄的种种怀念。纪念碑上刻着:“英雄们:故乡的人都怀念你们!”征服者将这样的纪念碑建在被征服者的国土上,多么的残酷!经过斯比利河(River Spree),到了阿力山大广场(Alexander Plaza),各式的喷水池造型显示了德国艺术的悠久历史,一路上所见的音乐演奏厅、共和宫、博物馆、歌剧院、无名英雄纪念碑、红堡大学、学术广场,让我深深地嗅到了德国不止好勇好战,另外还有一股教育文化的浓厚气息。

  下午二时,安排到“斯丝里恩赫夫宫廷”(Schloss Cecilienhof)参观,由于那里曾是邱吉尔、斯大林、罗斯福以前开会的地点,所谓瓜分德国、瓜分世界的“波茨坦宣言”就从这里发出,参观的人潮络绎不绝。宫中雕花的飞鸟与人物栩栩如生,墙壁地毯、灯饰壁画、一桌一椅以及庭园的奇花异草,皆完好无缺,一如近五十年前会议时的情景。知道大家对这段历史甚感兴趣,我也自问对于第二次世大战的历史背景记忆犹新,故兴致勃勃地为大家详细地说明了一番。想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到四十多年后的今天,东西德至今也已统一,南北韩和中国海峡两岸皆有互相商谈的来往,但是全民真正的和平福祉仍然在遥望中,真不禁令人感慨唏嘘!

  同时,不禁又想起了当初皇朝时代,恩赫夫宫廷中许多太子为这座宫殿都曾冒着生命危险,骨肉相残;而英国、苏联、美国三大元首之间的会议、万千人的灾难,也是在这座宫廷中决定。我们每人只花了三马克便轻而易举地进入参观,我们不要战争,我们不以强凌弱,我们不占别人的所有,我们只为世界共生的未来祝福,我顿时觉得享有比拥有更可贵!

  记得前年去北京紫禁城参观时,很多人都羡慕皇帝能住在富丽堂皇的宫殿里,多么权威显赫,多么宽广伟大。其实,皇帝好可怜啊!他们的世界多么渺小啊!他们不能随便地外出走动,而我们,就拿这次云游来说,我们走遍了美国、巴西、加拿大、欧洲等山河世界,我们的世界跟他们一比,实在比他们大多了!接着陈博士又带我们去菲特利王的“无忧宫”,菲特利王偏爱哲学、音乐,擅长吹笛子,是位浪漫主义者。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坟墓,旁边共有十一只爱犬陪葬,另外,菲特利王对葡萄、无花果情有独钟,还特地建屋子专门用来种这些水果呢!

  晚,六时三十分于“查伦休闲中心”举行德国佛光协会座谈说明会,各界代表百余人前来参加,台北驻西德经济代表处张处长致词,台湾同乡会会长黄坚文也出席了说明会。大家听闻了佛光会的意义,非常欢喜。其中有医学博士赖碧珠热心参予佛光会的筹备事宜,并愿意成为佛光会的发起人,又有音乐博士李秀琴希望佛教音乐能于柏林发扬光大,她曾邀请大陆智化寺的老和尚至柏林表演,轰动一时,因此她也希望佛光山能派遣法师们前往德国以梵音海潮音作数场演唱。

  佛教的梵呗本是弘法的方便,我们现在的佛教徒为什么只将梵呗唱给佛菩萨听,而不用来度化众生呢?

  

  

《心想事成 1992.9.16~1999.9.30》全文阅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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