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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立命 1989· 12· 1~1989· 12· 15

  星云日记

  安心立命 1989.12.1~1989.12.15

  

  十二月 一日  星期五  

  今日应邀去“越南在港难民营”说法,上午八时,驱车往中环,与“石鼓洲惩教处”处长--黄汉忠会合,承蒙黄处长好意,亲自以直升机接送往芝麻湾慰问当地越南难民。

  黄处长身兼十六个越南难民营约五万余人及数个监狱的负责管理人。我因听梁心慈小姐的诉说,难民营内有数名出家人,无法素食。日日以盐拌饭,拒绝政府所提供的荤食,因而特别向黄处长提出二项请求:

  一、让营内的出家人素食。

  二、让营内出家人不要和一般人睡在一起。

  承蒙黄处长答应,为出家人做一特别安排。

  目前在芝麻湾的越南难民营中,有难胞三千多名,都是所谓的船民,有随时被遣返的可能,因此营中人心不安。

  该营分上下二营,佛教徒占有二千余人,各组成佛教会。营内居住非常简陋,一张丈六见方的木板上由四、五人共住,其中堆置许多杂物,气味污浊,不见天日。三餐均由外地运入分配,饮食供应有限。幸得事先嘱依如法师预备三千六百份面食及一千两百双袜子,与难胞结缘,略表一点心意。

  到营后,由黄处长陪同慰问上下二营难胞,为其在佛前祈祷,希望普得安乐,并为洒净祝福,令得希望。

  两天访问难民营有二事突破往例:

  一、昨晨亚皆老街难民营之行,我为记者们说情,方得准以入内采访实情。

  二、今早承特允慰问五十一名绝食难胞,勉其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要珍惜不容易获得的生命,以和平的方式,向香港政府请求留港。

  离营前,赠慰问金给营内佛教会,赠福利金给营内福利社管理人,请他多为难胞谋福利,供应较佳的饮食。

  最后再蒙黄处长亲送,搭乘直升机回港。

  晚,七时,由港澳台湾同乡会会长陈英杰先生发起,在富豪饭店设宴三十桌欢迎我,近四百人中,各界人士都有。如林聪标先生(香港中文大学新亚书院院长)、翁松燃先生(香港中文大学政治学教授)、李缵铮先生(香港东南书院教授)、薛天栋先生(中文大学经济学高级讲师)、廖光生先生(中文大学政治学高级讲师)等。

  我于会中勉台湾同乡们说道:

  一、随时随地要有回家的愿望。大家能够“既来之,则安之”的到处随缘随喜生活,不论到台湾、到香港都是回家了。

  二、有团结助人的慈悲。大家都是有力量的人,但大家团结才更有力量,譬如:五指合为拳头,合作最有力量。中国古谚说: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每到一地,要落叶生根才好。十二月 二日  星期六

  《远东经济评论》林肯先生转来道歉函件,原文如下:

  星云大师法鉴:

  本杂志于九月二十一日刊出:“杨尚昆致函李登辉”之报导,实为一时误植之失,虽然已在次期(九月二十八日)的Public Eye中,重新修正用语,更正为“星云大师在与杨尚昆会谈后,致函李登辉总统……”但我们深知此报导已经造成对您严重的困扰。

  这封短缄,虽难以表达我们对您万分之一的歉意,但我们仍希望法师您的宽容,请原谅我们一时的无心之过。顺颂

  时祺

  远东经济评论Lincoln Icaye

  台湾《新新闻》杂志能知道其中原委就好了。

  黎玉玺来信说,拟辞去记者,作一年闭关专修,在家信徒对佛法的精进,实令人佩服。

  本拟今日赴菲律宾慈恩寺探望永光法师等在菲弘法生活,忽闻马尼拉发生政变,闻叛军已占领机场,只好取消此行。在电话中永光一再表示在马尼拉已备有专机等候飞往宿雾,但在机场关闭的情况下,也只有辜负吕护法的盛意,期待下一次的机缘成熟再说吧!

  十二月 三日  星期日

  前两天在沙田大会场举行剃度的满香(何佩贞),因这两天来访信众颇多,一直没能好好跟他讲话,晚间利用空档为其开示:有些人对得不到的东西,总一直以为很好,但等得到以后,则是“到得原本无别事,庐山烟雨浙江潮”,凡事如果抱着好奇的心态去追求,总会让人“平常”得失望,反之,如果是以一种欣赏的心态去看它,心中则会有无限祥和与妙谛。

  路,是自己走出来的,学佛是一条不归路,出家如射箭,不能回头,否则会伤到自己。世俗上的男婚女嫁只是一生而已,然出家是影响多生多劫的,常云“地狱门前僧道多”、“袈裟下失却人身”,对此应有所警惕,故出家后在思想、见解上要肯定,不溜单、不还俗、不后悔,今日大家为你剃度欢喜,不要将来令别人伤心。千万不可有去住小庙的想法,宁在大庙里睡觉,不在小庙里办道。不要私自和外界攀缘,死心塌地的在常住中安住身心,等二、三十年后再照自己的心意静修、自利或弘法度人。

  在学道的过程上,要能承受挫折、艰苦、贫穷、淡泊。没有大洪炉的冶炼,如何成就钢铁?

  每次只要有人发心出家,类似的叮咛,总不厌其烦的再三反复,祈愿天下为人弟子者,能体会为师者的苦口婆心!

  十二月 四日  星期一

  一个月来,从洛杉矶、夏威夷、澳洲、东马、西马、香港一路走来,在紧凑的弘法行程(有时一天三场讲演),仍不忘抽空为徒众、学生买些日用品、文具,除金钱的价值外,在选购时的费心、打包时的辛苦、出入海关的提拿,种种的麻烦,只不过代表着一份关怀,不知徒众们在拿到这份礼物时的心态如何?感激?不以为意?不屑?没有什么?惭愧?不稀罕?理所当然?……尽管大家在心理上的价值不尽一样,但我对徒众的“公平”,却都是一样!

  晚,十时,回到佛光山。

  十二月 五日  星期二

  《普门》杂志编辑小组永芸、永仁、满济等七人,特拿了刚出版的《普门》杂志要我批评,并报告说:十一月份的“达赖喇嘛得奖专辑”已销售一空,目前正在加紧再版中,对此她们颇感欣慰。

  勉其要将《普门》杂志树立风格,每篇文稿下笔时要言之有物,字里行间要有建设性,平常要多吸收信息、新知,才会有自己的见解,好的文章,上穷碧落下黄泉都值得去探取,因读者眼睛是雪亮的。

  文章要多给人批评才会进步,听好话,只是一时鼓励而不会有大的进步。

  承西藏白教泰锡度仁波切之邀,其年度系列的和平运动中,本拟月底(二十三日至二十五日)在佛光山召开“世界显密和平法会”,因被邀请的七十多位喇嘛散居世界各地,就以尼泊尔而言,有的喇嘛住在深山里,打个电话要走四、五天的路程才通知得到,再等回音,来回又要花去半个月时间,因此大部分护照及入境手续都来不及办理,不得已,只好延期,对此深表遗憾!

  晚,七时三十分,全山职事、学生聚集于祗园厅,慈惠首先报告近半年来,他在西来寺筹备西来大学事宜,及回程时经澳洲、沙劳越等地的见闻……想到在国外开山的艰辛,在本山安逸的徒众是否有守成的心愿?

  记得香港妙法寺洗尘法师讲过,要在美国建立五千座的寺院,我当时心想:用五千块木板,写上寺院的名字,到美国用飞机撒都不容易,何况是建寺?不过,我现在深深体会,要在美国建五千座寺院确实不难,难就难在没有人。

  山上的徒众成长太慢,一个布教师的训练,三、五年的熏习仍不能成就,不像社会上的幼教、打字员、驾驶等技艺,二、三个月就可以学成,故希望在上位者早日下台,让佛光山的后继人才早日承担。然在上位者,除能力外,必须具备亲和力、不自私、无怪僻、肯发心、对常住忠诚……等条件,所以说要建五千个寺院不难,要找五千位住持则难也!

  今年来往于西来寺、澳洲、香港等多次,感觉上总一直在飞行流动,有时清晨醒来,真不知身在何处?不过也只是剎那的感觉。对时光长短,我好象已忘记;对空间的远近,我好象也不介意,什么都不以为意,什么都不要紧,要忙、要做的事太多了,那有时间去深思?

  十二月 六日  星期三

  全日,都和徒众闲话家常。晚上七时三十分,在*轮堂与第十一届信徒讲习会的学员座谈,对我在国外弘法活动,他们均非常关切,尤其知道香港畅怀法师明年要请我到可容二万座位的红磡体育馆演讲时,都情不自禁地鼓掌起来。想到东方之珠的香港,红磡体育馆将成为佛学讲座的场所,可见社会风气在于人为,身为佛教徒的每一个人都有改善社会风气之责。

  座谈时,有学员问,对外界有人批评我是政治和尚的看法,我的一切言行作为本与政治没有瓜葛,完全是站在佛教的立场,尽一份公民的责任;故以前对此问题我总是不承认(非心非佛),不过现在我倒觉得政治和尚没有什么不好(即心即佛)。

  大家都知道,“政”是大众的事,没有资格参与政治的是那些被禠夺公权的人。佛教负有改善社会、净化人心的职责,地藏菩萨都肯到地狱去救度众生,为什么我们不能到群众中去广度众生!更何况“政治”是一种理想、主张,有些善的、美的形象,实不必用有色的眼光去丑化它。以前我是“非心非佛”,现在是“即心即佛”,非心也好,即心也罢,我仍旧是个不折不扣的星云。

  讲习会的学员说:有人批评佛光山的商业气息太浓厚。

  如果说商业化是指贩卖纪念品,那世界各地道场都在卖纪念品是很平常的,不知为何在佛光山就显得不平常?

  佛光山的一切,若与佛法没有关系的从不去做,为什么大家不去注意佛光山所从事的文教事业、佛化事业,却把眼光集中在与大众结缘的小纪念品上?短视得叫人失望。

  佛光山是在有组织、有计画的规则下,克勤克俭地从事佛教的文化、教育、慈济等事业,虽然每年在赔钱,但为了百年大计,即使是割肉挖心也要支撑。不可否认的,我们在三宝、信众之前,没有辜负大家,佛光山赚取了佛教的兴隆、众生的信心。

  有人问佛光山的道风是什么?

  佛光山是个提倡人间佛教、生活佛教的道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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